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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后,包养的小白脸成了我的金主无删减全文

奶小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霍渊当成暖床豢宠了十天,我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以此发泄。霍渊,不过是我一时兴起赢来的赌约,是我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踩在脚下肆意凌虐的入赘新郎。可现在我落魄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江城首富,将我禁锢在床榻之间日日凌辱!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谩骂,他在我的身上野蛮不已,直到我再次昏厥,才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沈清予,是你欠我的。”......我是江城声名狼藉的纨绔千金,哪怕是和人结了婚,也成天流连酒吧和各色各样的男模夜夜笙歌。沈家脚踏商政两界,我的关系、人脉、金钱都是江城顶尖尖的,所以哪怕我再放浪形骸,都没人敢诋毁我一句,霍渊就这么成了舆论的宣泄口。江城论坛里流传着不少他的“传说”,骂他极品舔狗、是软饭中的战斗机。多舔呢?大概是我醉...

主角:霍渊沈清予   更新:2025-06-09 2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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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渊沈清予的其他类型小说《破产后,包养的小白脸成了我的金主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奶小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霍渊当成暖床豢宠了十天,我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以此发泄。霍渊,不过是我一时兴起赢来的赌约,是我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踩在脚下肆意凌虐的入赘新郎。可现在我落魄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江城首富,将我禁锢在床榻之间日日凌辱!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谩骂,他在我的身上野蛮不已,直到我再次昏厥,才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沈清予,是你欠我的。”......我是江城声名狼藉的纨绔千金,哪怕是和人结了婚,也成天流连酒吧和各色各样的男模夜夜笙歌。沈家脚踏商政两界,我的关系、人脉、金钱都是江城顶尖尖的,所以哪怕我再放浪形骸,都没人敢诋毁我一句,霍渊就这么成了舆论的宣泄口。江城论坛里流传着不少他的“传说”,骂他极品舔狗、是软饭中的战斗机。多舔呢?大概是我醉...

《破产后,包养的小白脸成了我的金主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被霍渊当成暖床豢宠了十天,

我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以此发泄。

霍渊,不过是我一时兴起赢来的赌约,是我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踩在脚下肆意凌虐的入赘新郎。

可现在我落魄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江城首富,将我禁锢在床榻之间日日凌辱!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谩骂,他在我的身上野蛮不已,

直到我再次昏厥,才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

他说——

“沈清予,是你欠我的。”

......

我是江城声名狼藉的纨绔千金,哪怕是和人结了婚,也成天流连酒吧和各色各样的男模夜夜笙歌。

沈家脚踏商政两界,我的关系、人脉、金钱都是江城顶尖尖的,所以哪怕我再放浪形骸,都没人敢诋毁我一句,霍渊就这么成了舆论的宣泄口。

江城论坛里流传着不少他的“传说”,骂他极品舔狗、是软饭中的战斗机。

多舔呢?

大概是我醉倒在男模怀里,胃里翻涌,他只敢伸手接住我的呕吐物,也不敢把我从男模的怀里拽出来,只因为我说男模像“许知白”。

许知白是我心底的白月光,沈家家世不菲,我在十六岁时遭遇绑架,险些丧命,是路过的许知白将我救出。后来大学相遇,因为被绑架一事,我的脾气愈发古怪,身边人明面上对我恭维,转过身就问候了我的族谱,只有许知白,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含笑温温柔柔的看着我,我爱他爱的入骨,他是我的光。

为此,我不要尊严的追了他八年。要不是因为许知白选择了别的女人,我一时赌气,我的丈夫根本就不会是霍渊。

毕竟霍渊只是个凭着一腔努力走出乡下的小镇做题家,除了一张脸无可挑剔外,他哪哪都配不起我。

“呕......”

又是一个不醉夜,我刚踏进家门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纯纯的酒局,这一吐,我胃里就像有台绞肉机在运转,很不舒服。

“霍渊,我吐了。”

吐差不多了,我觉得没力气,靠坐在玄关闭着眼大喊,“抱我去洗澡。”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

我听出是他的脚步声,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闭着眼张开双臂。

很快,我就感觉到被人抱在怀里,温热的热水冲在身上,我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心情也好了很多,闭着眼在霍渊的身上上下其手。

“许知白......吻我。”

我垮坐在霍渊的身上,捧住了他的脸。

醉后我不喜欢太亮,霍渊也秉持了我的习惯多年,昏暗的环境下,他那张脸愈发的像许知白,看的我一阵痴迷,手下动作也愈发火辣起来。

霍渊的身体却很僵硬。

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被明晃晃的当作替身,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可霍渊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他要不是生了张和许知白相似的脸,能有这个殊荣做我的老公?

呵......

水花四溅。

一场欢愉,旖旎热烈。

情事后,我被擦干净放在了床上,享受着来自霍渊的照顾。

却听到他问了句,“沈清予,你喜欢过我吗?”

霍渊的声音很好听,尾音低沉似古琴悠扬,我却一脚将他踹下了床,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光亮宣泄落下。

下一刻,皱眉。

“脱了!!”

视线中,霍渊一身西装不是黑就是白的,他背光站着,顶灯落下,将他冷峻的轮廓一分为二,更显一双眼讳莫如深。

我看着,却愈发生气,厉声呵道:“霍渊,脱了!”

面对我的怒气,霍渊却很平静。

他垂眼看着我,一双漆黑的瞳仁幽幽的。

他总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从第一次见面,瓢泼大雨间,他因为家境被江大的小团体欺侮摔进泥泞的雨水地里,浑身狼藉,额角的发被剃掉,显得格外滑稽,却一声未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我,问我,“这样,开心点了吗?”

霍渊太像狗了。

一只,野心勃勃却因现实因素只能蛰伏的大黑背。

却只对我摇尾乞怜。

所以我才选择嫁给他,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让着我。霍渊出身不好,但脾气好,他和许知白不一样的是,许知白会看着我作,而他,以比我更狼狈,是除我之外的第二个舆论中心,在我曾经被绑架的事暴露时,他纵身从教学楼跳下,替我遮挡了流言蜚语,也是那次,我多看了他两眼。后来,因为赌气,也因为怒气,我在酒吧喝高,捧着他的脸让他娶我,他是怎么回答的,我忘了,我只记得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任由我酒醒懊恼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和他结婚。

他娶我只能入赘,我用十八万八的彩礼把他“娶”回家,却又百般折辱他,不让他睡我的床,除却我有性质时,不让他碰我的人,就连我的父母和亲弟弟都看不起他。

思绪如潮间,我听到霍渊的声音。

“穿着,就不像他了,对么?”

我一愣。

随即反唇相讥,“知道还问?”

许知白是体育生,常年穿着宽松的休闲服。

当初,我会在堵气的气头上选择什么都没有的霍渊,除了他的好脾气,就是因为他那张和许知白相似的脸。

霍渊在我面前蹲下,和我平视,倏尔伸手,勾起了我的下颌。

被人钳制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被霍渊,我想也不想的拍开他的手,重获自由后,我第一时间去扒他身上的西装外套。

“癞蛤蟆插鸡毛,装什么大尾巴狼?!”

“是泥,就好好在地上待着,别妄想翻身做天上的云。”

手腕却被禁锢住。

三年来,这是霍渊第一次防卫控制我。

我更生气了,趁着酒意对他拳打脚踢,霍渊加重力道,我不受控制的摔进他的怀里。

“沈清予,我的公司上市了。”

什么?

我轻轻讥笑,“嗤。”

讥笑不够,我还拽着他的领带逼他靠近我,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像逗弄小狗似地,拍的漫不经心,“霍渊,做梦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嗡嗡嗡——”

手机不合时宜响起,瞥见来电显示,我一脚踹开霍渊,接起电话。

“小予,沈家破产了!”

如晴天霹雳,我当时就木了,耳边嗡嗡的,像是覆盖了层膜,觉得很不真实,好半天才在我爸的叙述中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江城首富是谁?是霍渊......是他算计了沈家!”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

等我从巨大的震惊情绪里拔出时,霍渊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半蹲在我的面前。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正播放着沈家破产的新闻。

一切,都是真的......

“啪——”

我一巴掌扇在了霍渊的脸上,怒骂道:“卑鄙无耻!”




霍渊的脸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却笑了。

他的舌尖顶着上膛,脸颊顶出小小的鼓包,削弱了五官带来的凌厉感,却莫名的......变态。

是,变态。

大黑背是狗,却像极了狼,暗中谋划、虎视眈眈。

我不是不知道霍渊私底下有动作,却没想到,他能掀起风浪,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将魔爪伸向我家!

霍渊像许知白,却又没那么像。

许知白是温润热血的篮球少年,霍渊是泥泞地里长出的劲草,风吹不倒,雨淋不坏。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缓缓扭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顿说道,“沈清予,以你主导的游戏,结束了。”

“现在轮到我了。”

霍渊站了起来,身形高大颀长。

影子被灯光拉长,将我完全笼罩。

我莫名觉得浑身发寒,但我不信。

狗就是狗,翻身了,也是狗,能奈人何?

......

沈家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糟糕。

我爸骄傲惯了,被债主催上门,脸上抹不过去,气极攻心晕了过去。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他是脑梗,需要住院。

可沈家的账户上,居然一分钱都没有。

我妈妈平时的爱好是伺花弄草,从没上过一天班,纯纯娇弱的温室小花朵,一看到我爸出事,害怕的只知道哭,问我,“怎么办?怎么办......医生说今天如果交不上医药费,就让你爸爸出院......”

她六神无主,其实我也是。

可祸不单行,随了我纨绔爱玩性子的弟弟也出事了,沈家出事的时候,他在酒吧包场挥霍,结账刷卡的时候才发现卡被冻结。店家倒很客气,没说什么,微笑着报警给他送了进去。

账单发来,五十万。

没五十万,我弟放不出来。

而我爸的医药费,院方估计是八万。

五十八万对于以前的我而言,不过洒洒水罢了,可现在......

我咬着唇,思索着对策,我妈却忽然抱住我的胳膊,哑着嗓子挂着泪、带着希冀的说道:“囡囡,你去向霍渊示个弱好不好?”

我断然拒绝,“不好。”

狗乱吠,应该乱棍打上一通,最不济也该冷冷,哪有低头哄的道理?

“那......那你生个孩子?妈看的出来,霍渊他喜......”

我现在听到霍渊的名字就觉得烦,根本不想听我妈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提醒道:“妈,你还记得沈家以前是怎么对他的吗?”

我妈哑口无言。

别说沈家,就说这满江城,谁又会不知道沈家视入赘女婿如地上糟践的污泥,肆意凌虐?这会儿去求霍渊,不活生生的等着被看笑话吗?

我不要被看笑话。

因为,我是沈清予。

妈妈盯着我看了半晌,才低声呢喃了句,“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爸不治身亡吧......脑梗,这可是脑梗啊......”

是啊,脑梗啊。

一不留神就会死的啊......

人命关天,我找了一圈人,竟然都没人肯帮忙,警局那边又来了催促电话,表示明天之前还不上我弟弟赊的账,我弟弟将被刑事拘留。

我以前出手阔绰,虽然但是,我承认我嘴贱不爱饶人,但人品绝对没问题的,不至于连个借钱的人都没有。

毕竟五十八万这个数字,对于我们这个圈层的人来说,买个包都不止。

有鬼。

“沈清予,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有人松口给我说了原因,“霍渊不是普通人,他是许家的私生子。”

“许家你知道吧?许家离开江城,才有你们沈家的地位......可现在许家回来了,还公开认下了霍渊,他一句话,谁敢和许家对着干?”

“你与其找我借钱,还不如回去向霍渊低头,让他高抬贵手放了你们沈家。”

对方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许家?

那是江城的传说,抓住风口做起了电商,后来,整个江城的起居食用都和许家息息相关,可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许家将重心迁挪到了隔壁省城,没了霸主,沈家也就这么占据了江城一霸的地位。

“不对......或许不是一个许家。”我喃喃自语道,“如果霍渊和许家有关,许家怎么会不管他?”

许又不是什么大姓,或许是意外、巧合。

我心乱如麻,一下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也从昔日损友的嘴里分析出一件事——

我是非找霍渊不可了。

T&L是我爸丢给我历练用的珠宝公司,我玩心重,又不想听我爸叨叨,转手就把公司交给了霍渊打理。听说一度濒临破产,为了甩锅,我把公司法人都更换成了他。

三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公司。

却没想到,当初只有三间房的工作室,现在已经盘下一整层大楼,被做到了上市。

一路上,T&L员工看我的眼神怪异,大概都听说了沈家破产的事情,可我这个人随了我爸,从小要面子的骄傲,别人看我的眼神越是鄙夷,我就越要把腰背挺的笔直。

霍渊没有拒绝见我。

却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女人。

霍渊垂头安静地听女人说着什么,向来冷峻地脸上像是镀了层暖光,很温润,女人搂着他的胳膊,笑的天真无邪。

登时,怒火冲上了我的心头,还有些酸溜溜的。

意识到自己竟然横生了一股醋意,我下意识摇头,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对霍渊横生出了占有欲?

听到我进来的动静,女人回头,又微微歪头,漂亮的杏眼里稍纵即逝一抹幽光。

我认识她。

姜黎,是霍渊资助的学生。

我虽然有点顽劣,但对于做好事这件事,没什么意见的,之前也曾亲自带着姜黎去买过几次衣服。

“姜黎,我有事和霍渊说,你先出去。”我说道。

姜黎却收回视线,将霍渊的胳膊抱的更紧了。

我皱眉。

“小黎,你先出去。”霍渊出声道。

姜黎这次很听话,乖乖离开。

在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姜黎忽然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我正想着怎么和霍渊张口借钱呢,一不留神间被她这么一撞,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姜黎也摔在了地上,杏眼里很快蓄满了泪水,委委屈屈的控诉我,“小沈姐姐,你为什么撞我?”

我揉着肩膀冷眼看着她,“演技真差。”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和霍渊表明了来意。

“道歉。”他说。

我懵了懵,“什么?”

霍渊从主位上起来,绕过我扶起了姜黎,看我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冷意,“向阿黎道歉。”

“你瞎?”我回过神,语气也冷下。

霍渊轻笑一声,“明知故瞎又如何?”

我定定的看着他。

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霍渊那句——

“这场游戏,该我主导了。”




思绪有些飘远,直到姜黎的轻啜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看向眼前。

视线中,姜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霍渊抱在怀里重新坐回了总裁椅上,是那种哄小孩似地亲昵婴儿抱,姜黎的身形本......



我只在舞池中央扭了半小时,人群就被挥散,酒吧老板阴沉着张脸将我赶下台,质问我,“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得罪的人是霍总?”

“滚蛋!”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被推搡着往外敢。

夜风吹过,微凉,我的心里也升起一丝悲凉感。

霍总。

短短几天,霍渊就从那个被我踩在脚下凌辱的赘婿老公变成了我高不可攀不能得罪的霍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还真不止是存在在故事里的一句台词啊!

纵然心里百感交集,我却没忘了要钱,“半小时,我让你的订台爆满,提成还没给我。”

“你还有脸跟我要钱?”酒吧老板上下将我打量过,眼底的愤怒似是要将人焚烧殆尽,因为愤怒,他两颊的肥肉都在颤抖,“因为你,我的店都差点开不下去了!”

我和他理论,争论声不小,很快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有人认出了我。

“咦?这不是沈清予吗?怎么穿成这样和人在大马路上吵架?”

“你还不知道吗?沈家已经破产了,估计是缺钱吧......女人嘛,来钱最快了哈哈哈哈......她那种公主千金挥霍惯了,让她踏踏实实挣钱?可能吗!”

“哈哈哈......那胖男人是他恩客?喂!沈清予一晚上多少钱!你们睡了几次?!”

“嘿!等你们吵架完,我也要睡!”

“我也报名!”

“......”

言论愈发粗鄙,污言秽语不断。

所有人都在我的对立面,我气的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和酒吧老板磨,“可以不按照一开始说的那么高的提点,一个点行不行?”

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八万给我爸交了医药费,十万八千给我弟补了钱,当时被我妈哭晕了头,出警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甚至没预留出吃饭钱。这会儿,我妈还等着我拿钱回去给我爸做营养餐呢......

“滚蛋!”酒吧老板烦了,猛地推了我一把,怒吼咆哮道,“再让我看到你进我的场子,打断你的腿!”

看戏的人起哄。

“沈大小姐,你皮囊和身材都不错,不然你来求求我?我给你把今晚的提点挣出来啊哈哈哈......但我玩儿的花,你那小身板能受得了吗?”

有人起头,就有人跟随。

“那我出三万,沈清予你陪我一晚呗?我玩儿的不花,但我要不限次数!”

“我八万!”

须臾间,我从一个索要薪资的被欠薪者变成了个被拍卖要价的酒吧女!

没有人对我动手一下,可我却觉得脸火辣辣的疼,那些人的话,变成了一记记的无形巴掌狠狠掴在我的脸上,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

我忽然好像懂了霍渊的感受。

原来,并不好受。

被人戳脊梁骨,还不如被狠狠揍一顿让人来的舒服。

皮肉的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恢复,心里的窟窿,哪怕被缝补上,也会有疤。

就在我被那些说着下流话的男人围在中心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人出现,赶走了那群人,很快,我就被人捉到了霍渊的面前。

包厢里的灯光晦暗,霍渊换了身深蓝色的西装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合十,指尖撑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道:“沈大小姐好像吃了点苦头。”

我却很火大。

想到那些人的话,我心下一横,干脆跨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捧住了他的脸。我要试探,试探他到底想把我逼到哪个地步。

我看着霍渊挑眉,右手不轻不重的揉搓起他的耳垂,轻轻吹气,“霍先生,如果卖艺不成,我可只能卖身了呢......”

之前上学的时候,同学就说我的声音很好听,明明生了张美艳的脸,却是吴侬软语般的声调,压低声音矫揉造作的时候,就像小猫在人心尖挠痒痒,让人抓心挠肝的想倾尽所有。

当时我只觉得这形容夸张,这会儿看霍渊的表情变化,我觉得或许是事实。

像是受到了鼓舞,我帖的离他更近了些,左手指尖缠绕着他的领带,红唇在他的脸颊边轻轻蹭着,喷洒热气,“不然,霍先生给我指条明路吧?”

我一直观察着霍渊的表情。

倏尔,他转过头来。

我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了,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神清明,似笑非笑,带着嘲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我被他推倒在地。

“沈小姐不够专业。”霍渊“啪嗒”点起根烟,微亮的火光下,他的轮廓愈显清冷,“术业有专攻,沈小姐显然不是这块料。”

我,“......”

太侮辱人了。

我气极口不择言,“我不是这块料你以前没完没了什么?”

“装什么腊八蒜!”

情绪激动,冲刷了理性。

我当着霍渊的面将吊带往边上一拽。

“撕拉”一声,轻薄的布料有下滑的趋势,我又忽然理智起来,正想将裙子再拽回去,霍渊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

裙子就这么滑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身上一凉,瞪大了眼睛骂霍渊,“你有病啊?!”

说着我就想挣扎开他把衣服穿上,心里懊悔着自己的冲动,可霍渊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将我一把抱起丢在沙发上,随即,他的身体也压在了我的身上,大掌在我的腰间狠狠一掐。

“刚刚......在舞池,你就是用这种手段勾引的那些男人?”

“嘶......”

我疼的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霍渊轻轻松松将我禁锢,冰凉的唇贴在了我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沈清予,求我。”

什么?

这次,我终于听清了霍渊的话,一下忘了挣扎的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霍渊一双鹰眸紧紧锁着我,菲薄的唇再次轻启,道:“都是放低姿态的求人,为什么不求我?”




“嗯?”

最后掷下的尾音不咸不淡,像是询问,偏偏,他又说了句,“在这种情势下,你沈清予的第一选择都不是我吗?”

我这才闻到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若有若无的,很淡。

可我记得,霍渊酒量不算好,在外,他几乎是滴酒不沾,唯一一次醉酒,还是在我们的新婚夜,他被我弟逮着,冷嘲热讽了一波,接着就被我弟劝着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到后来,他喝吐了。

也不知道我弟说了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抄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对瓶吹了。

那晚,他将我折腾惨了。

再后来我就不允许他再喝酒,他应下了,没想到刚翻身,就将我说的话都抛之了脑后。也或许......早就想抛之脑后了吧?

而现在,我也没有质问的身份。

以前,我一句话他奉为圣旨,他会照做。可现在,他一句话能断了我家的财路,是拦路虎,却又不肯真的让我过了他这道坎。

我在心里细细斟酌着他这几句话,忽而鼓起勇气,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紧紧抱住了他。

那一瞬,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我从来没有主动抱过他,除非有需求。

“想是你,却不敢想能是你。”我趴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委屈的说道,“毕竟我以前那么过分,你怎么欺负我都是应该的。”

霍渊的身体明显软了下来。

他没说话,宽厚干燥的大掌从我的脸上抚过。

却像被毒蛇爬过,掀起冰凉黏腻的不适感,我回过神来,偏头避开他的手,道:“关灯好不好?阿渊......”

我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真皮沙发,前胸是霍渊火一般的炙热温度,冰火两重天下,我被他紧紧禁锢。

形容有些狼狈。

平时情事时我都不喜欢开灯,此刻,我完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像砧板上毫无话语权的鱼肉,就算愤怒的甩尾,也逃脱不了命运的翻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找回点自尊。

平等谈判的自尊。

对峙了几秒,霍渊还是照做了。

他起身去关灯,我获得自由,第一时间将滑落的吊带裙囫囵穿上,大脑飞速运转着。

有戏。

今时不同往日,霍渊不是地上糟践的泥,翻身成了天上不可触及的云,而我,包括整个沈家都匍匐在了地上,眼下这个情况,我必须抱他的大腿,找个翻身的契机。

我爸还在烧钱般的icu躺着,我妈在等我拿钱回去,我弟弟等我回去赎他。

外面都是看我笑话的人。

霍渊,霍渊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啪嗒--”

灯灭了。

黑暗将我包围。

我的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感,等我适应了黑暗时,身体一轻,落在了霍渊的怀里,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鼓起勇气主动攫取住霍渊的呼吸。

不料——

他把我推开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奈何周遭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凉薄的声线穿过黑暗进入我的耳里。

他说,“沈清予,求我。”

我闭了闭眼睛。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却骄傲惯了,我的人生字典里,再狼狈,都没有“求”这个字眼。

可如今......

“霍渊,我求你......”

五个字,我说的很艰难。

我知道打碎傲骨很难,却没想到,会那么让人觉得委屈,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彻底决堤。

我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霍渊,我求求你了......之前是我不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钱,就算我借你的,我会还。”

我闭着眼倒豆子般将需求倾泻吐出。

却久久没有回应。

一秒,三秒......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

我睁开了眼睛。

就这么撞进了霍渊深邃如古潭般幽深平静的眸子里。

他笑了,却颇显无味的再次松开了我,“沈清予,你很无趣。”

这次,我的心跌进了深渊里。

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怒火,“既然你一开始就没准备帮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他笑了,声线轻浅,语气漫不经心,“不过是上行下效,向你学习罢了。”

“沈清予,你说过,我的学习能力很强。”

怒火消散,我的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挫败感。

怎么办!

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我赌他会对我心软,对我这副身体还感兴趣,可他,只是玩弄我,给我希望又亲手掐灭,就像当初的我对他一样。

可现在和当初不一样。

霍渊娶我,能让他跨越阶级,我求他,他却不肯给我生路。

我低着头,沉默着将又乱了的裙子整理好,起身时,语气淡了下来,“可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强的抗打压能力。”

说完,我就要走。

手腕却被捉住,“二十八万八。”

什么?

我敏锐的察觉到霍渊说的数字或许是金钱,停步回身。

“二十八万八,我包你三年。”霍渊说道。

我,“......”

“你平时看小说吗?”

我问他。

小说里被包养的娇娇女,身价可动辄上千万。

怎么到我身上,就剩个二十八万八了?

他明显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淡笑,“沈清予,你已经过了做金丝雀的年纪了。”

“人,总要知足。”

我置落在身侧的右手一下紧握成拳。

扎心,真的很扎心。

是,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处于一种出去面试都要被人事问是否未婚未育,是否有结婚、生子的计划安排的尴尬期。

“五十八万八。”沉默了片刻,我说道。

最后霍渊还是答应了,在床上,在我第一次在床第间喊出他的名字时,他说,“好”。

我最终还是成了那些人口中的,“床上一躺就解决了生活难题”的女人。

我觉得难堪,情事结束后我匆匆擦拭过自己,拿了钱就踉跄往医院敢去。

再难堪的人只要想活下去,都得吃饭。吃饱饭,得找新的出路,我不能把宝只押在霍渊的身上。

到医院,我还没拿出钱,我妈就一脸喜气的迎了上来,说出的话却给我当头一击——

“囡囡,你弟弟被许知白赎出来了。”

“许知白成了江城的检察官呐!他说想见你。”




看着我妈高兴的样子,我也笑了,就是突然觉得手里霍渊给的钱有点烫手,贼老天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跟三年前一样。

“囡囡,既然霍渊还记恨着沈家,你不要他也罢,我瞧着许知白挺不错的,知道咱家落难还肯帮助我们,你不是也一直喜欢他吗?”

我妈试探着问我,一句话瞬间点醒我——

许知白挺不错的,比以前还要不错,可我已经配不上他了,或许就不曾配得上过。

“妈,他在哪?”

压下心底的酸涩,我紧了紧手里霍渊给的卡,哪怕再难堪,在许知白面前,我还是想保留一份体面。

“予予。”

记忆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一阵清风,抚平我焦灼烦躁的心,好像一切都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三年未见,许知白依旧一身休闲服站在那里,温柔看着我,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我鼻子发酸,这几天的委屈,好像在这一瞬间倾巢而出,攻击着我。

“囡囡,你跟知白好好聊,我先去看看你爸。”

好不容易忍住扑到许知白怀里寻求安慰的冲动,我妈却突然推了我一把。

踉跄两步,我还是落入许知白的怀抱里,他毫不犹豫伸手接住我:“没事吧?”

“没......没事。”

看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我急忙推开他,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脏,真脏,是霍渊拉我下的泥潭,我怎能用这污泥去沾染许知白?

“去外面走走?”

许知白瞧一眼空荡荡的手心,神色有半秒的停顿,旋即又恢复如常,收回手淡淡笑着偏头看我。

“好。”

我点点头,不再看他,逃也似的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江城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大小姐我,如今不仅在霍渊面前抬不起头来,在许知白面前更是。

此时医院里人不算很多,我们出了医院,就在楼下的林荫道漫无目的的并排走着,默契得谁也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偷偷去看许知白,只见他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是认真。

“予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许知白突然转过头来,正好撞进我的视线里,偷看被抓包,我瞬间觉得脸热,眼睛尴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不自觉瞥向一边。

“嗯。”

我淡淡应声,许知白停下来,嘴角重新挂上笑意,微微弯腰靠近我,与我保持平视:“我让你很紧张?”

许知白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传入鼻腔,我的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好像只要我一动,就会亲上他。

我忍不住咽咽口水,大脑一瞬间空白。

许知白这个样子,我从没见过,他还是第一次靠我这么近,近到让我以为一抬手便可以拥有。

“予予,怎么不说话?嗯?”

许知白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声线低沉婉转,像悠扬的大提琴。

我脸刷得一下红了,急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刚才在想我爸的事。”

许知白又愣了一瞬,跟刚才一样带着一点受伤的表情,也是跟刚才一样,很快恢复如常。

“沈叔叔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说,出了事怎么不来找我?”

我沉默着看着他,脸上的羞涩也渐渐消下去,霍渊也这么问过,但他用的是“求”。

理智回归现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许知白,谢谢你帮我赎出我弟,钱我会还你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出的话变成利刃,一刀刀扎向我自己。

我不想的,可我现在深陷泥潭,我不能拖着许知白也掉下去,霍渊报复我,那是我活该,不关许知白的事。

“予予。”

许知白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严肃表情看着我:“你很讨厌我?”

我咬着唇没说话,静静看着他,如今的我没资格讨厌任何人,自然也不配谈喜欢。

“沈家的事情,我很抱歉。”

许知白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说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下一秒说出的话更是让我如堕冰窖——

“霍渊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盯上沈家。”

这比许家破产的消息还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之前我并不相信,霍渊许家私生子的那个许,是许知白的许,现在不得不相信,但如遭雷劈。

“予予,你放心,我会帮你拿回沈家的。”

许知白忽然拉住我的手,眼底满是深情:“三年前,我错过了,现在,我不想再放手了。”

“什么?”

大脑几乎宕机,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噩耗,我连休息的时候都要思考怎么赚钱,脑细胞现在是实在没力气工作了。

“予予,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许知白握着我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害怕我挣脱一般。

“我......”

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可却忍不住的想笑,原来贼老天的玩笑开起来没完没了。

“你是在在意霍渊,还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生我的气?”

许是见我没有回答,许知白的语气有些着急,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竟也有沉不住气的一天。

“你知道的,我跟霍渊结婚了。”

我叹一口气,用力抽回手,认命说道。

或许放在几天前,我还是沈家大小姐的时候,如果许知白对我说这些,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踹了霍渊,奔向他。

可现在,我已经从云端跌入尘埃,还欠了一屁股债,拿什么跟他在一起,跟霍渊的三年包养协议吗?

“我知道,你们只是办了婚礼,没有领证,我不介意。”

许知白重新拉起我的手,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会帮你拿回沈家,到时候,跟我在一起,好吗?”

这个问题,始终都绕不过去,我不想拒绝许知白,可我更不想把自己的爱,当做筹码。

我一直认为,我对许知白的爱,是最纯粹无暇的,不沾染任何名利。

“不好。”

我张张嘴,声音却从身后传出,冷冽的男音,一直大手横在脖颈处,硬生生把我从许知白面前拉开。

霍渊的胳膊很硬,硌得我直想吐,整个人被他从背后拥住,很是不舒服。




“我的好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老婆的?”

霍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震,一股凉意从脚底而生,蔓延全身。

许知白说的都是真的,霍渊打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的,那他这三年,确实挺能忍,挺会演。

“啪!”

不等许知白说话,我果断转身,一巴掌狠狠甩在霍渊脸上,完全没有几小时前,求他的态度。

霍渊亦如从前,伸手擦擦嘴角,静静盯着我:“生气了?”

“你不要脸的算计我,还怎么好意思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恶心!”

我气得手抖,沈家破产的时候,我想过千百种原因,唯独想不到霍渊竟然是许家的私生子。

从头到尾,我拿他当狗,当报复许知白的工具,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复仇的工具,有够可笑的。

“那又如何?”

霍渊钳住我的下巴:“现在我赢了,规则该是我说了算。”

“你不会一直赢的。”

我对着霍渊拳打脚踢,他只是钳住我的下巴,并不还手也不阻止,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嘲讽得看着我。

这眼神,足以把我沈大小姐的骄傲碾碎。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从前,霍渊无论被欺负到何种境地都好脾气得不吭声,因为无能的狗才会无能狂吠,强者,输赢从不在于言语之间。

我输了,算是输的彻底。

“予予。”

许知白从身后拥住我,死死困住我的双手迫使我平静下来,我们三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态站着。

“别难过,你还有我。”

我从霍渊的眼睛里,看到了许知白的深情,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愤怒。

“许知白,放开我。”

我死死盯着霍渊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许知白的身体明显一僵,停顿两秒,还是松开了我。

霍渊顺势再次把我拉过去,就像是保护自己的玩具,哪怕摔了也不给别人。

“游戏,才刚刚开始。”

霍渊声音淡淡的,不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许知白,他说完便揽着我的肩膀,转身带着我出了林荫道,把我塞进车里。

“钱还你,我们两清。”

霍渊锁上车门,欺身而上时,我拿出他给的卡横在中间,冷着脸看他。

“晚了。”

霍渊轻笑一声,轻而易举把我制服,最后只剩下求饶。

他是故意的,这林荫道一出来便能看见,他是想让许知白看见。

说到底我一开始就是猎物,霍渊打到了猎物,怎么会轻易让猎物溜走?

毕竟他是黑背,咬到就不松口。

......

许知白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清楚,霍渊把我折腾得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唯独不熟悉的是身边躺着的男人。

三年时间,我竟然连霍渊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透,我不甘心。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就这么盯着霍渊。

脸还是那张脸,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怎么就不是当初那个霍渊了呢?

“看够了吗?”

霍渊缓缓睁开眼睛,这是结婚三年来,第一次我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以前,就算是我有性质,结束以后他也得乖乖滚去沙发上睡。

“没。”

我两手揪着霍渊的耳朵,把他摁在床上,就这么死死盯着他。

霍渊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好整以暇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几乎有半分钟之久。

“从霍渊身上下来!”

我皱着眉,恶狠狠瞪着霍渊,如果不是恶鬼附身,他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我从不信没有破绽的演技,没有人可以做到。

“什么?”

霍渊显然对我的反应有点懵。

“恶鬼,再不从霍渊身上下来,你会死的很惨!”

我揪着霍渊耳朵的手暗暗用力,很快就红了。

霍渊连眉头都没眨一下,轻轻掰开我的手,嘲讽笑开:“沈清予,想出这种办法报复我,也未免太幼稚。”

“......”

好吧,我认命了,他真的是霍渊。

我颓败坐在一边,霍渊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我脸上。

“沈清予,做地上的泥,就该老实本分,别妄想着翻上天。”

霍渊说完就出去了,他把我对他说过的话,都一句句还回来了。

但他弄错了一点,他是地上的泥,而我是云,只不过一时不走运落到了地上而已。

是云,就有重回顶峰的可能。

收拾好心情,我迅速换好衣服,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份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

霍渊可以三年做到江城的首富,我凭什么不可以?

从卧室出去,霍渊竟还没走,他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让我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我心安理得走到餐桌前坐下来,拿起刀叉正要吃,面前的餐盘却被一只手抽走。

“这是我的,要吃,自己去做。”

霍渊手上端着一小盘切好的水果,旁边还放着一个三明治,那走的盘子里,是火腿片和煎蛋。

吃的够丰盛的,我一阵脸热,悻悻放下刀叉,起身朝着厨房走去:“自己做就自己做,我还不稀罕你的,万一下毒呢!”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忍不住加快脚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他肯定是在嘲笑我。

三年,不,应该说是二十六年,我从没踏入过厨房半步,别说是做早餐,我连食材都找不到放在哪。

在厨房忙活半天,我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废物,离开霍渊,我竟然连饭都吃不上了。

想到这我就来气,没好气把刀往案板上一一扔,刚要转身离开,案板没放好,刀直接从案板上滑下来——

“哐当!”

“啊!”

不锈钢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夹杂着我的尖叫声传出去,餐厅很快传来推拉椅子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沈清予!”

我抱着脚坐在地上,听到霍渊略带着急的声音,又是一阵恍惚,转头愣愣看着他。

霍渊弯腰把我抱到客厅沙发上,这才跪下来小心翼翼查看我的脚。




我看着霍渊关切的样子,这才回过神来,准备把脚收回来的时候,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腕:“沈清予,演戏也该有个限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确实没有被刀伤到脚,只不过是被刀柄砸了一下,愣神也不过是因为霍渊的关心。

“演戏?你配吗?”

我用力把脚从霍渊手里抽回来,他筹谋算计了三年,把所有人都骗了才换来今天的局面,哪怕他现在不演了,也没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我是拿了他的钱,但那又怎样?像他那样当三年的狗,我做不到。

下巴忽然被钳住,霍渊从蹲着的姿势,改成弯腰,俯视着我慢慢凑近。

“配不配的,你都得受着,不是吗?”

霍渊的面色平静,声音也不大,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压力。

我咬咬牙,死死瞪着他,虽然心里没底,但我还是不想承认他说的,至少表面上,我不想丢份,不说话,至少气势上就不会输。

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左右,就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场较量。

我一脚踹开霍渊,起身跑去卧室,电话里我妈激动的声音传过来:“囡囡,你爸醒了。”

这算是这段时间,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霍渊正好推门进来。

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拿着手机就要出门,经过他身边时,却被攥住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挣扎了两下,霍渊的力气极大,根本不容挣脱。

他高我一头,我只能仰着脸瞪着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某个部位来一脚的时候,他开口了。

“沈清予,你好像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游戏规则。”

脑海里又猛地浮现出那晚,他站在床边背对着我说话时的样子,那透着得意的语气,跟现在一个模样。

“你想怎么样?”

我冷笑看着他,仔细回想一下,过去三年里,我对他的羞辱,还不及当初江大小群体对他羞辱的十分之一。

我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找男模,把他面子踩在地下,可前提是,那时他在江城,早就没面子了,丢不丢都无所谓。

哪怕是现在,他站在江城的金字塔顶端,大家对他的尊敬,也只是源于他手中的权势,背地里,又有多少人打心底里看得起他这个人?

最起码,我就看不起。

霍渊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我。

我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现在更是没心情猜,见他不说话,我嘴角一勾:

“怎么?是想像之前一样,当着我面找十个八个女模,还是想把我当谁的替身?”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T&L办公室,姜黎对霍渊的黏糊劲,语气不知怎么有些发酸:

“姜黎?还是别的什么女人?”

霍渊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变化,我以为是我说中了,急着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屑开口:

“可惜,我爱的是许知白,你随便把我当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听到“许知白”三个字,霍渊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另一只手捏上我的下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生出一丝狠厉:

“沈清予,别让我再在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否则——”

“否则怎么样?”

我不知怎么了,看他这个样子,越发想要挑衅他:“许知白许知白许知......唔......”

霍渊堵住我的嘴,肆意啃咬,动作粗鲁,似乎是惩罚一般,痛极了。

“唔......放......”

我挣脱不开,气不过狠狠咬了回去,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霍渊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疯子!霍渊绝对是个疯子!

“霍渊!我爸还在医院!你快点......”

我恨不得拿个刀把他那东西剁了。

“求我。”

霍渊贴近我的耳廓,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我求你。”

我暗自咬牙,为了我爸,我忍!

“很没有诚意,别忘了,你爸还在医院。”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扭头,死死瞪着霍渊,他根本就是在耍我。

“我要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霍渊捏着我的脖子,迫使我跟他接吻。

一场充斥着羞辱的情事结束,霍渊终于让我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难堪。

过去三年,他几乎次次都是被我这么羞辱的,他这条狗,不仅能忍,还很记仇,不该叫他黑背,应该叫他博美!

......

在我妈第N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霍渊的车才停在医院外面,我从车上下来,正要关门,他竟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岳父从鬼门关走一遭,我说什么也要去见见才是。”

霍渊迈着长腿,跨入医院的大门,我急忙追上去,双手拉住他的衣袖。

“霍渊,之前是我不对,我爸他受不了刺激,求你别再去刺激他。”

虽然很不想以这种姿态跟霍渊说话,但没办法,为了我爸,我忍。

“如果我偏要去呢?”

霍渊好整以暇看着我,噎的我一时没话说,也瞬间击碎我的一点点希望。

我直到现在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肯放下身段向他示弱,他就会心软。

事实是,他不仅不会心软,很可能还会变本加厉。

“怎样你才可以不去?”

我收起脸上刻意挤出来的可怜样,恢复往日的神色。

“不去也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来交换?”

霍渊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这三年,已经包给我了,还想再续几年?”

“......”

我不得不承认,从底层爬到顶层的霍渊,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你想几年?”

我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霍渊看着我却突然笑了:“我没打算续,毕竟一个女人玩六年,也该腻了。”

霍渊的话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妥妥的透心凉。

这话确实很伤人,我实在是做不到在听到这样羞辱的话之后,还能对霍渊笑脸相迎,别说是笑脸,我脸保持平静都做不到。

我缓缓松开他,忍住想要给他一耳光的冲动,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我生怕不走,明天我跟霍渊一起上头版头条,他火葬场,我刑场。

走出去好远,我似乎听到霍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年足够了。”

我疑惑转头看去,霍渊却并没有跟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看来刚才,是我幻听了。

摇摇头,把脑子里的奇怪想法赶出去,我急忙去了病房。

经过抢救,我爸已经从ICU转入普通病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病床前,我妈守着我爸坐着,紧紧握着他的手,旁边沈清河正在专心致志削苹果。

一个圆润的苹果此时已经被他削得像个小号的陀螺。

“爸。”

我走到床边,看着他憔悴的样子,鼻子忍不住发酸。

过去这二十多年,我能过得那么舒坦,全靠我爸,如今他躺在病床上,我却连为他付医药费都要四处求人。

“囡囡......”

我爸的声音不大,看起来很虚弱,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虽然病着,却依旧有神。

“爸,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急忙握住他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囡囡,你怎么现在才来?之前干什么去了?”

我妈皱眉上下打量着我,视线最终停留在我脖颈处。

霍渊折腾我一早上,这些痕迹我已经用遮瑕霜涂了好几遍,还是无法完全盖住。

“妈,我......临时有点事。”

我不敢看我妈的眼睛,更不敢说实话,毕竟谁会在接到父亲从ICU出来的消息时不先去医院看看父亲,而是先做那种事?

我妈盯着我看了几秒,终究没再追问,只是突然话锋一转:“霍渊呢,怎么没见他来?”

我讪讪笑笑,没接话,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觉得胸闷气短,好像随时要爆发心脏病。

“好歹他还是江家的女婿,江家被他搞得这么惨,现在你爸醒了,也不知道来看一眼,面子活最起码要做的吧?”

我妈越说我爸脸色越差,我急忙制止她:“妈,霍渊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主要是把我爸照顾好。”

“你说的对,妈不提他了。”

我妈点头表示赞同,我正要问点什么,我爸却先一步开口:

“我有话要跟囡囡说,你们先都出去。”

我爸攥着我的手,一脸的严肃,让我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爸,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是出什么事了?”

“你凑过来。”

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爸却像是在搞谍战片一样,我甚至一度怀疑,我爸的脑子是不是被医院治错了。

“爸,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走过去。

“如今沈家家道中落,能不能东山再起,就靠你了。”

我爸定定看着我,下一子给我看的没底了,这么大一座山压下来,我可承受不起。

“靠我?爸你别开玩笑了,我以前一天班都没上过,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拿什么让沈家东山再起啊,打工吗?”

我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霍渊早上对我的种种,有他压着,没人帮我的话,更是不可能让沈家东山再起了,毕竟他那么恨我们。

“我知道有个老战友在做电商直播,你可以去试试找他做电商直播。”

“他会帮我吗?毕竟沈家已经......”

我顿了一下,旋即苦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自从沈家破产以来,昔日里跟我玩的要好的闺蜜朋友,没有一个愿意搭理我的,甚至我父亲交不起医药费,弟弟在看守所等着我拿钱赎人的时候,他们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沈家出事的这几天,我才深刻意识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甚至可以说是我还没走,茶就凉了。

“我跟他是很多年的老战友了,过命的交情,你放心吧,现在电商直播是风口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我爸信誓旦旦说道。

“好,那我听您的。”

我点点头,我爸这些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如果没有他自然就没有沈家曾经的辉煌,所以我相信他,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

既然我爸有能力将沈氏做到江城第一,为什么还会被霍渊打倒,以我爸的眼光和能力,沈氏是怎么走向倒闭的?

一团迷雾在脑海中升起,我想问却又不敢,生怕刺激到我爸。

交代好这些,我正要扶着他躺下,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霍渊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拿着鲜花走了进来。

我瞬间脸色大变,霍渊不是走了吗?

“岳父,别来无恙。”

霍渊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站到病床边,淡淡看着我爸。

“你来干什么?”

我爸还没说话,从外面进门的沈清河看到霍渊,叫嚣着就一拳打在他脸上。

沈清河用的劲不小,霍渊被打的踉跄好几步才站稳,半张脸微微鼓起,嘴角有一丝血迹。

“清河!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清河的举动,眼看着他还想暴揍霍渊一顿,我妈急忙走到他们中间隔开。

霍渊依旧一脸平静,静静看着沈清河,就好像刚才挨揍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妈,你别管,今天就让我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谁让他算计沈家。”

沈清河说着就又要去打霍渊。

“住手!”

我爸一直没说话,眼看着两个人快要打起来,这才皱眉道。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霍渊听到声音,这才转头看向我爸。

我分明看得出,霍渊对我爸还是有一些尊重在里面的,与他看我,看我弟,看我妈的眼神都不同,那是打心底里的敬重。

“清河,给你姐夫道歉。”

我爸看一眼霍渊,这才转头皱眉冲着沈清河说道。

“姐夫?道歉?”

沈清河冷笑一声:“就他也配做我姐夫?配让我道歉?”

我弟这三年欺负霍渊欺负习惯了,全家就他最看不起霍渊这种入赘的,也是欺负他欺负最狠的。

以霍渊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更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沈清河。

“我要报案,有人当众殴打我。”

果然,霍渊是属狗的,逮住就咬。




霍渊拿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我瞬间脸色一变,去夺他的手机。

沈清河刚从里面出来,绝对不能再进去了,况且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再去赎他了。

“是清河不懂事,你别生气。”

此时,我全然忘了自尊,只想快点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我实在是没有心力再经历一次这些破事了。

“姐,你别求他,他一个平民窟爬出来的,不配。”

沈清河依旧硬气叫嚣着,让人头疼。

“闭嘴!”

我揉揉太阳穴,转头狠狠瞪他一眼,这让人不省心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要在关键时候添乱?

霍渊低头瞥一眼我的手,视线缓缓上移,最终才落在我的脸上:“放手。”

声音淡得不能再淡,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

“别......”

我摇摇头,霍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是没有可能坚持找沈清河的麻烦。

“沈清予,这次,你又打算......唔......”

我知道霍渊后面要说什么,脸色一变,急忙捂住他的嘴。

决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为了钱,爬了霍渊的床,那样我爸绝对能被当场气死。

“我们出去说。”

我讨好似的看着霍渊,松开他的手机,却依旧捂着他的嘴,拉着他的胳膊朝外走。

霍渊没有反抗,嘴角似乎勾了勾,小小的胡茬扫到手心痒痒的。

沈清河还想拦,最终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拉着霍渊来到走廊上,走了好远,确定说话声音不会被病房里听到,这才停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

我一把甩开霍渊的手,冷冷瞪着他。

霍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才淡淡开口:“你说呢?”

“......”

我一阵无语看着他,我自然知道霍渊想干什么,无非是狗翻身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从我身上找点存在感。

“好,你做的那些,我还你。”

我嘲讽一笑,转身朝着走廊上的窗户走去。

当初我被绑架的事情被曝出来,他为了我从教学楼跳下去,转移了舆论的中心,那如今我也从这里跳下去,还给他便是了。

霍渊怔愣一瞬,似乎明白过来我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爬上了窗台。

这里是三楼,不算很高,十几米,跳下去不一定死,但至少得断一条腿。

“沈清予!”

霍渊的吼声自身后传来,像是催命符,我闭了闭眼,一咬牙往前迈了一步——

预想中的疼痛感转而变成了悬在半空的失重感,霍渊此时正揪着我的衣领,没让我就这么摔下去。

“你是不是疯了?”

霍渊额头青筋暴起,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吃力。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还你还不行吗?”

我看着霍渊,心里多少有点委屈,打从出生,我就没有被任何人这样对待过。

“你别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妥协,你的命,于我来说一文不值。”

霍渊冷冷一笑,一副要松手的样子。

说实话在跳下来那一刻我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眼下看着霍渊的样子,我本能抓住他的手:“别,别松手。”

霍渊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应,嘲讽勾唇,松开一根指头:“求我。”

“阿渊,求你了,我不想死。”

我撇撇嘴,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求霍渊了。

“沈清予,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挑战我的耐心了。”

霍渊一把把我拽上去,屁股重新坐在窗台上,我一把楼住他的脖子,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渊哥哥!”

我正惊疑未定的看着霍渊,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个做作的女声,是姜黎。

霍渊转过头去,就看着姜黎快步跑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一手挽上他的胳膊。

我们三个人,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应该相当的怪异。

霍渊没说话,只是对着姜黎淡淡点了点头,眼底是当初对着我时才会有的温柔。

“小沈姐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姜黎同样冲着霍渊笑笑,这才转过头来,对着我一脸好奇的样子,语气却透着十足的质问,就连挽着霍渊的那只手都故意紧了紧,似是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霍渊也跟着姜黎的视线,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却变得冰冷异常,先是撇了一眼我搂着他的胳膊,又慢慢将视线移到我的脸上。

“没什么。”

我不看霍渊,也跟姜黎一样,不自觉搂紧了霍渊的脖子。

如果放在以前,我定然是不屑于跟姜黎这样的小丫头争这上面的输赢,因为以前,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霍渊就会选择我。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因为沈家破产了,是我不自觉的就想在霍渊面前,比过她。

姜黎眼底闪过一抹气恼,那双眼睛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烧出一个洞。

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莫名觉得爽快。

“你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霍渊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我嘴角的得意之色还未荡开,就僵住了。

“小沈姐姐,窗台上很危险,你快下来吧。”

姜黎得意笑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把我从窗台上扯下来。

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这么摔在地上,姜黎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而霍渊却全程站着,静静看着,亦如那天在办公室里一样。

我心里猛地泛起一股酸涩,很是委屈,瘪着嘴看着霍渊。

明明以前,他是不舍得让我受一点委屈的,哪怕是演的,这落差感还是让人难受。

“等着我扶你起来吗?”

霍渊对上我的视线,声音淡淡的,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点点头,朝他伸手:“我脚崴了。”

刚才姜黎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穿的高跟鞋,脚腕是很清脆的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霍渊不可能没听见。

“小沈姐姐,要不我帮你去叫医生过来吧?说到底也是我的错,你别把气撒在渊哥哥身上,他什么也没做。”

霍渊没扶我的意思,姜黎却站出来,拉住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指尖暗暗用力。

“嘶!放开!”

姜黎掐的很用力,我忍不住甩开她的手,把手抽回来。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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