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还是很快,五月临近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暑热了。京都还是这样,少不了的狗见嫌,吹不完的杨柳风。
明天就是出发书院的日子,狗见嫌没有做任何准备,林二他带不了,三弟也不能跟着去。他躺在院子的阴凉处,穿着一件里衣,林二在旁边扇着风。不多时睡意就来了,脑袋里怀念着大哥在家的时候。
那时候三兄弟天天都围在一起,大哥文静,读书聪明,知书达理,在权贵子弟中算是顶流,自己胡闹,不喜欢那些规矩礼仪,偏偏就喜欢在市井小民中胡闹,在达官显贵身上找乐子,三弟虽然是收养的,也是亲兄弟,为人老实,读书资质平庸,却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每次自己打不赢的架,都是喊三弟帮忙找场子。他自己知道,皇家是拿他当自己的人,什么人才能叫世子,那是王爷的儿子。虽然在外称少爷,那也是不太好过于放肆,这个世子也是沾了母亲的光,但是不影响皇家对自己的宠爱,皇家是拿自己当自己人。
就狗见嫌做的那些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处罚,还由得他胡来。京城第一纨绔就那么好当,背后没人顶着早就死了千八百回。
“二哥,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我收到大哥来信了,说是让给你多准备点里衣,外衣最好用麻布,比较耐穿,到了书院家里的衣服都不能带进去。也不让带银子,总之什么东西书院都提供,外面的一律不让带。”
“大哥还嘱咐我,他知道你自己不会收拾,让我给你多备几双鞋,到了书院千万不要得罪先生,书院的先生很多都是练过武艺,打人的时候是不会留情的。”
“二哥,我也想去书院,可是我不能去,你到了书院写信给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书院是什么样子的。等明年我也十五岁就可以去书院找你了。”
“行了,行了,三弟你让我好好睡会儿,东西你给我准备就行。”狗见嫌不耐烦说道。
“少爷,林二以后就不能跟着你了,少爷去书院了以后林二就没人带我玩了。”林二说道,一边还抹着眼泪。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你跟着我吃香的的喝辣的,三年我不在就受不了,林府什么时候还容不下一个下人,聒噪。”狗见嫌说道。
天还没亮的时候,林府已经忙得上蹿下跳了,狗见嫌朦胧着睡眼说道“我说娘,舅舅什么都不让带,您这里瞎折腾什么。东西三弟昨天给我准备好了,您就别操心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娘这不是担心吗,再说你东西不带,怎么的出门前要祭奠一下列祖列宗吧。林家人出远门这是规矩,进了书院就算是入了半个官场,以后在朝堂书院是你一个强大的靠山,别人考进去都难,你是陛下钦点的,这是皇恩。”长阳公主说道。
与此同时,太子府和四皇子的晋王府也是忙得鸡飞狗跳。两位皇族的反应就是两个字,头疼。
天亮的时候,三队人马出了城在南门汇合,走在前面的是二百亲卫,只不过没有穿着盔甲,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青色布衣,后面的二百亲卫也是如此。
骑马的只有最前头的一位宦官,仔细看去,这不就是经常让自己吃瘪的洪公公吗。
“陛下口谕,两位皇子和世子不能骑马,不能坐车,从此时起你们表兄弟三人只能步行去书院。”洪公公高声说道。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世子殿下,陛下命我等四百人护送,监督三位去书院就读,不得徇私,您三位赶紧上路吧,这三百里的路得五六日才到,若是耽搁了行程,怕是要错过书院的进门时间,恐怕是要受处罚的。
“这是流放,是报复,为什么不能骑马,三百里,听听,这走下去腿还在吗。我破了浮尸案,那也是有功的吧,这没赏怎么还得受罚。”狗见嫌跳着脚说道。
“我说表弟,父皇就是想磨磨我们的性子,报复吗,也是有一点,至于流放就过了,你可知父皇也是就读书院,这是恩赐懂吗。”晋王笑着说道。
“省省力气吧,有这发牢骚的时间已经出南门很远了,父皇怎么说就怎么做呗,做不了我这太子四弟你就来当,我就当个混吃等死的王爷。”太子一旁说道。
“诶,不对啊,我胡闹陛下才把我流放书院,两位表哥怎么也陪着我倒霉。”狗见嫌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炖了我二叔的狗。”晋王说道。
“我打了太子洗马,那家伙太啰嗦,什么都不让我干。然后我就让父皇把我贬为王爷,当太子太累了。”太子说道。
“两位表哥比我牛,小弟甘拜下风。”狗见嫌说道。
“我说表弟,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书院吗,不就是走着去吗,就当游山玩水呗。”太子说着搂过狗见嫌一边肩膀。
“我说,就凭我们三个去了书院不得称霸,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晋王搂过另一自肩膀说道。
“陛下有过交代,去了书院只能用本名,不得透露身份或者以身份压人。”洪公公冷不丁的在旁边说道。
“你闭嘴!”三个人同时说道。
“我说,狗见嫌这个名字到书院就成笑话,以后就喊你敬贤。”太子说道。
“大哥说得对,那以后大哥就叫咸安,我就叫符成,这没人喊我晋王殿下还是很轻松的。”晋王说道。
敬贤仔细思索,觉得这样也不错,再苦也不会苦了两位皇子吧,实在不行就抢他们两个的,反正现在身份不管用。
“我说两位表哥,想个办法,这个太监实在太可恨了,能不能合作一下帮表弟找回来。”狗见嫌对着搂着自己肩膀的两位表哥小声说道。
“你说洪公公,这位从父皇太子的时候就跟在父皇身后都十几年了。一身的武艺你当是白练的。不过就我们三个的脑袋,从长计议的话,打不疼他倒是可以恶心他。”咸安说道。
“我们晚上动手,现在想想办法,别让他察觉。”符成小声说道。
“二位表哥莫非也在他身上吃过亏?”敬贤说道。
“废话,往事不要重提啊。”符成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在他身上吃亏,舅舅倒是开心了。”敬贤说道。
“我俩怎么说,平日都被看的紧,你今年见我俩能有几次,都是被关在国子监读书。我俩还羡慕你呢,你在京城胡闹名声多响,我们做不了,也不能做。有时候我都想拿这太子之位和你换,你问问四弟他愿不愿意换。”咸安说道。
“当然愿意,每日胡闹还不用受处罚,这王爷算个锤子。”符成说道。
三个少年一路走,一路小声的嘀咕,搂着肩膀向着南方走,一众护卫前后开道。
此时的南街已是欢声一片,有好事者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喊道,狗见嫌走了,三年不回来了。狗见嫌走了,三年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