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时言和徐向谦应约去了响城酒吧,到包间推门进去后,时言大概扫了一眼,几乎都在,她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
“没事,我们也刚到。”姚泽轩回了时言的话,“整吧。”
所谓聚会,吃饭,唱歌,蹦迪,也就这样而已。
时言和徐向谦一直窝在角落,不曾参与,直到人都出去蹦迪跳舞了,姚泽轩才走过来,“两位怎么不活跃啊?”
“我们人到了不就行了。”时言头都没抬。
“时言,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姚泽轩冷了脸。
时言才不在意姚泽轩说了什么,依旧玩手机。
姚泽轩关了包间里的音乐,瞬间安静下来,“你真的很讨厌。”
“所以呢?”时言的目光从手机上转到姚泽轩身上,“你叫我来,我来了,这还不行吗?”
“敢比比吗?”姚泽轩自以为酒量不错。
“好啊。”时言没在怕的。
两个人离开包间到外面开了个散台,放满了酒瓶。
“姚泽轩,你输了你就说一句张希,对不起。”时言非要哪壶不能提提哪壶。
“你输了你永远都别再回家。”姚泽轩红了眼。
“好啊。”时言率先喝了起来,没人注意到她的眼角落下了泪水。
姚泽轩不甘落后也喝了起来。
两个人比酒量,惹了一群人围观。
姚泽轩红着眼,别人以为他是喝酒喝的,其实是因为时言提到了张希。
时言眼眶泛红,她想到了那个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的女孩,就是那样一个开朗可爱的女孩最后却因为一个人而失了音信。
明明都是十七岁的小孩,却过着好像二十七岁的生活,抛开学业,真的一点都不像小孩。
一瓶又一瓶,喝到吐,喝到喝不下,喝到醉意阑珊,喝到满眼泪水。
“不认输吗?”时言红着眼睛看姚泽轩,笑了一下笑出了泪,“你喝不过我的。”
姚泽轩有些醉了,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话,他说,“对不起,张希。”
“好。”时言目的达到了,也该走了。
今天这场‘聚会’在喝多了,玩嗨了中结束,至于姚泽轩的那句话,真正在意的只有时言和徐向谦罢了,至于其他人,醒来以后就会忘记,也会回到原本的生活里。
“找不到张希,也找不到贺森,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时言带着醉意问徐向谦,“我自以为很厉害,但其实我连个人我都找不到。”
“你今天为什么要提张希?”那件事沉了三年多了,如果不是时言提起,徐向谦险些忘了还有张希的存在,“本可以不和姚泽轩计较的。”
时言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想和我比,我能不和他比吗。”
徐向谦坐在她旁边,“你伤心了,他也伤心了,这不还是输了?”
时言头一歪倒在徐向谦肩上,“好像是诶。”说完睡着了。
徐向谦蛮多想说的话,“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你,以前总觉得你坚强,乐观,善良,敢说敢做,说到也做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你也很脆弱吧?你提起几乎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张希,那时你也伤心吧?而姚泽轩的那句话也是你的痛点吧?你眼睛红红的样子,让人心疼。”
如果时言没有睡着,徐向谦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时言的软弱从来都是自己承受,也不会把自己的脆弱给别人展示,哪怕半分。
徐向谦背着时言回去,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关好卧室门后徐向谦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有人知道徐向谦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徐向谦凌晨回的时候客房,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看着天花板沉思。
时言睡到将近十点才醒,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播放着昨天发生的事,后面她靠着徐向谦睡着了,应该是徐向谦把自己背回来的。
想清楚以后,时言躺着玩了会手机,忽然收到校草发来的消息,翻开被子下床洗漱换衣服。
徐向谦凌晨才睡着,估计一时半会醒不了。
时言没有吵徐向谦独自出了门来到她学校门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我补课。”校草真心想学好,“我可以付钱给你。”也真心想见时言。
“时间上来不及,要想学好只能找老师系统教你。”时言还以为他有多大事,没问清楚就来了,“还有事吗?”没事她想回去了,头疼的厉害。
“时言。”校草犹豫了几秒,说出了他一直想说没说的话,“我喜欢你,我想考大学开学开始上进是因为你,你教我的我都记得,暑假以来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但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给你发消息。我喜欢你,是真心喜欢。”
“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喜欢?”时言轻笑,“或许只是一时好感也说不定。”
“考完试以后,我看见你跑到一个男生面前,笑的很开心,那一刻我心里堵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的笑容…”校草提起考试那天的事,“如果是对我,我想我会开心死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好朋友,人家大老远跑来看我,我不笑难道要哭吗?”时言问他,“都才十几岁而已,别把好感当成喜欢,会误终身,再见。”转身走了,时言的意思很明显,至少她认为她说的很明显。
校草明白,可他完全不想放弃啊,时言是他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他怎么能不去追那束光。
时言删掉了校草的联系方式,她想她或许该换个同桌了。
时言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些吃的,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不会出门了,拎着一大包吃的回了住处,拿出钥匙开门还没换鞋就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响,时言还以为她进错门了,特地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4—15,没错啊。”时言麻利换了鞋顺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许久没出现的江陌和已经鼻青脸肿的徐向谦。
时言听到的声音是平板里电影的声音,时言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眼神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徐向谦在时言想歪之前先说了话,“别误会!是我看电影的时候他突然出现,问我是谁,为什么在这,我解释了他不信,他还打我,你别想歪了。”时言的脑子里想什么徐向谦一看表情就能看出来。
“你打他干嘛?”时言是觉得徐向谦已经解释了那他就没有理由打人了啊。
江陌还是第一次见时言这么正经的问他问题,“我又不知道他说的真假。”
时言看了看江陌,又看了看徐向谦,“你俩老实呆着,我去买药。”时言说完话出了门,查导航到最近的药店,要到那至少要走十几分钟,时言叹了口气往药店方向走。
江陌不想和徐向谦待在一个屋里,于是江陌在客厅,徐向谦关了平板待在房间。
时言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时清打来了电话,看在时清以前对时言不错的份上时言接了,“喂。”
“阿言…救我,”时清微弱的声音传进时言的耳朵,“我在响城酒吧503号包间…”
说完两句话时清那边只剩杂音,时言顿感不好,“我马上过去!”立刻打了车前往响城酒吧。
江陌这边接到时言电话,听时言说完后江陌和徐向谦出门赶了过去。
时言最先到的酒吧,急匆匆的找到503包间,然后推门进去。
虽然包间里灯光昏暗,人也不少,时言还是一眼看到了角落里浑身是血的时清。
时言自己掐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飘忽的眼神定格在沙发正中坐着的人身上,“你是郑空望?”
“你认识我?”郑空望是出了名的黑道少爷,但实力一般。
“两年前你帮过我。”两年前的事没有郑空望时言也可以逃,郑空望的帮忙让时言逃的更快了些,“你说你叫郑空望,还说遇到事情提你名字很有用。”
郑空望眯了眯眼睛,他不了解时言,更忘了那次机缘巧合,“你是时清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时言的手都出血了,她也没管,“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从x市追到了这?”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郑空望是受人之托。
“是万里。”时言脱口而出,也是,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
时清的事时言知道的,他做事一向很稳,不会贸然得罪别人,只有和万里的谈合作中出了问题,万里的条件时清没有做到,万里找人动手抓时言没有成功,最后只能找时清算账了。
郑空望挑了挑眉,“你很聪明啊,怪不得万老板喜欢,换做我,我也会喜欢你。”
“如果他今天死在这,我保证你和万里都会活到头。”时言眼底满是戾气,她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我不介意我的手上多两条命。”
“你拿什么保证你能杀我?”郑空望全程微笑。
江陌推门而入,“我能保证她说的话。”
徐向谦跟着江陌进包间,把时言护在身后。
江陌直直的看向郑空望,“我不仅能保证她的话,我还能保证在你死前会把你做过的残害少女,逼良为娼,聚众赌博和吸毒等等所有事全部曝光。”
‘啪’昏暗的包间瞬间明亮了起来,是江陌开的灯,也是这时候郑空望才看清楚来人是谁,“你是江七爷?你来这干嘛?”郑空望看了眼时言的方向,“因为她?”
“放人吧。”江陌直截了当,“以后别找他麻烦,也别找我麻烦。”
郑空望没办法,带人离开了这,那些人一走包间都空了呢。
时言赶紧去看时清,摸心跳,摸脉搏,还好,还活着。
江陌打的120这时候也到了,三人跟着去医院,直到时清进了抢救室时言才瘫坐在椅子上,一直紧握不放的手慢慢张开,手心里满是血,时言一直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
江陌和徐向谦说了句话后拉着时言去了门诊包扎伤口,包好后医生有嘱咐说不要碰水,谢过医生后,两人从门诊往回走。
“你真的不害怕吗?”江陌见过太多次时言对一些事或人的反应了,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时言当初找他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态。
时言怎么可能不怕,她不是良善之人,也不是没脾气没胆子的人,可抛开那些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十七岁的女孩子,所谓的不害怕,其实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最后时言只说了一句话,“怕不怕,我都是时言。”
江陌没有立刻明白,他想总有一天他会了解的。
时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在想事情。
江陌要说话的时候徐向谦制止了他,靠近江陌小声说道,“她在思考,别打扰她。”
江陌和徐向谦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中间护士说要手术,得家属签字,时言签了。
二十分钟后时清依旧还在手术中,时言却掏出电话拨号出去,十几秒后对面才接,“时清重伤在z市中心医院,尽快来一趟吧,我在这等着。”时言自顾自的说完挂了电话,“你在这帮我看着,要是来人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透透气。”
时言起身走了出去,江陌拍拍徐向谦,然后跟了上去。
时言在楼外面找了个地方坐下,低着头看地面,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身旁的江陌只看着她不说话。
在江陌的印象里时言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他见时言哭,他不知道时言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他能说什么,他能做的只有陪伴而已。
电话响起,时言看了眼电话,是徐向谦打来的,“怎么了?”
徐向谦的声音很轻,“时清已经转病房了,三楼316,还有,你爸来了。”
“我这就回去,你别跟他说话。”时言边说边往回走,“找个地方待着,最好离开他视线,挂了。”
徐向谦听时言的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待着。
“都是时言害的,她要是乖乖的,万老板怎么会这么对时清。”是时清妈妈的声音。
时言刚到病房门口,刚好听到那人说的话,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