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梁西西又吐了，脑袋浑浑噩噩，胃里翻江倒海。外面说的什么也听不到了。大概两分钟后，隔间的门下出现了一包面纸。
“洗手池上有矿泉水。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梁作家。”
“……呕。”梁西西控制不住自己。
*
如果没有倪靖芋的电话，梁西西可能会在厕所蹲到腿麻都不想走出来。
太戏剧性了。
先是在景牧南演唱会上哭得丑态尽出，再当着景牧南的面看色情直播，现在还在他面前吐了。
梁西西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为什么总是会在景牧南面前颜面尽失，为什么总是在丑态百出的时候遇见景牧南，为什么总是差一点，总是差一点。
梁西西吐到眼泪出来了。
*
“我遇到章树桦那个傻逼了！”没等倪靖芋开口，梁西西就爆了粗口。
“什么，你怎么遇到他的，你今天不是节目组聚餐吗？他怎么也在？景牧南在吗？”
“他……”梁西西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外面喧嚣的走廊上都是人，娱乐圈的人。
妈的，南苑饭店这是娱乐圈的后厨嘛？
“我靠，我是捅了娱乐圈的窝？”
导演眼尖:“梁作家你在卫生间待得够久的，外面来记者了。”
“梁作家，我先走了，第二期的剧本麻烦早点写，我很期待哦！”宋桥在经纪人的保护下离开，还冲梁西西摆手。
梁西西的脑子稍微有点清醒过来，立马冲到“迟尾”包厢:“景牧南，外面有记者。”
“呦，粉丝来关心你了。”
景牧南对面坐着章树桦，两个人好像在谈事情。
梁西西见到景牧南就紧张，嘴比脑子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灵感:“对不起，我走错了。”
但有人不想她走。
章树桦贱嗖嗖的声音传来:“梁作家，你也是当事人啊，你可不能走。”
梁西西进退两难，景牧南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梁作家还记得那天喝醉看到了什么嘛？”一直沉默的景牧南开口。
像是电视里的特效，慢镜头拉近了景牧南的眼神，视线只落在梁西西一人身上，逼得她窘迫不安起来。她一方面后悔这样冒失地闯进来，不知道景牧南和对方谈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打乱景牧南的计划，担心要是自己乱说话是不是给景牧南添麻烦。另一方面感叹着景牧南的口条就是好，不像对面那个科班出身的只能后期配音。
*
“听说梁作家那天是新书签售会？”
景牧南深邃漆黑的眼中尽是笑，和以往待人接物时一样，尽是礼貌温和。
梁西西低下头，眼神落寞了几分:“嗯。”
“喝醉了？还记得看到什么了吗？”
章树桦脸色一沉。
“别怕，看到什么，实话实说就行。”景牧南冷着脸，神态间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氛围，不过不是对梁西西，而是章树桦。
梁西西觉得她不行了，她脑子缺氧。
景牧南是冷脸氛围感帅哥啊，疯批美人谁不爱啊！这简直就是作家笔下第一顺位的美强惨人设。好不容易有机会近距离看这个人、这张脸，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
“景牧南！”章树桦恼羞成怒。
梁西西被吓到，一下子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喝多了去卫生间洗脸，回来的时候路过男卫生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往里面看了一眼。”
章树桦不屑:“哼，就一眼嘛，不怕长针眼？”
景牧南莞尔一笑，讽刺道:“阿树，你是做了什么，怕作家长针眼。”
梁西西:“……”偶像你知道多少？
“对啊，章先生，你身为公众人物，到底做了什么怕我看到会长针眼？”
章树桦一拳打在桌上:“你们两个倒是一唱一和配合得挺好。但是现在视频被我花钱买下来了。景牧南，你猜我会怎么剪？你说是AI换脸好呢，还是直接把你和你的美女粉丝送上法治专栏？”
*
景牧南气定神闲地给梁西西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自己也拿了杯握在手里，扣在玻璃杯壁上的手指修长，保养得极好。
“公司调查过了，那些照片不是她拍的，当然也不是我拍的。”景牧南说。
章树桦一下子就被点着:“不是你是谁，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你最讨厌我，最希望我糊，最希望我有事！”
“从你进公司，我的事业就开始走下坡路，公司不捧，粉丝不爱，资源全给了你，当初《温差》的男主定下的可是我！”
“是你抢走了我的事业，我的男主，我的最佳男演员，我的影帝，我的粉丝，景牧南就是你害的我这么糊的。”
*
梁西西心底os:原来您知道自己糊啊，不过可不是我偶像害的，是你自己不争气啊！
“你景牧南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偏偏那天来南苑吃饭，还碰巧遇见这个小粉丝，怎么你俩都前胸贴后背了没人拍啊，就可劲儿拍我呢，就是你找的人，要不是你找的还能是谁！”
梁西西看着章树桦跟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反观景牧南则一直安安静静，不羞不恼地听着，只是这包厢里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章树桦见景牧南无动于衷，突然出手抓住对方的衣领，然后只听见“咔嚓”一声。
“偶像，我这构图可以吧！”梁西西笑嘻嘻地将刚拍的照片拿给景牧南看，顺便从章树桦眼前晃过。
“章先生，你要是不建议跟我偶像一起上个热搜，我这就把照片发网上。”
章树桦闻言动作明显一松，但是他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威胁我？还说你俩不是一伙儿的，就等着我恼羞成怒打你一拳呢，是吧！”
景牧南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章树桦，轻松掰开对方的手：“阿树，你的人生你的事业你自己负责，我不奉陪！”
言罢，也不想再跟对方继续交流，打算离开包厢。
章树桦的目的没有达到，当然不肯放人走:“景牧南，你和这位粉丝的视频可在我手里，你以为我丑闻曝光你还有好日子过吗？我死之前肯定会拉你垫背的。”
“别以为你在公司可以一手遮天，没了公司你以为你是谁啊！”
景牧南嘴角一勾，笑得人畜无害。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加紧张起来，包厢里冷到极点:
“那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