禾瑶带着宝宝蛇去找了大巫。
大巫只是看了一眼，“都是外伤，多养养就能好，草药只能用铜晶买，你要不要？”
“不用了，多谢。”
找大巫是怕连昼身上出现别的问题，这是问个安心，她不缺钱，但还是觉得系统出品的药效果更好。
“等等！”
即将走出去的禾瑶被苍老的声音喊住，大巫苦口婆心劝，“还是对自己的雄性好一点，不要折腾到这个样子才知道来看。”
她回头，正巧一把草药塞进怀里。
“捣在一起，用汁液涂在伤口上，再少敷一点草药碎就行。”
禾瑶抬头，大巫已经坐回看诊的石台前。
暖流缓缓流淌在心底，她扬声道谢，又悄悄往边上放了五枚铜晶。
“草药钱放这啦！”
怕发生你推我让的戏码，说完立马就走。
草药就直接丢到了系统空间里面保鲜，以后需要还能拿出来，药效也不会流失。
出城的路上，禾瑶有心留意着豹安等人，但一路都没看见。
她没直接带连昼回部落，就近找了个山洞。
宝宝蛇焉头巴脑趴着，缠在掌心不愿意下去，鳞片脱落的地方，伤口边缘已经泛白。
“换成人形，我给你上个药。”
禾瑶取出药水，温柔点点他的小脑袋。
小蛇滑落在地，乖乖变回人形，连昼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呈半跪的姿势抱着主人的小腿。
也不能直接这样上药。
山洞里光秃秃，直接躺着估计石块都得戳到伤口的肉里，禾瑶兑换出来几块兽皮毯子，叠在一起后让连昼躺上去。
近距离看这些伤口更加骇人。
一道叠着另外一道，重叠处最为严重，红肉白肉都绞在一起。
处理起来步骤差不多，总归就是先清理表面的脏污，接着上消毒还有促愈的药。
禾瑶动作很快，整个过程中连昼都没有吭一声，眼睛虚盯着山洞顶放空。
按他的性格，应该会抓着这个机会拼命撒娇才对。
给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好，她把药水收回空间，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冰冰凉凉，应该是没烧。
“没事吧？现在还有没有哪里痛？”
“...没事。”连昼艰难摇了摇头，抓住她还贴着自己的手，极其缓慢得蹭了下，“主人，我见到阿母了。”
“从我小时候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他断断续续诉说曾经的经历。
禾瑶沉默听着，她知道这些经历是一回事，但从正主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脏尖尖的地方像被揪了一把。
刺着疼。
“她讨厌我，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想着果然如此。”连昼说到最后，握住掌心柔荑的力道重了些，“但是，禾瑶...”
“谁都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行。”
他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主人的生活，当初是惦记着报仇，才没有立刻追随她而去。
也幸好是因为这样，才发现主人其实没死。
明明是非常熟悉的名字，但第一次从连昼嘴里那样情意缱绻的念出来，禾瑶还是一个晃神。
“连昼。”她眸色很亮，“你是一个独立的兽人，没必要一直追随着我或者任何人的爱，你应该先爱自己。”
“有必要的，我爱你。”
连昼勉强撑着起身，一把将禾瑶拥入怀里，冰凉的脸颊贴着温热的脸颊蹭。
他不想哭，但感动、失而复得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泪顺着长睫滑落。
然后好像全蹭到了主人脸上...
意识到这点，连昼歉意放开她，“对不起主人，我实在是太...”
话说一半截然而止。
禾瑶还没发现任何不对，捏捏他的手安慰，“没事，我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
连昼伸手，拇指蹭过她脸上横趴着胎记的地方，有泪水的湿润的地方，颜色很容易就被擦掉。
他低头，看着指尖明显的红痕。
说不出的情绪鼓鼓胀胀充斥在心间，笑声溢出唇角。
终于，他和主人间的最后一层隔阂，终于被捅破了。
与此同时。
禾瑶听见小统非常兴奋的喊了一声，”恭喜！蛇兽连昼的心动值成功达到百分百，发放心动值大礼包一份，随时可查收。”
不是？发生什么了？那最后怎么都升不上去的一点，为什么突然满了？
她满脸懵。
连昼看她在走神，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理解！”
“啊？不理解就不理解呗，你...”
禾瑶此刻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连昼比划了个很棒的手势，竖着的大拇指上，那颜色怎么看怎么眼熟。
哈哈，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是掉马甲了呜呜...
她试图最后挣扎，“听我狡辩...”
“不听。”
这件事一刺激，简直比任何药都给力，连昼感觉身上的痛瞬间消褪，牵着主人找了处水源。
事已至此，禾瑶自觉开始洗脸。
颜料不防水，沾到水迅速融化干净，藏在下面的小脸再也没有了遮蔽。
连昼小心翼翼捧着看。
漂亮的大眼睛迅速眨巴，显然是在心虚，眼尾一小点红色的泪痣格外明显。
皮肤很白，柔嫩到一掐就是个印。
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这张曾经毫无声息被埋进地里、一点点被泥土覆盖的脸，现在是如此鲜活生动。
“主人，是你吧？”
这句话连昼已经问过很多遍，但从没有哪一遍像这一刻，如此笃定和安心。
“是我。”
小马甲已经被彻底扒下来，再狡辩也是徒劳，禾瑶干脆承认。
惦记着他身上还有伤，按着他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连昼坐不住。
终于听到主人亲口说出这两个字，他满腔的话要问，“主人，你不是...不是已经那个了吗？你还是你吗？那我们埋的那具身体是...”
禾瑶沉稳，“那个也是我。”
“至于其他的，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只能...”
“不要走，我不想知道！”
连昼迅速解释，眼圈已经红的非常明显，“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想你回来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