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接过时说了句什么,李恩熙蹲下来,手指点着他胸口:“你清醒点,她可能连明天的事都记不住。”
顾念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喉结动了动:“我不在乎她记不记得我。”
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静潭,“我在乎的是现在她心里还有没有我。”
李恩熙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她离开时,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熄灭,只剩顾念脚边那盏还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棠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印。
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林姐没锁抽屉,照片还在相册里发烫。
有张合照里,顾念的手搭在她腰上,背景是旋转木马的彩灯。
她对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有圈颜色略浅的皮肤,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清晨六点,挂钟敲响第一下时,顾念站了起来。
他敲病房门的动作很轻,像怕惊醒什么。
苏棠装作刚醒,看着他推门进来,眼尾的红血丝比眼线还浓。
“你答应过我不会忘了我的。”
顾念说。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却一字一顿,“十二岁生日那天,你摔断红绳哭着说顾念我永远记得你;高考前夜你改志愿时说顾念我大学也要和你一个城市;上周红绳断的时候,你在玄关抱着我肩膀说顾念我绝对绝对不会忘了你。”
苏棠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那些被她遗忘的片段像潮水漫过头顶:十二岁的顾念蹲在单杠下给她系红绳,高考前夜苏晚笑着把志愿表推过来,上周在玄关顾念的雪松香水味裹着她,他的下巴蹭得她耳朵发痒:“棠棠,红绳断了我们就再系,你可不许忘了我。”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塞着团棉花。
顾念却突然笑了,酒窝陷得很深:“没关系,你慢慢来。”
他伸手,掌心朝上,“今天出院,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苏棠看着那只手。
他的指节有薄茧,是弹吉他磨的;手腕内侧有道小疤,是去年录节目时被麦架划的——这些她本不该知道的细节,此刻清晰得像刻在骨头上。
她把手放上去。
顾念的掌心很暖,像小时候他捂热了塞进她手里的烤红薯。
“如果你真的会忘掉我,”顾念牵着她往电梯走,声音轻得像风,“请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