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余瑗傅慎知的女频言情小说《男配他要回去了余瑗傅慎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气泡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带着攻略女二余瑗的任务来到这个世界。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我深深爱上了她。我努力为她付出一切,修补她那颗被男主伤害破碎的心。可到头来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做。她的心始终都在傅慎知身上。而我在她眼中,乃至其他人眼中,都是那不得好死的恶毒男二。“你真的要走?”我看着穿着婚纱的余瑗,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再问她一次。余瑗将头纱和胸前的新娘胸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话:“祁渊,慎知哥的事最好别和你有关系!”傅慎知失踪了,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我做的。只有我清楚,这起失踪是傅慎知自导自演。可惜啊,没人相信一个恶毒男二说的话。我看着被踩了一脚的新娘胸花,叹了口气捡起。将自己胸前的新郎胸花摘下,叠在一起,放在桌上。我已经数不...
《男配他要回去了余瑗傅慎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带着攻略女二余瑗的任务来到这个世界。
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我深深爱上了她。
我努力为她付出一切,修补她那颗被男主伤害破碎的心。
可到头来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做。
她的心始终都在傅慎知身上。
而我在她眼中,乃至其他人眼中,都是那不得好死的恶毒男二。
“你真的要走?”
我看着穿着婚纱的余瑗,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但还是忍不住再问她一次。
余瑗将头纱和胸前的新娘胸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祁渊,慎知哥的事最好别和你有关系!”
傅慎知失踪了,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我做的。
只有我清楚,这起失踪是傅慎知自导自演。
可惜啊,没人相信一个恶毒男二说的话。
我看着被踩了一脚的新娘胸花,叹了口气捡起。
将自己胸前的新郎胸花摘下,叠在一起,放在桌上。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余瑗第几次抛弃我。
系统传出机械的声音:
“宿主,任务宣告失败,请尽快脱离世界!”
听到系统这么说,我也不再留恋这个虚拟的世界。
转身来到酒店天台,准备一跃而下,脱离这里。
我原本的世界里,是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攻略失败,我自然不可能痊愈。
那就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
一想到病床前看着我,眼睛都哭花的母亲。
脚下的万丈高空,也没什么可怕了。
我深呼吸,正准备跳下,双脚被人死死按住。
我睁开眼回头一看,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妹妹——何琴琴。
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我在东藏西躲的路上捡到的。
那时的我也不过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为了照顾好这个捡来的妹妹,我每天拼了命和其他流浪汉抢吃的。
抢来的馒头都是让着她先吃,吃剩了吃不下了,我才舍得自己吃。
带着她四处流浪了几年。
她的亲生父母找上门。
原来她是走丢的富家千金。
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将她送回了何家。
我不求她回报我这几年的照顾。
可她却一次次地站在傅慎知那头污蔑我。
那个我视如珍宝的妹妹,也被爱情迷失了双眼,跟所有人一样,认定我是恶毒的男二。
“放手。”
我的心早就被她伤透了。
何琴琴紧紧拦着我,似乎担心我会摔下去。
“哥,这里是32楼,你会死的!”
这一声“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可那又如何,我对这里的一切早就失望了。
我拼命想要挣脱她的束缚。
她忍不住大声吼一道:“别晃了,真的要掉下去了。”
眼见着我丝毫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情急之下,何琴琴深吸一口气,软了口吻。
她说:“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这样我也会摔下去的,你真的忍心我跟你一起摔死吗,哥。”
亲昵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一如从前,她还住在我家里和我相依为命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将何琴琴视作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对她格外纵容,她也因此养成了爱向我撒娇的习惯。
现在,我抬起头,对上女孩那双熠熠如星辰般的眼睛,
她也在看我,故作冷静的眼神下还藏着某种...期待。
她在期待着我的回应?
想到这里,我快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笑出声。
我也确实笑了,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我说:“你死不死,谁在乎。”
女孩的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像是无法消化我的回应,何琴琴整个人直愣愣地看向我,
抓着我的手的力道开始松懈。
一时间,我的心头再度升起期待。
眼见着她手指几乎全部要松开,
忽然,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随即喊救人的声音四处响起。
何琴琴也回过神来,重新一把抓紧了我。
像是心有余悸般,她看向自己刚才差点松开的手,眼神有些复杂。
等我们俩双双被救上去后,她一改往日看见我就针锋相对的状态,
难得地有些沉默。
在我试图趁人不备再度翻身从护栏处跳下去后,
何琴琴拨开了人群,
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攥紧了我的手腕。
“傅哥哥的事还没有着落,你身为最大的嫌疑人,我有义务看好你。”
她说着,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红,
在发觉我在看她后,她便负气地别过头去,
某一瞬间,我在她脸上看见了些许...难过。
难过什么呢?
我不由得自嘲笑笑,
当初何琴琴身为何氏独生女,被父母生意上的仇家拐带丢弃,
女孩在贫民窟流浪,被其他儿童欺负,被恶狗驱逐。
到最后去无可去,躲进了巷口的垃圾堆里。
盛夏七月,四下都是飞蝇和臭虫,她宁愿忍受着垃圾堆刺鼻的气味,也不敢再踏出那条昏巷的范围一步,整个人就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和那些老鼠蟑螂一起等待着腐烂。
那时候的她唯一做出的努力,就是出声叫住了放学从巷口经过的我。
后来,我将她从垃圾堆里牵了出来,将她清洗干净,又将母亲从前的衣物改小了换给她。
彼时的我也只有十二岁,把身为孤儿社区给的补助金一份分给两个人用,
我是胎穿,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想起自己攻略者的身份,
我没有任何的金手指,
为了让何琴琴能够有书读有肉吃,我每天放了学就街头巷尾地走着去捡废瓶子,一到周末就去小餐馆中帮人洗盘子。
未满十八岁的童工是见不得光的,我的工钱比别人低上很多,
洗上四个盘子我才能拿到两分钱,
而要洗上多少个盘子,才能够洗出我和何琴琴的前途未来?
我不知道,只能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拿起盘子,再冲水刷洗,
酷夏里餐馆闷热的后厨间,吱呀转动的小风扇和永远褪不去的厚重油渍成为了我童年洗不去的回忆。
我也曾问过何琴琴,那个巷口路过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彼时还只是个小女孩的她闻言仰头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说,她是在观察了很久之后特意选中的我,路过的人那么多,可她只相信我是真正善良的人。
就是这样的何琴琴,在十四岁被接走后再也没了音讯。
从前口口声声说着相信我是真正善良的人的她,在面对男主一次次不可避免与我产生的矛盾时,仅是犹豫了几次,便毅然决然站去了他们的阵营,对着我高声谴责起来,诉说着她对我的失望与鄙夷。
而现在,得益于执意要替傅慎知看住我的她。
在回去的一整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找到自杀的机会。
而何琴琴在亲眼见证了我两次毫不犹豫地翻身跳楼后,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博眼球,我是真的想自杀。
她的对我态度一下子好了许多,甚至在路上,她还颇为耐心地开导起我来。
她说:“你从前虽然做尽了错事,可傅哥哥并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肯好好跟他道歉,大家还是能够回到以前的。”
我对她说的话没兴趣,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
只在她提起余瑗的时候来了几分精神。
何琴琴见状,唇角的笑中又是多了几分自嘲。
可我如今并不太想去理会她的心情变化,
一心只想着余瑗,那么爱男主的余瑗,想来只要用男主激怒她,她为了男主杀了我或许也不无可能。
余瑗毕竟是我的攻略目标,
身为本书的无脑深情女二,她有一个良好的出身,雄厚的家世和并不幸福的童年。
傅慎知是她青春时代里唯一出现过的亮色和救赎,
哪怕到后来,她成长为了随意便可动摇一方的商业巨擘,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依旧不曾改变过对傅慎知的痴心。
后来更是在为男主铺完路,等男主大圆满结局落幕后选择了一个人孤独地跳海结束此生。
当初我是在高二男主傅慎知转学过来后觉醒了攻略者身份,那时候的余瑗已经对在下雨天帮助小猫躲雨的傅慎知一见钟情。
可她对傅慎知的爱是隐晦又深情的,
甚至她可以为了让傅慎知开心,接纳另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我。
那时候的傅慎知误以为我与女主向晚曦有暧昧,整个人心碎欲绝。
无论余瑗如何安慰他都无济于事。
到最后,余瑗选择了追求我。
将我这个总是与傅慎知作对的他的情敌放在自己眼前看管。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我还以为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终于打动了余瑗。
还开心的和系统说,果然只要付出真心,冰山也是可以被打动的。
冰山确实是可以被打动的,可惜并非为我而动。
余瑗回来的时候。
何琴琴正守着我坐在客厅里。
她盯得实在是太严实,我什么都做不了,百无聊赖下。
开始玩起了游戏。
就是此时外面传来了佣人欢迎余瑗回家的声音。
下一秒,我手上的游戏机被一掌拍落。
余瑗的眉眼骤然放大在我眼前,
窒息感从喉间传来,我大脑的意识逐渐开始发麻,只能看清余瑗那双泛着红的眼睛。
她问我:“你究竟把傅慎知藏去了哪里?”
原来是没找到人啊。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想,果然是男主,戏班子搭好了,也不轻易现场,一定吊足人胃口才行。
或许是被我的笑意刺激到了,余瑗下手越发用力。
对,就是这样,直接掐死我,到时候不仅我能够被送回去,你个渣女还得连带着吃牢饭。
我在心头这样鼓励道。
然后下一秒,一声暴喝从旁边响起。
何琴琴冲了过来,一拳朝着余瑗面上砸去,
余瑗侧身躲开了,箍在我颈间的力道随之松开。
我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何琴琴。
她将我扶好护在了身后,头一回,看向余瑗这个她自小崇拜的世交家姐姐,面上写满了愤怒。
“余瑗,你刚才差点杀了她!”
余瑗本来正有些错愕地看向自己的手掌,闻言抬起头,目光在扫过沉默站在何琴琴身后的我时,重新变得冷漠。
她说:“何琴琴,祁渊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说罢,她越过何琴琴,径直朝我落下了命令:“过来。”
我没有动,倒是何琴琴忍无可忍,将我护得更紧朝她吼道:“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平时就是这么对他的?谁准你这么对他的!”
“他找人绑架了傅慎知,傅慎知到现在都生死未卜!”余瑗终于也被她激怒了,青筋从她白皙的颈间迸起。
“何琴琴,记着你刚回到何家的时候,是谁主动陪着处处不适应的你,带你重回这个圈子中,让你免于被排挤的命运,傅慎知对你这么好,你别忘恩负义。”
何琴琴闻言沉默下来,面对傅慎知的事情,她总会轻易妥协。
可是到了此刻,她在沉默许久后忽然出声。
“有证据吗?”
“什么?”
“我说有证据吗?”何琴琴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证据说明是祁渊做的,你们凭什么一个个都只针对他?”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抬头瞥她一眼。
原来她是知道的啊,但是要讲证据,可从前无凭无据为着傅慎知指责我时,怎么就那样大义凛然呢。
“他对傅慎知做的错事还不够多么?”余瑗的声音因为发怒有些嘶哑,“这些年来,他无数次陷害傅慎知,抢走傅慎知的东西,这些有目共睹的事,每次都是傅慎知大度原谅了他,这样还不够吗?”
......
何琴琴沉默了,而站在她身后的我听见她们的争论,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傅慎知当然要原谅我,如果没了我,又有谁能来衬托他的大度善良。
就在我没了耐心,忍不住要打个哈欠说些刺激余瑗来杀我的话时。
何琴琴出声了,她说:“我相信他。”
“什么?”这次换我不可置否。
“我相信祁渊,我相信他是无辜的。”何琴琴大声重复了这一句。
站在对面的余瑗看向我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暗。
“你可别相信我。”我站在她身后,皮笑肉不笑开口,“都咬定我是坏人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说着,我就要越过何琴琴径直走出去。
却被她紧紧拽住手腕,我回过头,她却不看我,而是直视着对面的余瑗开口问道:“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何琴琴,别被他骗了。”余瑗冷声提醒道。
可何琴琴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接道:“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一个人如果委屈到连死都不怕了,要用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那么只可能是。”
她说罢,顿了片刻,咽下语调中那抹心酸,方才接着开口道:“只可能是他在此之前,经历了无数次被所有人误解百口莫辩的场景,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余瑗,就在先前抛下他离开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跳楼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漂亮,我算是明白了何琴琴这一下午眼神搁我身上不住乱瞅是在脑补什么了。
只怕是我先前跳楼时,面上那因为能够回家发自内心露出的笑容,也被她理解成因为能够解脱而释然的苦笑。
我看见余瑗袖口下的指节轻颤,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意。
忍不住想要出声打断她们的脑补,
可下一刻就被何琴琴拽着余家大门处走去。
她嘴里还不断说着话:“她们不信你,这次我信你,祁渊你跟我走。”
“不了。”这次换我一把甩开了她。
在何琴琴惊诧的目光下,我朝她露出一个冷笑。
“我说,何琴琴你也别装好人了,我现在可一点都不信你。”
毕竟见她这阵仗,待在她身边我是别想找到回家的机会了。
还是现在处于盛怒状态下的余瑗更好被刺激,只要操作得当指不定就能达成我回家她蹲监狱的圆满大结局。
被我一再拒绝,我以为何琴琴会愤怒,会像从前一样对我按捺不住阴阳怪气。
可是都没有,女孩只是静静看向我,眼中逐渐浮现出水雾。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最后,她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回头,看向沉默的余瑗。
“你和她关系不错。”她的神色依旧冷漠,只是眸中蓄积着风暴。
“还行,毕竟是我养大的。”这是我第一次袒露和何琴琴的关系。
一直以来她走失在贫民区的那段不光彩过去被何家掩藏得很好。
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段时光又是同谁度过。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我猛然被余瑗按倒在沙发上,她的手掌再度流连在我的颈间。
不同于先前的粗暴,这次她掐得很轻。
我睁着眼睛,无声同她对峙着。
良久之后,她似是妥协了般,轻叹一口气松开了手,拇指慢慢摩挲过我颈间先前被她掐出的淤青,出口的声调甚至带着些宠溺,她说:“我们不闹了。”
“把傅慎知现在的地址告诉我好不好。”
某一瞬间,我真在她的眼中窥见某种深情,似乎在不久之前,她同意我的求婚的时候,眼中也曾有过这样的深情。
那时候的她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日后好好地,不再做错事,我们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可彼时的我已经明白了她追求我不过是为了傅慎知的幸福,心头早已对她心死。
戒指套在手上那刻,余瑗如释重负地笑了,
甚至在众人的起哄下颇为深情地吻了我,虽然下一刻,她就被傅慎知用出车祸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理由叫走了。
而今,我再度看向她的脸,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余瑗的眼神亮了,语调之中也升起某种希冀。
她说:“祁渊,你要乖,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追究,以后只要你不再去伤害傅慎知,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
“做梦。”
下一刻,她的话被我的声音打断。
“无论是说出傅慎知的位置,还是和你幸福地生活下去,都是做梦。”我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来啊,要不了我的命你就是孙子。”我的狠话放了出去,只是没多久,整个人就因为力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系统提醒我,要加快行动脱离这个世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将醒的时候,我的头脑昏沉。
余瑗坐在我面前,看着我。
在我面前,余瑗从来是冷静克制的,我很少看见她这样的眼神,悲悯、憎恶、压抑、不忍,许多种情愫交织在一起,让她这个人看起来变得如此陌生。
只是这样的陌生也只维持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很快,她的神色重新变得坚定。
“告诉我,傅慎知在哪里。”她语调低沉似在蛊惑。
手里却漫不经心把玩着一只注射器,见我的目光投了过去,她颇为贴心地开口介绍:“一种只在上层社会流通的东西,一毫升便值千万,因为它可以让人在三分钟内受尽痛苦死去,而法医检测出来的原因只会是心脏病发作。”
闻言我笑了,余瑗以为我终于想通,眸中的欣慰刚刚升起,旋即又变为震惊。
因为我握住了她拿注射器的手,在她的注视下一把将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余瑗,告诉你个秘密。”弥留之际,我看向余瑗那双惊愕无措的眼睛。
我说:“从前,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颤声拥抱着我,回头嘶吼着让人去喊医生。
于是我靠着她的肩头,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说:“我爱你,可你也从来没相信过我,所以我现在很恶心你,恶心到和你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都无法忍受。”
说完,我攒出最后的力气,撑着她的胸口一把将她推开,
我从她的怀里掉了下来,倒地的过程时间像是被放慢,我能够清晰地看到她面上的迷茫和悲伤。
余瑗也会为我感到悲伤吗?
结束了,我想,终于要回家了。
“阿渊,阿渊!”恍惚间,我听见地下室门被撞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从小一直对我颇为照顾的邻家姐姐,也是本书的女主向晚曦。
我听见她疾步走来的脚步声,还有那急切到近乎破音的通告:“傅慎知找到了,事情是傅家的死对头干的。”
“你说什么?”余瑗颤抖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的回答我已逐渐听不真切,
意识变得很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上了半空,
爸爸妈妈温柔的笑脸已近在眼前,我刚伸出手臂想要去拥抱她们,
却被一股极大的吸力扯了回去,
再睁眼,依旧在这副躯体之中,
眼前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一道温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我转过头,正撞上向晚曦关切的目光。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身为本书的女主,她无需过多修辞修饰,便自有一股子清冷贵气。
可我现在无心关心其他,心中念着的只有一件事。
“我怎么还没死。”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浓浓失望。
向晚曦替我削苹果的手一顿。
良久之后,她叹上一口气,放下手中东西,上前替我掖了掖被子,低头温柔地看向我。
“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向他们解释清楚了,余瑗不敢来见你是因为羞愧,是她们对不起你,你不要想太多了。”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万事还有姐姐呢。”
我缩在被子里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说:“那姐姐,你男朋友一直误导他人暗示凶手是我,他是不是该出面在公众前给我道个歉。”
向晚曦的神色僵住,这一次,她没能给我回复。
一直以来,向晚曦都是这个世界中最维护我的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小时候,在我这个世界中的父母还没有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时候,
我们两家便是邻居,向晚曦的父母忙于科研,总是很少有空管她。
爸妈热心,看不得小孩孤独,就老是把她带来家里玩,
后来我家成为了她的第二个家。
她几乎每天都会在我家吃饭,我爸妈给我买了礼物也会给她准备一份,
甚至我家的客房中,还专门给向晚曦留了一张小床,
那些她独自一人不敢入睡的夜晚,都是在我家度过的。
作为回报,向晚曦也时常主动给我补课,她继承了父母的超高智商,自小便是学霸。
在她的辅导下,我的成绩在当时的年级也称得上数一数二。
那段时光是那样的美好,最后却因为我父母的离世提前落幕。
那是一个最寻常的夏季,
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向晚曦的父母忽然给我父母打来了电话,说向晚曦失踪了。
“老师说她放学之后就正常离校了,现在给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我们现在忙于科研正走不开,麻烦你们帮我们找一下孩子。”
爸妈接到向晚曦爸爸的电话的时候,我正趴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天气,心底莫名泛上一阵隐忧。
妈妈也劝爸爸不要去,在这样少有的极端天气里出门并不安全。
可对危险的顾虑最终也没有抵过对向晚曦的担忧,那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也就是那个雨夜,父母的车因为雨天路滑意外冲进河道里,等到第二天天晴才被人发现。
而消失了一整夜的向晚曦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穿着全新的衣服,手足无措地看着接到电话哭嚎着从家里冲出去的我。
事后,我问过向晚曦那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告诉我,那天夜里,她送了一个走丢的小男孩回家。
小男孩的家在本市有名的富人区,向晚曦牵着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找到了小男孩家的佣人。
当她要赶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却下起了大雨,雷雨交加的天气令她止步不前。
这时候,被她帮助的小男孩大方热情地收留了她,邀请她在自己家住下。
第二天,她被小男孩的司机送回了家,一切却已经面目全非。
那时的我听完这个故事,曾经红着眼睛问她,既然决定不回家,为什么不往家里打电话。
明明我父母的手机号她早已熟记于心,明明她知道他们会担心,为什么一声不吭。
向晚曦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直低头向我道歉。
再之后,她父母带着她匆匆搬了家,而我也因为被亲戚霸占了房屋流落到了贫民区。
又过了很久,到我觉醒身份绑定系统之后,我才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原来,那天那个被她送回家的小男孩就是男主傅慎知,男女主命运的相会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
当我的父母在雨夜里一边努力从雨刮器下辨认前方道路一边呼喊她的名字的时候。
她正被傅慎知牵着手,后者骄傲地向她展示着自己那一间间豪华气派的玩具房。
年幼的向晚曦感受着这些新奇玩意带来的冲击,一时间忘记了许多事情。
等到她再想起的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因为寻找她,被永远泡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我们一家本该在此之后便退场,远离向晚曦的世界。
徒留她一人面对从此难解的心结,最后在男主的温柔陪伴下一点一点走出阴影。
可我却觉醒了,且再度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彼时我为了能够靠近女二余瑗而努力考上他们的高中,却不想和向晚曦意外相遇。
时隔多年,她依旧以我的姐姐自称。
年少时的满心满意的亏欠让她在人前毫不掩饰对我的偏爱,这个清冷少女恨不得时刻将我带在身边补偿。
可她忘了,我们终究没有血缘,不是真正的姐弟。
她因为赎罪而过分失了边界的亲密行为,在他人眼中自有另一番解读。
傅慎知就是在那时候恨上了我,
经历了暧昧懵懂的青春时光,男女主本应该到了彼此坦露心迹的时间,却因为我的出现,使得他们渐行渐远。
向晚曦给予我的过分关注,使我在傅慎知眼中成了不知廉耻的插足者,尽管我一再解释,甚至主动避开向晚曦和她保持距离也无济于事。
后来,傅慎知发现了我喜欢余瑗,像是故意同我较劲一般。
我分走了向晚曦多少目光,他就要在余瑗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余瑗喜欢傅慎知,傅慎知喜欢向晚曦,向晚曦追着我要给我补偿,而我想要救赎余瑗,我们形成了一个十足的怪圈。
傅慎知是最先想要打破僵局的人,
于是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以身做局,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来使得我被孤立,被排挤,被驱逐出他们的世界。
他有整个傅家作为助力,
而我只有自己和一个只会叹气说男主怎么这样了呢的系统。
最终,我臭名昭著。
他也逐渐失去了书中男主那颗干净透亮永远善良的心。
这一次,傅慎知诬陷我雇人绑架了他,
向晚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主动改口承认事情是傅家对头做的。
我不清楚眼前的人知道多少内幕。
于是我换了个问法:“如果我说我和傅慎知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呢?”
“阿渊,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她喊我时面上带着苦笑,近乎哀求地看我,“告诉姐姐,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会替你达成。”
闻言我躺了回去,忍不住面带嘲讽开口:“那你杀了我。”
向晚曦沉默了几秒,说:“这个不行,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以。”
我说:“那你让傅慎知来给我磕头赔罪,反正你要是不把我弄死,我就一定会把她弄死。”
“阿渊。”听着我一再针对自己的心上人,饶是一直以来都清冷自持的向晚曦也有些生气了,她加重了语气,“傅慎知过去会做错那么多事都是因为我,你不妨来恨我。”
下一秒,她惊觉失言,猛然抬头,面色瞬间惨白。
可是来不及了。
“向晚曦,原来你真的早就知道啊。”我冷笑着看她,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阿渊,我......”她神情慌乱,想说些什么,可话在喉头转了又转,可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她当然说不出口,
说不出那些我被冤枉的场合里,她都知道真相,且在冷眼旁观。
“当初傅慎知污蔑我偷了他家祖传的首饰,我主动打开背包证明,他且拿出一段作假的监控指证我,后续还有莫名其妙的人攀咬我和他们交易转卖了首饰,他们甚至伪造好了一份交易记录,还提前从信息库里调出了我的补助卡,往里面打上一笔钱,我百口莫辩,背负着小偷的名号读完整个高中,这些种种,原来你都是知道的啊,向晚曦。”
我笑着笑着,眼泪逐渐流了满面。
而向晚曦,我的邻家姐姐,素来挺直的脊背,在我的一字一句中逐渐颓塌下去。
在我因为被扣上恶毒名号被校园霸凌的时候。
我曾在看向那一张张愤怒的脸时,不断地在心里劝慰自己: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只要我把真相揭露出来,他们就会明白。
可我一个人,哪里斗得过呼风唤雨的傅家,他们倾尽整个家族之力为傅慎知布局,每每待我开口解释,就会有更深的陷阱跳出,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些加诸我身上的误解加深。
“但凡那时候,你肯替我站出来解释一句呢,他们不信我,总该信你的啊。”
我用一双泪眼看着向晚曦,一字一句开口,她的手不断颤抖着,想要靠近我,想要如同往常般摸摸我的头,却被我一把挥开。
终究,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向晚曦,我恨你,你既对不起我的父母,也对不起我。”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驼下背浑身颤抖着剧烈咳嗽起来,像是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
我却没有听她的,继续开口:“你既要在明面上补偿我来抚平你的愧疚,又要在暗处维护傅慎知,你两边都想要却两边都顾不好,我是倒了什么霉才会被卷进你们这对癫公癫婆的爱情故事里。”
说着,我猛然起身用力一巴掌打在了向晚曦脸上,她被扇得偏过了头,眼镜从鼻梁上飞落,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五道指印。
她颤抖着唇,无可辩驳。
最终,素来挺直脊背的孤傲女孩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她双膝跪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喑哑,她说:“是我错了,阿渊,我不是一个好人。”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从她的眼中滴落,她仰头看向我,眸光破碎,近乎绝望。
“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原谅我,求你了,阿渊,叔叔阿姨不在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说着,她抽搐着的手伸向我,企图触摸我的衣角,这是她这些年来因为心理原因造成的后遗症,只要触碰到那些回忆,她就控制不住地抽搐颤抖。
可我只是往后慢慢后退,居高临下看着她,我说:“向晚曦,我不是傻子,我不会再信你口头的补偿了。”
说着,我转身出了病房,
留下她一人闷声倒在原地,浑身痉挛,她大口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她快要窒息了,却还是试图在我将要离开时唤住我。
“阿渊......”她艰难地扯出一个惨淡的微笑,“能够......原谅姐姐吗?”
还不待我做出反应,门外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向晚曦身上。
是偷听了整个过程的何琴琴,
她坐在向晚曦的身上,湿红的眼眶里是不受控制落下的泪,整个人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还好意思让他原谅,你们一定要逼死他才开心吗?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对不起。”向晚曦虚弱地吐出这三个字便昏了过去。
何琴琴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又忍不住一拳一拳挥向自己:“你们这群人渣,我明明那么信你们,可我也对他不好,我也是个畜生。”
女孩说着,单手遮住了眼睛,哭声喑哑:“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这么多年,你得多委屈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她哭闹的动静实在太大,最终引来医护人员,向晚曦被抬去急救了,何琴琴却执拗地留在房中,她看着我,一步都不肯挪。
“哥哥,你跟我走好不好,余瑗她这么对你,再和她待下去你会死的,就当我求求你。”她尚且青涩的面容中透着哀求。
可我没有理会她,余家保镖来接我时,我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
“为什么?你不是向来最疼我的吗?”她颤抖着声音在我身后大声发问,“为什么重逢后你就只能看见余瑗了,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最亲近的人?”我回味着这几个字,忍不住面上露出讥讽的笑来,“当初说我心肠歹毒又拜金的时候,你可没想过我们曾是最亲近的人。”
“何琴琴,你比起余瑗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们一样恶心。”
女孩无措的身影被我留在了身后,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病房里的事情余瑗知道了多少,
可从那天起,她就不再出现在我眼前。
或许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又或许她始终无法接受少年郎早已变了质的真相。
余瑗逃避着见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作死。
在经历跳楼,咬舌,割腕和将自己溺死在浴缸里的一系列行动失败后。
保姆王妈哭着给余瑗打了电话:“小姐,求您回来看看先生吧,先生他快要碎了。”
余瑗终究还是没有露面,只是这间屋子里所有可以置我于死地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就连窗户也被封死了。
我没事时就拿脑袋撞墙,然后细数着余瑗的祖宗十八代开骂。
余瑗并不生气,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别墅里的佣人告诉我,她这些天并没有去找傅慎知。
她还开始给我送花,百合,玫瑰,小雏菊,不同的花束每天出现在我的床头。
我坚持扔她就坚持送。
有时候我醒得早,还能看见那个从我房间仓促离去的背影。
我和余瑗就这样耗着,系统提醒我,要抓紧时间了。
我告诉它没关系,自有人会坐不住的。
最先坐不住的是何琴琴,
她来余家找过我好多次,想要将我带走,为此不惜惊动了何家的长辈。
她用寻死威胁他们,要他们出面从余瑗手上救出我。
余氏如今是余瑗做主,她倔起来谁的面子也不卖。
两家各不相让,因此也闹得很难看,一度撕破了脸。
最后,何琴琴当着余瑗的面放了狠话,她说:“要不是我缺席了那段她最美好的时光,祁渊根本不会是你的,你不过是个捡到便宜还不肯珍惜的小偷罢了。”
这话终究还是激怒了余瑗,
那天晚上,我正是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炙热的身躯覆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酒气。
一睁开眼,便看见余瑗布满委屈神色的脸,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像是被抛弃的小狗般,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掌贴在她酡红的面颊上。
“阿渊,她说你的爱是我偷来的。”她的声音透着一阵可怜的意味,“她还说我不珍惜你,我没有不珍惜,我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说:“余瑗,一大把年纪了,再演这些就没意思了,你要像以前一样坚持只舔傅慎知一个,我还能看得起你一点。”
终于,余瑗被我的话激怒,
她拳砸在了我旁边的枕头的半只手登时陷进柔软的鹅绒里。
良久,我抬头,正对上她猩红的眼。
“那我要怎么办,我出生下来父母就只把我当做工具,当初要不是傅慎知支撑着我,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你让我怎么办!”
她痛苦地嘶吼着,声音中是浓重的绝望。
过了一会,她又像找到了方向般放柔了语调:“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以前做过的错事太多了,乖乖,你别怕,我不会怪你了。”
疯子,我冷眼看着她的痛苦挣扎。
我说:“是啊,他那么无辜,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是不愿意吗?”
“余瑗,你到底自己意识到没有,你这个样子简直贱得人头皮发麻。”
“难怪傅慎知不会爱你,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过去算我眼瞎。”
“住口!”不知是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她,她猛然将我按倒,双手死死箍着我的脖子。
“明明是你说要一直对我好的,是你说要陪在我身边的。”她看着我,声音是那么的绝望:“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是最爱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爱了。”
她嘶吼着,声音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地无助恐慌,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可她仍旧执拗地看着我,试图从我面上搜寻到从前的爱意。
我被她掐得面颊充血发红,却只是冷笑着看她。
对,就是这样,掐死我,别人吃我席你吃枪子。
最终,她在我要咽气前回过神来,猛然缩回手去。
“你在故意激怒我…你竟然真的宁愿死也不想留在我身边。”那一瞬间,她向来宽阔挺拔的身影竟变得有些佝偻,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弯下腰猛地咳嗽,转过头忽然神经质地自我安慰起来。
“不会的,你还是爱我的,阿渊,你只是生我气了,我会把你哄好的。”
她说着倾身上前用力将我抱在怀中。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之后好好过,不管其他人了,以后只有我们…”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泪珠在我肩头洇湿。
我用力推开她,反手对着她就是一巴掌,又觉得不解气,我把床头的台灯,枕头,水杯,一切又一切我可以触碰到的东西通通冲着她兜头砸去。
“余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再说这些话折磨我了。”我冲着她尖声吼道。
余瑗被水杯雅中了额头,鲜血从她的额角滴落,覆盖了整张面容。
到最后,她沉默着起身。
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自嘲般笑了笑:“祁渊,你责怪我偏心傅慎知,可你又当真清白吗?向晚曦如今为了你和傅家决裂,何琴琴也一心都在你身上,你敢说自己和她们就真的没点什么?”
“你说得对,原来她们对我这么好,那我更要放弃你选择她们了。”我在她身后放声笑起来,余瑗像是被我的言语烫到,整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到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是傅慎知,按他的话来说,是余瑗找他来向我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西装,头发精致地梳起,笑意款款地在我面前落座。
只是刚坐下便是故作苦恼的一声叹息:“可瑗瑗喜欢我是人尽皆知的,这让我怎么解释得清楚?”
我没理他,目光盯着他颈间的玉佩出神。
可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取悦了傅慎知,他笑得很开心。
“其实你不用这么失落,你看哪怕你名声这么臭了,晚曦这次依旧为了你向我求情要我改口,她真是很重视你这个弟弟呢。”
他说着,动作优雅地朝我举杯,丝毫不掩饰眸中的怨毒:“所以,作为回报,这些天我受到惊吓在医院养伤,也让瑗瑗来陪我了,据说为了不让你伤心,她还特意让用人瞒了你,大家都好关心你呢。”
说罢,不待我回答,她又继续开口,这次她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何琴琴。
“在她刚被接回何家的时候,可是天天跟我们提她的哥哥呢,她想回去找她的哥哥,何家不允许。”
“于是我就告诉她,等她变得足够成熟和强大了,再出现在她的哥哥面前,她的哥哥会更开心。”
“后来啊,她终于又见到她的哥哥了,只是从那之后,她却再也不肯提他,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发现从前在她眼里最好最善良的哥哥如今成了一个满口谎言纠缠他人的贱人。”
傅慎知每说一句,笑容便深一分,他的眼睛一瞬不曾离开我的脸,迫不及待要从上面欣赏到崩溃的表情。
可他终究没能看见想要的,面对他的话,我只是笑着开口回答:“是啊,何琴琴很好,如果她肯像向晚曦一样研发假产品卖给你家公司就更好了。”
傅慎知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
搞垮傅家,为我正名,这就是我上次问向晚曦要的实际补偿。
这几年来,傅家转型做尖端科技,几乎大半的家底都投在了这次的科研新品上。
可到了发布会当日,向晚曦拿给他们的研究成果却是被淘汰了数十年的伪劣次品。
她这一下实在是割到了傅家的大动脉,可纵然是这样,傅大少爷依旧舍不得报警送女友进去,而是转头找到了我跳脚。
他骂我是卑劣的第三者,骂我撬掉了傅家认准的儿媳妇,骂来骂去,就是舍不得骂他的心上人。
我没耐心再听他发疯,忽然举起桌上的热茶朝他泼去,在傅慎知尖叫的空当,我走到他身边一把拽过他的玉佩绞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直以来让你患得患失的是向晚曦摇摆不定的态度,分明是女人的问题,你却偏偏选择找我撒气,所以现在,我要报仇了。”
我在他耳边低语。
“祁渊,你这样对我,余瑗不会放过你的。”
到这个时候,他还算冷静。
可当他被勒住脖子逐渐因为窒息翻起白眼剧烈挣扎的时候,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余瑗带人赶来的时候,眸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某一瞬间,我从她的面上看见了一丝......欣喜?
欣喜什么?欣喜我终于坐实了罪名,当着她的面对初恋出手。
还是欣喜她又可以回到过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我发起制裁,指责我的过错和不适。
她说:“祁渊,先前的一切都是你装的,你果然死性不改,我没看错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色阴沉得可怕。
下一刻,我略微松了手,得以喘息的傅大少爷带着哭腔跟我商量:“我可以帮你出去。”
“我不信你。”
“真的,你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余瑗心中的地位,我帮你,我们可以打个赌。”他说着,生怕我不答应,朝我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蹙眉听着他低声在我耳边说的计划,到最后释怀一笑,我点头松手放任。
余瑗瞬间冲了过来,将不断颤抖着的傅慎知一把抱起准备去医院,临走时,她深深睨了我一眼:“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能想好怎么道歉。”
傅慎知对付余瑗果然有一套方法,
送傅慎知从医院回来后,她就撤了余家所有对我的看管。
甚至她不顾王妈的劝阻,拽着我的手臂一路将我拖出门。
“小姐,求您了,先生这样真的会出事的。”
“他不会的,他哪里舍得真去死。”她说着冷笑一声,面上重新挂上那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仿佛她已经将我这个人看透。
我也配合着哭闹,说我不愿意离开。
越是这样,就越坐实了我之前的折腾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关注,余瑗的面色越来越沉:“傅慎知说得对,我把你惯坏了,你确实需要一个教训。”
直到此时,我忍不住仰起头,轻声问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究竟有没有一次真心信过我?”
她闻言蹙起眉头,似乎想到了过去,我为她做下的种种,那些发自真心关怀和爱意,终究比不过年少时雨天屋檐下窥来的惊鸿一瞥。
“阿渊,欲擒故纵玩多了,就没用了。”她面上有不忍,可终究没再多说,只留下一句让我好好反省一下便关上门去。
我在黑夜中摸索着朝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我刚要接触到光明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和傅慎知同时被人绑在悬崖上,不远处,站着面色焦急的余瑗何琴琴和一群特警。
“放开他,我让你放开祁渊你听到没。”我听见何琴琴声嘶力竭地喊声,她数次想要冲过来又被人拦下。
挟持我们的人完全不理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余瑗,高声说道:“余总,你只能选一个,谁生谁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余瑗闻言瞬间沉了脸色:“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放了他们。”
说着,她的目光轻柔地落在了我身上,嘴里还不断安抚着:“别害怕,阿渊,会没事的。”
“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你余大小姐失去最爱的两个男人。”歹徒戏谑地开口,这使得余瑗的面色更沉。
我看见她使了个眼色,远处的狙击手已然就位。
可下一秒,我身边的傅慎知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他被歹徒按着,脑袋探出了悬崖边。
傅慎知回过神来时,含着泪声音带颤喊她一声:“瑗瑗。”
他说:“瑗瑗,我害怕。”
他额头上昨天被我撞伤的地方还缠着纱布,此刻站在风中,如同一束随时会折枝的小白花。
余瑗的目光在他额上的伤口停留了一会,有些恍惚。
“老实一点。”身后挟持他的男子猛地扯了他一把,傅慎知踉跄着几步,看起来就要跌了下去。
场内的人瞬间心都揪紧,余瑗面上的杀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而傅慎知则在侧过身朝我看来时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来。
“你又要输了。”他说。
“你不怕她们查出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吗?”
“呵。”闻言傅慎知嗤笑一声,“有傅家在,她们查不出来的,这么多年都不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说着,朝我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身后被他雇来的人却将他往悬崖边拉扯得更深。
“余大小姐,你要是下不定决心,我们就只能帮你做决定了。”
“瑗瑗救我。”傅慎知整个人几乎要掉下去了,他一遍又一遍喊着余瑗的名字,泪水打湿了他苍白的脸。
余瑗的手紧捏成拳,对着歹徒们发出最后的警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少废话,快点选。”
又是一声尖叫划破当空,眼见着傅慎知马上就要掉下悬崖了。
终于,余瑗的手松了开来,目光痛苦地看向我。
她问我:“阿渊,这一次,也是你的谋划吗?”
“不要钱,只让我选,你是想证明谁在我的心中的地位更重要对吧。”
她说着,自欺欺人地闭上眼:“我不能让你再错下去了。”
毫不意外地,余瑗选择了傅慎知,
那一瞬间,现场寂静下来。
一直被人拦着的何琴琴冲过去给了余瑗一拳,而傅慎知则是朝我露出一个得胜者的微笑。
“再见。”他说着,迈动着款款步伐朝余瑗走去,
而一直桎梏着我的人也松了手,余瑗见状,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祁渊,别再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考验我了。”
随即她的话哽在了喉中,
因为我主动朝后退去,站在了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后半步,我就会摔下去,溺亡于深海。
“阿渊…”余瑗颤声喊着我的名字。
“哥哥!你不要为了这种人寻死啊!”被按在地上的何琴琴涕泗横流地呼唤着我,她说,“你回来,哥哥,往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当初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嫉妒回避的,我不该把你让给这个人渣的!”
而我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看向她们。
“余瑗,这是第一百零一次。”
“什么?”
“你第一百零一次为了傅慎知抛下我,我是真心爱过你的,这期间但凡有一次,你选择坚定不移地相信我,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我说着,看着她逐渐慌乱的神情,心中有隐晦的快意逐渐涌出。
随即,我的目光转向傅慎知,我说:“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还留了个礼物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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