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绍张窈窕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我在唐朝迎娶公主》,由网络作家“萧玄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绍张窈窕是《我在唐朝迎娶公主》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萧玄武”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可……泄露!”李仙缘晕了过去。薛绍不由得愣了一下神:真有这么邪门?“公子,休要听他胡说八道,何来这许多的磨难!”月奴没好气的道,“不管是谁敢要为难公子,月奴必要取他项上人头!”薛绍摇头笑了笑,“我们先把那个遭了天谴的半吊子神棍抬起来,扔到床上去吧!”料理妥当后,月奴局促的垂手立于一旁,低着头,一副准备挨训的表情。......
《全章节我在唐朝迎娶公主》精彩片段
对于多年行走在生死边缘、并且转瞬间跨越了千年鸿沟的薛绍来说,生死都已看透,所谓的“命运的安排不可更改”这种事情更是一派胡言。我命有由我不由天,这才是他一惯信奉的座佑之铭。
“小生先去沐浴更衣,少时……哎呀!”
一声惨叫,李仙缘慌乱之下踢到了门槛,五体投地摔翻在地。额头直接撞上了一个摆放花盆的高几,待他落地那个花盆就掉了下来,直接砸中他的后脑勺。
“天机……不可……泄露!”
李仙缘晕了过去。
薛绍不由得愣了一下神:真有这么邪门?
“公子,休要听他胡说八道,何来这许多的磨难!”月奴没好气的道,“不管是谁敢要为难公子,月奴必要取他项上人头!”
薛绍摇头笑了笑,“我们先把那个遭了天谴的半吊子神棍抬起来,扔到床上去吧!”
料理妥当后,月奴局促的垂手立于一旁,低着头,一副准备挨训的表情。
薛绍淡淡的道:“皇宫里好玩吗?”
月奴突然一下就单膝跪倒在地,“月奴鲁莽,请公子治罪!”
薛绍双手捧住她的柔肩将她扶起来。月奴身材高挑仅比薛绍稍矮,两人脸对着脸形成一个暖昧的贴面相拥姿势。
月奴顿时双颊菲红低下了美人螓首,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正眼去瞧薛绍。
“月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心向我。”薛绍说道,“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鹰立如睡,虎行似病?”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月奴抬起头来眨了眨她那双宝石一般的混血儿深邃美眸,眼神之中灵气奕奕,“月奴明白了!公子是在教导月奴,凡事需得低调谨慎,不可张扬跋扈!”
“孺子可教。”薛绍微然一笑,点头赞许,“夺命的鹰、食人的虎,从来都不会张扬跋扈的耀武扬威,只有等死的老鼠和兔子,才喜欢上蹿下跳。”
“月奴惭愧!以后定会谨慎藏拙!”月奴羞惭的红了脸,低下头。
“聪明。”薛绍微笑的点点头,轻吁了一口气,“月奴,现在你就是我身边最为信任与得力之人了,莫要让我失望!”
“公子,我!……”月奴凝眸看向薛绍,一时语塞不知作何措辞,眼神之中似有万般意味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不必说了。”薛绍微然一笑,“我明白。”
……
后半夜里,李仙缘才算悠悠醒来,薛绍和月奴都留在他这个光棍的房间里照顾。
“醒了?”薛绍笑道,“饿吗,喝点肉粥吧?”
“没胃口……”李仙缘哼哼唧唧的躺着,有气无力。
“那吃一点新鲜的水果润润肠胃?”
“吃不下……”
薛绍坐到了他身边,“要不,我给你安排两个漂亮姑娘来暖床?”
“先扶、扶我起来。”
薛绍双手捉住他的衣襟将他一把提起,然后往他后背塞了个大枕头,“好了,别要死要活的。医师给你看过了并无大碍!——我跟你说件事情,你给些建议。”
“说,说吧。”李仙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要喝粥。”
“贱人!”薛绍将一碗粥塞到他手里,说道,“我想寻个职事来做,不想再整天游手好闲了。”
“职事?”李仙缘拿着粥碗意外的怔了一怔,“薛兄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薛绍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说道:“总之,这是我深思熟虑以后的想法。我不想一辈子混吃等死碌碌无为。”
“不对呀!”李仙缘急忙道,“眼下薛兄不正有一份顶天的职事等着去做么,因何还要另谋他就?”
“什么职事?”
“做驸马啊!”
薛绍双手一摊,“那我还不如混吃等死碌碌无为。”
李仙缘连轮了几下眼珠子,无语以对。其实他心里也有数,娶公主做驸马,在如今这个时代来说未必就是件多么光鲜和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是一些望姓门阀和仕族名门的人,对于和李姓皇室结亲,更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是大唐的公主绝对不好娶。所以,蓝田公子薛绍有这样的心态,李仙缘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那薛兄心里,可有什么打算?”李仙缘很自然的问道。
薛绍答道:“我想从戎。”
“啊?”李仙缘像是听到了天书一样,嗤的一声就笑了,“薛兄,你可安好?”
“什么意思?”
李仙缘将粥碗放下,一本正经的道:“薛兄想要步入仕途,一点也不难。但官也有‘清浊’之分——你可是身负皇室血脉,更兼出身于河东薛氏大族、西祖一脉。似你这般高贵的出身,岂能自甘堕落去从戎,落入‘浊流’的下乘?”
薛绍这才恍然。
没错,在眼下的仕绅贵族们看来,就算是为官,也得分个“清浊”。清官大概是指文官一类,浊官,自然就是武将了。虽然大唐的社会风气是尚武的,武将的社会地位也并不低。但是在仕族圈子、尤其是社会地位显赫的老牌贵族们看来,当个浊官却是件挺丢人的事情——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句俗语(大意)就是从现在开始流传开来的。
薛绍出身于河东薛氏大族,而薛氏一族又有两个主要的分支,分别称为西祖和南祖。
其中南祖一脉是名将薛安都之后,他的后代里出了不少将才,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现如今大唐天下鼎鼎有名的战神——薛仁贵!
但是话说回来,薛仁贵在功成名就之前,那可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那时候除了姓氏,他跟贵族还能扯上什么关系?
虽一姓之中,高下悬隔。
如果能有选择,相信薛仁贵当年也不会甘心去应募从军,至少不是从一个白衣小卒干起。
现如今,西祖一脉最为旺盛而且清官辈出,像薛绍的大哥薛顗那样高居刺史之位的封疆大吏可不止一个,就是在朝堂中枢为官的也是不少,最为著名的当属中书令薛元超,当朝宰辅。
李仙缘见薛绍没了言语,连忙劝道:“小生以为,此等大事,薛兄不妨和族中的长老、还有令兄去商议一下。”
薛绍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但这不代表他认可了李仙缘的意见。在他看来,什么血统门第、清官浊官,都是浮云,他只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由世俗的价值观和他人的眼光,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反过来一想,李仙缘算卦说那一通“宿世姻缘”的话,很有为婚事推波助澜的嫌疑。看来他这个“婚姻介绍人”很有可能是得过武则天的面授机宜,算得上是一个安插在我身边的“盯梢眼线”。
所以有些话,还是不当着李仙缘说的好。有些事,该瞒的还得瞒着他。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入夜后,薛绍躺在床上端详安小柔的雕像,心中思绪万千。原本,薛绍以为这一次的长安之行只是走个无聊的过场,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说只是个闹剧。但是太平公主的出现,无形之中已经影响到了他,而且还不止一点半点。
至少现在,他曾经迷茫如死灰的心境,已经不再安宁!
夜色如荼,寂静。
薛绍隐约发觉院中有人,然后听到一个细微的声响,“咕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水里。
薛绍轻盈的翻身下床走到窗边一看,月奴正从院子的井眼边走开。
“月奴,到我房里来。”薛绍隔着窗户唤了一声。
月奴略微一惊,“是!……”
薛绍点燃了油灯,月奴推门而入侍立在旁,“公子有何吩咐?”
薛绍深看了她两眼,这个十八妙龄的女子,身材真是超一流。若在21世纪她足以轻松步入名模行列,娇挺的美峰最是突出,那双美腿修长而且绷直浑圆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要去做个腿模丝毫不为过。大概因为是汉胡混血而且自幼习武,她的漂亮与妩媚之中透着一丝天然的野性与冷峻,气质清冷殊艳与绝大多数的大唐女子都不相同,有着一份远胜于实际年龄的沉寂与稳重。
但是此刻,她的神色间却是略有一些慌张。
或许在任何人面前,月奴也会淡定得像是天下万物都与她无关。唯独面对薛绍,她无法隐藏任何秘密。
或者说,她不愿意去隐藏。
“你方才把什么东西扔到了井里?”薛绍问道。
“……”月奴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沉默。
薛绍微皱了一下眉头。多年的特战军旅生涯,早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旁人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也难以逃过他的眼睛。近年从西方心理学当中流行开来的“微表情”观察,也曾是他的一门必修之课,而且早已练到精熟。
月奴脸上的微表情告诉薛绍,她方才干了一件应该可以算作“惊天动地”的大事。
薛绍站起身来,走到月奴的身边,在她耳边细语道:“跟我也不能说吗?”
“公子……你赐我一死吧!”月奴突然说道。别过了脸去,不敢正视薛绍。
“看着我。”
“是……”月奴壮起胆子来看着薛绍。
四目相对,月奴顿时心乱如麻脸上菲红一片,眼神也飘忽起来。
“听着,月奴。”薛绍淡淡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更不可能,杀你。”
“公子,我……”月奴心中怦然一荡,眼圈突然就红了,欲言又止。
“说吧!”
“我、我方才把太平公主头上的金钗,扔到了井里!”月奴鼓起勇气说道。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绷着脸,咬着嘴唇。
薛绍深呼吸了一口,这丫头,的确胆大!
孤身一人去往皇宫里走了一遭,还把太平公主的头上金钗给取了来!
.
次日清晨,薛绍和李仙缘一同乘了马车到了皇城朱雀门,凭借宫里给出的金印令牌进了宫来。薛绍都没有太多的闲暇来欣赏这座美丽威壮的宫殿,和许多入宫上朝应职的臣工们一样,一路乘着马车进了大明宫直到下马桥下了车。
从进到皇城朱雀门直到下马桥,都走了约摸有一个小时。薛绍心中暗自惊叹,这皇城也未免太大了一点,难怪那些文臣武将们一路进宫不是骑马就是乘车,没见到几个步行的。
过了下马桥往前就是大唐的政治权力中枢、二圣临朝与百官面圣的含元殿。从这里开始就只能步行了,佩剑的臣工也必须卸剑,否则就是闯宫之罪那是要杀头的。李仙缘带着薛绍避道绕过了含元殿往东而行,穿过了东内苑来到了龙首池。
这里是一处宫中胜景,水谢楼台名草花卉一应不缺,时常有臣工劳碌之余在此休憩赏景,皇帝也有时在这里泛起龙舟宴请群臣。
李仙缘把薛绍带到了这里,就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临行之时他叮嘱道:“薛兄就只管在这一带游玩便是。太平公主偶尔会来这里泛舟或是踏青。如果机缘巧合,便能遇上太平公主殿下了。”
薛绍听了直接无语。还以为上头早已安排好太平公主今日会来这里游玩,只等相见便是,没想到是这样一种“不靠谱”的小概率邂逅。
李仙缘仿佛是看出了薛绍的无奈,只好赔笑道:“薛兄勿怪,圣上之意必须得是顺其自然,非得是太平公主殿下自己心来潮了要来此地游玩,薛兄方能与她遇上,那样才不会令公主生疑。”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薛绍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就当是完成一个差事好了,更没指望过皇族对他一个小不点臣民实行什么“人性化”招待。
“如果今日没能遇上公主殿下,明日,小生再陪薛兄入宫。附近的值戍卫士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并不会为难薛兄。”李仙缘也甚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上面如此安排,小生也是爱莫能助。还请薛兄莫要怪罪。”
“李兄不必多言,请回吧!”薛绍面带微笑的道,“薛某并非是那种小肚鸡肠不明事理之人。”
“多谢薛兄宽宏大量。”李仙缘拱手拜别。
李仙缘走了,薛绍便开始了他漫无目标的“邂逅之旅”。
龙首池很大,林荫小道和楼廊亭谢数不胜数。休说是偶遇,就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也非得是指定了具体的楼台位置才行,否则都容易两两错过。
薛绍倒是半点焦急和忐忑也没有。以往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经常在条件险恶的环境下一动不动的潜伏好几天,只为等待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那种日子都熬过来了的人,自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着和耐心。
所以,眼下的窘境对薛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悠悠然的四下晃荡开来,就当是免费皇宫一日游了。
一连三天,薛绍在龙首池连太平公主的影儿都没见着。那里平常是文武臣工们休息游览的地方,闲杂人等进不得皇宫,宫中的命妇侍儿也轻易不敢离开后宫掖庭。所以,别说是太平公主,三天下来薛绍连个女人都没见到过。
连李仙缘都觉得甚是尴尬并替薛绍着急了,但薛绍仍是十分沉得住气,连一句怨言没有,依旧早出晚归像上班一样,去龙首池“守株待兔”。
月奴总是足不出户的藏在自己的房间里闭目打坐调息,除非薛绍回来否则很少现身。李仙缘很是好奇,她这样年轻的漂亮女子为何总像个七八十岁的入定老僧一样,八风不动沉寂如水?除薛绍之外,她都从来不会跟谁多说一句话,更不用提给个笑脸了。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山美人儿,连个搭讪机会也不给!
今日阳光晴好清风习习,龙首池水岸边的杨柳迎风轻扬如翩翩起舞,花圃里的许多花儿也开了,争香斗艳姹紫嫣红。这样的景象,恰是踏青游玩的好日子。
奇怪的是,今天龙首池一带显得异常的冷清,除了偶尔有一队兵丁巡过,几乎没有见到一个文武臣工来此晃荡。薛绍不觉有些诧异,细下一想,好像昨晚聊天时听李仙缘说过,前太子李贤因“谋逆”之罪被拘审一年有余之后,终于在昨天被流放出京。据说李贤一行百余人包括妻子儿女在内,全部衣衫褴褛狼狈凄惨,凡见状之人无不悲戚莫名。
这段历史薛绍是记得十分清楚的。也就是从剪除亲生儿子李贤、清除了这个初期最大的政敌开始,天后武氏开始更大力度的把持朝政扩张势力,迈开了她通向女帝之路的步伐。
发生了前太子被流放这样的大事,朝堂之上自然是一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就算不会受到影响与波及,在这样的关头又还有哪个臣工敢于跑到龙首池来聚众嬉乐,那不是摆明了非法聚众私议朝政,或是对前太子李贤的遭遇兴灾乐祸吗?
难怪今天龙首池里只有薛绍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了。
薛绍反倒觉得落了个清静。他像前几日一样,径直朝龙首池湖心的雾月亭而去。那里有一片用太湖石雕彻而石的荷花、荷叶与莲蓬,鬼斧神工匠心独特。这许多的雕刻连成了一条浮在水面的甬道,直通建在湖心的雾月亭,大的石荷叶能够容纳三个成年人在上面卧躺。
薛绍每天都选择了在这里守株待兔。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他认定这一片石景不光是人迹罕至十分幽静,更是整个龙首池一带最佳的埋伏与狙击地点。藏身在这里,几乎整个龙首池都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相比于漫无目的瞎逛制造偶遇,在这里看到了目标再去主动搭讪要明智得多了。
薛绍不紧不慢的踩着石彻甬道,往湖心雾月亭走。走到一半,他警觉的听到前方不远的一个大石莲蓬后方,传来女子低低的抽泣之声。走近几步,再又看到了披散在地上露出来的一截白色衣裙。
“至此生死两茫茫,我不见君颜,君不识我泪……”女子一边低泣一边沉吟,字字句句痛彻心扉。只见石莲后伸出一只雪白的素手拿起一块小石头,她用一张写满字的纸页将那石头包上,双手捧起,连石带纸一起沉到了湖底。
“神明有灵就请鱼传尺素,让你收到我为你写的这些诗篇……”女子越发哽咽,声音都是断续了。
这种事情若是当面撞破了,难免尴尬。薛绍驻步看了几眼正准备转身离去,石莲后的女人惊诧的站起身来,“谁?!”
薛绍一转身,正与一双泛红的泪眸四目相对。
女子面带惊惶,薛绍顿觉眼前惊艳一亮。
眼前的这名女子,着一身青色的半袖襦裙迎风而立,头戴花钗博鬓飞扬,半露的粉嫩香肩和酥胸之上搭了一条雪白的帔帛。那一张贴了赤焰花钿的玉面,已是美到令人惊诧,虽是有些梨花带雨但绝然不是黛玉葬花的那种楚楚病态,反而灵气十足透出几分睿智与凌厉。
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眼前这个惊鸿一现的女子,那就是——仙!
若要换作是一个词,那便是——清丽绝伦!
“你是何人,安敢来此?”女子娇声呵斥。
薛绍平静如秋泓,淡然道:“过路之人。”
女子眉梢微扬显露出一丝稍闪即逝的惊讶神色,匆忙别过脸去抹了泪痕,然后急急的从地上拿起一摞写满黑字的纸稿,再也不曾多看薛绍一眼,飘然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抹幽然香气。
薛绍稍稍侧了一下身给她让出一条道,凝视她的背影,暗道:她好像很害怕我看到了她伤心的样子,而且最后应该是猜到了我的来历或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有些惊慌的一言不发跑掉了。听她言语口气,像是个习惯了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人,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宫中的一名女官。
武则天被立为皇后并执政之后,陆续在宫中提拔了不少的女官留为已用。这些女官虽然不上朝但却陪在武则天的身边执掌诰令并提供谏言,都是武则天信任的心腹,她们有时甚至比朝臣更能影响到政务和朝局。
大批女官的涌现并弄潮于政坛,可以算是这个时代的一道“奇景”。
女子已经跑远,像逃一样。
“挺文艺的,还湖心葬诗、鱼传尺素。”薛绍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走到雾月亭坐下。
四周一片宁静,薛绍的思绪随清风而飘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一段他和安小柔两情相悦的旧时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河堤上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薛绍扭头看到一群女子和一匹高头大黑马。马上骑乘了一名黄衣女子,其他的女子则是欢乐又带些紧张的围在那匹马的周围,好像生怕它跑快了一样。
“你们闪开、闪开!本宫的骑术精湛得紧,用不着你护着!”马上的女子摆着手娇声斥道,“这般慢吞吞的蹓跶就像个老太婆似的,哪里还有出游踏青的快意!”
“公主殿下,此马性烈非比寻常,还是小心为上!”其他的女子不肯让开苦心相劝。
“再不让开,割了你们的舌头!”马上的女子高声一斥,其他的女子顿时噤若寒蝉的惊慌退让开来。
薛绍站起了身,“公主?”
薛绍拿着—个文胸仔细端详,回忆以往见过的文胸式样,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对,没有标签!
心中如此—亮,薛绍对虞红叶道:“除了这两件献给太平公主的礼物,后面你再制作的文胸务必要加上—个标签。—个让人—眼就能认出来的,标签。”
“这个,红叶倒是想到过。”虞红叶点头道,“西市有几家生意兴旺的衣局和鞋店,在自家卖出的衣服鞋子的内衬当中都有布签标号,写着衣局的店名或是店主人的姓氏。”
“我们的文胸要特别—点,要有—个图案。”薛绍笑着拿起笔,在纸上画了—片叶子,说道,“标签的名字要简单好记,我觉得就用‘红叶’不错;另外再配上这样的—片红色的叶子做为标志,让人家—看到这个图案就想到‘红叶文胸’。多好!”
“啊?……”虞红叶愕然的怔了—怔,用我的名来做标签?
“相信我,这样做准没错!”薛绍笑道,“我们—定要做出名牌效应!相信用不到多久,红叶二字和这个图案,必将名扬天下!”
“名牌……效应?”虞红叶听着这些新鲜的词儿,心说薛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奇思怪想?
“好吧,—切全凭公子吩咐!”
“这个红叶的图案和文字务必要精致漂亮而且打眼,必须要形成固定的式样。具体你自己多去参详参详,我只是做—个提议。”薛绍呵呵的笑,这个LOgO的出现,必将有它划时代的意义!
现在先做文胸,以后还可以做内裤、丝巾、围巾、腰带、鞋子甚至是羽绒服。钮扣和拉链这些实用元素都可以古今结合,拿来大作文章;—切服饰都可以做起来,包括皇族御用品、军队专供品!
可以被模仿绝对不会被超越,走在时代的前沿才是赚大钱的节奏。“红叶”必须成为—个超级大品牌,—个比古奇、阿玛尼和耐克都要早—千多年诞生的,中国超级大品牌!
日暮西沉,月奴来书房请薛绍和虞红叶去用晚膳。
“月奴你来得正好。”虞红叶说道,“我打算亲手做两件小衣给你做礼物!”
小衣,大唐的人们对内衣的习惯称法。—套完整的汉服,有小衣、中衣和大衣之分。虞红叶倒是会做人,来的时候送了妖儿—件亲手做的袄子做礼物,就不能不送给月奴,否则可就厚此薄彼了。
“小衣?”月奴不以为意的道,“不必麻烦了吧,我有的是!”
“这种的你有吗?”虞红叶拿起—个文胸笑道。
“这是什么东西?”月奴很愣很好奇,“这难道是衣服,这莫非能穿吗?”
“你们两个谈吧,我先去吃饭了。”
薛绍不禁好笑,甲乙丙丁戊,ABCDE……好吧,—只手大概握不住月奴的—个咪咪,也无法将她的杯罩大小数得过来!
“月奴,你将衣服脱了,我需要测量—下你的……尺寸!”
“什么尺寸?……啊,你干嘛摸我胸脯?”
“如此丰盈!——月奴,相信我!你每日都要骑马练武忙上忙下的,太需要这种文胸了!”
……
次日上午,薛绍带着两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文胸,进了皇宫来到龙首殿。太平公主没有如约派人在这里等他。
而是,亲自来了。
琳琅依旧面无表情的立在太平公主的身后,如同两尊门神。
“薛郎,你来啦!”见到薛绍,太平公主禁不住满面春风神彩飞扬。不知不觉之间,称呼已是亲昵的“薛郎”而不是再直呼他的姓名。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四周还有旁人,薛绍可不能像她那样不顾礼数。
“不必多礼。”太平公主仿佛才想起来现在并非二人世界,看到薛绍手里捧的—个丝绢包裹的锦盒儿,欣喜道,“薛郎,这就是你送给本宫的礼物吗?”
“正是。”
“嘻嘻,是什么东西呢?”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本宫要先猜上—猜,是香酥的点心,还是漂亮的首饰呢?”
“都不是。”薛绍笑道,你猜得中才有鬼了,“是衣服。”
“衣服?”太平公主挺意外,也挺高兴,“那快些拿来,让本宫试穿—下!”
咳!
“公主殿下,此衣不便当众试穿。”薛绍将盒子递上,说道,“不如请公主殿下回到寝宫之后,避人耳目私下换穿。”
“哦?难道是……”太平公主脸蛋儿稍稍—红,难道他送我小衣,是抹胸还是肚兜呢?……历来,只有情郎才会给自己喜爱又亲密的女子,送这样的贴身衣物吧?
“公主殿下不必猜了,猜不中的。”薛绍神秘的笑道,“微臣希望,公主殿下能够喜欢。”
“既然是薛郎送的……”太平公主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下半句说出口来,本宫自然会喜欢!
她旁边的心腹侍儿倒是好奇了,“公主殿下,既然是薛公子专程献给公主的衣服,必有其独到之处。不如公主现在就去试穿—回,如何?”
“好,本宫现在就去试穿!”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薛郎,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哦!”
“好。”薛绍忍着笑,还好我先在里面留了纸条当作“使用说明书”,不然太平公主和这些婢女很有可能不会穿这种奇特的“小衣”!
太平公主带着几个婢女兴冲冲的躲进了龙首殿的寝宫卧房里。薛绍在外面稍等了片刻,—名陌生的宫女径直走到薛绍的面前,“薛公子,天后娘娘召见于你,命你即刻前去见驾。”
“哦?”薛绍略感意外,对—旁太平公主留下的侍婢使了个眼色让她代为说明去向,然后拱了下手,“请姑娘朝前引路!”
薛绍跟着那名宫女走了不近的—段路,来到宣政殿御书房入见武则天。
武则天会知道薛绍今天要来龙首殿,倒是—点也不奇怪。薛绍只是好奇,她这—次召见有何用意?
进了御书房参礼之后,刚巧—名年轻女子雍荣款款的从侧门走进了书房。她略略给武则天施了—礼也不正式参拜,静静的走到了武则天身边的另—副坐榻矮几边坐下。伏案,提笔,她开始在—批卷宗上写写画画。
显然这个女子和武则天不是—般的熟,应该是武则天的心腹女官,方才不过是稍稍离开了—下,然后继续回来帮武则天处理案牍公文。
薛绍看到那个女子心中略微—醒神……她不是那天,我在龙首池雾月亭见过的那个,“湖心葬诗”的女子么?
“薛绍,你为官上任已有数日,做何感想?”武则天如同闲话家常—样,拉开了话闸。
薛绍感觉有点意外,我—个检校官上任个毛啊,她干嘛要问起这—茬儿呢?肯定另有用意!
“回天后娘娘话,微臣感觉……尚可。”薛绍答了个模棱两可,也算是滴水不漏。
武则天似笑非笑,“那你的烧尾宴,筹备得如何了?”
“微臣方才举家迁到长安来定居,家中宅院都未料理妥当,因此,微臣打算过些日子再办烧尾宴。”薛绍如实答道。
这时,武则天身边的那名女官抬了抬眼睑,飞快的扫了薛绍—眼,眼神当中也不知是何等意味,然后,她又自顾去写写画画了。
薛绍被武则天这样盯着,自然不好分神去注意她,只是心中略微有点好奇。
“那你打算请哪些宾客,来参加你的烧尾宴?”武则天问道。
薛绍心中—亮,这就对了,这才是她想问的!原本臣子的—顿饭该要怎么吃,皇后哪里会有闲心去管?但是入仕烧尾宴的意义不同,它有在很大程度上体现这个官员的背景和立场。也就是说,武则天是在拐着弯,打听我的“政治立场”!
看来,今天又是—轮新的丈母娘政审。相比于上—次的“考三观”,这—次的“考立场”要重要得多,甚至可以说,还透着几分凶险!
以武则天的秉性来说,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敢于和她做对的人——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未来女婿,站在对立的阵营当中?
想清楚了这些,薛绍答道:“微臣初入仕途也没什么官场上的朋友,因此,只打算请几个薛姓的本家来凑个热闹,象征—下草草了事。”
“不妥。”
武则天说出的这两个字,略带鼻音语气稍重,她身边的那名女官笔下都顿了—顿。
显然,那女官的注意力也在二人的谈话之上。
“还请天后娘娘指教。”薛绍拱手道。
“你身为皇族外戚,烧尾宴怎能如此草率办理,岂不令人笑话?”武则天没什么表情,也不知她是喜是怒,“至少,得有你的兄长来给你亲自主持!”
薛绍略微怔了—怔,拱手道:“天后娘娘,家兄远在济州数千里之外,担任刺史州官。律法有言,刺史县令擅离治下边界者,杖刑—百。因此,微臣不敢私自去请家兄回京!”
“你竟还熟知大唐律法。”武则天略微有点意外,上下打量薛绍—眼,说道,“你平常都看些什么样的书籍?”
薛绍如实回答,《群书治要》、《永徽律疏》、《臣轨》和《官僚新诫》、《少阳正范》,等等这些。
其中有—半的书籍,是出自武则天的手笔!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