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贝壳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人家明明是凶兽

人家明明是凶兽

丹青清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幼生期懵懂小凶兽,为了一口吃的,和“人”打了一架,不料一不小心和对方同归于尽,沉睡千年才苏醒。悲剧的是千年过去,小凶兽也没长大多少,肉身还石化了,为了取回肉身,小凶兽化为人形入世人间,寻找机缘。一路磕磕绊绊,又威风八面,自诩凶兽,却萌翻众人。有悬疑破案,有灵异奇谈,还有对男主的救赎。以及,不知不觉间对人间的温柔。千年后醒来的小凶兽明明是凶兽之身,却一身功德之力加身,简直就是行走的祥瑞!男主天生的柯南体加乌鸦体质,走哪哪就发现命案,或自身倒霉或别人倒霉,独特的命格唯一的救赎就是女主这一人形功德法器!他们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敬请期待!

主角:濴羽,百里苍沉   更新:2023-03-22 19:1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濴羽,百里苍沉的其他类型小说《人家明明是凶兽》,由网络作家“丹青清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幼生期懵懂小凶兽,为了一口吃的,和“人”打了一架,不料一不小心和对方同归于尽,沉睡千年才苏醒。悲剧的是千年过去,小凶兽也没长大多少,肉身还石化了,为了取回肉身,小凶兽化为人形入世人间,寻找机缘。一路磕磕绊绊,又威风八面,自诩凶兽,却萌翻众人。有悬疑破案,有灵异奇谈,还有对男主的救赎。以及,不知不觉间对人间的温柔。千年后醒来的小凶兽明明是凶兽之身,却一身功德之力加身,简直就是行走的祥瑞!男主天生的柯南体加乌鸦体质,走哪哪就发现命案,或自身倒霉或别人倒霉,独特的命格唯一的救赎就是女主这一人形功德法器!他们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敬请期待!

《人家明明是凶兽》精彩片段

崇山郡浮沱河畔,天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滂沱。地上狂风大作,河水泛滥,波涛汹涌,整个场景好似末世来临,可怖可惧。

然,就是在这样的阴暗背景中,河边突起的巨石上却坐着一个明目皓齿的小姑娘,小姑娘居然还悠闲的踢着悬空的小脚丫,仔细看,还能发现,这小姑娘周身未湿,所有的狂风暴雨在距离她周身三尺之处悍然停滞!

小姑娘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子堂堂一只凶兽,睡了千年,醒来居然变成一只瑞兽???!”

“这一身的功德之力是什么鬼,居然三尺厚!特么这不是当年那些绵羊一样的祥瑞才有的嘛!老子特么是凶兽!凶兽啊!!”

小姑娘情绪激动的跳起来,对天比了个中指,“贼老天,你是不是哪搞错了?!”

说起这个就郁闷,濴羽作为一只驰骋宇内的凶兽,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自在,即不用救死扶伤,又不用心怀天下,没事了还能抓两条小龙解解馋,真是不要太潇洒。

呃,虽然那时候,她才一千岁,按她们凶兽界的计算方法,她还处于幼生期,相当于人类五六岁的小娃娃。

然而突然有一天,海里的零嘴们(小龙)都不见了,她就纳闷了,她为了长久的计划,也没有竭泽而渔吖,她明明是听妈妈的话,像人类种树苗一样,生两条吃一条的…

这……总不至于把小龙们都吓得搬家了吧?于是乎,她决定往内陆去找找看。

这一看不要紧,嚯!不得了,有人,啊,不,是有兽跟她抢食儿!

场面还挺壮观,地上是各种有着花里胡哨发色和黑色头发的人类在打,天上是古怪的兽类和她的零嘴儿们在打,远处貌似还有她同为凶兽一族的小伙伴们和神兽一族的敌对们在打。

咦?飞近了一看,濴羽不禁揉了揉眼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金乌鸟今儿个又喝醉了?成天打得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凶兽和神兽,居然不是在对打,而是在合伙干那些古怪的从没见过的兽类!那些怪兽背上长着大蝙蝠翅膀,身子看着跟蜥蜴变异了一样,想想咱《神州上古异兽谱》上,绝对没有这样的血统,哪冒出来的?化外之地么?

还没等濴羽想明白,就看到一头最大的怪兽,突然放大招,一口气吸食了好几条她的小零嘴儿们。濴羽急了,再这么让它吃下去,她的口粮都没了!

远处好像是谁在这时候吼了一嗓子:

“濴羽!这些丑八怪要抢光你的零食!”

幼生期的濴羽顿时头脑一昏,热血上涌,怒吼一声:

“你个没有血统没有出身,《神州上古异兽谱》上都没有的低等丑八怪,放开我的零食,受死吧!!”

很有点种族歧视的濴羽,就这么冲了上去!

那怪兽一听这话,也是大怒:“放肆!吾乃西方神圣巨龙一族,高贵的血统岂容尔等亵渎!”宏大的声音响彻天空,狂暴的威压扑面而来!

龙?啥?这小爬虫一样的东西也叫龙?那她的零嘴儿们叫什么?往她的零嘴儿们那里一看,果然她的零嘴儿们也集体愤怒了,见了她这个大仇人也不打她了,齐齐长吟一声,全都疯狂的攻向了那小爬虫!

呃。。。,这种疯狂不冲她来,她还怪不适应哒!

不好,那个爬虫,似乎还真有点本事,怎么越吸食小龙们,体型越大,都膨胀的遮天蔽日了。

不能再等,她的小零嘴们快被吃光了,那些明明都是她养得口粮!于是她也一抖身形,放展本体,巨大的身躯挤满了半个天空,同样遮天蔽日的冲那丑爬虫扑了过去!

这一打,就打了七天七夜,打到最后,貌似天空中就只剩下了她和那只最大的爬虫,两只兽也都到了强弩之末。具体的,濴羽也记不清了,那时双方都受伤不轻,意识都有些混混沌沌了,只记得最后双方都发出了最强大招,丑爬虫把神州龙脉撞出个大裂缝,但也被龙脉爆冲之气给怼死了。

而她,嘤嘤嘤嘤嘤!

好死不死的,力竭而落,跌在了龙脉的那个裂缝上,以身堵住了龙脉外泄之气,肉身随之石化,灵魂沉睡千年!

嘤嘤嘤,如今虽然醒了过来,但肉身似乎有与龙脉有化成一体的趋势,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她只好动用秘法,以神念化身,这才得以游走世间。

然而失去本体的她,一身实力也只剩个一成两成。这还不算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她隐隐感觉到,她已与龙脉息息相关,想得回她的本体,只怕是要入世寻找机缘,方可脱身。

然而她始终不明白,这一身淳厚的功德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一只凶兽啊喂~!


忧桑的濴羽还蹲在河边发呆,而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上,却有一队人马正在通过。

前面领头的是一位青年管事,冒雨在前面呼喊:

“大家伙再坚持坚持,县城快到了,马上就能避雨了,前面有热汤热水等着你们呐,大家加快速度!”

“咱们要赶快路过这座桥,前面就是高地,到了高地就安全了!大家伙加把劲!”

话音刚落,水中似乎有黑影一闪,滚滚洪水撞上石桥,突然蹦了一角,而桥上的一辆马车,连车带马一起跌入了水中!

顿时,桥上的人一片混乱。

“不好了,县主的车掉水里了!”

“快,快去救县主!”

“水流这样急,快,快往下游追!”

尽管喊得急,然而,大家也明白,掉进这样湍急的河水中,只怕是再也救不上来了。

他们只怕是要给县主陪葬了。

不过,再绝望也要去下游看看,人救不回来,尸首也要带回来!这样或许还能不连累家人。

县主的母亲平阳郡主的怒火,他们谁都无法承受。

晋宁县主在马车跌落水中时,就意识到我命休矣!可是。。她心中多有不甘,她还没有孩子,还没有给母亲奉老,她千里迢迢从京都奔赴地方,还没有见到相公一面,就成了永别,她怎么甘心!

当意料中的冰凉的河水灌入车中,淹没身子,她整个人随着江水翻滚而去,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得救,她想生,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

从未有过的强烈求生欲,让她在被水流带出车厢的一瞬间,猛得伸手抓住了固定在车厢里的小茶桌的桌腿。

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她相公清隽的容颜,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中呐喊:

百里氏晋宁,祈求上苍!祈求护国之神,救我!救救我!!

濴羽简直想骂娘,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心底会听到一个声音,救我,救救我!

你谁啊?你让救,我就救啊!我可是一只凶兽,没听说过凶兽还救死扶伤的!

用神念扫描了一下,很快发现是不远处河中的一个女子和一匹马,呐尼?现在的凡人都会以神念传音了么?千年过去,这世道变了?不行,她得抓过来问问。

心念一动,小姑娘就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这时,远处搜寻县主的人,也远远看到了这一幕,大喊:

“不好了,又有人落水了!”

“快过去看看!好像是个姑娘!”

仿似没有听到岸上的呼声,濴羽又往水中下沉了几分。

千年不曾入水,甫一入水濴羽顿觉舒爽的不行,刚要欢呼一声撒开畅游,就感觉到有几股暗流缠绕上来,濴羽皱眉,冷喝一声:“滚!”

远处一道黑影猛得一顿,进而身体弹了一下骤然掉头,箭一般射走了,颇有一种狼狈而逃的味道!

濴羽嗤笑一声,没有理它。

想她堂堂上古大凶兽就不跟这种千年之后的妖族小辈儿们计较了,免得掉份儿。

濴羽轻松向前游去,比洪水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很快,在不远处,濴羽看到了那匹马,和马后套着的车。而那个女人就在车中,强烈的求生欲望让那个女人即使在水中,也死死抓住了小桌腿当成救命稻草。

好在,落水时间短,还没有被冲散,那就省事多了。

一手抓起女人,一手抓起马匹,濴羽开始反程。别问她为什么连马都救,一千年没有吃过饭了,如今没有小龙当零嘴儿,难道还不能吃一匹小马么?!

把女人和马拖上岸,低头一看,女人已经昏迷,切,真是的,凡人真是脆弱,软体贝壳一样,说伤就伤,说碎就碎。

但是……她不醒自己肿么问话吖,好纠结,难道还得先救她?

人家是凶兽耶,救人啥得,好难为情哦,要是被那些上古的小伙伴们知道,会笑话自己的吧?

濴羽还在纠结的画圈圈时,县主的扈从,已经寻了过来。

或许,这些人族的同类,知道怎么救人?那就省了自己的事了。

领头的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县主被救了?从那样湍急的洪水中,被救上来了?如果这不是幻觉的话,那旁边那匹马是怎么回事?只听说过,人落水救人的,没听说过马落水还能救马的?

管事一边无意识的用手比划着马的高大体型,一边目光在唯一清醒着的小姑娘身上和比小姑娘大了好几倍的马儿之间来回看了七八遍,眼都要抽筋了。

管事身后的一众随扈,也不停的揉着眼睛,以为是自己太渴望县主得救而产生的幻觉。

有一个胆子稍大一点的扈从,一步一步挪到那匹马儿旁边,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嗯,实体的,嗯,好像有呼吸,马身在动……

于是,小扈从激动了,张口就开始喊:

“陈管事,陈管事,活的,这是活的!”

“有呼吸,实体的!”

“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这是真人真马!”

“我们不用死了不用陪葬了!”

小扈从激动的口不择言,乱喊一气。


管事上前一步,哆哆嗦嗦的抱拳问道: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您救了我家县主?”

濴羽暗暗翻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抬眼答道:

“嗯!”

暗暗把防水的结界撤掉,雨幕太大,这群人又心神慌乱,具都没有发现濴羽的异样。

沐浴在瓢泼大雨中,濴羽反而舒服的如鱼得水,又问道:

“这个女人昏睡不醒,你可有法子把她叫醒?”

管事听后大惊,忙解开背上背着的伞,撑起来,附身去看县主的情况。雨太大,赶路的时候撑着伞根本没用,倒是停下来的时候可以撑开伞用用。

县主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滴落,明显是救上岸后,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样子。

这……还以为这古怪的小姑娘既有法子从那样的洪水中救人,就想当然的以为也能救治县主,如今看来,小姑娘毕竟年岁还小,能把人救上来已是不错。

管事思忖之间,耳中又听到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可有医治的方法?”

管事为难的说道:

“县主明显是呛了水,需得把腹中积水挤压出来,可是……小的等都是男人,不好近县主的身……,不知……不知姑娘可否再次施以援手?”

一边说着,一边随之俯下身去,恳切作揖。

濴羽一听,原来只是肚子里进水了吖,这个好办,咱堂堂海洋霸主,控水技能那是天生哒,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管事就看到小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县主的身子翻过来一拍,一股白色的水流匹练也似的喷射而出,县主的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陈管事及身后的众人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县主喷得这…这“匹练也似的”水流,这喷射的弧度,这喷射得距离,这喷射得速度,活像自己以前在南海见到过的喷水鱼,“嗖”的一下就……

呃……喷水鱼什么的,似乎对县主太不敬了些,罪过罪过~~

小姑娘似乎是觉得好玩,居然走到那匹横躺的马儿身边,也给了那马儿一下。

只听那马儿口中嘶鸣一声,同样化成了一只大型喷水鱼,呸呸,自己想什么呐,怎么老跟鱼过不去……

濴羽满意的点点头,荒废了千年,咱的天赋本能也没退化嘛,不错不错,那马儿还是鲜活的好吃,如果死了就不新鲜了。

走回女人身边,见那女人还没醒,眼一眯,凶兽的气焰蠢蠢欲动,怀疑的眼神不禁又飘到了管事的身上,似乎在说,这怎么还不醒?!你不是骗我的吧?嗯?

管事在这种眼神下,顿觉压力山大。

哆哆嗦嗦的又说道:

“多……多谢姑娘,县主救得及时,吐出腹中积水当无性命之忧,只是……只是这暴雨天气,县主落了水,又受惊吓,一时体力透支也是有的。不若姑娘跟随咱们回去城中,请了大夫诊治一翻,不然若再在这暴雨中冲刷,怕是要真的性命难保了。”

管事的话中透着一股愁苦。

听到这话,濴羽思忖了一翻,想着刚来凡间,也是无事,跟着他们转转也行,顺带搞清楚这凡人传音是怎么回事,自己这副化身也是多有奇怪之处,也得搞搞清楚。

于是,点头同意了管事的提议。

管事见她点头,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暴雨天气,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而且这小姑娘看着小小年纪,明媚可爱,但这一言一行又莫名透着一股诡异感,还是进城到了人烟多的地方,方能安心。

管事扭头一看,那匹马儿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顿时心中大喜,这下县主有地方安置了,不然这一群大男人,若是贸然碰了县主,虽说有事急从权一说,但也终是怕男主人知道心生不悦的。

于是又顶着压力请托小姑娘,把县主扶到马上,小姑娘即能水中救人,力气当是不小的。

小姑娘瞟了他一眼,呲了呲牙,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抱起县主放到马上。

这种情况,伞是打不了了,县主落水,几人追得匆忙,身上连个蓑衣也没有,只好委屈县主,以腰带固定好县主的身体,大家伙这就出发了。

这些天大雨不断,如今又成暴雨之势,道路泥泞难行,河边更是如此,碎石、水坑、泥泞。

大家高一脚低一脚,时不时就有人一脚踩空,陷进水面下的泥坑中。只行了一阵,本就在大雨中赶了大半天路的县主扈从们,都几乎体力耗尽,唯有小姑娘依然淡定的走着,仿似天上没有下雨,地上更没有水坑,平稳的出奇。

绕过一个大水坑的时候,突然听马儿一声嘶鸣,前蹄一软重重跌倒在泥水里,县主的身子也被颠簸的重重勒了一下,县主闭合的双眼下,似乎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一样。

管事忙跑去看县主的情况,一看之下,几乎要哭了出来。这马儿本就是淹水之后的,本身也没有什么体力驮人了,再加上暴雨不断,道路难行,体温流失严重,这马儿已是开始打起了摆子。当然,县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姑……姑娘,我们县主……我们县主……”

“呜呜……”

这下,管事是真哭了。

濴羽叹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凡人,真的真的是纸糊的,淋点水,就要死要活的!

瞧瞧这些水滴们多可亲吖,个个在她身周欢快的跳着舞,实在令兽心情愉悦。

可他们偏偏觉得快要死了,真真是弱鸡!

要不是为了搞清楚自己身上异样,他们……哼!

濴羽话都懒得说,直接上前,解了县主身上的束缚,一把把县主背到背上,口中清喝一声:

“前面带路!”

管事刷得一下,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和着雨水,应了一声“哎!”

管事的心中,从来没有这样感动过,这个善良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他们县主,更是救了他们大家!

他不是不想背县主,是他清楚的明白,以他们现在的体力,以现在这样的路况,他们根本走不过去。

走不过去,就是死,县主死了,他们所有的人都得陪葬,甚至他们的家人。

小姑娘的恩情简直恩同再造,他心里发誓,这么好的小姑娘,若活着回去,定要百倍用心的报答她。


“咦?”

走在路上的濴羽,心中又惊异了一下,她好似感觉到有人在她心中立下了某种类似单向契约的东西。

她虽然不大明白,可也隐隐能感受到,这种单向契约一旦当着她的面立下,就是会立时起效的,若说到做到,或得平安,若胡言乱语,背信弃义,怕是会立遭报应。

这是怎么回事?这情况莫名的觉得有点耳熟?说耳熟,是因为濴羽觉得她妈妈可能提过。

因为她妈妈飞升的早,好多事情没来得及传授她,导致她靠着上古异兽的血脉传承,浑浑噩噩的渡过了幼生期,好些事情似懂非懂。

上古血脉的异兽,血统越是高贵,幼生期越长,有的上千岁了,毛都没长齐呢,还是奶娃娃,父母都不敢放出来祸害世间。

毕竟巨婴什么的,杀伤力甚是可怕。

其实从这方面来说,濴羽是个可怜的娃儿,她在幼儿园时期妈妈就离开了她。让她一个人懵懵懂懂、横冲直撞的一路活了下来。

不,中间还“死”了一千年。

好在,她如今两千岁了,过了幼生期,进入了成长期。用妈妈的话说是,幼儿园终于毕业了,可以上小学了。

但濴羽不服气,觉得自己可以小初连读。

只是可悲的是,离成年还差了一点点……好吧,是差了一千年。这也导致了她化形之后是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姑娘,而不是威武霸气的女王。

濴羽暗戳戳的撇撇嘴, 对此很是不满!

眯眼看着那微弱的契约之光的余韵,从管事的身上飘出,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心中用她为数不多的知识思索了一阵,得出一个结论:

莫非这管事是想做自己的小弟?这是在向自己宣誓效忠?

呃……,她们这一族的兽,向来一脉单传,独来独往,倒是从来没有收过小弟。

但是没吃过狼肉,总看过狼走吧?听说狼王都是有无数个小弟的。

那……小弟啥的,虽说不知道有啥用,但自己身为老大,罩着就是了,嗯嗯,就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吧。

可怜的管事,还不知道,在这雨水肆虐的生死之间,一头凶兽已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决定要护着他了!

既是自己人了,那就纵容着点吧,就不计较他自作主张,害自己没有吃到新鲜的马儿了,嗯嗯,算了吧。

大不了等会实在饿了,就去水里把那只妖族小后辈抓来填肚子。

没心没肺的小吃货濴羽,完全忘记了她应该关注的重点是,为什么她又听到了类似于凡人传音的事情……

行行复行行,行行何其多,呃……总之,历尽千辛万苦,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石桥处,县主的车队还在这里等着。雨幕中,刚看到他们的人影,车队中就扑出两条人影,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找到县主了吗?!”

“可是寻回了县主?!”

听声音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跌跌撞撞的相互搀扶着迎了上来,后面反应慢的其它人也跟了上来。

所有的人,在大雨如注的雨幕中,都狼狈不堪,脸上带着麻木甚或绝望,看不清也听不清,交流只能靠喊。

管事越队而出,高声喊到:

“县主找到了,快来帮忙!”

迎来的人们一听,心中希望顿生,颓气一扫,连忙提气奔了过去,扶人的扶人,遮斗笠的遮斗笠,伞什么的,在这样的风雨中,是没有用的。

濴羽并未把县主交给别人,仍是背着县主随人流到车队中,把县主放置到了一辆马车中,这辆车的车顶胡乱遮盖了几件蓑衣,暂时还不曾漏雨。

那两个女人,一路跟着濴羽,嘴里哭哭啼啼喊个不停,烦得濴羽,险没露出真身一人给她们一尾巴。如今到了车中,还是哭喊个不停,都是些什么:

“县主呀,你这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老奴呀~”

“都怪奴婢,怎么没有和您换车坐呢,若是掉下去的是奴婢就好了,呜呜~~”

“县主呀,您快醒醒呀,都怪老奴没有照顾好您,您这样真是挖了老奴的心肝呀~”

“县主呀,奴婢对不住郡主的托付呀,您快起来责罚奴婢啊~”

咦?细一听还好像有韵律在里面,没见过世面的濴羽睁大了眼睛,莫非……莫非这是妈妈提过的咒语?听说人类施展法术都是要念咒语的,有的还要表演呢,这莫非是救人前的施法表演?

濴羽好奇的看看这两个女人,又望向管事:

“她们是在念咒语施法救人么?”

“咳咳…这…并不是……”

管事尴尬的看看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这哪里是在救人,这只是女人们最拿手的哭唱,尤其盛行于中老年妇人。

这两人,一个是县主的乳母嬷嬷,一个是县主的贴身大丫鬟。

按说平时都是她们随身伺候在县主身侧的,但是当时,大雨滂沱,路上实在泥泞,车辆时不时的就要陷入泥中,拉不出来。为了减轻马车的负担,不得不让其它人下车,只留县主一人在车内。

当然如县主的乳母嬷嬷、大丫鬟之类的人物,还是有其它人腾出来的马车坐的。但好死不死的,那么多辆车都没出事,出事的偏偏是县主坐的这辆!

见管事的支支吾吾的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两个女人又哭哭啼啼吵得不行,濴羽不悦了,嘟着嘴问道:

“她们两个有办法?”

管事无语,心说,她们两个要是有办法,还能哭成这样?妇道人家真是靠不住,一遇到事儿,除了哭还是哭。

管事摇摇头,继而对两个女人道:

“银嬷嬷、白瓷姑娘,你们先别哭了,赶紧给县主换一身干净衣裳,暖暖身子!”

两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止了哭声

“对对,老身都急糊涂了,白瓷,快,快去拿县主的厚衣物来,越厚实越好!”

白瓷赶紧应下,转身去寻县主的衣物,好在白瓷管着县主的贴身之物,一应用品全在白瓷和银嬷嬷的这辆车上,倒也没有全部跟着落水。

银嬷嬷则开始着手准备为县主宽衣。

管事见此情形,赶紧下车避嫌,濴羽也不愿待在这闷闷的车厢里,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反正浑身早就湿透了,这雨淋着淋着也淋习惯了。

管事下车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这陷在泥泞中的车队,眉头皱得死紧。

这大雨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再这么下下去,浮沱河泛滥是迟早的事!

石桥处的河水水位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暴涨,随时都有彻底冲垮石桥之险,到时大河决堤,他们这些人,将再无活路。

为今之计,只能马上出发,离开这里,速速赶到县城,那里至少有高地可以据守,暂时可以无碍。而且县主的身体也等不得了,必须就医修养。

想到此,管事隔着雨幕对濴羽喊道:

“姑娘,如今大雨不停,随时都有洪水决堤的危险,姑娘你一个人没个照应太危险了,恳请姑娘与我等同行,待县主醒后,也好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濴羽无所谓呀,她本来就是想弄清楚这女人以凡人之躯传音是怎么会事,自是要等她醒来好问话的。

再说,她化成人形之后,身上莫名多出了功德之力,很是令兽想不通,再加上还要寻找脱离龙脉取回肉身的方法……

这些都是她要入世探寻的,跟着这群人开始入世之旅也不错。

于是,濴羽点点头:

“我也想等到县主醒来。”

管事一听,心中又是感念了一番这小姑娘的心善,小姑娘定是想救人救到底,不看到县主无恙都不能放心。

这也就是濴羽还没有修成读心术,若是知道管事心中所想,只怕得一脚把这个刚收的小弟踢出门墙!

丫丫的,你见过一只凶兽心善的么?怕不是又得被她那些小伙伴们笑掉大牙!

濴羽百无聊赖的腹诽着,而管事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前前后后的跑着,又是按排事,又是动员人,给大家解释现在不得不上路的原因。

大家虽然都身心疲惫,但为了小命,还是强撑着跟着管事行动了起来。

马车什么的,必须丢弃了,道路如此泥泞,根本行不了车。

大件不能丢弃的行李都直接驮在了马上,小件的行李,都自己背着。实在拿不了又不紧要的东西只好丢弃在马车内,以期待雨停了,看还能不能再派人来收回。

最后,管事又回到县主暂待的车上,把要弃马车的事和两个女人讲了一下。

白瓷一听,立时叫了起来:

“弃了马车?不行,县主这个样子,怎么能再淋雨?!”

银嬷嬷也垂泪道:

“是啊,陈管事,县主实在不能再淋雨了,你就留下这辆马车吧,实在不行,咱们两个女人也下去搭把手,哪怕是用抬得也得把县主抬回去”

管事哑然,脸上掠过痛苦的表情,连日的奔波和操劳,一整个车队的人的性命,如一座大山般差点把他压跨。

他又何偿不知县主的情况不好,再置身于暴雨之中可能真的就……没了。

但,浮沱河随时可能决堤,带着马车而行,速度实在太慢,先不说道路坑坑洼洼,假如马车一旦陷入泥坑之中,也得费半天功夫才能抬得出来。

他们现在等于是在与时间争命,慢一点都有可能会拖累所有人命丧洪水!

管事攥紧了拳头,冷汗混着雨水从额头滴落,他……他只能赌一把,赌县主会活下来!

若真有个万一,他就在家主面前自戕以谢罪!

管事忽的抬手摸了一把脸上雨水,嘶哑着声音道:“我刚刚看了浮沱河的水位,河水几乎要漫过石桥,随时可能决堤,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县主她……总比再次被洪水冲走好。”

银嬷嬷和白瓷闻声又哭了起来,她两人心中明白,管事说得是实情,现在等于是在与天挣命,不能为也得为之。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给县主穿上蓑衣,我继续背她吧,保证不让她淋雨。”丫丫的,人类真特么烦,要罗里吧嗦到什么时候!

三人抬头,就见车门处探进来小姑娘半个身子,小姑娘鲜活又充满生气的脸庞映入眼脸,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很是稚嫩,小脸上一双美目正似笑非笑的望向她们。那双眼眸是如此的透亮,仿似人间的一切苦厄都不曾入过她的眼,纯粹而美好。

银嬷嬷看着小姑娘犹豫道:

“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姑娘还小,此去路远,怎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管事打断:

“如此,就劳烦姑娘了!姑娘大恩,陈平此生都铭记于心!”

说完,跪坐正身,一揖到底。

银嬷嬷虽心中惊异,但见管事如此郑重,也不再说什么,她经事老了,知道管事既如此决定,必有他的道理。当下也不再多言,拦住还想说什么的白瓷,拉着她开始迅速武装县主。

蓑衣、斗笠备好,又在县主的绣鞋外套上了一双男人长靴,以防水保暖。再把县主的长发以男子发式盘起,以图干净利索。

管事看她们行事很有章法,倒是去了几分小瞧之心,看来县主身边的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只会哭泣的。

准备妥当,濴羽先行下车,背对车身站定,银嬷嬷和白瓷架着县主,把她轻轻放到了濴羽的后背上。银嬷嬷又整理了一翻县主的蓑衣、斗笠,给小姑娘也拿了一顶斗笠戴上,曲身深深一福,道:

“县主就拜托姑娘了!”

小姑娘点头,陈管事在旁即刻举起右臂高喊:“出发!!”


深一脚浅一脚,有人倒下,有人相扶。

有哭泣,更有鼓励。

渐渐的,男人背起女人,体壮者背起体弱者。

天光渐暗,雨不见停,人们仿似被雨水浇得更显沉默,但却无一人放弃,更无人被抛弃。

雨幕苍茫,湿寒罩地,这一行人,在滚滚尘泥中挣扎,与时间赛跑,与上苍挣命,虽如蝼蚁,但迸发出的不屈之光,也深深印在了濴羽的心头。

慢慢的,她的心中,似也不再那么轻视人类这一种族了。

银嬷嬷和白瓷一起跟在小姑娘身边,渐渐得,她们也走不动了。但看小姑娘却还是那么稳当,而且速度稳定,心中却是终于明了管事为何如此信任于她,这小姑娘怕是天生一身怪力!

或许真的,她可以把她们县主,从这雨间地狱中背回人间。

管事背起银嬷嬷,白瓷年轻,咬着牙,坚持跟着小姑娘,守在县主身边。

天上的雨水太大,又岂是区区斗笠能完全挡住的,雨水慢慢透过斗笠的缝隙侵入到县主的头上脸上,随着冷风刮入县主的鼻内,县主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濴羽眉头又皱,之前都吹出去再不让县主淋雨的大话了,现在这些顽皮的雨水却来扯自己的后腿,这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于是濴羽对着天空又呵斥了一句:

“你们,都给我让开!”

话音掩藏在暴雨声中,无人听清。

话音刚落,头顶淋漓的大雨一滞,接着在即将落到县主头顶上的时候,忽然转了个方向,绕开了她。

濴羽心下满意。

而其余众人,在泼天雨幕中,都狼狈的低头赶路,竟无一人发现这奇异的一幕。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一众人等终于赶到了县城,望着城门,大家都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他们终于熬过来了!

就在这时,背后远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轰响声,如巨龙在奔腾。

人们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高山,突然坍塌了一角,轰鸣而下!这……这怕是泥石流爆发了!他们……他们如果没有放弃辎重轻装赶路,怕是要被堵在路上,或是埋入泥中了!

众人一阵后怕,目光都望向了管事和小姑娘的方向,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尤其是银嬷嬷几乎晕了过去,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着:“幸好幸好……听了管事的,幸好幸好……有这位姑娘在……”。

在这一刻,濴羽似乎看到有丝丝缕缕的紫气,若隐若现的自众人身上升起,慢慢落到了她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觉得身上的功德之力又多了那么…几丝?

这……难道这功德之力跟背人有关系?

哈,不就是背背人么?不费吹灰之力的事,难道还给奖励?若是如此,当年那些修行功德的大能们,难道都是背人背出来的?!

吓!看不出来吖,一个个仙风道骨的,倒是一身好脚力……

濴羽的脑中上演了一幕幕奇奇怪怪的画面。

管事回过神来,大喊一声:

“看这情景,浮沱河怕是已经决堤了,大家快进城!快!!”

众人忙奋力奔入城内,管事派了一路人去县衙通报浮沱河决堤之事,令县衙赶紧召集人手组织沙袋及抗洪物资,堵住城门,以防洪水万一过来,泄入城内。

并告知知县大人,平阳郡主之女、崇山郡守之妻,晋宁县主驾临,欲借住知县大人后宅养伤一事。

管事自己则陪着小姑娘一路奔往县中最好的医馆而去!

……

晋宁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落入水中时的每一个细节,就像是印刻在脑海中一样,在她的大脑里不断的回放。

她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她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这就是死去后的世界么?没有牛头马面,没有阴森黑暗,却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清清秀秀绵绵软软的,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怖。

口中不禁喃喃了一句:

“这地府女使真是好看……”

濴羽嘴角抽了抽,提醒道:

“你没死。”

“我把你从水中捞上来了。”

晋宁听得捞字,嘴角也抽了抽,她是饺子还是馄饨?出水都是用捞的么?

心下虽觉这小姑娘般的地府女使可爱,但也是不相信在当时那样的境况下,她还能生还的,轻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生还。”

湍急的洪水瞬间把她吞没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濴羽见她不信,喵了喵四下无人注意,飞快的掐了她一把。

感觉到手臂那里传来的肉痛感,晋宁条件反射般一把按住了小姑娘的手,嗯,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摸着好舒服……

嗯?!暖暖的?!有温度!晋宁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好像真的……真的没死?!

得出这个结论,晋宁心中万分激动,惊喜几乎快要溢出整个胸口,她没死,她没死!她还能见到母亲,见到丈夫!

这一激动,她不由自主的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你别激动,你肚子里进过水,万一……”

万一再咳的闭过了气去,我还怎么问你话。

濴羽刚想把后半句说出来,那边就传来银嬷嬷的惊呼,“县主醒了?!”


就见银嬷嬷旋风也似的冲了过来,把濴羽的后半句话又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县主到了医馆之后,大夫给施了针,开了药,说县主一会儿便可醒来。

银嬷嬷不放心,让白瓷亲自去灶下盯着熬药,自己则守在县主身边。

濴羽无地可去,便也守在县主身边,等她醒来也好问话。

等了好一会儿,县主还没有醒来,银嬷嬷便坐不住了,心急的又去找大夫。

正好在这其间,县主醒了。

银嬷嬷一看县主咳得停不下来,大惊失色,又一阵旋风,把后面跟着的大夫拽了过来,大夫都被她拽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大夫无奈,但心下也明白这是贵人,怠慢不得,也没有说什么,就忙过去查看。

一翻忙碌,大夫给县主止了咳。

银嬷嬷忙问县主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大夫一脸为难的样子,示意银嬷嬷出去说话。

银嬷嬷会意,正要跟大夫出门,耳边传来县主的声音:

“银嬷嬷”

银嬷嬷立即回身,腰背微弯:

“老奴在”

只听县主淡淡的声音传来:

“在这里说”

银嬷嬷心知县主虽看起来性情温和,实则心中极有章法。银嬷嬷不敢不应,亦不敢反驳:

“是”

县主看向大夫说道:

“你说吧,我要听实话。”

大夫附身称是,然后沉吟道:

“县主刚被送来时,我观县主脸色苍白,身虚体弱,然则呼吸虽弱,却是极平稳的。就以为县主虽落水,但一定施救及时,且手法老道,肺腑积水定是悉数空出。如此,则不会引发肺部之疾。”

“因此,老夫的重点就放在了预防风寒之症上。但……”

哎呦,银嬷嬷等听得那叫一个着急哦,这个老大夫怎么会事,一段话里,都有几个“但是”、“虽则”了?别人说话就拐一个弯,他都拐了七八个弯了!

“但什么?”银嬷嬷又心急了。

“但县主甫一醒来就剧咳不止,怕是肺部还有积水,若引发炎症,轻则高烧,重则引发肺痨不治。”

肺痨?

肺痨!

在这个世上,肺痨就是不治与隔离的代名词!终日咳嗽不止,直至形容枯槁咳血而亡!期间连至亲之人也不得见,不但是绝症且还传染!

县主的脸,刚因咳嗽升起的一丝血色,又马上变成了惨白。

银嬷嬷顷刻间便尖叫了起来:

“你胡说!你胡说!县主怎么可能会得肺痨,县主她贵人自有天佑!你这个庸医!我们不看了,我们马上启程回京,找太医、找院判大人……”

“够了,都出去。”

县主淡淡的声音传来,虽弱却不容置疑。

银嬷嬷僵了下身子,住了口,狠狠瞪了一下那老大夫,才红着眼眶低头退下。

那老大夫也慌了神:

“县主莫怪,老夫……老夫这也只是推断,也不一定就……就确诊……”

“无妨,去吧”

老大夫不敢再多言,匆匆退了出去。

房内终于安静下来,县主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帐顶,突然觉得这时节冷得好可怕,好似寒冬腊月,令人冷得颤抖。

形容枯槁,咳血而亡!

刚刚生的喜悦还没有品完,就又重重的跌入绝望的深渊。

身子越抖越历害,终于……一声嘶哑的哽咽打破这房内的安静,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慢慢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悲鸣。

晋宁只觉她又回到了被洪水淹没的时候,周围泛起的全是绝望,令人窒息的绝望。

在这漫天的绝望中,一道清脆又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肺里没有水。”

晋宁身子一僵,转头一看,那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居然还立在床边,她……她没有走么?

一丝狼狈和尴尬从眼中滑过,从小受皇家礼仪教育的她,从未在人前这样失态过,强收起哭声,道:

“你……你说什么?”

“你肺里没有水。”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

“我把你腹中的水都驱除出来了,包括肺里,绝没有剩下一滴。”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中满满的全是肯定。

晋宁凄然一笑,这个小姑娘真是天真善良,又在安慰她了,只是……如此天真的说法,真是傻得可爱。

小姑娘偏头看她的神色,道:

“你不信?”

小姑娘说着,一指点出,房中案几上的茶杯中,便射出一道水线,落在小姑娘的指尖上空,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团,一颤一颤的律动着,仿似有生命一般。

晋宁目瞪口呆,她是眼花了么?这……这是什么情况?!

似是看出了晋宁的疑问,小姑娘道:

“这是控水之术。”

话语中隐隐还带着些得意之色。


控……控水之术?自千年之前,那场护国圣战之后,诸法凋零,仙神道法及鬼灵精怪等现世的便少了,这么多年来,人间也只有少量的道门或新兴的佛家弟子行走世间,会些符箓之术的小道,这……这控水之术大抵也是此类的小道吧。

这么说来,这小姑娘定然是来自山间的玄门之地。是了,她能从那样的洪水中把自己救上来,本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如此说来,自己肺腑中真的没有存淤积水?

这个小姑娘,又一次给了自己生的希望!

真……真好!

还活着!

自己的命真好!

遇到这个小姑娘,真好……!

眼中不禁又落下泪来,却笑着。

“哎哎!你怎么又哭了?”

濴羽就纳闷了,她表示的还不够清楚么?

“我是高兴的,来,坐。”

晋宁冲小姑娘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床上来。

濴羽耸耸肩,心下觉得,这凡人真是奇怪,伤心也哭,高兴也哭,比她们海兽还要像是水做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濴羽”

“你是道门弟子来入世修行么?”

“不是。”道门弟子?那是什么?

“那……你这控水之术是跟谁学的?”莫不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天生的!”小姑娘倍儿响亮的回道。

晋宁哑然失笑,哪有人天生就会术法的,想必是小姑娘的恩师乃隐世之人,不让徒弟报出名号吧。

晋宁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些都不重要,小姑娘救了她的命,三番两次的给了她生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期间白瓷送了药过来,晋宁县主喝了之后,便又让白瓷出去了,夜也深了,晋宁县主就干脆拉着小姑娘睡在了她的身边。

按说,以晋宁县主这样的皇家子弟,戒心很重,再加之从小受到的皇室教育,是根本不可能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同榻而眠的,然而,她就是自然而然的想亲近小姑娘,离小姑娘越近就越觉得小姑娘身上的气息令人舒坦,就连身上的不适似乎都轻了几分。

呵呵,能不舒服么,濴羽身上可是有着三尺厚的功德紫光的!

和她近距离待在一起,就等于是在接受功德之力的洗礼,莫说只是身上的伤痛减了几分,和濴羽待得久了,气运都会被加持。

翌日醒来,晋宁县主只觉得精神饱满,昨日经历的生死,都好似只是南柯一梦般,根本不曾发生过。

什么炎症、高烧、咳嗽的,统统没有发生,晋宁只觉得自己就和个好人一样。

银嬷嬷和白瓷进来伺候着县主起身洗漱,随后传大夫进来与县主再次诊脉。

大夫诊了脉看了县主的气色,又问清夜里并无发烧、咳嗽之症,嘴里啧啧称奇,百思不得其解。

县主懒得与他废话,一个眼色,银嬷嬷就把大夫打发了出去。

大家一阵忙乱之后,才发现小姑娘居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而且那衣服奇奇怪怪的,大家都没见过,似乎还透着一股子……土气?把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衬得十分的颜色硬生生减去了七分,只剩三分。

县主皱眉,瞥向银嬷嬷,银嬷嬷尴尬,她昨日一直忧心县主的身体,是以并未能像往常般做事情滴水不漏。

即没有注意小姑娘有没有带行李,也没有自动给小姑娘备上衣物。而且,昨日从相遇时,就在瓢泼大雨中,大家也实在是无法注意到这些。

这时洽逢陈管事带人来迎县主,知县后宅已是打理妥当,特来迎县主过去,这小医馆不是县主贵体该待的地方。

晋宁县主暂且按下此事,不再多提,只是命银嬷嬷回县衙后宅后速速把事办妥。

一众人等,早饭也不在这里用,一切等回府衙后宅后,自有安排。

回到府衙后宅,知县等大小官员一通迎接自是不提,待安顿下来,一桌丰盛的早餐就摆在在了濴羽的面前。

阵阵诱人的香气飘到濴羽的鼻尖,她已经一千年没有吃过东西了,好想念好想念,好馋!

县主好笑的看着眼睛里冒着光的濴羽,小姑娘饿坏了吧?从昨晚到今晨,跟着她忙忙碌碌,饭都没吃。

县主看小姑娘的眼光越发的温柔。

忙招呼小姑娘坐下,亲手给小姑娘布了菜,含笑的看顾着小姑娘狼吞虎咽。

是的,狼吞虎咽,濴羽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吃得这千年之后的第一顿食物。

真的是太太太好吃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人间的食物居然这么好吃!她以前,生活在海里,饿了都是放大肉身,鲸吞鱼群。

偶尔也遇到过美味的小食,比如千年之前害自己肉体赔出去的那群小龙。

哼哼,想起来还是有点愤愤,下次再遇到了必要多抓两条解恨,那龙肉一口吞下很是鲜美,但是……好像和这种人类的食物还不一样?

她吃龙肉也是生吞,但这里的食物似乎都冒着热气?难道,它们都被火烧过么?濴羽暗暗决定,等她有空,她得去人类烧饭的地方去看看!

这一顿饭吃得,直让濴羽这个吃货幸福的冒泡,这若是在海里,她早幸福的翻着肚皮边摇尾巴边吐泡泡了。

濴羽甚至有点后悔千年之前没有早来人间,若是早来了,她还能为了那一点点破龙肉而跑去打架,把自己打得沉睡了千年么!真是的,若是让妈妈知道了,定然又要骂自己傻孩子了。濴羽心虚的想,幸亏妈妈飞升了,不在这个世界了。

正在这时耳边正好传来晋宁县主的问话:

“濴羽,你的衣服是你母亲给做的么?”

濴羽下意识的回答:

“母亲?就是妈妈么?她早不在这个世界了。”是的,濴羽从来不喊母亲,都是喊妈妈的,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她妈妈从小就是这样教的。

她身上的衣服,是她化形时,按照千年之前地面上打架的那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类的衣服幻化的,除此之外她也没见过别的衣服啊,只知道人类得穿衣服,于是就按那个样子弄了一套。

晋宁听了之后,心下黯然,这孩子,怕是早就失去了娘亲,又随师父或父亲隐居在深山,所以才如此不谙世事吧。

妈妈,大约也是小姑娘的家乡特有称呼吧。

是的,通过昨晚一晚上的聊天,精与事故的县主,早便发现了小姑娘单纯的性子,几乎就是那种在与世隔绝之地养出来的天然的单 纯。

唉……,如此涉世未深又天真善良的小姑娘,让她怎么放心放她一人行走世间呀!

想到此处,晋宁县主怜惜的说到:

“濴羽,以后便跟着我吧,由我来照顾你可好?”

对气息敏感的濴羽,虽然能感受到来自对面这个女人的情绪,就跟她妈妈在她小时候望着她时一样,但……她需要照顾么?她已经脱离幼生期了吖……

晋宁看到眼前小姑娘眼中一瞬间的茫然,心下怜惜不仅又多了一分,小姑娘怕是连她说得照顾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忙开口淳淳善诱:

“就是每天都能吃到你喜欢的饭菜,穿你喜欢的衣服,做你喜欢的事情,姐姐还能教你很多很多这世间之事,不管你想做什么,姐姐都帮你好不好?”

边说边示意银嬷嬷取来给小姑娘备好的衣物,银嬷嬷和白瓷也很喜欢小姑娘,对小姑娘的衣物很是用心,是让人拿了县主的新衣,一到后宅就开始改制的,县主身边的人,手艺那是自不必说的,到她们用餐完毕,已是改好一套了。

银嬷嬷展开衣物一抖,就开始与白瓷一起,七手八脚的给濴羽换起了衣服。

而濴羽,早在视线落在衣服上时便呆住了,哇,这也是衣服么?好漂亮吖,如烟如云,那色彩美丽的便如她们海中的珊瑚丛一样,那裙摆摇曳的就如她们珊瑚丛中的凤尾小鱼的鱼尾一样,那上面点缀的美丽图案若隐若现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她们海上夜空中点缀的星星!简直太美了有木有!

她用手摸摸,嗯嗯,这手感也像她们大海中的水流般顺滑,爱了爱了,她决定了,就跟着这个女人了,有好吃的,有好穿的,还有像妈妈一样的目光。

濴羽捏着穿好的衣裙原地转了两圈,心下已是决定把县主姐姐也纳入自己人的范畴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衣食父母”,但她已用行动诠释了“有奶便是娘”这一传世真理


饭后晋宁县主又拉着濴羽聊了一上午的天,简单的给濴羽讲了些这世间的基本常识。

晋宁县主是何等样的聪明人,只接触了一晚上,就看得出来小姑娘这些年基本上是与世隔绝,对世间之事一无所知。

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往上面写什么就会印上什么。

小姑娘涉世未深,不懂世间规则,若被人骗了,怕是会走上歪途。

加之小姑娘一身怪力,还会控水之术,保不齐还会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也就是说,小姑娘是有着一定的杀伤力的,这若是不引导好了,怕是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不得不说,濴羽的运气不错,甫一入世就遇到了晋宁县主这样的人。

晋宁县主,蕙质兰心,睿智仁爱,即有耐心亦有方法,宜为人师,宜为人母。

不过,也是,就濴羽这浑厚的功德之力,运气也差不了。

濴羽呢,又被县主带偏了,她昨天晚上就没想起来问县主为何会传音于她,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县主已因药力发作熟睡了过去。

现在呢,说了半日的话,她又没能问出来,思绪老跟着县主跑,偏她还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些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先听这些也不错。

濴羽这万事无所谓,什么都随心的性子,也是让人无奈,跟幼稚园的小盆友注意力不集中一个毛病。

呵呵,一个为了口吃的就能冲上去干架,把自己肉身干没了兽,不是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那是什么。

到吃中饭时,濴羽才想起来问:

“晋宁姐姐,你会神念传音么?”

晋宁县主茫然:

“什么……传音?”

“那你是怎么在我心底说话的?”

晋宁县主更茫然了,看着濴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心底说话,小丫头这是在说啥?

“就是晋宁姐姐在河中落水时,是不是用神念向我喊过救我救我?”

晋宁想了想道:

“我不知道何为神念,只是在绝望之际曾祈求上苍保佑我,我那时不想死,想获救。”

濴羽挠挠头,祈求上苍么?那就是没有传音。可是,她又不是老天爷,有可能接收到这种祈求吗?真是搞不懂。

搞不懂就不搞了,吃货濴羽又被端上来的一桌子午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无暇他顾了!

之前那顿是早餐,花样简单些,濴羽本来以为那已是人间美食的极致,没想到,现在的这顿才是!

鸡鸭鱼肉、飞禽走兽、鲜蔬菌汤、各色面食小点、精米饭,真真是……吃到停不下来!哎呀呀,早知道让妈妈不要飞升了,跟着一起吃吃这人间美食,不比飞升幸福多了!

晋宁县主一看到小姑娘吃饭时的神采飞扬,就觉得自己的食欲也跟着涨了三分。等自己吃饱后,就一边给小姑娘布菜,一边含笑看着她吃。

过了一会,终于觉得不对了。

这都吃了多少了怎么还在吃?!

早餐那顿,虽觉得小姑娘吃得多,但以为是饿了两顿的缘故,况且早餐本就简单,量也不大,就没有看出来小姑娘这吃起东西来停不下来的毛病。

旁边的银嬷嬷和白瓷也慢慢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羽姑娘她一个人都吃了旁人三个人的量了吧,怎么还在吃?

这怎么能行!小姑娘身量才多少,怎么能吃这么多呢,这要是积了食,可就受罪了。

真真还是个孩子,看到吃的就不知道饥饱了!

晋宁县主与银嬷嬷对视了一眼,连忙阻止:

“濴羽,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撑着了,会生病的。”

濴羽抬头,眨眨眼:

“我没有吃撑啊,不会生病的。”

晋宁县主无奈的笑笑:

“乖,听话,不能再吃了,你的胃会撑暴的。”

说着,示意白瓷把饭菜赶紧撤走。

白瓷忙上前去,和小丫头们一起撤起了餐盘。

嗯?撤走?这是兽嘴里夺食啊!

濴羽眼一眯,凶兽气息蠢蠢欲动,就要发作。

但目光一触及到晋宁县主宠溺的笑,濴羽又默了,县主姐姐的目光嗔怪又宠溺,和妈妈当初管教她时一样。

妈妈已经快离开她两千年了。

濴羽凶相一收,眼中慢慢泛起了水光。

晋宁县主眼看着濴羽露出奶凶奶凶的表情,又慢慢委屈的眼里蓄起泪水,顿时心疼的不行。

忙把濴羽搂进怀里,安慰道:

“羽儿乖,咱们现在少吃点,身体才健康,以后才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东西,咱们细水长流,好不好?”

濴羽委屈极了,她的胃怎么会撑暴嘛,这点饭菜才多大点的量,怎么会撑暴她的胃,想当年,她在海中展开原身,一张嘴整个鱼群都能吞下去,就这点饭菜还不够塞牙缝的!

不过,县主姐姐说以后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东西,算了,忍了吧,总不能上午刚刚决定把县主姐姐也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中午就翻脸吧,说话不算数也不是堂堂大凶兽所为。

晋宁县主看着表情委屈的小姑娘,很有耐心的哄着,承诺下一顿还会有濴羽喜欢的菜,下下顿还会有更多濴羽没有吃过的菜上桌,濴羽这才多云转晴,转嗔为喜。

更多没有吃过的美食耶,她就知道没有和县主姐姐翻脸是最最正确哒!

吃过午饭,晋宁县主要午睡,濴羽可不想睡,眼珠儿一转,想起县主姐姐今天上午说的人类的城市很有趣,有好多店铺,路上还有小商小贩沿街叫卖,可热闹了,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就想溜出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卖好吃的呢。

正好没有吃饱,到了外面还可以接着吃,嘿嘿嘿,我真是太聪明了!


濴羽自我夸赞了一番,自以为很得计,于是趁回房的时候,当真让她偷偷的溜了出去。

然而,呵呵哒,上了街后的濴羽就发现,大街上除了大雨瓢泼,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别说小吃了,连只觅食的鸟儿都看不到,街边的店铺更是个个紧闭大门,只剩店前的布幌子在风雨中凄凉的摇摆……

一阵冷风刮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急雨夹杂着落叶,冲人劈头盖脸的砸来。

本就没好气的濴羽顿时怒从心上起,恶自胆边生,抬手一指,一点荧光亮起,就要指向天上的乌云。

“濴羽姑娘!濴羽姑娘—!”

恰在这时,一个披着蓑衣的人影从街角转过,一边口中喊着濴羽姑娘一边跑了过来。

濴羽定睛一看,正是陈管事,那个主动要当她小弟的家伙。

放下手指,疑惑的看着他,他来干嘛,要尽小弟的义务,来给自己当跟班吗?

“濴羽姑娘,县主让小人来跟着姑娘,随时听候姑娘的差遣。”气喘吁吁的陈管事跑到濴羽跟前说道。

濴羽点点头,哦,果然是来尽小弟的义务的。

“姑娘,这瓢泼大雨的,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您出来这是要做什么?不如告知小人,让小人为您去办。”

瓢泼大雨?一个人影都没有?幼稚园刚毕业的濴羽,思及这两者的关系,半响才在脑中形成了一个因果关系思维导图:

下大雨→纸糊一样的人类怕水→街上就会没人→店铺就会关门→街上也没有小商贩→她就没有好吃的。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忍!县主又限制她的食量,简直一刻也忍不了!

濴羽嘟着小嘴向陈管事问道:

“是不是雨停了,街上就有人了?就有卖吃食的了?”

陈管事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点头回道:

“是的,雨停了这街上就会热闹起来了”

濴羽满意的拍拍手,道:

“那就好,那明日一早你就带我去吃食最多的地方逛街吧。”

逛街这个词也是濴羽从县主那里现学的,学以至用,她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好学哒。

“这……姑娘,看这样子明天雨是不会停的啊。”

“放心,这雨明日必停。”

“啊……啊?”

两人边对着话,边渐行渐远,一路回县衙去了。

入夜,府衙后宅的一座小楼在暴雨的冲刷下静静伫立在那里,墙上的白漆似乎都被雨水冲淡成了烟色。

突然其二楼墙上的一扇窗子被打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小姑娘。没见小姑娘怎么动行,就突然闪现在了小楼的屋顶之上。

就见那小姑娘极有气势的,双指并拢朝天一指,一道蓝光从小姑娘指尖升起,升到半空幻化成一道虚影。

虚影越升体积越大,最后仿似有生命般窜入厚厚的积雨云中消失不见。

小姑娘满意的一笑,转身跳下屋顶,闪身进了窗内。

第二日清晨,连日来烦人的雨声居然消失了,天光比之前乌云压顶时亮堂了不知多少!

濴羽步出房门来,右手摊开手掌,往前一伸,就见天空中最后一点云气迅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似乎是大型鱼类模样的虚影,蓝光一闪,流星般坠落,越缩越小,最后落入濴羽的掌心。

恰在这时,天空一缕阳光惊现,照射在府衙的地面,也照射在濴羽掌心的小小水晶雕塑上。

那雕塑晶莹剔透,周身泛着柔和的蓝光,其形若深海中的鲸鱼或者小豚,生动可爱,憨态可掬,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似要活过来一般。

濴羽深觉喜爱,这是她放出的幻身,在空中吸收了一夜的积雨云,把县城上空的水汽整个吸收一空,最后压缩成了这枚小小的雕塑。

开开心心的把它收到怀里,濴羽一路欢快的找县主姐姐吃早餐去了,她可没忘了,要先吃早餐再去逛街找其他好吃的,这样才不亏。

早起的陈管事,在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天到晚哗啦哗啦烦人的雨声不见了,不知怎的脑中突然闪现小姑娘昨天说过的话,以及那话语中的笃定:“放心,这雨明日必停”!

不……不会吧?难道雨真的停了?

陈管事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扯了一件外袍就往屋外跑。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阳光!久违的亮堂堂的阳光照射在了庭院中!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陈管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暖暖的,好像有触感一样的阳光轻拂在手心,把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都驱散了。

雨停了!

停了就好,停了就好啊!

县城不会被淹了,房屋不会倒塌了,庄稼不会无收了,百姓也不会无家可归了,真好!

那个小姑娘,她真是福星呀,她的名字是叫濴羽吧?

不不,她不应该叫濴羽,她应该叫锦鲤才对,能给人带来好运的锦鲤!她一来,县主得救了,他们这些下人得救了,百姓们得救了,她不是锦鲤是什么!

高兴的陈管事,顾不上吃早饭,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去找小姑娘去了。他可没忘了自己昨日的应承,陪小姑娘逛街,哄小姑娘高兴!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