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明亮的电灯泡“呲啦”了几秒,忽明忽暗,带着电流声,才亮了起来。
在被东西挤的满满当当的小房间里。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全身裹着被子,缩成一小团的人。
是她?
陈惹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有东西。
他一个踉跄,膝盖被重重的磕在了坚硬的实木桌上。
“嘶。”
陈惹皱眉,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痛,拿过桌子上的纸巾,抽了有三张纸。
把纸垫在林不坠的额头上,才俯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很烫,隔着几层薄薄的纸,似火一样的蔓延上来。
女人整个人也有些发软晕在床上。
发现人还有呼吸没死,陈惹才不急不躁才拿起手机打了救护车。
林不坠意识有些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快要死了,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除了没人疼,全身上下都疼。
她整个身子也在跟着发热,像被灌进了铅一样。
她很想打电话求助的时候,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是要死了吗,那还挺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都是黄泉路上的预约顾客,早死早解脱。
苦逼的人间,她下辈子不会再回来了。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虽然死法有些尴尬。
她是被烧死的。
浑身无力,很热,似站在火山口中一点点的下沉……
救护车还有几分钟才赶到,陈惹垂眸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她现在有种说不上来的凄凉美,眼眶湿润微红,似如柔若无骨的芍花静静的躺在那里。
仿佛下一秒就会永久凋零。
呵,他才不是想救她呢。
要不是有东西要还给她。
老子才不会来找她。
他细细打量着她住的房间,虽然小但是被她收拾的很整洁。
在毛茸茸的米黄色地毯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玩偶熊。
暖色系的布置与田园艺风格为主色调,让卧室更处于温馨中,跟外面满是斑驳的客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桌面上摆着一幅相框,里面的写真照片也只有她自己,很清纯妩媚,漂亮的狐狸眼弯弯的下扬,身穿着异域风情的艳丽服装,她嘴角微微抿笑着,很好看。
在原木相框的下方,被用黑色圆珠笔写着一行小字:今年十八岁,多多发大财!
看样子,照片应该是今年刚拍没多久。
陈惹盯着照片看一会,移开了视线。
很难想象,在这幢烂尾楼里住着这样年轻的女人,她住在这样的居住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老子想这么多做什么。
随后,男人冷着一张脸。
很快,到了医院。
林不坠被拉到了急诊。
“林不坠的家属在吗?”
“林不坠的家属?”
女医生出来叫了几声。
他沉默走向前。
“你是她家人?”女医生迷惑问道。
“同学。”陈惹淡淡道。
“真的是,家里人不跟着来,是这样的,好在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如果真来晚一步,恐怕人已经……”
“女病人的病历上有过心理精神因素疾病跟微笑抑郁症,前年只来拿过几次药,就再也没有过来接受治疗,到时候见到她家里人记得说声。”
女医生叹气,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陈惹抿着嘴听完,拿着手机下去把费用缴完回到病房。
床上的人,娇俏的脸庞泛白得有些吓人,没有一丝血气,唇部有些发干。
他坐在一旁静静的待着,手里拿着一对白色助听器把玩着。
时间一分一秒都在流逝…
林不坠只知道头没有什么发胀了,身上也舒服了很多,她是死了吗。
不对,死了,怎么可能会有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原来没死……真好。
当目光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她侧过头,看到了一颗红色的物体,眨了下眼,在仔细去一看。
卧槽。
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陈惹?
他怎么在这,难道是他发现自己没去上课,才亲自去她住的地方找她的吗。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注意到的感觉,很微妙,令她想哭……
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陈惹面色冷冽,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病床边,把助听器放在她手里。
看着手里的东西,她愣了一下,才把助听器戴上。
他还是没有说话,冷清的看了她一眼。
“陈惹,谢谢你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哽咽着。
助听器应该是他帮自己拿回来的吧。
这陈惹真是个大好人。
“居然没死,命挺硬。”
他声音清澈微沉,说不出莫名的好听。
第四次他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