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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阅读全集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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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云初楚翊   更新:2024-02-16 2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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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大小姐!”

“是大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看到她,行礼之后,转身就跑进去汇报。

云初刚走进去,就见她的母亲林氏和大嫂柳芊芊一同迎了出来。

林氏拉住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母亲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柳芊芊笑着开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今儿回来,说什么都要推了外头的应酬。”

一提起大哥,云初的眼眶蓦然就红了。

他们云家世代从军,曾祖父死在了战场上,祖父那一辈只剩下祖父一人,父亲带伤守在前线。

因为云家许多男丁殒在沙场,到了大哥这一代,便不许大哥学武,大哥读书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进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云家被扣上逆谋之罪时,大哥第一个知晓,当即上奏为云家辩解,却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狱第二天,监狱传来消息,让云家去收尸。

她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氏吓了一跳,“初儿,是不是谢家人给你委屈受了?”

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滑不已,她连忙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扑进林氏怀中:“娘,我好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想家了……”

“你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林氏拍着她的后背道,“虽说出嫁女没有常回家的规矩,但谢家管不到咱们云家头上,以后隔三差五,我就让人去谢府接你回来。”

感受到娘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云初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云家被抄还有十多年,这辈子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

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

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会几招。”

云初有些心虚:“祖父,您就放过我吧。”

小时候,祖父因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大哥要读书,于是祖父就盯着她教学武。

她是个贪玩的性子,哪里坐得住,那时候祖母还在,经常维护她,不准祖父教她学功夫。

就这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勉勉强强算是学了点招数,但在嫁人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呐,还是得有点本事傍身。”云老将军开口,“靠人人会走,靠山山会倒,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只有深入骨子里的才华和武功,会伴随一生。”

“对不起祖父,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云初抬眸,“祖父能给我安排个人,教我学功夫吗?”

云老将军看着她:“是真心话呢,还是逗祖父开心?”

云初撒娇道:“就算是为了逗您老人家开心,我也得认认真真学呀,到时候隔几天就来找祖父过招,您可不许嫌我烦呀。”

云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答应三天内就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送去谢家。

云初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和母亲大嫂坐在花厅里说近来的一些闲事,心情很是畅快。

林氏叹了口气:“你妹妹苒姐儿前两年生病,婚事被耽搁了,眼看着十七了,再不相看就成老姑娘了。”

柳芊芊开口:“明儿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各大家族相看的宴会,到时候给苒姐儿相看个好人家就是了,母亲不必为此忧虑。”

云初手指一顿。

云苒,是她的庶妹,但亲生母亲难产死了,便由母亲一手养大,和她如亲姐妹一般。

因为庶妹身体弱,两年前病倒了影响了婚事,年纪拖大了,于是在选择亲事上有些着急,做了错误的决定。

“娘,赏花宴能否带我一起去?”云初开口,“自从成为谢夫人之后,好久没见从前那些闺中密友了。”

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和从前那些二品三品官员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就比如,长公主的赏花宴,就绝对不会邀请她。

她只能蹭云家的邀请帖。

林氏点头:“正好,也让你瞧一瞧我给你庶妹相看的两个人家,你帮忙选一选。”

正说话时,云泽回来了。

云泽是云府大少爷,比云初年长四岁,去年二十三岁时才中三甲进士,放在整个京城并不算突出。

但云初知道,她的哥哥很优秀,明明十八岁就能中进士,明明能至少成为榜眼,却因为害怕云家被圣上忌惮,硬是晚了五年才参加科举……

“你大哥回来了,你们兄妹聊一会吧。”林氏站起身,“芊芊,你随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她知道女儿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一直等着。

云初确实是在等云泽回来。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能不能安排人去一趟冀州?”

“冀州,那不是谢家老家所在吗?”云泽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垂下头:“我梦见了死去的孩子,他们说好冷好冷……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不能进谢家祖坟,被他们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地安葬,我想请大哥安排人将孩子的尸骨带回京城,我、我要重新安葬两个孩子……”

谢景玉有儿有女,不会在意两个死去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求助大哥。

“不要告诉母亲和祖父。”她低声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大哥,你也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入土为安,你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云泽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道:“冀州水患,朝廷正要派人去那边走一趟,那就由我亲自去将外甥接回来,为他们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云初哽咽道:“谢谢大哥。”

“初儿,你记住,我们云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若是谢家人给了你委屈,大不了和离。”云泽温声开口,“你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错,别因为这件事而在谢家低人一头,你是云家大小姐,是我最骄傲的妹妹,是爹娘掌心的明珠,你想怎样活,那便怎样活着。”

从云家离开,坐在马车里,云初失声痛哭。


暮色降临。

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陶姨娘这儿出事后,谢家人除了谢景玉都过来了,江姨娘和雨姨娘,谢世安和谢娉,小院子里站满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初脸上。

云初淡然而立:“这么说,老太太怀疑是我想落了陶姨娘的胎?”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证据指向你。”老太太开口,“初儿,我有多信任你,你也知道,不然不会将所有管家之权交在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这……”江姨娘小心翼翼开口,“妾身是想说一句公道话,夫人根本就没有动机做这件事。”

若夫人有自己的骨肉,忌惮庶子出生能理解。

可夫人无所出,以后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且大人说过,无论哪个姨娘所生的孩子,都必须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故意打掉陶姨娘腹中胎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元氏点头:“初儿向来宽容大度,不可能做这种残害子嗣之事。”

老太太冷笑。

云初从前确实是宽容,但最近些日子,越来越苛刻难缠,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陶姨娘在屋子里喊道:“老太太,我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老太太让人将门推开,陶姨娘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这几日大人总往我这里送东西,送了一盆花,几匹布,还有首饰头面,夫人这是见大人对我一个姨娘太上心,怕大人宠妾灭妻,所以这才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元氏叹了口气。

四五年前初儿怀有身孕之时,景玉确实没有这般上心,也不怪初儿妒忌做这种事。

听雨抿了抿唇。

她当初怀孕时,一直瞒着夫人,就是害怕夫人想不开对腹中孩子动手,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想多……

“善妒,乃女子七出之一。”老太太满脸失望开口,“初儿,你是云家嫡出大小姐,是我谢府当家主母,你怎的如此糊涂!”

云初环顾院子里每个人,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拂了一下乌发,开口道:“谢府也是书香世家,难道书上给人定罪就这么简单吗?”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老太太觉得有些刺眼。

她更喜欢当初那个失去了孩子之后的云初,那个柔顺沉默的当家夫人,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孙媳。

她必须要拿住云初这次的错处,才能让这个孙媳变回乖乖听话的样子。

思及此,她开口:“来人,去玉笙居搜。”

周妈妈朝云初福了福身:“夫人,老奴得罪了。”

话落,带上院子里七八个婆子和丫环,朝玉笙居走去。

离得也不算远,不多时,周妈妈就回来了,摇头道:“老太太,什么都没找到。”

老太太皱眉:“怎么会呢,库房找了吗?”

周妈妈低头道:“那是夫人嫁妆库房,没有夫人允许,老奴也不敢……”

老太太脸色很沉。

说不定,云初早就将证据处理干净了……

“就算进了我的嫁妆库房,也搜不到老太太想要的东西,因为——”云初顿了一下,“搜错了地方。”

老太太的眸子眯起来:“什么意思?”

云初抬眸,看向院子外:“贺妈妈既然来了,站在外头干什么?”

贺氏吓了一跳。

她站在阴影处,一般人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

夫人正在被盘问,竟然能发现她的存在。

她低头走进来道:“奴婢是怕大人回府后问起,奴婢一问三不知,所以才……”

不等她说完,云初就拍了拍手。

守在院子门口的听霜带着两个人走进来。

一个打扮掌柜模样的人,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

二人走进来之后,就环顾在场每个人,然后,目光停在了贺氏身上。

这一瞬间,贺氏的呼吸都停住了。

“就是她给了我二十个铜板,让我去善德堂买药。”小乞儿指着贺氏道,“我认人很厉害,绝不会错。”

掌柜模样的人开口道:“半个时辰前,这小乞儿来我这里抓药,没有药方,只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我各抓了一点给他,其中就有藏红花。”

这两人的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不是奴婢,他认错人了!”贺氏努力保持镇定,“奴婢出府,是为大人购置砚台去了,还请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握紧了拐杖:“贺氏一个下人,不可能谋害主子,这不可能。”

云初声音很淡:“我当然不会效仿老太太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如今人证有了,就差物证了,听霜,你带几个人去贺妈妈屋子里好好搜一搜。”

“母亲!”谢娉忍不住开口,“贺妈妈对父亲忠心耿耿,不可能残害父亲的子嗣,搜也不会搜到什么。”

谢世安上前一步道:“贺妈妈是父亲的人,母亲贸然搜贺妈妈的屋子,我怕引得父亲动怒。”

云初的唇瓣勾起了一抹笑:“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搜我的院子就不会让你父亲动怒呢,还是说,在你父亲的心目中,一个管院子的下人,都比我这个正妻重要?”

谢世安哑然。

云初摇头:“安哥儿,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也不愿信我这个母亲,你太让我伤心了。”

她做了个手势。

听霜立即带人朝贺氏所住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老太太死死捏着拐杖,虽然证据还没有找来,但她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那双浑浊的眸子,如利刃一般从贺氏身上刮过。

她是真没想到,贺氏竟然敢谋害子嗣,栽赃给主母!

当初她就不该看在安哥儿三姐弟的份上,让贺氏留在谢府。

听霜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带着人回来了,几味药材被呈上来:“这是从贺妈妈床底下找出来的。”

药房的掌柜上前看了一眼道:“对,小乞丐就是抓了这几味药材和藏红花,我不会记错。”

“辛苦二位走这一趟。”云初拿了两个钱袋子给二人,“今日这事,二位就当没发生过,多谢了。”

这钱就等于是封口费,那掌柜和小乞儿都懂。

只是走出谢府之后,二人打开钱袋子一看,竟然只有几十个铜板,那掌柜脸色都变了,本来也没想过议论人家后宅的私事,但拿这点钱打发人,实在是太侮辱了……


身后两个婆子不知谁踹了她一脚,她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云初冷冷看着她:“四年前,我腹中孩子夭折,可是贺妈妈带着孩子回归故土安葬,我问你,孩子葬在了何处?”

贺氏的心神提起来,夫人怎会突然过问四年的事?

她低垂着眉眼:“大人事务缠身,便命奴婢代替走一趟,奴婢将少爷和小姐带回冀州老家安葬了,葬在谢家祖祠后面的山上,因为没有立碑,具体位置奴婢也说不上来。”

“砰!”

云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她眉目冰冷:“看来贺妈妈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来人。”

她一声令下,院子两个粗使婆子搬了一张长椅上前,将贺氏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两根长木板。

贺氏吓得不轻:“夫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云初做了个手势。

两个婆子得令,一左一右开始打板子。

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力气大的惊人,三四板子下去,贺氏的气就虚了。

“贺妈妈,再给你一次机会。”云初一字一顿,“只要你说出孩子安葬之处,我便放了你。”

贺氏疼的差点晕厥。

她很清楚,夫人定是确定了孩子没有葬在冀州,所以才敢公然审她。

她坚持原先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贺氏艰难开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爷和小姐,可还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将孩子的尸身带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初摇了摇头:“继续。”

两个婆子使足了劲打板子,贺氏疼的惨叫不止。

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云初脸上毫无情绪,冷声开口:“泼醒她,继续打。”

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在贺氏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将她淹没。

云初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念头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为什么,让贺氏不敢说出孩子的去处,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从未有哪一刻,云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瞒,恨自己不配为人母……

院外,谢娉心急如焚。

再这么打下去,贺氏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她也不懂,不过是两个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为何贺氏如此讳莫如深!

她跺跺脚,转身去安寿堂。

听说云初杖责贺氏,老太太并不在意,再听说云初是为了早夭的孩子动怒,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俩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处重要吗?

老太太杵着拐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门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笙居。

但现在不是问这点小事的时候。

“初儿!”

老太太迅速迈进去。

“贺氏犯什么错了,怎的如此大动干戈?”

云初静静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里,我倒可以放了她。”

“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孩子,视为不祥,不管是哪个家族,都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免得影响家族气运。”老太太开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来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随便一个地方,更遑论我们区区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孙子孙女多,自然不会在意夭折的孩子。”云初声音极冷,“但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处,我便一日不会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谢家便永远家宅不宁!”


云初一声令下,小厮们立即抬着长凳走进院子。

谢世惟被小厮按在凳子上,他拼命的挣扎:“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母亲放过我这一次……”

云初冷眼道:“开始吧。”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各站一边,手中拿着厚厚的长木板。

“啪!”

狠狠一板子打在谢世惟的屁股上。

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住手!”

穿着青色下人衣裳的贺氏突然从院子外头冲了进来,一把将打板子的人推开。

她低头藏起焦急的神色,走到云初面前,屈膝道:“夫人,动用家法是了不得的大事,夫人是不是该问问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而且,二少爷年纪小,怕是撑不住二十个板子,要是打坏了,老太太追究起来……”

云初轻轻笑了:“怎么贺妈妈好像比我这个母亲还疼惟哥儿,就好像贺妈妈是亲娘,而我这个嫡母反倒像是后娘一般。”

贺氏的脸色蓦然一白:“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老太太怪夫人打伤了二少爷……”

“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担心,退下去!”云初声音极冷,“你们继续!”

两个小厮走上前,啪的一声下去,谢世惟发出连连惨叫。

贺氏咬住了下唇。

果然不是亲生的孩子,所以一点都不心疼。

她转身,朝安寿堂跑去。

云初淡然看着小厮打板子,一下两下三下,最开始谢世惟还能发出惨叫,后面声音越来越微弱。

到第十板子时,直接晕了过去。

“惟哥儿!”

老太太拄着拐杖姗姗来迟,看到这场面简直吓坏了。

“快,快去请大夫来!”

她老人家慌张的不行,让人赶紧抱着谢世惟回房去。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打死惟哥儿!”老太太盯着云初,一字一顿,“一只蟋蟀而已,死了就死了,再去买一只不就行了吗,至于把孩子打成这样吗!就算要罚,也有一百种方式,谁允许你动用家法,你这是要惟哥儿的命啊!”

谢世安上前一步:“曾祖母,这是我的意思。”

老太太错愕。

贺氏气喘吁吁跑来告状,说初儿要打死惟哥儿,她还以为是初儿命令人上家法。

怎么竟是安哥儿?

“世惟这性子,确实该压一压了,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大祸!”谢世安开口,“父亲调任在即,惹怒了平西王府的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二十大板,世惟必须得受。”

老太太捏紧了拐杖。

平西王,那是当今三皇子,战功赫赫,很是受宠,是他们谢家做梦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可,孙媳妇却结识了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云初垂下眸子:“不管是罚安哥儿跪祠堂,还是罚惟哥儿打板子,老太太总担心我伤了孩子,说到底,就因为我不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或许,我以后只能宠着纵着,要什么给什么,才能家宅安宁吧。”

老太太有些语塞。

这几日,她好几次找初儿质问,事实证明,每一次都是她错了。

“初儿,这几个孩子记在你的名下,那就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要打要骂,都是你的权力,我一个隔代祖母,确实不该多加干涉。”她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安寿堂。”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贺氏抿紧了唇。

老太太都不管了,太太更不可能管,那她的几个孩子岂不是任由夫人磋磨?

可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

在她走出玉笙居时,听到云初命令下人:“还剩下十板子,等惟哥儿身子养好了再继续。”

贺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院子里的姨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云初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唯独将谢娉留了下来。

“母亲。”

谢娉有些发憷。

从前的她觉得母亲极好相处,但现在的她可不敢这么想了。

她站在云初身侧,一副乖巧的模样。

云初让陈德福再去买一只更好的蟋蟀送去平西王府,然后教谢娉看账本。

谢娉也读过书,认识字,会写字,就是不太会算账,听霜手把手教她怎么算清楚。

对于读过书的人来说,只要有人教,这事儿其实一点都不难。

谢娉很快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她拿去年的账本算了下,震惊道:“真没想到,咱们谢家这么小的门第,一年的开支竟然这样多,若是光靠这些铺面,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幸好有母亲在。”

云初放下手中的事,温声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开源节流,你一个闺阁小姐不懂开源,那不如帮母亲想一想如何节流?”

谢娉有种被重用的感觉,她信心满满点头:“母亲放心吧,我定能拿出一个主意。”

整整一个下午,谢娉就留在云初偏厅里看账本。

暮色初上时,她兴奋的朝云初道:“母亲,咱们谢府粗使婆子共有二十余个,这些婆子每日下午都安排了茶水点心,算在每人头上差不多十几文钱,一天下来就是两百多文钱,一个月都接近十两银子了,若是将这笔支出省下来,那一年能节省至少快一百两银子。”

云初笑着道:“虽然一百两不算多,但若是多找几处节流,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银子了,娉姐儿,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能办好吗?”

谢娉受到了鼓舞:“我会努力办好的。”

云初点头:“你年纪小,就算是办错了也不要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谢谢母亲。”

谢娉斗志昂扬。

世安世惟连着受罚,只有她得到了母亲的赞扬,她一定能办好母亲吩咐的事。

她抱着一大堆账本回到自己院子继续研究去了。

云初扯唇,继续低头看账本。

她看的不是谢家的账,而是她自己的铺子庄子的账目。

谢家的事做做样子就行了,最要紧的是得好好规划自己手上的营生……

一直忙到天色彻底黑透了,听霜轻声提醒她该用晚餐了。

饭菜刚摆上桌,听雪从外头进来道:“夫人,陈伯刚刚回府,说平西王府的小世子不愿意要那只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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