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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七零,我娶了个古代媳妇

初心不改寻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现代社畜朱楠武重生回到七十年代,机缘巧合下娶了个古代白富美。为了养媳妇,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朱楠武靠着从心怀鬼胎的重生女那里获得的金手指,加上先知优势,闷声发大财,积累原始资金。待到时机来临一飞冲天,成就亿万首富。多才多艺的古代才女高雪瑶,来到了男女平等的新时代,她慧眼如炬废品站捡漏,一手绣活出神入化,妙手丹青技惊四座,华彩文章深入人心,,,得贵人赏识踏上青云路,得以施展前世身为女子无法施展的报复,报效祖国,为民服务。且看两个成长环境和三观都很不同的夫妻,在那充满激情与希望的特殊年代,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爱,相互扶持,携手共进。

主角:   更新:2022-11-18 1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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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到七零,我娶了个古代媳妇》,由网络作家“初心不改寻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社畜朱楠武重生回到七十年代,机缘巧合下娶了个古代白富美。为了养媳妇,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朱楠武靠着从心怀鬼胎的重生女那里获得的金手指,加上先知优势,闷声发大财,积累原始资金。待到时机来临一飞冲天,成就亿万首富。多才多艺的古代才女高雪瑶,来到了男女平等的新时代,她慧眼如炬废品站捡漏,一手绣活出神入化,妙手丹青技惊四座,华彩文章深入人心,,,得贵人赏识踏上青云路,得以施展前世身为女子无法施展的报复,报效祖国,为民服务。且看两个成长环境和三观都很不同的夫妻,在那充满激情与希望的特殊年代,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爱,相互扶持,携手共进。

《重生到七零,我娶了个古代媳妇》精彩片段

杨柳公社, 向阳大队,大山村。

“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朱楠武幽幽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破旧房屋内的木板床上。

他记得自己被公司委派出差到漂亮国,不幸遭遇了枪击暴乱,,,

“对了,枪击,我当时好像是被子弹打中了脑袋,怎么还活着,,,”

朱楠武下意识的摸摸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损伤。

然后他开始观察起四周,发现所处的屋子十分的破旧,破损发黄的墙壁,坑坑洼洼的地面,屋内除了他躺着的那张破旧木板床,就再没其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朱楠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一股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令其一阵眩晕。

“原来我是重生了。”

过了好一会,朱楠武终于感觉舒服不少,也理清了当前的现状。

他当时遭遇枪击,的确已经死了,然后重生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通过刚才涌现的记忆得知,他重生的人也就朱楠武,生活的这个世界类似于华国的七十年代平行时空,历史的发展和大背景都差不多。

现在是1975年,原主所在的大队半年多前来了一批知青,其中有一个名叫高雪瑶的女知青,据说家里以前十分有钱,长得极为出挑漂亮。

而原主就是因为她,才丢了性命,然后让朱楠武重生。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女知青高雪瑶不慎掉进了河里,然后被恰巧路过的原主所救。而原主因为救人沾了水受凉,然后发起了高烧,无人照看,一命呜呼。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原主的身世。

原主父母因救人很早就没了,当时年仅十来岁的原主,是在大伯家寄人篱下长大的。大伯家除了给他一口饭保证他不饿死,其他的诸如疼爱,照顾就别想了。

要知道,原主父母因救人有功,当时可是得了不菲的奖励,全都被其大伯家瓜分,美其名曰是替原主代管,承诺每一分钱都会用来好好照顾原主。

然而事实是,原主除了能得到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自幼便开始承担起各种活计。别说什么照顾了,根本就是在被压榨做苦工。

也就不难理解原主为何会发烧无人照看,一命呜呼了。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好生活吧。”

朱楠武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再说不接受又能怎样,原本世界的他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回的去了。

在原本世界也没什么牵挂,他是个孤儿,也没结婚,朋友倒是有一些,不过也就泛泛之交,说是孑然一身也不为过。

“咕噜”,就在朱楠武思考以后该如何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新世界生活时,肚中传来饥饿的警报声。

“这也难怪,根据融合的原主记忆,他发热躺床上已经一天无人过问,米粒未尽,早该饿坏了。”

朱楠武暂时放弃对未来出路的思考,打算先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他踉跄着下床走出房屋,在家里找了一圈,也就找到了三个快要发搜的青菜窝窝头。

原身长到十五岁,就被大伯家以家里人多,孩子都长大了,房间不够住为由给赶了出来,让他住在老宅这边,每个星期给他少量粮食,自己吃住。

所谓的老宅,是原身爷爷奶奶以前住的地方。篱笆围的一个小院,两间土坯房,一间住人,一间做饭。

看着面前那都快发霉的窝窝头,换做前世,这种东西,恐怕喂狗狗都不理。

但现在是今非昔比,

即便再难以下咽,但奈何实在肚内饥饿难耐,朱楠武也只能强逼着自己,一口窝窝头配着清水,艰难的吞咽。

而就在朱楠武为果腹,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吃下快要发馊的窝窝头的同时,大队专门分派给下乡知青居住的知青点内。

一名拥有姣好容颜的绝美少女,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她瓜子脸,眉如远黛,琼鼻朱唇,一头乌发梳成两个辫子随意搭在身前,尽显青春朝气。

少女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一双美目之中不时闪烁着睿智冷静的光芒。

她就是被原主朱楠武所救的下乡知青,高雪瑶。

不对,应该说是来自大蜀朝的丞相之女,高雪瑶。

没错,高雪瑶也换人了。实际上,被原主朱楠武救上来时,高雪瑶就已经没气了,之后再度醒过来的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高雪瑶了。

她醒来已经有一天了,融合了这个世界的高雪瑶的记忆后,对自身所处现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所在的大蜀朝,和这里的古代王朝十分相似,帝王,官僚,世家,百姓,,,阶级分明,等级森严。

但这个时代和她所在的大蜀朝有很大的不同。这里已经没了皇权贵族和那些特殊阶层,这个时代人人平等,女人的地位更是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拥有和男子同等的地位。

之后,高雪瑶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尤其是这里的女子与男子拥有同等的地位,这一点,令她十分的满意。

原因很简单,在这里,她的一身才华,或许将会有用武之地。

要知道即便她身为大蜀朝丞相之女,拥有不输给男子的治国安邦才能,在那里也没有丝毫施展发挥的平台。最多也就是只能隐于幕后,给自己的父亲当个无名谋士幕僚之类的。

“不管如何,首先得去找那个救了我的朱楠武谈谈,然后才能决定以后该如何行事。”

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实则是在思索谋划以后出路的高雪瑶,美目之中精光一闪,做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虽然她也是醒过来不久,但村子当中关于她的谣言她已经听到不少。

主要是说她被朱楠武从水里救出来时,两人抱在一起,衣衫不整之类的,,,

尽管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不像古代那么严重,但民风依旧相当保守。

未婚男女之间平日里别说拥抱了,即便是拉拉小手都会被指责有伤风化。

就算当时情况特殊,人命关天有情可原,但依旧难免被人议论,影响不好。

若是处理不当,被指责耍流氓都是轻的,甚至有可能酿成大麻烦。

正是因此,高雪瑶才会首先要解决这件事

至于害死原主的真凶,她打算稍后再处理。

没错,原主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从融合的记忆当中,高雪瑶得知,原主是被人从背后推下去的,至于凶手是谁,当时事发突然,原主也没看清,暂时尚不知道。

老宅这边,朱楠武艰难吃完三个窝窝头,又灌了两大碗水,肚子面勉强感觉到了一丝饱胀感。

咚咚!

就当他收拾妥当,准备回去继续躺一会,破旧院门突然被人敲响。

朱楠武心中一突,有些惊慌。毕竟他不是原主,万一来的是熟人,被人发现端疑惑可就麻烦了。

要是真有人察觉了他的异常,非要把他当成恶鬼妖怪给处理掉,初来乍到,势单力薄的他可是毫无自保之力的。

尽管心里有些慌,但朱楠武稍作迟疑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去开了门。

总不可能不见人,一直避而不见,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嘎吱

破旧的院门缓缓打开,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绝美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门前。

“怎么是你,高知青?”朱楠武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来的并不是原身的熟人。

“怎么不能是我!”高雪瑶淡淡一笑;“朱同志救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怎么说我都该来亲自登门致谢。”

“这是我的一点谢礼,还请朱同志不要嫌弃。”

说着,她便将拎着的五个鸡蛋,三个苹果,和一把白面面条递了过来。

别看东西不多,但在这个缺衣少食,大部分人都吃不饱的年代,这份谢礼绝对不算少了。尤其是对现在只能拿青菜窝窝头充饥的朱楠武来说,更是一份大礼。

所以,朱楠武并没有推脱,很爽快的就直接接了过来。不过嘴上还是要说一些客气的场面话;“高知青也太客气了,任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出手相救的。”

并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高兴。

高雪瑶倒是对朱楠武这种干脆不做作的行事作风颇为赞赏,不像很多人那般心口不一,明明心里很想,面上却非得推辞。

“救命之恩大于天,朱同志尽管安心收下。”高雪瑶嫣然一笑,然后不动声色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另外,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要与朱同志商量。”

“何事?”朱楠武狐疑的看向对面的少女。

他总觉得,今日所见的这位高知青,与传闻中有些不同。

高雪瑶这批知青来到他们大队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原来那个朱楠武平时被大伯家当牛做马般使唤,没有机会与知青接触。但他也从村民平日里的交谈之中,听到不少有关知青的传闻消息。

而其中,有关高雪瑶的传闻最多。

一来,她长得太美,别说他们大队,就算放眼整个县,乃至市里,都未必能找出这么漂亮的。

二来吗,就是有关她那不一般的来历了。在这个时期,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个名头所带来的话题性之大可想而知。

一个漂亮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在农村这种缺少娱乐的地方,即便她想要低调不被关注也很难。

根据原身的记忆,高雪瑶是一个极其文静内向的少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胆小懦弱。平日里的高雪瑶总是低着头,据说也很少与其他知青交流,总是沉默寡言。

反观面前的少女,淡定优雅,从内之外都散发着自信和从容。

“难道她,,,”朱楠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他就暂时按耐下来。

高雪瑶意味深长的瞥了朱楠武一眼,道;“我落水被朱同志所救的事,早已在村内传的沸沸扬扬,想必朱同志也知道了,不知朱同志有什么看法?”

“高知青请放心,我会向村民解释清楚的。”朱楠武认真的做出承诺。

虽然他刚穿越来,还没到村内去过,但对高雪瑶所说的情况也大概能推测的到。

未婚男女浑身湿透,在大庭广众下抱在了一起,对于民风还很保守的现在来说,可不是件小事。尤其对女方来说,影响更大,一个不好就会毁掉女方的声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高雪瑶轻轻摇头;“朱同志觉得这种事能解释的清楚吗?”

朱楠武沉默了,这种男女间的流言蜚语,的确很难解释的清楚,搞不好还会越描越黑。

“那高同志你是有什么好办法吗?”朱楠武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如果朱同志愿意,我们结婚吧。”高雪瑶嫣然一笑,即便是谈及自己的婚事,她也是大大方方的,丝毫不扭捏;“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说呢,朱同志。”

“只要我们结了婚,外界的那些谣言将会不攻自破。”高雪瑶语气诚恳的接着补充道;“不过朱同志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以此胁迫你的意思。”

朱楠武一开始确实被高雪瑶这有些大胆的发言给惊到了,然后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高知青,你确定要嫁给我这个农村泥腿子?”

“以我现如今的处境,这是最好的选择。”高雪瑶苦笑一声,旋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更何况朱同志对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朱楠武只是稍作思量,便点头道;“好。”

废话,一个如此漂亮又有气质的绝世大美人说要嫁给你,是个男人恐怕都不会拒绝。

像高雪瑶这般端庄美丽优雅的大美女,放在朱楠武前世,那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现如今却是主动说要嫁给他,试问,他能拒绝的了吗!

尽管他很清楚,高雪瑶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而是形势所逼。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大美人,错过这个村可就没了。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再者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日久生情,先婚后爱不也挺好的。

“既然朱同志你答应了,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高雪瑶翘了翘红唇说道。

“明天就去领证,这么急。”朱楠武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是不是太快了。”

他没想到这个高知青做事如此的雷厉风行,这边刚说要结婚,第二天就要去领证。

“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越快解决平息越好,省的夜长梦多。”高雪瑶神色从容的挑挑眉;“还是说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朱楠武连连摆手;“就是我觉得应该先提亲,准备财礼,再结婚。这样对你的名声比较好,才不会让人看轻你!”

“谢谢你替我着想。”高雪瑶心底划过一丝暖流,无论是身为丞相之女,还是在原身的记忆当中,都很少有人如此在乎她的切身利益。

高雪瑶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现在的处境也不适合太过引人注目,越简单越好。”

“提亲,财礼都可直接跳过。”高雪瑶淡然一笑;“就连结婚的酒席最好也别办了,到时候发点喜糖,让村民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就好。”

朱楠武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缓缓点头;“好吧,都按你说的办。”

说实在的,如果真把提亲,置办财礼,酒席全都走一遍,对朱楠武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母双亡,自小寄人篱下的原身手里根本没多少钱,而想要让他那口蜜腹剑,心黑的大伯家帮他操办,还不如去做梦来的实际。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们在村口汇合,先找大队长开证明介绍信,然后去领证。”高雪瑶微笑着说道。

对此,朱楠武自然没什异议;“好的。”

就这样,二人商定好了婚事,约定明日越早汇合越好。

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可是村子里的话题中心,要是被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又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他们最好还是避开村子里的人。

事情谈完,高雪瑶便告辞离去。

毕竟现在的风气很保守,未婚男女长时间待在一起很容易遭人议论。他们两个现在本就是村中的话题人物,不想再出‘风头’。

没看为了避嫌,朱楠武都没邀请高雪瑶进屋,一直都是站在院门口谈话。


送走了高雪瑶,朱楠武回到破旧的屋内,扫了一眼家徒四壁的房屋;“还真是穷啊!”

躺回破旧木板床上,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由得感慨万分。先是死而复生,穿越到了缺衣少食的特殊年代,然后又稀里糊涂的就要结婚了。

想他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三十多岁都还没结婚。现在刚重生就要结婚了,而且媳妇还是那种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白富美。

不得不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朱楠武并没有打算把自己明天要去领证,告诉原主的大伯他们。

原因也很简单,原身的大伯一家,并不希望原主这么早就结婚。

因为按照村里的规矩,原身只要结了婚,就有资格要求和他们分家。

别看原身被赶出来自己吃住,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分家,原身挣的工分,赚的钱,还都要交给大伯一家。

很显然,原身大伯一家不希望和原身分家。这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舍不得原身,疼爱原身。

也不对,他们的确是舍不得原身,舍不得原身能干活赚工分。

原身力大,手脚勤快,一个人能挣两个人的工分。只要不分家,他所赚的工分都要归大伯一家。

而且原身吃的用的都是他们剩下的,花销极少。

要不然,为何原身今年都已经十九岁了,这在这个时代的农村,早该结婚生娃了。

e而原身大伯却没有丝毫要为其说亲娶妻的意思。为的不就是继续压榨原身,为他们家做牛做马。

实际上,这也是朱楠武会答应高雪瑶的结婚提议的原因之一;想要分家

原身与其大伯一家的恩恩怨怨,朱楠武并不想多说什么。原身从小被洗脑,任劳任怨,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重生者没有资格对此多加评论。

但朱楠武可不愿继续被那一家子吸血鬼压榨,当牛做马被使唤。

而且朱楠武和原身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又或是其他方面都有着极大地的不同。原身大伯一家对原身相当熟悉,过多的来往接触,很容易被发现异常,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无论是从安全考虑,还是不被纠缠,朱楠武都势必要和原身大伯一家分家。

而想要分家,就必须先结婚。

自打原身长大这些年,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要给原身说亲。毕竟原身长得人高马大,相貌也算周正。关键是他很能干,挣得工分又多,这可是农村姑娘找对象的首要选择。

老话不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然而,一旦有人主动来给原身说亲,就会被大伯一家以各种理由给推脱婉拒。

甚至渐渐的村子当中还流传出来各种不利于原身的流言。诸如他有暴力倾向,偷看隔壁媳妇洗澡,手不老实偷东西,,,之类的。

渐渐地,也就再没人主动给原身说媒,他在村子里的形象也是日渐不好起来,几乎快被划归二流子那一类。

正是因此,原本即便朱楠武想要结婚然后分家,实际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就是巧了,遇上了高雪瑶这件事。她的到来和提议,对朱楠武而言,可谓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而就在朱楠武心中想着这些,感慨之际,院门再度响起。

“这回又是谁,难道是高雪瑶还有什么事要说,再度返回?”

朱楠武嘀嘀咕咕,走去开门。

院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高雪瑶,是一个面黄肌瘦,相貌普通的十六七岁女子。

朱楠武对这个女人有些印象,是同村张家的二女儿,张盼弟。

朱楠武心中有些纳闷,他记得原身与这张盼弟顶多算是同村的认识,并无其他交集,怎么这姑娘主动找上门来?

还有这人刚才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见到鬼一般,似乎受到了惊吓。

张盼弟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与朱楠武拉开足够的距离,声音都有些颤抖;“楠武大哥,你,,,你没事了?”

“我当然没事,好的很。”朱楠武狐疑的打量着浑身都透着一股怪异的张盼弟;“你找我有事吗?”

孤男寡女的,万一被人看到可是会被传闲话,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不想再增加了。

“没,没什么事。”张盼弟再三打量朱楠武,直到看到他有影子,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才放松身体,安心下来;“我听说楠武大哥发烧生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哦,那就多谢关心了,我已经没事了。”朱楠武意味深长的瞥了张盼弟一眼。

这女人明显是在撒谎,非亲非故的,原身与她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程度。

“对了,我听说楠武大哥前些天在路上捡到一个白色的葫芦挂件,不巧的是我也有一个差不多的葫芦挂件,是我过世的外婆送给我的,我一直很珍爱,前几天不小心弄丢了。”

张盼弟像是鼓足了勇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能让我看看是不是我丢的那个吗?不过你放心要真是我丢的那个,我也不会白拿回去的,我会有谢礼的。”

尽管这张盼弟已经在极力掩饰,但朱楠武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那种热切渴望,似乎是对那个葫芦挂件垂涎已久。

朱楠武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突然冒出某个猜测,然后这个猜测疯狂滋生,心跳都是忍不住的狠狠一跳。

不过表面上他依旧装出一副淡定模样;“不好意思,那个小葫芦丢了。”

“什么,丢了,什么时候丢的,丢到哪里了?”张盼弟一脸的急迫紧张,简直比朱楠武这个失主还要着急,一

连问出三个问题。

朱楠武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回道;“应该是昨天救高知青时掉河里了。”

张盼弟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朱楠武并没有理会她的异常反应,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捡了个小葫芦的?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件事。”

“我,,,我是听人说的。”张盼弟明显有些慌张,眼神飘忽躲闪,就是不管与朱楠武对视。

“既然小葫芦丢了,那我就不打扰楠武大哥休息了,先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就连忙转身,慌不择路逃也似的跑了。

怎么看,都是一副很心虚的模样。

朱楠武目送张盼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内,这才不慌不忙的关上院门,走回堂屋。

一进屋,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在木板床下一阵摸索,然后便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瓷色小葫芦。

正是他之前对张盼弟说丢了的那个小葫芦。

这个小葫芦的确是原身前些天无意间在路上捡的,当时觉得很精巧好看,就留下了,藏在了木板床下。

要不是张盼弟提起,他都没想起来这么个小玩意。虽然那小葫芦做的很精致,但材质很普通,也就是陶瓷制品,看起来没啥特别的。

如果换做之前见到这个小葫芦,朱楠武顶多也就当是个还算美观的艺术品。

但经过张盼弟这么特地来问,和她那种种异常反应,朱楠武就觉得这个小葫芦还真未必如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张盼弟明显是冲着小葫芦来的,而且迫切的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如此想要这小葫芦,甚至为此不惜撒谎。

先是说来看望一个根本就不熟的未婚男子的病,然后又谎称自己也丢失了一个类似的小葫芦,,,

这些谎言漏洞百出,稍一分析就能立刻识破。

而张盼弟如此不遗余力的想要得到这个小葫芦,恐怕这小葫芦并不是个普通的物件。

张盼弟只不过是个再平凡普通的农家姑娘,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她又如何得知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葫芦的不同寻常。

还有她见到朱楠武时的那种像是见到了鬼的古怪反应;以及她居然知道本不该她知道的小葫芦的存在,最后被问及时惊慌逃跑,,,

这个张盼弟身上处处透露着怪异违和。

前世看过无数穿越重生网络小说的朱楠武,立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张盼弟是重生的,而且知道许多未来的事。

比如在她的上一世之中,原身这个时间段已经死了,所以当见到还活着的朱楠武时,她才会露出像是见到了鬼似的表情。

唯有这个推测,才能合理的解释张盼弟那些古怪的行为。

而且,朱楠武本人的经历就是个最好的证明。他死后都能穿越重生,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重生归来的张盼弟如此迫切的想要这个小葫芦,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再联想到前世看的那些网络小说当中的金手指,尤其是许多年代文中更是常见,

朱楠武就有了进一步猜测;这小葫芦说不好就是类似金手指的存在。

一想到这,朱楠武的心都不禁蹦蹦直跳,心潮澎湃。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至于说如何验证他的猜测,说实话,朱楠武也没啥好办法,最多他也就是按照小说当中,看到的那些开启金手指的方法姑且试试;滴血认主。

退一万步说,万一他猜错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滴一滴血测试一下,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再不耽搁,去厨房拿来唯一的一把刀,轻轻划破食指,挤出一点鲜血直接滴在了那青小葫芦之上。

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滴落在小葫芦之上的血,心中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紧接着,就在朱楠武的目光注视下,那点血直接被小葫芦给吞噬吸收,瓷白色的小葫芦骤然绽放出碧绿光芒,将整个堂屋都给照亮。

紧接着小葫芦的颜色也逐渐蜕变成碧绿通透,原本看上去像是陶瓷的材质,也蜕变成了非金非玉的奇特材质。。

然后朱楠武的脑海之中多了一个神秘空间。

朱楠武大喜过望,神情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葫芦另有乾坤。”

结果证明,朱楠武的推测是对的,这个小葫芦果然不是凡品,其内竟然自带一个空间。

滴血认主之后,朱楠武就直接掌握了如何进入空间的方法。没有迟疑,朱楠武连忙心念一动,迫不及待的进入了葫芦内的空间。

空间不大,目测也就一千立方左右,没有小说中看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灵田,灵气,神秘传承之类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储物空间。

如果非要说这个空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个空间内的时间是静止的,拥有保鲜保质的功能。

除此之外,小葫芦每天还能凝聚出一滴拥有特殊功能的灵液。

朱楠武先是尝试了一下空间的储物功能,他心念一动,手中的菜刀直接凭空消失,出现在空间内。然后再次心念一动,菜刀就重新出现在了手中。

随后,他又将一只手放在木板床上,按照之前的操作,心念一动,床凭空消失到了空间内,下一刻又回到了原处。

经过几次测试,朱楠武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空间的用法,只要用手接触物体,就能将其收入空间。

熟练掌握了空间的用法之后,朱楠武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碧绿葫芦所凝聚的灵液的效果。

所谓的灵液,也就是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朱楠武将其滴入一碗清水之中,然后一饮而尽。

“咕咚”

加了灵液的清水除了变得更加甘甜,倒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灵液进入体内之后,朱楠武却是立刻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首先就是一个字爽!

原身连续发烧了两天都给烧死了,虽然朱楠武穿越过来后烧已经退了,可身体依旧感觉不太舒服。

当饮下混着灵液的水之后,他瞬间便是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不舒服的感觉也在逐渐消退。

霎时间有种通体舒畅,耳聪目明的感觉!

“这灵液果然厉害,竟是拥有改善体质,增强五感的功能。”朱楠武满脸的欣喜若狂。

彻底消化了这滴灵液的能量之后,朱楠武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更加强壮,力量更大,看的更清楚,听得更远。

时间尚短,就目前而言,他就发现了灵液的这些功能。至于会不会还具有其他作用,那就得等以后慢慢观察探究了、

“好宝贝,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过的风生水起,可就全靠你了。”朱楠武爱不释手的亲了口碧绿葫芦,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若说刚穿越来到这物资匮乏的特殊年代,对于未来朱楠武还有些彷徨迷惘。但现在有了空间和灵液,那他则是信心满满,充满干劲,对将来更是有着燃烧不尽的激情。

再想到明天就要娶一个天仙似的白富美老婆,朱楠武就更加美了,未来的好日子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另一边,从朱楠武家离开的高雪瑶回知青点时,下地上工的知青很多都已回来。

青山大队规模不大,分配到这里的知青自然不多。现在呆在知青点的男知青八个,女知青加上高雪瑶也就六个。

而分给知青住的房间总共两间,男女知青各一间。

相对于男知青一间屋子住八个人的拥挤,女知青这边的情况就要好上不少。

高雪瑶刚一踏进女知青分配的房间,就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哟,资本家的大小姐在外面耍够了,终于回来了。不用下地干活,也有花不完的钱和票,白面馒头和肉随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像我们干了一天的活挣那几个工分,也就够吃几个杂面窝窝头。”

高雪瑶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岁上下,皮肤略黑,面容普通的女人出现在视野内。

是住在同一房间的黄美娟,下乡已经两三年。据说她的家庭极为重男轻女,她是替自己的弟弟来当知青的。

家里的不重视,加上下地干活的劳累,致使她脾气暴躁,怨天尤人,说话尖酸刻薄,平日里没少挤兑羞辱原身。

而原身因为自己的出身成分,不敢也不想惹事,直接就把对方的话当做耳旁风,视而不见。

而如果是换做现在的高雪瑶,有一百种方法让黄美娟闭嘴,甚至是以后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不过,高雪瑶现在还要维持原身的人设,也就和往常一样,直接无视了黄美娟的阴阳怪气。

反正明天领证之后,她就要搬去朱楠武那里,以后很少再会和这些知青打交到。

一晚的时间她还是能忍的。

没错,高雪瑶打算明天领证之后,就直接搬去朱楠武家。

她不是原身,长时间相处,熟悉原身的人很容易就会发现端疑。

尽管高雪瑶自信自己有能力假扮成原身的样子,但她并不想那般活着,太不附和她的做事风格。

而说到对原身比较熟悉的,这里也就知青点的那些知青了。

所以,她要尽快搬离知青点,远离这些知青。

这也她是会直接向朱楠武提出结婚的其中一个小因素。

被无视了,黄美娟更加气恼,说的话也更加难听,尖酸刻薄;“果然是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真不要脸,不仅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还不知羞耻的在私下里偷会情郎。”

高雪瑶继续无视了还在那乱吠的黄美娟,目光从屋内其余三名女知青身上扫过。

尽管已经同处一屋檐下半年多时间,但原身因为性格和成分问题,和这些知青也就算是认识。平时很少交流。

不过,就算是仅凭原身记忆中那为数不多的信息,高雪瑶也大致能判断出三人的性格。

年岁最大的周云红,是比较早一批响应知青下乡政策的,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稳重温和,是公认知心大姐。女知青之间有什么矛盾问题,通常都是她出面做和事老化解。

另一个单论长相仅次于高雪瑶的,名叫赵红梅,家庭环境似乎不错,父母都是双职工,为人比较清高。

最后一个名叫孙丽丽,名字普通,人也普通,但却是让高雪瑶最为在意的一个。

因为她怀疑,原身落水与这个赵丽丽或许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搞清楚事实真相。对现在的高雪瑶来说,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明天的领证结婚。

所以,高雪瑶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就如往常一般走去自己的床铺,准备洗漱休息。

意外获得了金手指的朱楠武,兴奋的半宿都没睡着,一直都在研究新得的空间和灵液。

尽管一夜没睡,但在灵液的滋养下,翌日天刚亮,朱楠武依旧是神清气爽,连饭都没吃,早早的就来到村口。

却没想到高雪瑶比他来的还要早,早已在那等着。

二人简单问候交谈了两句,就直接去找大队长开证明。

清晨的村子被一片薄薄的雾霭笼罩,宁静而又安逸,不时从各家冒起阵阵炊烟。

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烟火人间,无论是前世为生计不停奔波忙碌的朱楠武,还是身为丞相千金被困深闺大院的高雪瑶,都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再联想到现如今的处境,二人都是忍不住在心里一阵感慨。

这个时间,大部分村民都还在家没下地上工。所以一路上倒也没被人看到,否则必定又会引起一番议论。

大队长对于二人这么早到来找他也是颇感意外。不过在听完他们的诉求之后,倒也很痛快的就开了证明和介绍信。

村子当中最近关于二人的流言蜚语传的是沸沸扬扬的,也给他这个大队长造成不小的困扰。毕竟这种谣言一旦流传开来,对村子和大队的名声也不大好,而身为大队长的他自然不想见到这种情况。

所以一听说二人要去领证结婚,大队长丝毫没有耽误的就给开了证明和介绍信。

只要他们两个领证结婚,成了合法的夫妻,外界的那些风言风语就会不攻自破。

大山村距离镇上不远,也就十多里路,走路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

温饱都尚不能满足的年代,乡下通往城镇的车就别忘想了。最常见的公共交通工具也就是牛车,驴车之类的。

因为时间尚早,都还没有去往镇上的牛车,驴车,朱楠武和高雪瑶他们就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过去。

既然就要结合组成新的家庭,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彼此自然要多加了解。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两个人就一边走,一边闲聊起来,内容自然多都是介绍各自的情况信息。

通往镇上的是一条还算平整的土路,路两旁的田地之中绿油油的一片已经长满了庄家、预示着这一季的收成或许将会很不错。

朱楠武还好,原身人高马大的,干惯了农活,身体底子好,再加上有灵液滋养,十多里路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跟喝口水差不多轻松。

反观高雪瑶就不行了。身娇体弱的她没走完一半的路,就开始气喘吁吁。

这样不能怪高雪瑶太废。

一来原身自幼娇生惯养,的确娇弱,身体素质差。其二,前世身为丞相之女的高雪瑶,出行都是有马车轿子代步,哪曾走过这么长的一段路!

一个本就孱弱的身体,再配上一个没吃过苦的娇贵灵魂,结果可想而知。

虽说两人就要领证结婚了,但实际上他们顶多也就算是认识的陌生人,远没到亲近的熟悉关系。所以即便朱楠武想要帮高雪瑶一把,比如背着她赶路,也不行。

朱楠武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放慢自己的速度,好让高雪瑶跟得上,以此减轻高雪瑶的负担。

这的确让身体较弱的高雪瑶好受不少,同时对朱楠武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尽管朱楠武做的不着痕迹,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高雪瑶的眼睛。要知道她可是辅佐过她那个丞相父亲的幕后谋士,眼力何等的毒辣犀利。

正是因为看的清楚透彻,才能真切的体会到身旁男子的细心和体贴。

要知道,不说她前世生活的大蜀朝的男尊女卑,即便是这个时代虽然提倡男女平等,但现实生活之中依旧充斥着男女不平等的现象。

特别是在农村当中,重男轻女,大男子主义更是盛行。男人别说对女人体贴尊重了,能不随便打骂就算不错了。

也正是清楚的了解到这些,高雪瑶才会觉得朱楠武这个男子还不错,对其好感大增。

对高雪瑶这种有能力,又自信,自立自强的女人来说,选择对象首先看的就是对方人品。能力,家世,长相之类的倒是其次。

前世身为丞相之女的高雪瑶,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她没见过,在她看来也就尔尔。虽然不乏才华横溢,英俊不凡者,但却没有一个能令她动心的。

这一路走下来,朱楠武也对高雪瑶这个女知青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如她的家庭状况,个人经历,,,等。

而最让朱楠武惊讶的是,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却拥有着相当强大的毅力。

明明后半段路,她早已是累的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但却是始终没有叫一声苦累,更是没有停歇的一口气直接坚持走到了镇上。


朱楠武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时期的乡镇面貌,也就比农村乡下好一些。街道破旧,大多房屋也都是低矮的砖瓦平房,偶尔才会出现个别两三层楼房建筑。

无论是人流来往,还是热闹繁华,都远远无法和后世相比。

人们大多都是穿着颜色浅淡的衣服,如蓝色,灰色,青色,,,而且很多都还带着补丁。

偶尔才能看见后世随处可见的汽车,就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

虽然在见过后世先进繁华的朱楠武眼中看来,镇上的一切都有些落后颓败。

但在高雪瑶这个从古代穿来的眼中,这里处处充满新奇,和她以前生活的大蜀朝截然不同。

虽然从继承的原身记忆当中,她已经有所了解,但亲眼所见和在记忆中看到,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首先就是建筑风格,这里的房屋虽然也不高,但多是土石砖瓦结构,不像大蜀朝的基本上都是木质建筑。而且相较于建筑的艺术美观,这里的建筑更注重实用结实。

其次,就是这里人的佩戴穿着也没那么多的讲究要求,女子也能穿和男子类似的衣裤,甚至还有穿着一种名为裙子的服饰,露着胳膊大腿在大街上走动。

这要是在大蜀朝是绝不可能会出现的现象,否则会被人指责伤风败俗,有伤风化。

而最吸引高雪瑶注意的,还是那个不需要人推或者马拉,就能自己行驶起来的,叫汽车的东西。

正巧他们刚来到镇上就遇见一辆公社的红旗汽车从身旁经过。让高雪瑶亲眼见识到了这个完全超出她理解范围的神奇新事物。

还有那用两只脚不停蹬就能向前跑的自行车;能传出声音自己说话的收音机;可以把人的模样记录下来的照相机,,,

一路走来,亲眼目睹了一桩桩一件件新奇又有趣的事物,不禁让高雪瑶对这个未知的新世界更加充满兴趣起来。

“已经到了镇上,不如先去吃个早饭休息一下。”朱楠武看着因赶路而累的俏脸粉扑扑的高雪瑶,主动开口提议道。

他们虽然来得比较早,但一路赶来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日头早已升起,估摸至少也得八点左右,大街小巷已经开始有人在走动,无论是工厂还是饭店,想来都已开始上班。

高雪瑶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然后冲朱楠武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能再加持,还是先去把证领了,以免节外生枝。”

通过路上与朱楠武的一番交流,她也对朱楠武的处境有了一定的了解。自然也就知道了朱楠武的大伯一家不想他现在结婚,还想要让他继续当牛做马被使唤。

而他们去向大队长开证明和介绍信,就得把要去结婚这件事说清楚。

他们没有理由要求大队长为他们保密,而大队长知道了,想必很快整个大山村就会都知道,朱楠武的大伯一家也会知道。

不要怀疑,一旦朱楠武大伯一家知道他要结婚,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高雪瑶才会拒绝朱楠武的好意,打算先去领证,避免意外发生。

经高雪瑶这一提醒,朱楠武也想到了这点,以原身大伯那一家的行事,还真有可能会追过来阻止他结婚。

于是,朱楠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旋即二人便直奔结婚登记处而去。

实际上,他们两个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就在他们离开村子不久,他们两个去领证结婚的消息便是在村内传开,又是引起一片热议讨论自不必多说。

要说村民们得知这个消息,只是凑个热闹八卦一番,那么原身大伯一家在听到朱楠武要去领证结婚后,就是勃然大怒。

“该死的拖油瓶,本以为这回他死定了,亏得老娘还惋惜失去了这么一个听话好使的壮劳力,没想到他命这么硬,竟然活了过。”

听到消息时,原身大伯母郑红秀刚吃完早饭,正在洗碗刷锅,气的是直接将刷锅的抹布一扔,跑到院子中双手叉腰,一双吊角眼怒瞪着,不断咒骂出声;“他这是是翅膀硬了,竟然敢瞒着我们去领证结婚。没良心的白眼狼,不是我们家给他吃给他喝,他早就饿死去陪他那对死鬼父母了。”

“娘,大清早的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不就是拖油瓶要娶媳妇吗,有啥大不了的。”

郑红秀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今年二十,在县里的棉花厂上班,二女儿十五岁,在镇上念初中,只有9岁的小儿子朱二牛留在身边。

“拖油瓶娶了媳妇,不就多了一个人给我们使唤了,不挺好的。”朱二牛乐呵呵的瞧着二郎腿,剔着牙。

郑红秀没好气的瞪了小儿子一眼;“去去去,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那个白眼狼可没这么好心,他是另有图谋。”

她没有再和朱二牛多说,而是把目光转到了坐在堂屋一口一口的抽着自制土旱烟,未曾开口的原身大伯朱富贵身上;“孩他爹,你说这是该咋办?那小兔崽子分明是在打分家的主意。”

朱富贵深吸了口烟,‘嘭’的一声将将烟杆放回桌上,眼底深处飞快闪过一抹狠厉,沉声开口;“老话都说婚姻大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老二两口子不在了,但我这个大伯还在。结婚这等大事,怎能让那孩子乱来。”

“自己悄没声息的就要和人去领证,这太不合规矩了。”

“还有那个女知青,,娶回家肯定会给家里招来大麻烦。”

“我这就去镇上阻止他犯下大错,即便那孩子真要结婚,也该好好的商量,准备。”

说罢,他径直起身,朝着村口而去。

郑红秀见了,不由得露出满意笑容。同时又在心中暗暗骂道;“小贱种,想要脱离老娘的掌控,做梦去吧。你这一辈子都要给我们一家当牛做马。”

朱富贵为了阻止朱楠武领证结婚,也算是了了血本。他怕去晚了朱楠武已经领完证,破天荒的不惜多花了好几倍的钱,单租了一辆驴车赶往镇上。

要知道,过往朱富贵一家去镇上,为了省那几分钱,几乎都没座过驴车牛车,都是靠腿走过去的。

回到朱楠武他们这边,二人来到婚姻登记处,很快就轮到他们二人。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还没有领证结婚的概念,特别是在偏远的农村乡下,多都是直接摆份酒席让十里八村的乡亲知道,基本上没人特地去办理结婚证。

所以,前来结婚登记处的人不多,自然就很快轮到朱楠武二人。

负责给二人办证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向严肃刚正,皱着眉看向面前怎么看都不般配的一对年轻男女;“你们两个确定要领证结婚?”

虽然是在问两个人,但中年妇女的目光主要还是落在高雪瑶身上。

很明显,中年妇女这是在怀疑高雪瑶有可能是被强迫领证的。

原因也很简单,朱楠武和高雪瑶两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

朱楠武身材高大魁梧,长相虽不算丑,但也没多么英俊,顶多算是周正。配上他那一身破旧满是补丁的衣服,和长期干活晒得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个土里刨食的乡下泥腿子。

再看高雪瑶,肌肤凝白如玉,面容秀丽绝美,周身气质高雅脱俗,穿着的衣物也是纯棉制品,不仅没有补丁,而且还很光鲜亮丽。如此的气度,必定是出身富贵殷实家庭,甚至应该还接受过相当不错的教育。

如此鲜明的对比,一个若天上云,一个似地上泥,怎么看怎么都不般配,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也就难免负责办理的中年妇女会有所怀疑,进而忍不住出声询问。

她希望如果面前的少女真的是被逼迫的,就勇敢的说出来,她一定会出手相助。

这个年代,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就是这么的热情,富有正义。

朱楠武见此情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己有那么差吗!

而高雪瑶也是掩嘴而笑,然后轻轻摇头;“多谢大娘的关心,我们两个的确是自愿领证结婚的,没有任何的勉强。”

“姑娘你不用怕,到了这里你绝对安全。”中年妇女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来下乡的知青吧,我听说过有不少女知青受到当地人的恐吓威胁,威逼利诱迫使她们屈服听话。”

“你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不用害怕,大胆说出真相。”中年妇女始终坚持自己的判断,语重心长的接着劝说;“这里离派出所不远,只要一有危险,立刻就能报警。”

高雪瑶笑了笑,语气轻柔的缓缓开口;“谢谢大娘的热心肠,不过,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来下乡的知青没错,但真的没有被逼迫,和他结婚,完全是自愿的。”

中年妇女再三看了看面前这个漂亮的如同天上仙子的女孩,从那笑意盈盈的美目之中,确实没有看出有丝毫的勉强和不情愿。

尽管她心中还是存有疑虑,奈何人家当事人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男女双方自愿,各种材料证明齐全,合法又合规,中年妇女也只能按规章流程办事,给二人办理结婚证;“哎,真实可惜了这天仙般的姑娘了。”

听到中年妇女的自言自语,朱楠武的脸更黑了,心中郁闷极了。本来今天和一个绝世大美女领证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却遇到这种让人无语的事。

身旁的高雪瑶瞥了一脸郁闷的朱楠武,莞尔一笑。

进行了只有这个年代才特有的领证仪式,顺利的拿到结婚证。

这个时期的结婚证还不是后世的那种小红本,就只是一张类似奖状的纸。


拿到新出炉的结婚证,走出结婚登记处之后,听力大增的朱楠武,还能听到里面中年妇女和其他工作人员讨论他和高雪瑶,什么‘不合适’‘不般配’,‘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之类的话语不时传入耳中。

在最初听到这些会感到的郁闷,不高兴后,朱楠武也逐渐调整好了心态。单从外表上看,他所继承的原身,的确与美若天仙的高雪瑶不般配。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只能承认接受。

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合不合适,那是当是人说的算。

领证结婚是高雪瑶自愿的,更是他自己提出的。

而且朱楠武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差,有了空间和灵液的他对自己更加自信,完全有资格配得上那样的清秀佳人。

朱楠武心境上的细微变化,身旁的高雪瑶立刻就有所察觉。

观察周围状况,是她前世是养成的习惯。更何况朱楠武已经是他的丈夫,是她重点观察的对象。

所以,哪怕是朱楠武身上一丝细微的变化,她也会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如果说之前的朱楠武还会因为其他人的看法,而感到耿耿于怀,受到影响。

那么此刻的朱楠武则是已经完全释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大自信,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虽然不知道朱楠武是如何调整心态的,但这样的转变对高雪瑶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如果朱楠武一直对之前中年妇女那些话耿耿于怀,总是琢磨两人般不般配?势必会在二人之间埋下隐患,对二人以后的婚后夫妻生活不利。

既然已经成了亲,高雪瑶自然希望能经营好这段婚姻。

领完证,二人准备先去国营饭店吃顿丰盛的早餐,算是庆祝结婚。

要知道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去国营饭店吃饭,就等同于后世去星级大酒店吃大餐,绝对算是奢侈的消费,用来庆祝领证也不算寒酸。

镇上的国营饭店,规模小,无法与县里市里的相比,也就是一个十几平米大小的小饭馆。

别看饭店小,里面的服务员的的架子可不小,对待客人的态度相当敷衍怠慢。

没办法,这个时期诸如供销社售货员,国营饭店服务员等服务行业的职位都是铁饭碗,干好干不好都拿一样的工资,也不会被辞退,服务态度自然也就不那么积极。

虽说饭店服务的态度不怎么令人满意,但好在提供的食物还不错,量大管饱,味道也能过得去。

为了庆贺领证,朱楠武直接要了五个大肉包和两碗鸡蛋汤,那肉包不仅有成人拳头般大小,而且馅里面的肉还不少,鸡蛋汤里也是能清楚的看到蛋花漂浮。

就朱楠武那么大的饭量,三个大肉包配上一碗蛋汤,就吃的饱饱的。

而高雪瑶仅仅吃了一个包子一碗汤,就再也吃不下了。

剩下一个肉包只能打包带走,等回去中午热热再吃。

在这个白面馒头都很稀罕的物资匮乏年代,肉包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这一顿饭虽然很贵,足足花费了朱楠武三斤粮票和两块六毛钱。

但总体上来说,二人还算吃的满意,为他们以后的婚后生活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开头。

唯一的一点不完美,就是吃完饭,二人准备离开时,迎面遇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闲散青年,其中一个像是头头的麻子脸青年,看向高雪瑶的目光充满了垂涎,十分的露骨,令人不舒服。

之前还对朱楠武和高雪瑶二人爱答不理,态度怠慢的服务员,一见到那个麻子脸青年,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一脸的谄媚。

走出饭店之后,朱楠武凭借灵敏的耳力,清楚的听到那个服务员不停地讨好那个麻子脸青年,献殷情。

从那些献殷勤的话语中,朱楠武也得知了那个那个麻子脸青年的身份,好像是县g委会主任的小儿子。

这也就是个小插曲,朱楠武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之后新婚小夫妻又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两斤糖果用作喜糖,就直接回了村。

至于其他的,比如结婚三大件啦,喜被之类的,实在是朱楠武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去国营饭店吃了饭,买了喜糖,他从原身那里继承的本就不多的钱财,就已经花光了。

不过,朱楠武也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那些东西,他以后必定会统统补上。

朱楠武和高雪瑶不知道的是,他们领完证刚离开结婚登记处不久,朱富贵就赶到了镇上,直奔婚姻登记处而来。

他的思路很清楚,既然一路上没有碰到朱楠武和高雪瑶,说明他们两个肯定是在他前面已经到了镇上。

他现在也不知道朱楠武二人在哪,不过可以肯肯定一点,他们想要领证就必须得去结婚登记处,他只要在那守株待兔就行了。

于是,朱富贵来到了婚姻登记处,守着朱楠武他们到来。

只可惜,这次注定他要白守了。

朱富贵就蹲在婚姻登记处旁边等啊等,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朱富贵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难看。

而一个浑身散发着阴沉气息的中年男人,长时间的蹲守在婚姻登记处,这怎么看都怎么不正常。

于是自然而然就引起了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的怀疑,然后还是那位中年妇女,悄悄跑去对面派出所向值班警察说明状况。

然后警察就过来盘问,可把朱富贵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农民给吓得不轻。

见到警察腿肚子都在颤抖的朱富贵哪敢有所隐瞒,警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情况和要做的事都说了一遍。

经过核实问询,警察基本上确定朱富贵的确不是什么可疑分子,就简单的警告批评了几句,禁止他继续在婚姻登记处停留,便放其离去。

实际上,即便没有警察的警告,经此一事,朱富贵也不敢再继续在婚姻登记处蹲守。

而且也没那个必要了。

等了如此长的时间,朱楠武二人也没有出现,到了这时,朱富贵也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朱楠武他们应该早已在他到来之前就领了证。

除非他们俩个根本就没打算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发现直接令朱富贵火冒三丈。

不仅没有守到人,没能成功阻止朱楠武领证结婚,而且还差点被警察当做可疑分子给抓了。

这一刻的朱富贵生吞了朱楠武这个亲侄子的心都有。

然后,憋了一肚子火的朱富贵气冲冲的直接回了村,打算去找朱楠武好好算算这笔账。


朱楠武,高雪瑶两人刚一回到村子,立刻就引来不少村民的关注和热议。

虽然这个这个时间大多数村民都在地里干活挣工分,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八卦热议。

“快看,朱家那小子和那个贼漂亮的女知青回来了。听说他们去领证结婚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看两人都并肩走在了一起,要不是已经领了证,怎么敢如此的亲近。”

“哎,朱家那小子真是走了大运,就凭他那二流子的名声,家里的状况,长得也不咋地,居然取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媳妇。”

“谁说不是呢,高知青那长相简直绝了,不仅有学问听说还是有钱人家出身。”

“这放在过去可就是标准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却是嫁给了一个乡下泥腿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嘘,可不要乱说,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人民当家做主,人人平等,再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

类似的讨论在田间地头随处可闻。乡下农村整日忙碌,本就缺乏娱乐。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件颇具戏剧性的事,给乏善可陈的老农们可是舔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乐子。

特别是那些未婚的年轻人,对此更是津津乐道。

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小伙,看着相携走在一起的两人,不无羡慕的说道;“如果当初是我救了高知青,现在那么漂亮媳妇可就是我的了。”

“说来怎么那么巧,朱楠武那小子就遇到了人家女知青落水!”有人突然好奇的问。

嘴里叼着一根草,长相猥琐的青年贼兮兮的撇撇嘴;“你们说,会不会是朱楠武那家伙自导自演,故意害高知青落水,然后他好英雄救美。”

有人立刻质疑出声;“不可能吧,朱楠武那小子看上了挺老实的,应该做不出那种算计吧。”

有人赞同;“这可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往表面越是憨厚老实的,越是奸诈狡猾。”

又有人附和;“可不是,要不然村子里怎么都传他是个二流子,还偷看过隔壁媳妇洗澡,说不定他还真能干出那种事。”

……

一群都还没成家的年轻小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语之中所透露出的对朱楠武的羡慕嫉妒恨,可谓是显而易见。甚至说到最后,连阴谋论都搞了出来。

别看高雪瑶平日里沉默寡言,在村子大队没什么存在感似的,再加上她的家庭问题让人敬而远之。

实际上,不管是知青点的男知青,还是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哪个在心里对她没点想法,有的更是将其视作梦中情人一般的存在。

不提其他,就单是高雪瑶那清丽脱俗的绝美长相,就够男人们神魂颠倒了。

如此一朵人间富贵花,突然就被各方面都很普通的人给摘走了,如何不令年轻小伙们羡慕嫉妒恨,甚至是愤愤不平。

田间地头众人的议论,因为距离问题,朱楠武和高雪瑶自然是没有听见。但走进村子后,那些没有去上工,碎嘴婶子大娘的指指点点,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这些,二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他们的结婚,确实和普通结婚很不同。

所以无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婶子大娘说什么,他们都是面带微笑的坦然应对,同时送上一两颗喜糖将其一一打发。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糖果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可是好东西,平时家里都舍不得买。 既然都拿了人家发的喜糖,那些碎嘴的婶子大妈哪还好意思,再当着人家面说些不中听的话。

一个个都满脸堆笑的送上了祝福,类似“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喜结良缘”,“早生贵子”之类的话,不要钱似的送给两人。

回到村子后要做些什么,回来的路上二人已经商量好。

既然两人已经领了证,高雪瑶想要今天就搬过去一起住,首先就是要将高雪瑶的东西从知青点搬到朱楠武那。

这个时间知青们都去下地上工去了,二人来到知青点时自然也就没有见到人。

朱楠武这也第一次来到知青点,地方不大,就一个小院,东西各一间厢房,靠北搭了一个小厨房。院子内的空地上种了不少青菜,葱蒜之类的。

高雪瑶打开女知青住的房间,进去收拾个人物品,为了避嫌朱楠武留在外面等着。

高雪瑶的私人东西也不多,不一会她就收整齐全。两床还很新的棉被,三双鞋子,五套衣服,两个搪瓷盆,一个热水瓶,碗筷水杯一组,都是些生活必需品。其他的就是雪花霜,蛤蜊油之类的私密物品。

别看就这点东西,放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已经算是相当丰厚的家当了。别的不说,单是那两床还很新的棉被,许多农村家庭都没有。还有那五套衣服,不少家庭所有人的衣服加在一起也就那么多。

足见高雪瑶的家底丰厚,也难怪人们都在背地里叫她资本家的大小姐。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口粮了。

五个女知青因为各种原因,都是各吃各的,口粮也是分开的。

原身身体娇弱,根本干不了多少农活,自然也就挣不到多少工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钱向大队买。

原身以前都是吃多少买多少,每个月买一次。

而这个月眼看着已经都过去了一大半,因此所剩的口粮也就不太多了。

一斤白面,三斤玉米面,一小袋红薯,五个大土豆,两根茄子,三个西红柿,五个鸡蛋,半碗猪油,半袋子盐。

可见原身的物质生活过得还是不错的,从来没有在吃食方面亏待自己。

虽然高雪瑶的家底子在这个年代也算很丰富,但全部加在一起并不算多,两个人一次就能搬完。

朱楠武主动背起最重最大那个包裹,扫视一圈后,最后把目光落到高雪瑶身上,开口提议道;“你就这么搬走了?需不需要去和其他知青打声招呼?”

“没那个必要。”高雪瑶也拎起了那个小包裹,淡淡摇了摇头;“我的身份在那摆着,和男知青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与同屋的女知青也就是点头之交。”

即便是嘴上说着这种话,甚至还提到了自己的敏感身份,她的神情依旧是淡然自若,未起丝毫波澜;“最多以后见到了说一声,没必要特地去告别。”

既然高雪瑶都这么说了,朱楠武自然也没有异议。

旋即,二人便离开了知青点,朝着朱楠武现在所居住的老宅而去。


知青点距离老宅不算太远,毕竟都在通一个村,二人很快到达。打开院门,将高雪瑶引入内。

看着破旧的院子和房屋,朱楠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不好意思,家里条件就这样,你先暂时将就一段时间,我保证很快就能改善。”

“不要紧,这样也挺好的。”高雪瑶嫣然一笑,丝毫没有露出嫌弃等异样神情;“住在这样的地方,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说我是资本家大小姐作风了吧。”

朱楠武的现状,她在之前的交谈之中就有所了解,对他现在的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她刚才所说,也不是为了照顾朱楠武的面积,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虽然她前世是衣食无忧,过惯了奢华生活的丞相之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吃苦。只要有必要,她也能适应粗茶淡饭,甚至是吃糠咽菜、

“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定会过的越来越好。”少女面上涌现自信灿烂的笑容,信誓旦旦的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成了她丈夫的男子。

即便是单靠她自己,高雪瑶也自信以自己的能力,也能在这个世界过的风生水起。

更何况通过这一天的接触,她也察觉到,自己的这位夫君,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朱楠武差点被高雪瑶那充满自信的绚烂笑容给晃花了眼,连连附和出声;“一定会的,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过的越来越好。”

高雪瑶唇角微翘,笑吟吟的道;“还是尽快把东西收拢好,然后把房间也收拾一下。”

“赶了一上午的路,你一定累了。东西放那,我来收拾,你先去屋内休息”朱楠武接过高雪瑶手里的包裹,摆摆手示意她进去休息。

清晨出门之前,他就将整个老宅收拾了一番,无论是厨房还是堂屋都很干净整洁。

对于男人的体贴和好意,高雪瑶很受用。早起忙到现在,她也的确是累了,也就没再坚持,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在大蜀朝时,她的母亲曾经传授过不少御夫之道。其中就有一条,当一个男人展现他的温柔体贴,要为你做些什么时,最好不要拒绝。

前世虽然她还未成婚就已经死去,没来得及使用,但却是将母亲所传的御夫之道牢记在心。

她的母亲虽然只是她那丞相父亲的一个妾室,但却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足见她御夫之道的高明。

就在朱楠武在院子中忙着收整东西,高雪瑶坐在堂屋内喝茶休息之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不请自来。

‘哐哐哐’

猛烈的拍门声接连不断响起。

朱楠武猛地抬头看去,入眼便是见到自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旧院门,此刻正被拍的哐哐作响,一幅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样子。

朱楠武毫不怀疑,如果再任凭外面之人继续这么拍下去,要不了几分钟,那老旧的院门铁定得报废。

这对于手里没几个钱,口袋比脸还要干净的朱楠武来说,可不行。

现如今穷的叮当响的朱楠武可不能看着自家院门就这么没了,他可没多余的闲钱再换个新的。

朱楠武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步跨作两步阴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打开院门;“是哪个王八蛋,想砸毁我家院门咋的,拍那么大的劲,拍坏了你赔。”

‘嘎吱’

院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镇上怒气冲冲赶回的,原身大伯朱富贵,此刻的他面色黑如锅底,周身怒气勃发。

“是我。”挣朱富贵面色异常难看,声音更是冷冷的;“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大伯?”

“哪能呢,您是将我养大的大伯,我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恁。”朱楠武立马陪上笑脸;“就是刚才门被拍的太狠,我还以为是村里的那些混蛋二流子来家里捣乱找事。”

听了朱楠武的解释,朱富贵的脸更黑了,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指桑骂槐,把他比做成村里的那些二流子了。

本来没能阻拦到朱楠武领证结婚,却被警察训斥了一顿,还耽误了半日下地挣工分,就已经够让朱富贵恼火了。

现在又被朱楠武夹枪带棒的暗骂了一顿。

此刻的朱富贵的怒火几乎已经快要到了压都压不住的地步。

为了维持自己好大伯的形象,原本他是打算要心平气和的与朱楠武谈谈。

但现在怒火中烧的他实在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直接冷声质问;“听说你去领证结婚了。”

“是的,今早刚办好,待会就要带着媳妇去大伯家。”朱楠武喜滋滋的点点头,一幅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朱楠武没有招呼朱富贵进去,怕打扰在堂屋休息的高雪瑶。而朱富贵自己似乎也没有打算要进去的意思,就在院门口谈了起来。

“免了,那样的黑五类成分,我们家可不敢让她进。”朱富贵心中冷嗤一声,看着侄子脸上那灿烂欢喜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要自作主张?”

仿佛就像是没有看到朱富贵那黑沉的脸色,朱楠武依旧是笑眯眯的;“我知道大伯家最近很忙,要不然前两天我都病了也不会没人来照顾,所以就没有去麻烦大伯家。准备等领证之后再带媳妇去拜访问候。”

朱富贵酝酿好的一肚子批评指责,就这么被朱楠武的话给噎住了,气的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说什么呢,说他家不忙,那为什么放任生病的侄子不闻不问。

最后,朱富贵也只能硬邦邦的说出这么一句;“成婚乃关乎终生的大事,岂能随便乱来,越过父母长辈,更是不对。虽然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但我身为大伯,必须要为你的以后负责把关。”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他对朱楠武擅自领证结婚,十分的不满。

尽管不满,但此刻木已成舟,他也莫可奈何。

像是无奈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朱富贵突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听说和你领证的对象是那个被你救了的女知青。”

“嗯,就是她,她叫高雪瑶,很不错的姑娘,人美心善,还很大方。”朱楠武脸上写满了欢喜,俨然是对这桩婚事很满意的样子。

朱富贵简直没眼看面前侄子那副春风得意模样,心里冷嗤了一声,接着道;“据说那女知青家庭成分不好,好像是资本家的狗崽子。”

听到朱富贵这般诋毁高雪瑶,朱楠武心中恼怒不已,不过碍于形势,他也只能忍下。


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诋毁自家媳妇,但自己却因为种种原因只暂时忍者。

这如何不令朱楠武心里憋火,十分的不爽。

心中不快,朱楠武可不是原身那个软面团任人拿捏,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不再那般客气;“即便雪瑶她以前有些问题,但现在她已经和我结婚,和我是一家人,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了,还请大伯记住,切勿再弄错了,小心祸从口出。”

“要知道随便造谣,诋毁他人名声,可是违法犯罪的行为。”

虽然朱楠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却是陡然变得犀利起来。

“好好好,看来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敢和我顶嘴,还威胁我。”朱富贵气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

不过,他也的确是被朱楠武的话给唬住了。

但,输人不能输阵,他绝不能让朱楠武占据上风,压他一头;“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这样的搅家媳妇我们家可要不起,你最好赶快把婚离了。”

到了现在,他还以为面前的朱楠武依旧是过去那个被他洗脑,任他拿捏的侄子,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命令的口吻。

朱楠武神情淡漠的看了颐指气使的朱富贵一眼,坚定的摇摇头;“离婚,不可能,我对我媳妇很满意。再者说哪有刚领证就离婚的,大伯你不嫌丢人我还怕出丑,沦为全村的笑柄呢。”

“你,,,”朱富贵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朱楠武没有搭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至于大伯担心我媳妇会影响到你们,也简单,分家就是了。把我分出去,成了两家人,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不就行了。”

“果然,你做这一切的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家。”朱富贵像是抓到了朱楠武的小辫子,目光不善的盯着他,陡然拔高声音斥责道;;“没想到我竟然养出了个白眼狼,不仅不想着报恩,还一心谋划着要分家。”

原来是下地干农活的村民社员放工回来了,他这么一大声斥责,立刻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这是怎么了,楠武怎么和他大伯吵起来了?”

“好像是在闹分家。”

“朱楠武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吧,怎么能和他大伯吵。要不是他大伯一家给他吃喝,他早就该饿死了。”

“可不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朱富贵一家辛辛苦苦将他养大,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要闹分家了。”

……

围观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朱富贵一家可是拿走了朱楠武父母的救人奖励和全部家当。那些钱加在一起,完全足够养活三五个当时已经十岁的朱楠武。

或者说,他们只是事不关己,视而不见。

而面对一众围观村民社员的指责,朱楠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没有去解释,也没有辩驳。

他的目的的确是想要分家,但说他是白眼狼他可不认。首先他不是原身,其次,即便是原身在此,朱富贵也没资格骂他是白眼狼。

不提原身父母留下的钱财家当,完全足够抚育朱楠武健康长大,还有不少剩余。

就是原身靠自己的劳动所得,也足以养活自己。

原身自打被大伯一家收养开始,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做繁重的家务,稍大些之后就开始下地挣工分。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还要挨打挨骂!

直到后来,大伯一家甚至都是靠他赚钱供养。

所以,朱楠武敢拍着良心,毫无负担的说,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他,都不欠朱富贵一家。

“大伯你不必动气,我提出分家这也是替大伯家着想。”朱楠武笑眯眯的,一幅好侄子的模样;“我现在娶了媳妇,也算成了家,总不能还要让大伯一家养我们夫妻吧。就算大伯,大伯母人好,疼爱后辈,愿意照顾我们,但我也没脸继续扒着大伯一家不放吧,那我成了什么人了。”

“还有,虽说她嫁给我后就成了农村户口,但谁也不敢保证就没问题了。”朱楠武面上一幅‘我是完全为你着想’的真挚表情;“我记得大堂哥在镇上的棉花厂上班,还有二堂妹,小堂弟也都在上学,要是家里出现问题,恐怕会很麻烦吧。”

“你给我快闭嘴。”朱富贵气的是咬牙切齿,生怕朱楠武在胡咧咧下去,真的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子们的前程 。

此刻的朱富贵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一是同意朱楠武的分家提议,但他又舍不得朱楠武这个任劳任怨的壮劳力。

要知道他们一家这些年能过的比村子中大部分人都好,不仅给大儿子在镇上买了一份正式工作,还供着其他一儿一女继续上学。大部分都是靠朱楠武挣得公分多,加上闲时打散工赚的钱。

一旦失去这个能赚钱的‘摇钱树’,势必会给他们家的收入造成巨大下跌。

第二个选择自然就是不同意分家,然而朱富贵又担心万一真被那个女知青给连累了,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朱富贵十分后悔没能阻止混蛋侄子领证结婚,你说你领证也就算了,为什么偏要和那么一个女人结婚。

朱富贵这边陷入进退两难的选择,围观村民这边在听完朱楠武的那一番‘真情流露’之后,舆论风向也随之一变。

“看样子刚才是误会了楠武,他分明是在为他大伯考虑,怕连累他们一家才主动提出分家。”

“说来也是,我们村的确有结婚了就能分家的约定俗成规矩。”

“是个体贴有担当的好后生,结婚成家了就主动承担起养家责任,不拖累大伯一家,不占便宜。”

“村里的其他年轻人也该学学楠武,自立自强,别老是扒着父母不放。”

……

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听风就是雨,力场摇摆,一会站这边,一会站那边。


眼瞧着围观村民的态度,被朱楠武三言两语给忽悠到了他那边,朱富贵是又气又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往那个看上去木讷老实的侄子,居然这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

看来过去的老实巴交,任劳任怨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念及此,朱富贵心头不禁一凛。这小子未免也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心计,还能忍常人不能忍,数年如一日的忍受他们一家的欺压!

现如今围观村民态度已经偏向朱楠武那边,而且即便坚持不分家,不仅要承担那个资本家大小姐所带来的风险。就看朱楠武今日的态度,以后他基本上也不可能像过去那般任劳任怨。

还有他那深沉的心机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最终,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朱富贵决定随了朱楠武的心愿;“好,你也长大了,不需要我们继续看顾了,想要摆脱我们自己单过,不愿再被人管着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你这么想要分家,那就成全你。”

朱楠武闻言,心里冷笑不跌,老狐狸,临末了还想给我挖坑!

朱富贵这番话看似是通情达理的同意了分家,其实是在含沙射影。话里话外都在内涵朱楠武这个侄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要脱离他们家。

“多谢大伯成全,为了感谢大伯一家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分家该给我的那一份财产我就不要了,。”朱楠武一脸的大义凛然;“还有我父母留下的那两间砖瓦房也一并送给大伯一家,全当报恩。只需将老宅留给我们夫妻遮风避雨即可。”

此番话语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围观村民无不夸朱楠武大方仁义,知恩图报。虽然说要分家,但却什么都不要。不仅没要自己该得的那一份财产,甚至还把本属于他的两间砖瓦房都送给了大伯一家。

要知道,村里分家,按照规矩基本上都是平分家当。朱楠武主动舍弃他那一份财产,在这个年代确实是相当大方的礼让。

更别说还有那两间砖瓦房。

即便是现在的村子里,家里能盖的起砖瓦房的人家也不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顺带一提,朱富贵一家现在所居住的三间砖瓦房,其中两间是原身父母留给原身的。

“富贵啊,你可是养了个好侄子,知道感恩。”

“是啊,瞧瞧这孩子多孝顺,分家几乎算是净身出户,把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了他的大伯一家。”

“可不是,换做其他人,谁能放着那结实坚固又暖和的砖瓦房不住,只要了那破旧的土坯房。”

……

关系好的相熟之人,无不感慨的对朱富贵说着夸赞朱楠武的话,有的甚至还流露除了羡慕之情。

朱富贵能怎么办,尽管他早已被气的几乎咬断了后槽牙,但面对熟人们的道贺和对朱楠武的孝心称赞,他也只能陪着笑脸,不敢有丝毫异样神情。

“很好,既然我的侄儿如此替我们一家着想,那就成全你的这份孝心。”朱富贵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朱楠武;“分家,现在就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朱楠武是铁了心想要分家,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即便他今日不同意,拒绝了这一回,那下一回呢,下下回呢?

即便强留着,如果朱楠武隔三差五的就闹一回分家,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关键是现在的朱楠武已经不像过往那般听话,任人拿捏。变得异常狡诈不好对付,想要再从他身上占便宜恐怕没那么容易。

至于朱楠武为何会发生如此巨大变化,朱富贵归结于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历经生死,心性,性情难免会大变。

而促使朱富贵下定决心同意分家的最重要原因,还是担心高雪瑶的问题会影响到他们一家,特别是三个儿女的前途。

朱富贵是真的害怕,自家别还没从朱楠武身上捞到好处,就先被他那个媳妇给连累了。

一旦被牵扯到一块,他们一家可真的就要完了。

所以,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果断同意了分家。

“那就多谢大伯成全了。”朱楠武一脸的真挚真诚;“您放心,即便是分了家,我和我媳妇也一定会孝敬您和大伯母的。”

闻言,朱富贵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面色不怎么好看,摆了摆手;“免了,你们的孝心我们家受不起。既然已经分家,以后就就是两家人,虽然我是你的大伯,但毕竟不是你的父母,没事以后就少来走动,最好是不要来。”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朱富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这次分家,同时也断绝来往。

要不是怕被人非议,说他太绝情,恐怕朱富贵会直接要和朱楠武断绝伯侄关系。

即便如此,朱富贵的这番话一说完,也是引起了围观村民的不小争议。

有人说他做的太过了,居然打算和自己生活了十来年的亲侄子断绝来往。

当然也有人觉得朱富贵的做法无可厚非。侄子朱楠武非要和一个有出身问题的女知青结婚,他为了自己的家,明哲保身与其断绝来往实属正常。

而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朱富贵也没有收回自己说的那些话。

既然已经决定分家,朱富贵就没再耽搁,准备今天就把家给分了。

反正早晚都要分,宜早不宜迟!若是托着不分家,谁知道现在变的那般狡诈的朱楠武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而且,越早与那个资本家大小姐划清关系越好,免得受其牵连。

能这么快的就分家,朱楠武自然是乐见其成。

既然双方都同意,那就没啥好说的。

先是去找来了支书和大队长,以及村子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作见证,然后一起去朱富贵家商量具体的分家细节。

离开前,朱楠武自然是要和高雪瑶说一声,将情况简单的说明。

而对于朱楠武做出的决定,身为妻子的高雪瑶自然不会有意见。 虽然她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了解了许多现代的事。但她毕竟是从小就接受三从四德这一类的古代理念长大的,早已形成了相对成熟的三观。

比如在她看来,夫妻关系之中,遵循的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情丈夫一旦做出了决定,妻子就应该无条件的支持。

深受古代思想影响的高雪瑶,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即便她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也得一步一步的去接受现代的思潮,观念,进而影响原有的三观,逐渐发生转变。


虽然朱楠武说分家他除了老宅什么都不要,若是按照朱富贵内心的真实想法当然也希望如此。

但一向会做表面功夫的朱富贵,又怎可能让朱楠武这个亲侄子几乎净身出户,什么都不给。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经过一番‘你推我让’,最终商量出的分家方案是,除了把老宅分给朱楠武之外,另外再给了他一些粮食。

半袋玉米和一袋子红薯,加在一起也就是原身干一个月挣的。

虽然多给的这些东西,也就是个表面光,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

但朱富贵自己觉得这样就能堵住外人的嘴,让他们没由头乱嚼舌根。

至于养老方面的问题,因为朱楠武只是侄子并非儿子,而且朱富贵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用他负责养老了,平日里当做正常亲戚走动即可。

分完家,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找来做见证的支书,大队长等人,现场就只剩下了朱富贵一家和朱楠武。

高雪瑶作为新媳妇,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分家事宜,而且朱楠武也不想让他搅和进其中,所以她就没来。

对此朱富贵也是乐见其成,他们家可不想和那个有成分问题的女知青有太多的交集。

而朱富贵一家这边,大儿子和二女儿一个在上班,一个在上学,自然不可能因为分家这点事就跑回来。至于小儿子还小,也被排除在外,真正参与进来的也就是朱富贵和郑红秀。

没了外人,朱富贵一家也就没那么多顾忌,特别是大伯母郑红秀,对于就这么简单的放跑了朱楠武这个当牛做马的壮劳力,让其成功分家,她早就十分的不满。

要不是有朱富贵一直在暗地里阻止,她恐怕早就爆发了。

现在没了外人,朱富贵也就没再阻拦,郑红秀自然是火力全开,对着朱楠武宣泄他的不满和怒火;“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早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就不该收养你,让你直接饿死。”

“这么多年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分家了好还要拿走老娘那么多粮食,我呸,没脸没皮的东西,小心撑死你。”

“眼皮子浅的下贱胚子,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娶了媳妇就忘了本,倒要看看你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

很显然,郑红秀这是拿出了乡下老太太泼妇骂街的架势,吐沫星子横飞,不骂个过瘾不打算停。

对于老虔婆的诅咒谩骂,朱楠武就只是神情淡定的看着,仿佛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本人似的。

直到郑红秀骂累了,都开始喘粗气了,朱楠武这才不慌不忙的悠悠然开口;“大伯母,要不要让我去村里问问,当年我父母救人的那批奖金去哪了?”

“或者我去和那些婶子大娘唠唠嗑。聊聊我从十岁开始就负责全家的家务,稍大一些不仅要负责全部家务,还得下地挣工分。而我每天吃的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好像都是堂哥堂妹他们吃剩下的。”

“我一年能挣多少工分,这么多年加在一起又挣了多少,想必大队里是有记录的吧。”

……

朱楠武每多说一句,郑红秀的脸色就涨红一份,身体因愤怒开始不断的颤抖;“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威胁老娘,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大不了老娘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你去说啊,有本事你就到大队里去告老娘,看他们能拿我怎样?”

说到最后,郑红秀完全就是一幅有恃无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

这也难怪郑红秀有恃无恐,别说在这个法律尚不健全的年代,即便是在后世,像这种家庭邻里之间的纠纷,基本上也都是以说和调解为主,很难严惩。

老话不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就如同郑红秀所说,即便朱楠武将他们一家干的那些事全都抖落出去,最多也就是让他们的名声不怎么好,实际上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朱楠武根本没将郑红秀的撒泼耍赖放在心上,他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哎,既然大伯母这么不乐意分家,那要不就算了,以后我和雪瑶每天就都来您这里吃饭了。”

“哦对了,还有我和雪瑶结婚的酒宴,也要劳烦大伯和大伯母给操办了。”朱楠武最后笑眯眯的又丢下一个雷。

郑红秀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什么,你还要和那个狐狸精一起来吃我家的饭,做梦。你个白眼狼以后别想再吃老娘家的一粒粮。”

“想让我们出钱给你办酒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我家的钱都是留给我儿子的,你算什么东西。没人要的下贱胚子,我呸,吃屎去吧!”

“瞧,我说要分家,你不同意。不分家吧,你又不想我们回来吃。”朱楠武直接将郑红秀的恶毒话语视作耳旁风,似笑非笑的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朱富贵;“大伯,您说这世上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说罢,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和这帮人浪费时间,便没再搭理朱富贵一家,直接扛起自己分到的那些粮食,转身朝外走去。

看到朱楠武竟然真的要将那些粮食抗走,郑红秀感觉心疼的不得了;“我的粮食,你个杀千刀的,快把我的粮食放下。”

她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抢下那些粮食。

却是被朱富贵拦阻了下来;“够了,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吗?还想要上去抢!生怕外人不知道你不舍分家出去的那些粮食,”

他之前一直放任郑红秀跟朱楠武闹,不过是想要给朱楠武添点堵,让他没那么痛快。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侄子,现在是油盐不进,根本不吃郑红秀那一套。不仅没能给朱楠武添堵,还差点把自己的老婆子给气出个好歹。

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是毫无意义,说不定还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而一旦闹大,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们一家在村子里这么多年经营的名声。

分家已成定局,很难再从朱楠武身上捞到好处。朱富贵现在只希望,以后尽量少与朱楠武那小两口有交集,免得被连累。

朱富贵这边想着要少与朱楠武来往,却不知,实际上朱楠武也是这么打算的。

先不说过多的接触容易被怀疑,就单是那一家子的吸血鬼做派,也让人敬而远之。他们那样的人一旦被沾上,就如同水蛭一般,不吸干血绝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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