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拥有所谓‘中心’资源的人,是否天然带着一种审视甚至猎奇的视角?”
问题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尖锐,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日常琐碎掩埋的锋芒。
台上的苏然明显愣了一下。
灯光下,他微微眯起眼,视线落在林悦身上,带着审视。
几秒钟的静默,空气仿佛凝滞。
随即,他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是某种微弱的共鸣被拨动。
“一个极好的问题。”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资源本身并不构成原罪。
关键在于,你能否真正弯下腰,甚至匍匐下来,用那个裂缝里的尘埃去观察世界,而非带着怜悯俯视。
这需要……一种近乎自毁的诚实。”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依旧定定地落在林悦的方向,“就像我们此刻坐在这里,谈论边缘,本身不也是一种中心的傲慢?”
他巧妙地反问了回来,像抛回一个柔软的刺球。
散场的人潮裹挟着林悦往外走。
初夏夜晚的风吹散了报告厅里闷热的气息,带着草木的清凉。
她刚走出大楼门口,那个声音自身后响起:“刚才的问题,很厉害。”
林悦回头。
苏然就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拎着一个旧帆布画夹,走廊的光线在他年轻干净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是你?”
林悦有些意外。
“是我。”
他走近一步,空气里飘来一丝极淡的松节油气味,“我叫苏然。”
“林悦。”
她报上名字。
“林老师?”
他试探地问。
林悦摇摇头,一丝自嘲掠过眼底:“不是老师。
只是……一个还没被生活彻底磨掉好奇心的人。”
她顿了顿,“你的回答才厉害,四两拨千斤。”
“只是碰巧……也困惑过类似的问题。”
苏然的目光掠过她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铂金手链,又迅速移开,“您对基里科似乎很熟悉?”
话题就这样滑向了艺术。
他们并肩走在被高大悬铃木枝叶遮蔽的校园小径上。
路灯光透过叶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林悦谈起大学时沉迷超现实主义的时光,谈起那些被柴米油盐逐渐覆盖的梦想碎片。
苏然则聊起他在巴黎交换时看到的某幅原作如何震撼了他,聊起他如何试图用油画颜料去捕捉城市角落里转瞬即逝的孤独感。
他的话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