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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下山吧,你可以硬化万物了

十头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师娘嫌我太软弱,量身打造传我硬化万物功,从此我走上人生的巅峰。我能硬化一条蛇,我能硬化棉花糖,我能把头发变长针,我能把面条变钢筋。

主角:叶凌岳,岳爱凌   更新:2023-02-03 2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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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凌岳,岳爱凌的其他类型小说《徒儿下山吧,你可以硬化万物了》,由网络作家“十头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师娘嫌我太软弱,量身打造传我硬化万物功,从此我走上人生的巅峰。我能硬化一条蛇,我能硬化棉花糖,我能把头发变长针,我能把面条变钢筋。

《徒儿下山吧,你可以硬化万物了》精彩片段

“你上辈子太软弱!”

“这辈子必须硬气起来!”

“师娘把这套量身打造的功法《万物皆可硬》传承给你!”

蛛网密布的石洞里,古色古香的木床前,烟气缭绕。

一个脸色红晕的女道姑,大汗淋漓,骑在一位身体壮硕的青年男子腹部,上身不停地起伏。

“时刻谨记第一要义:心要硬,命才硬,万物皆可硬!”

她的双手放在青年男子的心脏部位,快速按压着,嗓子里发出有节奏的喘息声。

额头的秀发湿成一绺一绺,在眉前晃动,她的眼中满含泪水,却没有一丝不舍!

“徒儿,你可以硬化万物了,下山去吧!”

青年男子的脸上,糊着一层层浸湿的白纸,白纸上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

口鼻处覆盖的白纸忽闪忽闪地起伏着,频率越来越快。

就像一只被人急速拉动的风箱。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在生死叠加的混沌状态中,叶凌岳重生了。

杂乱的出租屋里,水泥地面上散落着烟头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铁床上的叶凌岳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拼命挣扎起来。

嗓子眼发出低沉的嘶吼:“我不要死!我要硬气起来!”

这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像野兽的嚎叫,却是又柔又弱,外人几乎听不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俏脸如霜站在床前,白大褂也掩饰不住曲线玲珑的身材。

她伸手扯了扯白色床单,盖住了叶凌岳的脸。

“身体已经僵硬,拉去烧了吧。”

“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不必了!”

“扶我起来……”

“不必了!”

“呀——”

女大褂惊叫一声,看着揭开白布慢慢坐了起来的叶凌岳,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人是鬼?”

叶凌岳面色蜡黄,起身喃喃说道:“我怕鬼,鬼却未曾伤我分毫 ,我不怕人,人却害我遍体鳞伤……”

女大褂呜咽一声,身子瘫软下去。

叶凌岳眼疾手快,一只手从女大褂的胳膊下穿了过去,抱住了她。

手掌无意中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不该碰的东西不碰!”

他脑海里闪过女朋友的谆谆教导,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

女大褂身子一紧,脸朝下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眼看着她的俏脸就要正面撞到水泥地上,这一磕下去,破皮破肉不说,搞不好撞碎了脸上骨头,那就是破了相了。

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孩,破了相可就没法活了。

叶凌岳心念一动:“硬!”

“咚——咚咚——”

女大褂的脸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才稳稳地落在地上。

叶凌岳心念再动:“软!”

女大褂的身体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慢慢地扶着床站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房间门口的两个男子愣在那里,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女大褂已经爬了起来,一巴掌扇到叶凌岳的脸上。

“啪!”

“流氓!”

她的腿虽然有点软,下手却一点也不软。

叶凌岳猝不及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床上,他的脸上也瞬间多出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他扶墙站起身来,甩了甩脑袋。

这一巴掌彻底把他打醒了。

眼神渐渐变得清澈明亮。

前世……

今生……

生死……

传承……

叶凌岳稳稳地站了起来,欺身上前,一只手抓住女大褂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她脸上扇去。

“啪!啪!啪!”

三声脆响,如醍醐灌顶的古刹金钟,敲开了叶凌岳的心门。

过往今生,生死传承,如一股滚烫的热流,终于在他体内融会贯通了。

“爽——”

叶凌岳舒畅地大喊了一声!

女大褂的脸,半边发白半边发红,红的那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双手捂脸,瞪着叶凌岳,眼神中不是冰冷,不是愤怒,而是无尽的惊恐。

“你,你,你……”

叶凌岳步步紧逼。

“你什么你?还想打晕我?”

“谋财就算了,你还要害命?”

“五年了!我一天打六份工供你上学,你就这样对我?”

“情义何在?”

“天理何在?”

“给我下药的人何在?”

女大褂步步后退,泪水流满了双颊,口中嗫嚅道:“我,我,我……”

叶凌岳心中一软,步子缓了下来:一日情侣百日恩,五年情义似海深,罢了,罢了……

可是,一阵虚弱感瞬间侵袭了他的身体,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女子喘息的声音:“心要硬,命才硬,万物皆可硬!”

叶凌岳胸口一挺,心念一动:“硬!”

身体的虚弱感很快消退,他的眼中寒意一闪,盯着女大褂,怒道:“说!那人是谁?”

女大褂两股战战,再往后退。

她身后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要逼她,有什么能耐都冲我来!”

叶凌岳眼神一转,冷冷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上去又是一个巴掌。

“啪!”

“奸夫!”

“还敢逞英雄!”

“我疲劳过度,摔倒在出租屋内,整整昏迷了三天,你们身为医生,却不给我治疗。”

“不帮我治疗也就罢了,还喂我吃下慢性毒药。”

“转走我的积蓄,当着我的面行苟且之事。”

“胆大包天,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准备把我送去火化。”

“我身不能动,眼不能看,但是耳朵灵得很呢!”

“畜生!你们简直就是畜生!”

男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搀着女大褂,嘴角哆嗦着:“我们才是真爱……你只是个意外。”

“滚你马的真爱!”

“你全家都是意外!”

“滚!立刻滚!抱团滚!”

叶凌岳口中低吼三声,意念集中在男子的右眼上,心中一动:硬!

既然你已经瞎了!

要这狗眼还有啥用?

男人眼神坚定,扶着女大褂就往外走,叶凌岳望着女大褂的背影,心中纠结万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把意念集中在女大褂的右手中指,他默念了一声:硬!

“贫僧还是道心不稳啊!”

看着屋里的人都走了,叶凌岳幽怨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从头上揪了一根头发,默念了一声口诀,狠狠地把头发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疼痛让人清醒。

这是今生最后一次心软,叶凌岳,下不为例!

“叶哥哥,你在不在屋里?”

敞开的房门外,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热裤和小吊带的年轻女孩映入眼帘。


方芊芊捧着一盒紫色的葡萄走了进来,放在了叶凌岳的面前。

“叶哥哥,新鲜的葡萄,很甜,你尝尝。”

叶凌岳道了声谢,赶紧把床铺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给方芊芊腾了个坐的地方。

嘴上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这几天生病了,没来得及收拾,房子里很乱!”

“没事,没事,我知道叶哥哥你最爱干净了,这几天一定是有特殊情况,你脸色那么差,就坐那别动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说着话,方芊芊就去门后拿了扫把,开始扫地上的烟头和卫生纸。

她弯着腰扫地的姿态,看得叶凌岳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前方看过去,黑色吊带小衫一片雪白,后面看过去,蓝色紧身热裤弹力十足。

叶凌岳不得不默念了一句散功口诀,平复自己的心情。

突然,方芊芊惊奇地问道:“叶哥哥,这是什么?气球吗?怎么里面还进了水了?”

叶凌岳抬头看了一眼,连忙过去抢过了扫把,把方芊芊拉到了床边坐下。

“行了,都是垃圾,我来打扫,你吃葡萄就行。”

房子不大,平时都被叶凌岳收拾得干净利索,这段时间他昏迷在床,才被那两个畜生弄得又脏又乱。

叶凌岳很快就重新打扫干净了。

他放下扫把,洗了洗手,好奇地问方芊芊道:“你今天不上学吗?怎么回来了?”

方芊芊道:“今天中秋节,放假呀。”

中秋节?放假?

叶凌岳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节假日没有放假了。

从高中毕业,他就陪着读医科大学的柳若纯来到这里,打工挣钱。

本想多挣点钱,一部分供柳若纯读书,一部分存下来留着两人以后买房子结婚。

没想到柳若纯在学校的花费太大,他挣的钱根本不够用。

从打一份工,到最多一天打六份工,叶凌岳几乎除了睡觉都在打工。

最后依然落得个悲惨收场,钱没存下,差一点还没了命。

而且,五年时间了,柳若纯连碰都没让他碰。

说是最珍贵的东西要留到最神圣的时刻才能使用。

真是,哈哈,欲哭无泪!

自己心中守身如玉的圣女,竟然在别人膝前花样百出!

哈哈,真是,悲哀至极!

既然重生了,在阎王面前也走了一遭了,也获得了道姑特殊的传承了,叶凌岳就不想再做一无所有的舔狗,也不愿再像个打工机器一样活着。

心要硬,命才硬,万物皆可硬。

这个奇特的传承,到底能在生活中发挥出什么作用呢?

叶凌岳也在探索中。

没有理论的支撑,他只能从实践中探索。

看着方芊芊手中捏着的葡萄,叶凌岳心念一动:“硬!”

方芊芊明显愣了一下。

她拇指和食指捏着葡萄,转动了两下,然后举到了眼前,惊奇地喊道:“叶哥,你快过来看呢!葡萄硬了!捏都捏不动!”

叶凌岳心中一喜,这证明自己的功法有效,可以隔空施展。

这也说明,刚才对柳若纯和那个男人施展的功法也是有效果的。

他走上前去,拿过方芊芊的葡萄,把玩了一下,口中说道:“没有啊,是软的啊,哪里变硬了?”

说着,他就把紫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方芊芊一脸疑惑,又拿起一颗。

“叶哥你看,是硬的!捏不动!”

说完她还轻轻地放到自己的樱桃小口之中,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叶哥你看,咬不动!”

“不可能!”

叶凌岳又接了过来,塞进了自己口中,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方芊芊又拿起一颗紫葡萄,这次她没有撒手,自己捏了一半,然后拉着叶凌岳的手捏着另外一半,口中道:“叶哥你看,是不是硬的?”

果然是硬的!

叶凌岳完全可以确定。

但是,他却对方芊芊说道:“捏着是硬的,可能放到嘴里就软了。”

“我不信!”

“你看!”

叶凌岳说着,就拉着方芊芊的手,把他们共同拿着的那一颗葡萄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牙齿一咬,葡萄裂开,吞进了口中。

方芊芊明明感觉到手中捏的是一个硬硬的葡萄,却看到叶凌岳轻轻一咬就咬碎了,就有点开始怀疑人生。

“不对,不对,咱俩一起咬,我看看能不能咬动?”

说着话,她捏起一个硬硬的葡萄,自己用牙齿轻轻咬住了一半,然后把嘴凑到了叶凌岳的嘴前,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再咬一下我看看……”

两个人面对着面,大眼对着小眼,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叶凌岳只是想验证一下功法的效果,以及自己对功法的控制能力,没想到方芊芊这么较真。

他伸出双手,扶住了方芊芊的肩膀,心中默念了一个“软”字,然后对方芊芊说道:“芊芊同学,咱们……矜持一点?”

方芊芊小脸一红,也意识到了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她小嘴一抿,身子后退了两尺有余,嗓子一动,把那颗紫葡萄囫囵个吞了下去。

“哎呀,哎呀,不好了!咽下去了!”

方芊芊吓了一跳,她还以为那个葡萄依然像鹅卵石一样坚硬,却不知道叶凌岳已经散了功法。

“别害怕,别害怕,已经……”

叶凌岳话到嘴边劝不下去了。

他只能指指盒子里剩下的葡萄,对方芊芊说:“刚才你是产生幻觉了吧?这葡萄都是正经葡萄啊,你再试试!”

方芊芊疑惑地捏着盒子里的葡萄,挨着试了一遍,果然如叶凌岳所说,个个都是正经葡萄。

幻觉?

大白天会有幻觉吗?

方芊芊看看盒子里的葡萄,再看看叶凌岳,又看了看自己,再回想一下刚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脸噌地一下变得滚烫。

叶凌岳悄悄站起身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方芊芊说道:“芊芊,实在对不住啊,前几天出了点状况,我这个季度的房租,可能要晚交几天了,你回去跟你爸解释一下。”

方芊芊不敢抬头正眼看叶凌岳,口中连忙答应道:“没事,叶哥,我爸也是通情理的人,我回去跟他说一下,你方便了再交就行。”

房间里突然变得有些燥热。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门外不远处传来方爸爸的呼唤:“芊芊,芊芊,你跑哪去了?快回来吃饭吧!”

方芊芊仓皇逃离,叶凌岳看着盒子里被方芊芊捏了一遍的紫葡萄,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这个功法太奇葩了!

真的没脸拿出来见人!

他低下了头,默念了一声咒语,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

嗯!

行!

身体很行!

身体好了,也该去找老板娘过过招了!


叶凌岳的全职工作,是鸿威安保公司的副总,月薪两千五。

鸿威是私人公司。

老板王大威是老总,老板娘刘彤彤管财务,还有一个文员小李负责处理杂务,其他的就是项目经理、保安队长和保安。

项目经理统称为副总。

外面叫起来有面子。

四天没上班了,叶凌岳刚到公司,迎面就碰上了刘彤彤。

叶凌岳进得匆忙,刘彤彤出得匆忙,两人“嘭”的一声撞个满怀。

叶凌岳感觉自己撞到了两个皮球。

“哎呦,谁这么没长眼……”

刘彤彤刚想骂人,抬眼一看是叶凌岳,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哎呀,是叶凌岳啊,好几天找不着你了,怎么回事啊你?”

“摔了一跤,昏迷了几天。”

“那也不能耽误上班啊!”

“昏迷了还得上班?公司还有没有人性了!”

叶凌岳不受控制地怼了老板娘一家伙。

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道歉和解释的话:“对不起啊老板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别扣我工资啊?我后面多加几天班补回来。”

刘彤彤白嫩的小手往叶凌岳强壮的胸膛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怒道:“几天不见长脾气了啊?小样儿!行,休息完了可得给我好好干啊!”

叶凌岳低头看了一眼服软的老板娘,粉色的低领衬衣里面泛着白光。

他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干!老板娘。”

“行,我先去办点事,回来咱再聊哈!”刘彤彤抱着两个皮球,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叶凌岳进了公司,和小李打了个招呼,一看王大威还没过来,就在小李对面的工位上坐下,暗自思索。

“还是不大对。”

“技能上来了,气质没跟上。”

“明明该硬气,却忍不住想服软。”

“要尽快适应才行!”

“该硬硬,不能怂!”

“知行不一,后患无穷!”

叶凌岳想到此处,开始一遍遍地默念功法要义:“心要硬,命才硬,万物皆可硬!”

老板王大威挺着肚皮,夹着皮包,走了进来,公司里一共就三个人,他一眼看到了叶凌岳。

“哎,叶凌岳,你特么怎么回事啊?几天没上班了?不想干了是吧!”

叶凌岳站了起来。

小李在旁边帮他解释了一句:“叶哥摔了一跤,昏迷了几天。”

“昏迷了也不能耽误工作啊!”王大威脱口而出。

小李不说话了。

叶凌岳面色冷峻:“昏迷了还得上班?公司还有没有人性了!”

“呦呵?”

王大威明显愣了一下,盯着叶凌岳看了片刻。

“人性?人性值几个钱?老子给你开工资是让你来讲人性的?”

“你特么给我结账走人!立刻!马上!滚犊子!”

“妈德,老子花钱养着你们,不是来抬杠的!”

叶凌岳身上的热血开始沸腾,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

硬刚?

还是认怂?

这是个问题!

二十三年来的思维惯性都告诉他:遇到冲突的时候,能服软就服软,能退让就退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也没法不退缩,因为他的背后空无一人。

可是。

刚刚继承的功法。

不允许他继续软弱下去!

每一个想要退缩的念头,都让他感觉到虚弱疲惫,每一次想要硬刚的念头,都让他感觉到生机盎然。

叶凌岳恍然大悟。

有所得必有所失!

这个奇葩的传承给了他逆天的技能,也绑定了要命的条件。

顺功法而行,他可以硬心、硬命、硬化万物;逆功法而行,他就会软弱、虚弱,最终丧失生机。

也就是说:虽然他不想硬,但是条件不允许!

悟通了这一点,叶凌岳变得心神通明。

他眼中冷光一闪,看向了王大威。

“王总,走人可以,不要骂人!”

“擦!骂人怎么了?老子还想揍人呢!就你这样的,吃屎都找不着热的,还特么跟我臭来劲?”

叶凌岳上前一步:“闭上你的臭嘴!”

王大威也往前上了一步:“你特么……跟……为……握袜额?”

叶凌岳一拍桌子:“结账!”

王大威伸手往嘴里掏:“哎——哎——我色头——怎么了?”

叶凌岳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静等王大威捋好了舌头再跟他掰扯。

“哎,扫蕾啊,磊帮我看看色头肿么了?”

王大威一脸焦急,张着嘴就冲小李去了。

一股烟臭味喷薄而出。

小李后撤了一下身子,抬手捂住了鼻子:“王总,我给你叫救护车吧,是不是舌头痉挛了?”

刘彤彤抱着两个皮球从门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老公?这是怎么了?”

“色头发硬,不棱动了。”

“怎么会呢?昨晚上还挺灵活的……”

刘彤彤说了一半突然噤声,抬眼瞟了叶凌岳一眼。

叶凌岳毫无反应。

想说就说,不说拉倒,瞅我干啥?

小李的俏脸腾地红了一片,单纯的样子让人心疼。

“老板,老板娘,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咱们也不是医生。”

不提医生,叶凌岳心情还算平静,一提医生,他想起一件事来。

“行了,别磨叽了,我送你去医院!治好了立刻把工资给我结清。我……老子不干了!”

叶凌岳知道,这病别人治不了,还得自己给他治。

而且,不治好王大威的舌头,刘彤彤也没时间给自己结算工资。

柳若纯就在旁边的医院上班,自己正好去看看她的右手中指和奸夫的左眼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蕾!”

王大威气呼呼地说道。

“老公,还是让他去吧,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一个人不好办。”刘彤彤赶紧朝叶凌岳招了招手。

“我听老板娘的!”

叶凌岳没搭理王大威,直接出门上了刘彤彤的车。

但是,他看刘彤彤抱着两个皮球,还搀扶着舌头发硬的王大威,于心不忍,还是下车过去帮了个忙。

他趁着搀扶王大威的机会,帮刘彤彤扶正了有些歪斜的皮球。

刘彤彤扭了扭腰,瞟了叶凌岳一眼:“晚上八点整,来公司,我给你结工资。”


深城第三医院。

门诊楼挂号大厅。

刘彤彤扶着舌头变石头的王大威,在那等着。

叶凌岳去帮王大威排队挂号。

他本来想挂肛肠科的,后来排到他了,他还是挂了口腔科。

“普通号还是专家号?”

挂号的小姑娘问。

“普通号。”

刘彤彤接了挂号单,也没细看,二人互相搀扶着就上了二楼口腔科,叶凌岳在后面跟着,像个保安。

王大威舌头发硬,血流不畅,脸部也跟着发紧,话也越来越少。

留着精干短发的年轻女医生拿着压舌板扒拉了几下,又拿灯照了照,问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怎么造成的?”

刘彤彤替王大威答道:“就刚才,也不知道怎么滴,就这样了。”

“没吃什么东西?没磕着碰着?”

“都没有!”

“我给你开个单子,先去查一查。”短发女医生很是沉稳。

刘彤彤扶着王大威楼上楼下跑了几趟,缴费、抽血、拍片,一顿忙活。

最后,拿着各种检查结果又回到了短发女医生面前。

医生仔细观看了检查结果,摇了摇头道:“唉……”

刘彤彤有点紧张,赶紧问道:“怎么了?医生,是绝症吗?是舌癌吗?”

短发女医生抬头看了刘彤彤一眼:“不应该啊……除了舌头发硬,别的指标都正常,没法治啊。”

王大威折腾了这么久,听医生说他这病没法治疗,突然怒了:“妈德,楼丧楼下钻了则么藏四间,发了吼几百块,你缩没法自!蕾四个假医僧吗?”

短发女医生委屈道:“有事说事,你喊什么喊?”

“我喊肿么了?我花辣么多钱,还不棱喊几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

刘彤彤不但没有拉住王大威,反而添油加醋,帮着吐字不清的王大威和女医生吵了起来。

看病的病人围了上来,门外排号值班的护士也扒开人群挤了进来。

房间里一片混乱。

护士好说歹说,劝住了女医生,又好说歹说劝住了王大威两口子。

刘彤彤声音低了一些,但还是在不断质疑医生的水平。

短发女医生已经懒得理她。

胖嘟嘟的护士拍着胸脯,十分诚恳:“女士,女士,先听我说,郝医生虽然年轻,但她是著名医学院本硕连读的专业医生,请相信我,她的诊疗水平绝对没有问题。”

围观的病号也有人说道:“是啊,郝医生水平很高,我全家都在她这看病,好得可快了!”

“就是,我同学是耳鼻喉的医生,他也推荐我找郝医生看病。”

“对啊,我们单位领导都在她这看,都说郝医生虽然不是专家,胜似专家!”

短发女医生在后面拍着胸脯喊了一句:“我郝铁锤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王大威听到别人都帮着医生说话,突然转头看着叶凌岳,怒道:“都特么怪蕾!谁让蕾不给老子挂钻家号的?”

叶凌岳摊了摊手:“老板娘一共就给我五块钱,我咋挂专家号?”

“咦——”

“啧——”

“嗨——”

“就给员工五块钱,还让员工帮他挂专家号,真是……小算盘打得太精了!”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王大威越发愤怒,用食指点了点叶凌岳,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挤去。

刘彤彤跟了上去,人群散开,叶凌岳也跟了上去。

叶凌岳只是跟着,也不说话,也不打扰。

他看着王大威和刘彤彤重新去挂了专家号,重新让专家开了单子,重新做了一遍检查,然后又回到专家诊室。

就算所有的流程和刚才都一样,他们还是重新做了一遍才放心。

检查结果和刚才的检查结果一模一样。

专家给出的治疗方案也跟郝铁锤给出的医疗方案一模一样。

“没法治。”

“舌头发硬,但是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你们自己说说,应该怎么治?”

老专家摘下花镜,看着王大威和刘彤彤。

“你们再想想,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有没有什么诱因?”

“啥诱因都没有!”

“那就不用治,回去观察观察再说。”老专家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王大威又想发怒,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怒视着老专家。

“你说你们医院都……嗯?我舌头好了?”

王大威愣了。

话说了一半,不得不收了回来,医生说的没错,这毛病不用治,观察观察就好了。

拿着一沓检查单子和收费票据,王大威脸上带着怒气,往诊室外走去。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德!一帮庸医,啥毛病没有就让做这么多检查!真有病了又不会治,就特么知道坑老百姓的钱!”

老专家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彤彤小碎步跟上王大威,怀里抱着的两个皮球晃来晃去,十分醒目。

叶凌岳在刘彤彤后面跟着,亦步亦趋,不声不响。

刚刚出了门诊大楼门口,王大威突然一个急刹,停在那里。

刘彤彤一不小心,撞到了王大威身上。

叶凌岳一不小心,撞到了刘彤彤身上。

三个人像肉夹馍一样,定在那里。

片刻之后,叶凌岳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兜,刚才那么一撞,兜里有硬东西硌着他了。

刘彤彤也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叶凌岳的裤兜,小嘴半张着,眼神有些复杂。

叶凌岳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摊在手上给刘彤彤看了一下,又放回了兜里。

这是刚才挂号找回来的零钱,他没来得及还给刘彤彤。

王大威定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串成一串的刘彤彤和叶凌岳。

过了十秒钟,他起步又往前走,刘彤彤和叶凌岳又跟了上去。

走了十步,他又刹车在那念念有词,三个人又成了肉夹馍。

就这样,走十步撞一下,停十秒再起步,走十步撞一下,停十秒再起步。

刘彤彤和叶凌岳玩得不亦乐乎。

王大威在前面浑然不觉。

旁边一个拎着拐杖,坐在条椅上晒太阳的病号,看着三人奇怪的行走方式,悄悄地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

“好玩!”

“啧啧!”

“有点意思!”

终于,三个人走走撞撞,来到了停车场。

叶凌岳不想玩了。

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王大威,等着王大威做出最后的决定。

回家还是回医院,就在王大威一念之间。

十秒钟之后,王大威向后转身一百八十度,朝着门诊大楼的方向,抬头望去。

“我搜不了了,我要早钻家给我会诊!”


王大威让刘彤彤打电话给她二舅。

她二舅是市里卫生部门的中层。

她二舅又打电话给了医院的副院长,强烈要求医院成立专家组,给王大威会诊。

今天坐诊的年轻医生郝铁锤和资深专家张才峰,都给出了诊疗意见。

这个舌头发硬的患者,能检查的项目都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正常。

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

只能观察,看看后续有没有其他症状,然后对症治疗。

但是,患者自己不接受这个方案。

副院长认为,这种疑难杂症,确实值得研究研究。

就这样,一个小型专家组成立了。

从口腔科,到耳鼻喉,到眼科,到泌尿科,到传染科,都安排了医生参与,至于是不是专家,那就不知道了。

骨科今天比较闲,也安排了一个医生参与。

口腔科换了一个更老的医生,他仔细查看了王大威的舌头,说:“舌苔发黄,有点上火,可以吃点去火的药,其他的嘛,就是舌头硬,没啥毛病。”

耳鼻喉的医生检查了一遍,说:“嗯嗯,就是舌头硬。”

眼科的医生看了一圈,道:“是 ,对,就是舌头硬,这个症状比较奇怪。”

“对了,我刚想起来,我们科里有个实习生,今天眼睛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各项检查都正常,就是眼珠子不能动弹,眼球好像石化了一样。”

叶凌岳在后面听着,暗自点头。

眼科的医生果然好眼力,这么明显的症状都能看出来!

骨科的医生本来在旁边打盹,一听眼科的医生这么说,他突然来了精神。

“我看看,我看看。”

“哎呀,这舌头,怎么硬成这样啊?”

“我们科里有个女实习生,右手中指也是石化了一样,完全不能弯曲。”

泌尿科的医生一听:“嗨,这有点意思啊!我们科里怎么就没有这样奇怪的症状呢?”

传染科的医生连连点头:“嗯,这个症状应该不会传染!”

叶凌岳头一次参加这么专业的会诊,他完全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

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些专家的态度都很认真,也很专业。

专家们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热情,跃跃欲试。

“各位专家,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讲?”

刘彤彤训斥叶凌岳:“你老实坐着,别插嘴!”

一直沉默的副院长终于说话了:“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就让他说说嘛!”

叶凌岳站起身来,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专家面前发过言,有点紧张。

“我知道一个偏方,可以治这个毛病。”

“啥方子?说说嘛!错了也没关系!”

“我们老家,我有个堂弟,以前舌头就出现过这个症状。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治好。后来有个老中医给了一个偏方,就喝了一次,就过了半个小时,病症就消失了……”

王大威跳了起来:“卧吵!有偏方蕾不找说!”

叶凌岳认真道:“有偏方也不能白说啊!你来医院看病,你不掏钱,医生能给你治病?”

“卧吵!蕾特么是问我要柴是吧?”

“不是要柴,是要钱!”叶凌岳纠正了一下王大威的发音。

王大威还要骂人,刘彤彤拦住了他,柔声对叶凌岳说:“大岳兄弟,只要能治好我老公的舌头,要多少钱你说,我给你!”

叶凌岳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刘彤彤问道。

叶凌岳摇了摇头。

“五千?”

叶凌岳又摇了摇头。

“五十万?”

叶凌岳再次摇了摇头。

“五百万?卧吵!蕾扎不去抢呢?”

王大威又跳了起来。

叶凌岳也不知道天天抱着两个皮球的刘彤彤到底是咋想的,怎么就能完美地跳过标准答案?

“五万!”他说,“不要五百万,不要五十万,只要五万!五万买不了吃亏,五万买不了上当,只要一剂,药到病除,烦恼尽消!”

王大威还想再跳,刘彤彤一把摁住了他,咬牙道:“行!一口价五万!我出!”

“但是,如果治不好我老公的病,你给我白干一年!”

“就是扣我一年工资呗?”叶凌岳补充说明了一下。

一屋子专家都有话想说。

他们自己治不了这个怪病,他们也不认为叶凌岳的偏方能治好这个病。

而且……

副院长带头发言了:“你们这样可不行啊!治好了收钱,治不好赔钱,哪有这个道理呢?治好治不好,这个诊疗费、检查费、医药费,患者都得出,这是医院的规定!”

“就是!”

其他医生都跟着附和了一声。

副院长又道:“而且,你没有医疗资格证,你这属于非法行医,肯定不行!”

刘彤彤看看王大威,王大威看看刘彤彤,二人齐声道:“我们不治了,我们回家行不行?”

副院长道:“那行!小刘,回头给你二舅带个好!”

“但是。”副院长又道,“这个小伙子吧,我得批评你两句。”

“医学是科学,治病救人是个严肃的事情!”

“不是儿戏!”

“你胡乱用什么偏方给人治病,那是害人!”

“害人终会害己!”

“到最后啊,我告诉你呀,钱你捞不着,再耽误了别人治病,搞不好能把自己送去吃牢饭去!”

“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我一句劝啊,以后坚决不要再跟别人说什么偏方不偏方的!”

“你这是犯罪!”

“我们在座的各位医疗专家,也都发表一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

从口腔科,到耳鼻喉,到眼科,再到泌尿科,再到传染科,骨科,大家都对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大家一致认为:要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不管是谁,有病了都要到正规医院治疗,切不可相信江湖术士、七姑娘八大姨所说的偏方秘方。

叶凌岳听了他们的讨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有病就要去医院,不能自己乱吃药,否则的话,事倍功半,还有可能害人害己。

但是,他也认为,王大威的舌头变硬,根本就不是病。


刘彤彤开着车,拉着一脸烦躁的王大威和面无表情的叶凌岳,回到了鸿威安保公司。

“这下可以说了吧?”

刘彤彤给叶凌岳倒了杯水,问道。

“签个协议!签个协议,等会他白赖账!”王大威很不情愿地提醒道。

白纸黑字,签完了协议。

治好了五万,治不好给公司白干一年。

一式两份,按上了手印。

方子是偏方,也是秘方,禁止外传!

叶凌岳把嘴凑到了刘彤彤的耳朵边上,神秘兮兮地口授给刘彤彤一个方子。

刘彤彤听完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能行?”

叶凌岳又把嘴凑到了她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你先瞒着他,要不他不能喝。记住,这是咱俩的小秘密,谁也不能说出去。”

刘彤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大威在旁边喊了一嗓子:“光明赠大说!别开小会!”

刘彤彤无奈道:“这是秘法咒语,说出来就不灵了,相信我,老公,都是为你好!”

刘彤彤亲自去采购药材,王大威和叶凌岳互不理睬,在屋里坐着等待。

半个小时之后,刘彤彤拎着三个小塑料袋回来了。

一小袋马粪,刚从附近养马场讨回来的,还新鲜呢。

一小块榴莲,刚从超市买的,也新鲜着呢。

还有一小袋臭豆腐,从路边摊买回来的,刚出锅的。

刘彤彤去了旁边的洗手间,把三样东西倒进了果汁机里,打开了电源,开始搅拌。

七七四十九秒之后,她关掉了电源,捂住了鼻子,解开了盖子,把果汁机里的东西倒进了王大威专用的水杯。

盖上了杯盖,她端着水杯来到王大威的面前。

叶凌岳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刘彤彤对王大威说:“大威,闭上眼睛,一会我捏着你的鼻子,你只管往下咽,别看也别问,喝下去病就好了。”

王大威点点头答应了。

他眼睛那么一闭,刘彤彤鼻子那么一捏,杯子里的果汁往王大威嘴里一灌。

咕嘟咕嘟——

齐活!

叶凌岳捏着鼻子站在门口,根本就没去洗手间。

整个屋里都是刺鼻的味道,躲哪都是一样。

“好了吧?是不是好了?王总!”他大声问王大威。

王大威活动了一下舌头,在嘴里搅拌了一下。

“咦!”

“真的好了!”

“呕——呕——”

舌头好了,嗅觉也恢复了正常。

王大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洗手间。

“呕——呕——”

王大威还没吐完,刘彤彤也冲进了洗手间。

二人在洗手间里唱起了二重唱。

文员小李已经和叶凌岳一样,跑到了公司门口。

“叶哥,老板这是怎么了?吃屎了吗?这么臭!”

叶凌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嘴臭真的是一个很不好的毛病,得治治!”

小李皱了皱月牙一样的眉毛,撇嘴道:“就是!他就是嘴臭!”

刘彤彤拿着手机捂着嘴,抱着两个皮球跑了出来。

“喂,二舅啊,我刚才在洗手间呢,嗯嗯,回来了,回来了,大威的病已经治好了。对对,好了,他们组织专家会诊了,副院长还让我给你带个好呢。行行,你等会再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挂了电话,刘彤彤看见门口的叶凌岳和小李。

“哎,你们在这站着干什么?”

“等着收钱呢!”

叶凌岳平静地说道。

“好!我刘彤彤说话算数,马上给你打钱!”

老板娘是个干大事的人,比抠抠搜搜的老板强多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从财务室跑了出来。

“偏方的钱,加上欠你的三个月工资,一共五万七千五,都转给你了,你查一下。”

“好,老板娘仗义!钱都结算完了,老板也不让我干了,咱们后会有期!”

“大威说不让你干了吗?你别啊,他就是脾气急,没想着真的赶你走!听姐姐的哈,咱不走,接着在我这干!回头我给你涨工资,也给小李涨哈!”

老板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凌岳也就不再坚持。

老板虽然嘴臭,老板娘还是挺白的。

他四天没上班了,要赶紧去项目上看看了。

他负责的项目,在深东大学。

工资不高,但是当时为了能守护着在深东大学读书的柳若纯,他就接下了。

任务主要是学校几个大门,以及家属区大门的安保工作,还有校内的一些安保工作。

除了安排人站岗值班,他还得和学校保卫处的领导对接一些具体事务。

叶凌岳出了公司,坐上了公交车,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银行发来的短信。

五万七千五,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老板娘真是不错。

这是自己打工五年以来,攒下的第一笔巨款,真是难得!

叶凌岳想了想,开始扒拉起手机上的通讯录。

儿子不孝,五年没回家,也没给你们打过电话,真是惭愧啊!

开始是意见不一致,不愿意打,后来是攒不下一分钱,不敢打。

如今没了柳若纯这个吸血鬼,交完三千块钱房租之后,剩下的钱就算是攒下了。

把五万整数给爸妈寄回去吧。

叶凌岳想着想着,心头有些发酸:也不知道他们身体好不好,生活过的怎么样?

但是,身体骤然出现的虚弱感,警醒了他。

既入此门,自当心坚如铁,勇往直前。

婆婆妈妈,多愁善感,儿女情长,那就会生不如死。

电话要打,钱也要寄,心却不能乱了。

叶凌岳不再想东想西,直接拨了妈妈的电话。

然而……

提示音告诉他,此号码已经停机。

他又拨打了爸爸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却没有人接听。

叶凌岳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一定要回家一趟,不能再等了。

公交车到了学校门前的站点,慢慢停稳,车门刚刚打开,叶凌岳正准备起身下车,车厢里突然一阵骚动。

一个黄头发的青年,站在后门,拦住了想要下车的乘客,喊道:“都别走,都别走,我手机被偷了。”

旁边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子劝道:“没事,别急,借个手机拨一下你的号码,听听声音在哪响的?”

黄头发青年瞅了夹克男一眼:“你的手机借我用用呗?”

夹克男不大愿意:“我电话没电了,你借别人的吧。”

黄头发青年感觉有点不对,跟夹克男较上了劲:“就借你的,你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电?”

夹克男不情愿地掏了出来。

黄头发伸头一看:“你手机不是有电吗?为啥骗我?”

旁边一个肤白貌美,身着短裤、露着白皙大长腿的女孩,听了黄头发的话,也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夹克男的手机。


夹克男把手机递过去:“我刚才记错了。”

黄头发接过手机,开始拨打电话,车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正当大家都在凝神寻找手机铃声的时候,黄头发突然跳下了车,一溜烟跑掉了!

皮夹克“嗷”地一声追了上去:“我的手机!”

大长腿女孩旁边的两个男子,也噌地跳下了车,追了上去,喊道:“抓小偷了!”

转眼工夫,四个人追着追着就没了踪影。

车上的乘客面面相觑,开始排着队下车。

长腿女孩刚下了车,突然开始在自己兜里上下摸了几下,然后轻叫一声:“哎呀,我的手机不见了!”

下车的人经过她的身边,都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凌岳正好来到她的身边,这事不能视而不见。

深东大学的安保工作就是他们负责的,女孩在门口丢了手机,他应当过问一下。

“同学,需要帮忙吗?”

“我手机好像被偷了。”

“刚丢的?”

“对啊,快停车的时候我还用呢,然后……噢,我明白了!刚才那四个人是一伙的!”

长腿女孩一拍脑门,好像是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叶凌岳眨巴眨巴眼睛,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不是黄头发丢了手机吗?

然后他拿着夹克男的手机跑了。

然后夹克男去追黄头发。

然后两个见义勇为的男人也去追。

怎么丢手机的成了长腿姑娘呢?

叶凌岳正在琢磨呢,长腿姑娘突然对他说:“小哥哥,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嗯?

叶凌岳一愣,刚刚发生的一幕还在脑海里盘旋呢,还敢随便借手机?

不过,他有硬化技能在身,不怕姑娘拿了手机就跑,他几乎没有过多思索,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而且,小姑娘腿这么白,一定不是坏人。

“咦,你这手机够破的啊!”

长腿姑娘嫌弃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然后开始拨打电话。

“爸爸,你在哪呢?我的手机刚刚被人偷了,你再给我买两部手机啊。对,两部,现在就买,一会给我送来!还要那个最新款的,我在校门口这里,你如果找不到我,就打这个电话联系。”

哎?

这是怎么安排的事情?

叶凌岳有点糊涂。

长腿姑娘没有拿着他的手机就跑,他已经放下一大半的戒心。

可是,让她爸买个手机送过来,一会打这个电话联系,岂不是说自己也得在这陪她等着?

叶凌岳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姑娘。

长腿姑娘把手机递给了叶凌岳:“不用谢,在这等一会就行。”

不用谢?

叶凌岳有点迷糊了。

到底谁应该谢谁?

叶凌岳不禁对这个长腿姑娘产生了几分好奇。

等一会就等一会,看看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大会搭讪的叶凌岳没有跟长腿姑娘说话,长腿姑娘也没跟他说话。

两个人就像不认识似的,像两个电线杆子,站在学校门前不远处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辆大奔驶了过来,停在了长腿姑娘面前。

姑娘像一只小鹿,欢快地跑了过去,趴在了副驾驶的车门上。

先和车里的人说了半分钟的话,然后把手伸进车里,拿出了两台没开封的手机和一张新的手机卡。

然后,她就朝着叶凌岳跑了过来。

两腿又长又白,跑起来肌肉线条分明,弹性十足,好似跳高运动员的腿部肌肉。

来到叶凌岳跟前,她自己留了一部,把另一部手机递给了叶凌岳。

“这是干什么?”叶凌岳不解地问道。

“送你一部手机啊!”

叶凌岳有点吃惊:“理由呢?”

“没啥理由,就是看你手机太旧了,就送你了啊!”

叶凌岳连连摆手:“这可不行!没这个道理!”

长腿姑娘笑了一下:“其实呢,我挺懒得跟别人解释什么,但是今天正好有时间,你如果愿意请我喝杯咖啡,我就给你详细解释一下。”

叶凌岳确实是因为好奇,而不是因为姑娘长得漂亮,才请她去喝咖啡的。

两人并肩进了校门,门口的保安贼兮兮地冲叶凌岳打了个招呼。

叶凌岳瞪了他一眼:“好好站岗!”

长腿姑娘视若无睹,迈着灵巧的长腿继续往前走去。

从校门到咖啡馆,也就五百米的距离。

两人很快到来到咖啡馆,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咖啡。

叶凌岳不喜欢喝那玩意。

他要了一杯白开水。

姑娘品了两口咖啡,又把没开封的手机递给了叶凌岳。

“你先收下,我再给你讲故事。”

叶凌岳只好先收下了。

姑娘玉指如葱,伸手在桌上比划着。

“先说刚才车上的事。”

“刚才,那四个人是合伙演戏的。”

“第一步,黄头发假装丢手机;第二步,夹克男假装提醒他却故意不借手机给他,吸引大家注意力;第三步,黄头发拿着手机跑,误导大家是他抢了夹克男的手机;第四步,两个男的假装见义勇为追了出去。”

叶凌岳点头,基本听懂了。

“最后两个男的,是在第二步的时候偷了我的手机,他俩一得手,黄头发就开始带头跑,其他三人跟着跑,这样四个人就全部跑掉了!”

叶凌岳继续点头:“嗯嗯。”

长腿姑娘道:“车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知道他们是合伙偷手机。所以下车的时候看到我的手机丢了,就没有人管我,担心我和那个黄头发一样在演戏。”

说到这里,叶凌岳就不同意了。

大家都看到了那一幕,并不代表大家都看明白了。

叶凌岳当时就没看懂。

长腿姑娘丢手机,没人管她,也不是因为大家把她当成和黄头发青年一样的人。

纯粹就是因为大家懒得管闲事。

就这么简单。

自己愿意帮她,跟前面这些原因都无关。

主要是因为自己意识到职责所在!

长腿姑娘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果然,长腿姑娘继续说道:“别人都怕受骗,你却不怕,还敢挺身而出,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叶凌岳的嘴本来就比较笨。

这个时候让他把这个美丽的误会解释清楚,对他来说挺难的。

所以,就让误会继续吧。

只是,仅仅因为这个,就送一部好几千块钱的手机,好像有点过分。

他把手机推了过去。

“谢谢你!”

长腿姑娘噗呲一笑:“就知道你要说谢谢,我提前说过不用谢了。”

叶凌岳继续把手机往前推。

“心意领了,手机不能收,太贵了!”

“你可真啰嗦啊,送都送了,怎么能收回来呢?”

姑娘反过来推了一下,叶凌岳又往前推了一下,两个人推来推去,一不小心,把姑娘面前的咖啡杯碰倒了。

黑色的咖啡洒到了凝脂般的长腿上,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

叶凌岳赶紧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上去。


长腿姑娘像条件反射一样,两腿肌肉迅速绷紧,把叶凌岳的手夹在了两膝之间。

这反应速度,这腿部肌肉力量,绝对是练过跳高、跳远之类的体育项目。

叶凌岳的尴尬肉眼可见。

他往回抽了一下手,竟然没有抽回来。

长腿姑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把两腿像柜门一样打开的话,正好对着叶凌岳的脸,好像有点不太雅观。

原地不动,一直夹着叶凌岳的手不放开,好像也不是长久之计。

两个人正不知如何是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讥笑声。

“呵呵,我还以为岳大小姐是什么洁身如玉的小仙女呢,原来喜欢在公共场所玩这个啊!”

叶凌岳半弯着腰,手缩不回来,头也抬不起来,更是看不见说话的男人是谁。

长腿姑娘气得哼了一声,骂道:“你给我滚远点!”

这么一转移注意力,她腿上的肌肉就放松了一些,叶凌岳趁机把手抽了回来,直起了身子。

他看见一个细皮嫩肉的男生站在了他们的咖啡桌旁,嘴角带着邪魅狂狷的微笑,眼睛扫视着长腿姑娘和自己。

这是……误会了。

要不要解释一下?

叶凌岳眼神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们喜欢玩什么,关你屁事!”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逼近了那个男生,几乎脸贴着脸,鼻子贴着鼻子。

“给我滚远点!听见了没有?”

细皮嫩肉的男生被叶凌岳突如其来的入侵吓得后退了两步,嘴上却是丝毫不怂。

“擦!你算个什么玩意?敢挑衅我?”

叶凌岳继续向前逼近两步,冷哼一声:“立刻滚!”

男生一看自己瘦弱的体格根本不是强壮的叶凌岳的对手,用食指点了点叶凌岳,道:“好,你给我等着,小子,我记住了你!”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男生走了,叶凌岳转回来看长腿姑娘,发现长腿姑娘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长腿姑娘。

长腿姑娘一边擦自己腿上的咖啡,一边对叶凌岳说:“那什么,你明天给我做一晚上男朋友。”

嗯?

叶凌岳一惊,一部手机就想换我一晚上的陪伴?

长腿姑娘又道:“我明天下午五点半给你打电话,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说完,她不等叶凌岳拒绝,起身自行离开了咖啡厅。

那部手机,留在了桌子上。

叶凌岳拿起手机,去吧台结了账,也离开了咖啡厅。

今天这事,真是处处透着蹊跷。

叶凌岳去了学校门口的保安室。

那个贼兮兮地跟他打招呼的保安还没有换岗。

看到叶凌岳去了,他笑嘻嘻地问道:“叶副总厉害啊,又泡了个女大学生?也是学医的?”

叶凌岳不接他的话,问了问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大家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又把其他几个执勤点都转了一遍,然后回到了出租屋,找到了方芊芊的爸爸,给他转了下个季度的房租。

然后,他又带着换洗衣服,去附近的浴室理了个发,洗了个澡。

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接到了老板娘刘彤彤的电话。

“大岳兄弟,你去哪了?晚上八点整,你来公司一趟啊。”

叶凌岳有点不爽:“又要加班?钱不是结算完了吗?晚上还过去干啥?”

刘彤彤的声音十分认真:“不是啊,不是加班,也不是算账,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你来了就知道了。”

叶凌岳挂了电话,很不开心。

这两口子真是邪门了。

经常干这种没屁眼的事。

白天一整天都看不见他们俩人,一到节假日,一到晚上,就喜欢喊着员工去公司处理各种事情。

妈德,白天上了一天班了,节假日和晚上还得去公司忙活,还没有加班费,谁能愿意?

上次摔晕,就是因为在公司加班加得太晚,加完班了又去跑代驾,熬得太晚,疲劳过度才造成的。

叶凌岳想起以前那些事,就对刘彤彤今晚的安排一肚子意见。

但是,今晚他还得去。

听老板娘那意思,好像不是去干工作,而是去干别的。

吃了晚饭,休息到七点半,下午刚洗得香喷喷的叶凌岳,出门坐公交车去了公司。

一进公司的门,他就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仔细一想,这正是自己的杰作。

本来准备辞职走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谁能想到还得继续在这干下去?

失误!

重大失误!

叶凌岳探头往里一看,别的房间都没有人,只有会议室亮着灯。

他也直接去了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他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第三医院的副院长,以及今天参加会诊的骨科医生和眼科医生。

老板王大威和老板娘刘彤彤也在陪着他们。

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正中。

叶凌岳进了门,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在那站着等刘彤彤的安排。

刘彤彤一看,赶紧招呼叶凌岳:“叶副总,你在那站着干么?快过来坐啊!”

叶凌岳没有过去,在座的都是领导和重要客人,他一个保安经理,不配坐着。

刘彤彤一看叶凌岳站在那不动,赶紧跑了过来,伸手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桌前坐下。

王大威鼻子哼了一下,也不做声。

刘彤彤向坐在中间的男人介绍道:“二舅,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叶凌岳,我们公司的重要员工。那个偏方,就是他提供的,要不然大威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二舅点了点头:“嗯,什么叫好药?能治病的才叫好药!对吧?院长。”

副院长也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二舅又道:“你们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方子整理一下,搞个课题,弄点成果出来?”

副院长道:“我们也有这个想法,但也存在两个难题,一个就是目前发现的病例太少,很难进行大规模临床试验。”

二舅点头表示同意。

副院长接着说道:“另外一个就是……今天我们给类似的病人试了这个方子,不像用在王总身上那么立竿见影……”

二舅道:“我这不是把这位小兄弟给你们约过来了嘛!你们讨论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叶凌岳的眼睛看向了刘彤彤:“老板娘,说好的保密呢?说好的付费才能提供方子呢?”

刘彤彤咯咯一笑,道:“我这不是着急帮他们治病,没来得及跟你说嘛!现在告诉你了也不晚,不晚!”

叶凌岳突然笑出声来:“那两个病人都吃了这药了?”


眼科医生点头说道:“吃了,味道太重了,让他去洗手间吃的。”

骨科医生道:“我们那个女实习生也吃了,我看着她吃的,刚吃完就吐了。”

叶凌岳笑了笑:“各位领导,各位专家,我不太懂医学啊。祖上传下这个方子的时候,有个说法,说是治疗此病必须辨证施药,虽然是同样的病,但是不同的患者要根据情况,使用不同的剂量才有效果……是不是他们服用的剂量不够啊?”

“而且,喝完就吐了,疗效肯定不行。”

王大威在旁边接了一句:“那可不一定!我也是刚喝完就吐,效果就挺好!”

叶凌岳冷眼扫了他一下:“你懂还是我懂?”

二舅喝了口水,说道:“这个小叶同志说得有道理。不只是药方,还得注意剂量,你们回去加大药量试试看。”

叶凌岳主动站了起来:“各位领导,我明天一早就去现场,我尽最大能力帮助他们!”

“不过……这是祖传秘方,我多少得收点费用……”

王大威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么贵!谁能花得起?”

刘彤彤劝他:“再贵也得治病!有疗效,咱这钱花的就值得!”

叶凌岳认真道:“咱还是提前签个协议,治好了付钱,治不好赔钱,公平公道,合情合理。”

副院长犹豫了一下:“嗯……可以倒是可以,咱还是换个地方,尽量别在医院里给他们治疗,一旦坏了医院收费的规矩,咱们以后不好往回找补。”

这个建议正合叶凌岳的心意。

药方不治病,治病的是特殊技能。

在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治疗,容易露馅的地方太多。

假如把他们约到鸿威安保公司来,那就可以随便摆布了。

“叮铃铃——”

骨科医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侧过身子,悄悄地接听了电话。

“喂,什么事情?又来了四个一样的病号?和谁一样?和小柳啊!哦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这正在和院长和上级领导加班研究方案呢。”

挂了电话,他对二舅和副院长道:“两位领导,这个药方的研究要提速了啊!刚才急诊那边又来了四个类似的病号,症状都是出现在手指头上。”

叶凌岳默默点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偷手机的贼找到了!

二舅也点了点头:“病例越来越多,这是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啊。我们一定要抓住契机,提前准备,精准切入,一步到位,做出成效,回报上级领导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

众人连连称是。

一个两个的孤立病例,不值得研究,短短两天,出现了七个类似的病例,这就不是小事情了。

值得研究!

值得攻关!

不仅是领导和医院的专家这么想,叶凌岳也是这么想的。

从现在开始,小保安不看门卫看门守则,要看医书了。

众人一番研究,说了很多废话,熬了半个通宵。

最后都是一副收获满满的样子,精神矍铄地离开了鸿威安保公司。

叶凌岳有点困了。

一晚上没使用硬化技能硬刚坏人,他的精神头明显不大行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直接去了医院。

为了晚上能够完美地给长腿姑娘做男朋友,他要把有味道的事情尽快处理完。

五年以来,叶凌岳没有进过柳若纯的宿舍楼,怕别人知道了她俩的关系影响不好。

近半年以来,叶凌岳没有进过第三医院的骨科,也是怕别人知道了她俩的关系影响不好。

现在,叶凌岳来了。

带着祖传秘方走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和柳若纯的关系,除了柳若纯自己。

可是,偏偏就是冤家路窄。

他刚进了骨科,就看见昨天那个骨科专家带着一帮医生在查房。

叶凌岳一眼就看到了半边脸微肿的柳若纯。

柳若纯也看到了叶凌岳。

她缩了缩身子,想躲起来,可是房间很小,躲无可躲。

心里止不住有些哆嗦。

“分手已经是路人!何必纠缠不休呢?”

“昨天那三巴掌,我已经把你的恩情都还完了!”

“从此两不相欠,一别两宽!”

“而且,我是个医生,你只个保安,你配不上我的,有点自知之明吧,叶凌岳!”

想到这里,柳若纯的眼神坚定起来。

“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你,真的是你不配啊!”

“若是你敢当众说出不该说的话来,看我怎么羞辱你吧!”

“五年不看父母,对父母不孝,身无分文一事无成,没学历没事业,没房子没车子……哼!我才不怕你呢!敢惹我试试!”

叶凌岳往前探了探头,挥了挥手。

柳若纯假装看不见他,没搭理他。

叶凌岳又挥了挥手,柳若纯转过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骨科专家脸上露出了微笑,抬起了手,冲叶凌岳挥了挥,然后点了点旁边的实习医生柳若纯。

“小柳,你去把那个小叶带到我办公室,告诉他,查完房我就过去。”

柳若纯面色一紧:“主任,他都跟你说了?”

骨科专家道:“昨天晚上说了一些,不全面,等会再细聊,你先带他过去。”

柳若纯脸上泛上怒意,一边朝叶凌岳走去,一边在心中暗骂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有事当面和我说,找我们主任算什么本事?”

眨眼工夫,她来到叶凌岳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你跟我过来!”

叶凌岳两手一摊:“我不认识你——”

柳若纯道:“我也不认识你!你找我们主任到底想干啥?”

叶凌岳想了想,道:“在这说吗?”

柳若纯埋头往前走去,一直把叶凌岳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道。

叶凌岳默不作声。

“你说话!”柳若纯又喊道。

叶凌岳冷冷地瞅了她一眼:“赶紧回去准备钱吧,别在这跟我叨叨了。”

“准备什么钱?”

“你不是手指头出毛病了吗?你们主任找我给你治疗,我给人治病不白治,要收费的,而且不便宜!”


“你给我治病?”

“拉倒吧你!”

柳若纯瞪着叶凌岳,有三分钟,脑子里始终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学医五年,从来都没给叶凌岳治过病。

叶凌岳当了五年保安,打了五年零工,他今天来给自己治病?

这简直太可笑了!

“叶凌岳,我劝你一句,你不是那块料!趁着主任还没揭穿你,赶紧走吧!等会被警察蜀黍当成江湖骗子抓了,你下半生就完了!”

叶凌岳腾地站了起来。

“不许攻击我的下半身!”

柳若纯不想理他了。

满脑子都想的什么玩意?

有没有一点正事了!

骨科专家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们在探讨病情吗?小叶下半身怎么了?”

叶凌岳拍了拍大腿:“没事,棒棒的,没啥问题。”

柳若纯道:“主任,他不会治病,你让他走!”

骨科专家看着柳若纯,疑惑道:“你俩刚才交流病情了?”

叶凌岳轻轻摇了摇头。

柳若纯重重点了点头。

顾客专家笑了:“你俩怎么跟吵了架的小情侣似的?对了,小柳你找男朋友没?小叶就挺好的,你考虑一下!”

柳若纯的脸有点发红,赶紧摇头。

“人家还小,不着急找男朋友!”

叶凌岳没有吃祖传秘方熬的药,依然有点想吐。

柳若纯这副装纯的做派,在自己面前演了多少年了。

妈德!在那个奸夫面前,可放得开了!花样也多着呢!

啥也没看见,只听声音,就把叶凌岳听得死去活来的!

叶凌岳有理由怀疑,自己能够重生,就是被柳若纯和奸夫的激情喊叫给刺激的。

那玩意比心脏除颤器的效果都好!

太气人了!

想想都气人!

气得叶凌岳忍不住又对柳若纯默念了几句咒语。

柳若纯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变得苍白。

她抬起右手,仔细观看。

“又,又变了一个!”

原来只是中指有问题,现在无名指也动不了了!

病情扩散了!

主任也看到了柳若纯的手指变化,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这么快?”

“你哪也别去,就在这等着!我让人备药,让小叶马上给你治疗!”

说完,他就打电话安排人去买那三样药材。

柳若纯虽然心中惶恐,但听到主任把希望寄托在叶凌岳身上,她还是不能接受。

“我不要他治,他根本就不行!”

主任拉着她的胳膊:“小柳,你得试一下啊!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柳若纯欲哭无泪。

叶凌岳盯上了她的食指。

拇指,以及小指。

“哎, 主任你看啊,又扩散了!这几个指头也变色了!”

三个人盯着柳若纯的指头,都沉默了。

见过病情扩散,没见过扩散速度这么快的。

主任是骨科专家,从医这么多年,知道有渐冻症,有骨骼硬化症,有软组织硬化症,但他真的没见过这种除了变硬,身体其他指标没有任何变化的的病。

病情扩散这么快的,更是闻所未闻。

主任看了看叶凌岳。

叶凌岳握了握拳头:“信我!我能行!”

柳若纯的眼泪顺着脸颊地流了下来,就跟昨天被叶凌岳扇过耳光之后一样。

“我不信!我不信!”她喃喃道。

主任拍了拍她的胳膊:“小柳啊,这个症状很罕见,目前医院没有特效药,还是让小叶试一试吧,他有治疗成功的先例!”

柳若纯扭动着身子:“我不要!”

主任道:“你一个医生,手如果不能动了,职业生涯可就完了!你想清楚啊!”

柳若纯颓然坐下,默默无语两眼泪,鼻子闻到药材味。

昨天买的药材还没用完,一个护士已经拎过来了。

虽然用塑料袋密封了一下,可还是有一些味道散发出来。

叶凌岳看了一眼,道:“啧,不新鲜呢!”

“算了,凑合用吧,应该没问题!”

他指了三个塑料袋:“这个20克,这个45克,这个33克,加200毫升水,搅碎了直接喝,速度要快,不能再吐了啊!”

护士捂着鼻子,一顿忙活,

很快,药炼成了!

柳若纯流着眼泪,捏着鼻子,咕嘟咕嘟……

病……好了!

立竿见影!

药到病除!

柳若纯实在忍住不住了,冲到洗手池就开始吐!

呕——呕——

等她吐完,满屋子都是熏人的味道。

护士急忙关上了门,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想把味道冲到下水道里。

叶凌岳捂着鼻子叹了口气。

“唉……”

“说了不能吐,你偏不听!”

“要听医嘱啊!”

柳若纯吐到浑身瘫软,听到这话,抬手一看,又特么硬了!

“啥也别说了!再来一杯吧,坚决不能再吐了!”

在柳若纯第二次制药、喝药的过程中,叶凌岳的电话响了。

他终于找到借口可以躲一会了。

拿着电话冲出房间,他长出了一口气。

能够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叶凌岳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是岳爱凌,你叫什么来着?”

“岳爱凌是谁?”叶凌岳疑惑道。

“是你今晚上的女朋友啊!”

“我女朋友?”

“你不记得了?昨天咖啡馆的约定。”

“哦哦!”

叶凌岳想起来了。

漆黑的黑咖啡,洒到白皙的大长腿上,就像山水画一样漂亮。

他记得!

还有那线条清晰的肌肉。

以及异于常人的肌肉力量。

他记得十分清楚!

“我叫叶凌岳,今晚不见不散!”

他说。

叶凌岳在外面打着电话,想着晚上要去陪岳爱凌的事情,脑子就有点走神。

直到骨科主任屋里的护士过来找他,他才醒过神来。

“什么?喝了三杯还没有效果?”

“别急别急,我去看看!”

他一进屋,就看见柳若纯捏着鼻子还在往肚里灌。

行了,差不多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柳若纯做的那些错事,罚酒三杯就可以了。

治好了柳若纯的病,叶凌岳又让主任把眼科的那个奸夫实习生叫了过来。

同样是罚酒三杯,这事就算完了。

但是,医疗费不能不给。

钱不到位,这病随时都会复发。

一人一万,有钱给钱,没钱自己找人去借。

然后,叶凌岳又陪着主任去了骨科。

那四个偷手机的贼,是昨天刚跳下车的时候,被叶凌岳硬化上的。

作为一个资深保安,还是有一定的直觉的。

叶凌岳没有给他们喂汤药。

只是收了他们的钱之后,给他们推拿了一下,就治好了他们的病。

一人五万,不讲价。

治好收钱,治不好双倍赔偿。

他们的手指头,值这个价。

这一番治疗下来,看呆了骨科主任。

“小叶啊,我有一事不明啊。”

“主任请讲。”

“为啥小柳要用汤药治疗,另外四个患者用推拿治疗啊?不都是手指头上的问题吗?”

“对不起啊,主任,祖传秘方,恕不外传!”

主任有点郁闷。

叶凌岳又说道:“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信任老板娘和老板,就把方子给了他们,说好了必须保密,坚决不能外传,她们还是传了出去。”

“若不是最后没有治好患者,他们就会撇开我,用我的秘方去挣他们的钱了。”

“主任,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已经没有了!”

骨科主任叹了口气。

“是啊,人心不古啊!”

“不过,以后有这样的患者,主任你就推荐给我,咱俩五五分成,合作共赢!”

“而且,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叶凌岳伸出了手掌,握住了骨科主任的手。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准备找个隐秘的地方,给这几个患者治病的,因为大清早遇到了柳若纯,一切都改变了。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有长期客源了。

叶凌岳留下了骨科主任的姓名电话,记下了他的银行卡号。

柳若纯和奸夫的治疗费不算,那四个患者的治疗费,五五分成。

主任不愿意要,说下次再说,叶凌岳坚决要给。

要想长期合作,这事不能含糊。

至于昨天晚上开会的那些人,以后再说吧。

然后他回到出租屋算了一下,自己的卡里已经十七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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