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月初三正午从茶花谷返回,弯弯与五郎便潜心修炼,再无外出。日复一日,直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临至。
是夜,一轮明月当空,皎洁无暇,此乃一年之中首个月圆之时,精华甚多,两人皆静坐月下位置专注吸收。待完毕,功力大有增益,因有月华阴气充盈两人瞬间容光焕发。
夜空繁星闪烁,又呈众星拱月之势美不胜收。弯弯言明她欲赏月,五郎便留下作陪。
仔细回想那日的情景,五郎邃语气柔和的说:“自来人世我等修炼已有半月,贤妹先前说熟悉幽兰坳可遇事之后并未完成,不若明日依旧前往,你以为如何?”
弯弯即泛一丝浅笑,淡然的说:“这当自可,依计行事就好。”
五郎随之又说:“愚兄知道女儿家多喜花草鸟蝶亦爱结交玩伴,可是那两个蝴蝶精又非愿陪你,我们不宜勉强。日后只要随缘而遇,必定有所获。”
弯弯闻言不禁心有感激,于是莞尔一笑:“多谢贤兄宽慰吾心,奴家明白。”她一语既罢,也不再观那天上月,而是静静看向五郎。
一时四目相对,见她那眼神清澈深邃又似如痴如醉,五郎忽觉一丝惊慌,正因为她的眼睛是如此清澈明亮,他唯恐被她看穿他当初的私心,故此言不由衷的道:“此时起风了,愚兄有些冷,贤妹也勿贪观月色,以免受凉,依我看我们还是……还是进去为好。”
弯弯方才也是情不自禁,直到耳畔响起关切之语,这才自觉失仪,忙一时低头避过,羞涩的说了声好。
二人到了洞里面,好歹缓过一口气,五郎偏又说:“抱歉,适才是愚兄不对,无故扰了贤妹的雅兴,还望祈恕罪。”
五郎也是为表歉意一提,谁知弯弯却受虚不行,一颗芳心犹如悬在嗓子眼久没个落处,扑通扑通的乱颤不已 ,单是累了二字也未说就索性上土台躺下了。
五郎见弯弯不接口,只看她歇下了,也不知是否睡眠,便又似往日一般除掉外裳轻轻给佳人盖上,自己亦转身上了左侧的土台灭了灯躺下了。
次日,按时起来,两人又一道去熟悉幽兰坳其余地势。这一回翻山越岭不再徒步而行,因为昨夜妖法提升了几重飞个半日也不费吹灰之力了,于是行程兼飞往东面穿过雾林,百里开外竟来到一个宽阔的湖边。
这湖波光潋滟,非清澈见底,而是湖水碧绿一片,一眼望不到头。前面立有一块地名碑,铭刻碧湖二字,原来这是碧湖。
两人驻足湖岸,弯弯便猜测道:“这碧湖也不知可有修士居住?”
话音刚落,一股妖风忽起,五郎自觉近身护住弯弯。恰逢此刻妖风消散,水面浮现出一人转眼间立于面前笑盈盈的打量二人。
两人见状面色一喜,忙拱手作揖,口中叫着见过恩公。原来此不是别人,来人正是雾林救下他俩的老者,前面曾言这老者乃是玄武所变,自然也是是这碧湖的主人。
玄武精喜形于色,哈哈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两位高朋远道而来,幸会!幸会!还请少坐喝茶。”
说话间他一挥衣袖,一个亭子遂凭空出现,里面摆设桌椅,桌上亦有一套茶具,自是青铜而制。
玄武精倒了两杯茶邀请两人坐下喝茶,两人异口同声又道谢一句,才下屈身坐定。
待喝了一口茶五郎邃告知他们因何来此,玄武精正色道:“诶,恳请两位莫称恩公了,这世间的恩公如此多,若同你们这般怎叫得全啊,你们不是欲知老朽名讳么,老朽水灵子的便是。”
闻水灵子这么说,五郎也彬彬有礼的作了介绍:“小生五郎,旁的乃义妹弯弯。”
三人如此坦诚又以礼相待,无形之中增了情份,一时喝茶畅聊,闲谈甚欢。时间不觉过了大半,最后水灵子又笑道:“你们实在郎才女貌,老朽诚祝你们同心同德,修成正果。”
弯弯听了这话,怎口吻疑似月老做媒一般?不住俏脸一红,避之不及。
五郎听了水灵子之言,心中颇为高兴,毕竟能得恩人祝愿他是求之不得也是感激不尽,可固然自己对这贤妹喜爱不住也是一厢情愿他又岂敢表露出男女心思,于是只好言道水灵先生误会了。
然而水灵子何其慧敏,他只一看五郎微扬的唇角与眼里一瞬间溢出的光彩,他就略知这后生的心思与处境,心中直赞叹五郎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
他稍酝酿了一下思绪,于是面色淡然又似鼓励的说:“咳咳!原来是美丽的误会,既然此,多有冒昧,不过汝等既择一道修炼终,虽非倾心爱慕也要互扶持,共患难,而心存善念摒除妖精皮囊,相信有朝一日必参大道,方登仙途。”
二人闻言又拜谢了水灵子一番才辞别回到居处,弯弯心中仍记得水灵子的话儿 ,不住面色泛红,半天不与五郎言语。
五郎见弯弯面色有异,他本欲探问一番又恐惹恼了佳人,只好亦独坐石台上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