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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月缱绻”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梁书媞林芝,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主角:梁书媞林芝 更新:2024-08-13 1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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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书媞林芝的现代都市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完整作品阅读》,由网络作家“月缱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月缱绻”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梁书媞林芝,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早晨十点,圣洁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洒向这座日光城。
车水马龙,游客如织,开启着这个普通却又充满希望的一天。
林芝坐在民宿的餐厅,从左侧的玻璃望去,最瞩目的便是那座红白相交织的宏伟宫殿,布达拉宫。
他从面前充满了藏式装扮的桌子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木质的楼梯发出“咯吱”的声音,是有人从楼上下来了,林芝抬眸望去,先看到的是,一尾及踝的白色裙摆,随着裙主人的下楼,裙子上彩色刺绣的图案才得以窥见全貌,裙主人上身披了民族风的红蓝披肩,外套搭在了胳膊上。
梁书媞从楼上走下来,整个人就站在了光里。
她一眼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林芝,发现林芝目光也看向她。
这次没有了火车餐车上头一次对视的陌生,反倒是两人同时朝对方微笑。
她走过去,坐到了林芝的对面,
“早。”
“早上好。”
两人才打完招呼,民宿的老板就过来点餐,梁书媞要了份三明治和藏式奶茶。
老板走后,梁书媞看林芝面前的咖啡,笑着问:
“怎么样,咖啡还可以吧。”
“挺不错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正说着话,早餐就端过来了。
“你早上只喝咖啡?”
“嗯,早上不是很饿。”
梁书媞并没有好心地说把自己的三明治掰一半给对方,而是道:
“那你挺厉害的,我要是早上空腹只喝咖啡,那可能一会儿就厥过去了。”
林芝只是笑笑,然后道:
“刚才老板说附近有一家早餐店的藏面不错,明天要不去试试?”
嘴里正咬着三明治的梁书媞点了点头,等食物咀嚼完后道:
“可以啊,我本来想着今天早上就叫你去,但是起来有点晚了。”
两人早餐吃完后,就一同下了楼,打车去了布达拉宫。
从出租车下来,梁书媞就看到许多身穿藏衣的人,围着布达拉宫朝拜。
虽说已经不是头一回看到朝拜的人,但是在布达拉宫下,感触又是不一样。
她在看的功夫,林芝拨了个电话,梁书媞便耐心地站在旁边等。
等电话打完,林芝对她道:
“走吧,讲解就在检票口等我们。”
梁书媞心里却是惊讶,她还原本打算到里面了再请讲解,没想到对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走到检票口处,一位中等身材,体型偏胖的男子走了过来,和林芝握了手,再朝梁书媞点了点头,
“程先生,梁小姐,你们好,我是你们今天的导游罗布,我应该比你们俩都大,不介意的话,你们叫我罗哥就是。”
梁书媞看见罗布挂在胸前的照相机包,问:
“罗哥,你还是摄影师吗?”
罗布笑了笑道:
“我以前就是主修摄影的,后来才兼职当导游,程先生说要找一位给拍人像技术好的导游,我们旅行社就安排了我。”
梁书媞看向林芝,
“你要求的?”
林芝很平静地解释: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给你留些漂亮的照片,不是吗?我拍照技术一般,怕给你留遗憾。”
梁书媞不知该是喜还是怎样,于是似笑非笑地道了谢,
“林芝,你真的……”
她心想,这得是谈了多少次恋爱,才能有如此觉悟。
但是总归是一件好事,也庆幸是找了个人拍照,如果只是她和林芝的话,她恐怕是不好意思让林芝给她拍照,最后索性不拍。
那样的话,出来旅游,没拍出几张人生照片,确实是白来了。
参观的人不少,队伍排得不短,罗布走在前面,梁书媞居中,林芝最后。
转了几个圈后,梁书媞远远瞅见前面的一个拐弯处,时常有人停下来和几个藏人交流。
走到跟前,梁书媞才看到藏人手里拿的是崭新的一摞一元纸币,她一时脑子糊涂,问了罗布,这是在干嘛?
“有的旅客,会换了新零钱,上布宫以后,遇见佛像,给佛像的,布宫里面佛像多。”
梁书媞便对其中的一个藏族女孩道:
“收微信支付宝吗?”
女孩摇了摇头,
“只收现金。”
梁书媞耸了耸肩,那算了,谁让她没现金,拔腿就走。
倒是林芝轻拍了她的肩膀,见她回头道:
“我有现金,你要换多少?”
梁书媞赶紧摇了摇,看他还要准备掏钱的样子,扯过他的袖子就走,
“不用,我就问问。”
罗布是个非常称职的导游,从进布宫开始,就滔滔不绝讲解起来。
虽说他并非西藏本地土生土长的人,但从信手拈来的知识储备来看,在西藏也是生活了蛮久了。
遇到适合拍照片的地方,他也绝不含糊,非得给梁书媞拍出能用的照片才罢休。
而林芝更是任劳任怨的充当了给梁书媞提包拿外套的人。
刚开始,梁书媞十分过意不去,每次照完照片去取外套的时候,都要弯腰道谢,不过几次下来,到了后面,也就厚脸皮了。
罗布一说梁小姐,快,这会儿这没人,能拍。
她朝后看都不看,直接外套一脱,往后一递,衣服就被人拿走了。
不过好在梁书媞也不是喜爱照相到癫狂的地步,摄影师给力,模特也不拉垮,基本也是一路拍照,一路往上走,没有在哪个地方停留太久。
也幸好从进了大殿里面,就基本不用再拍照了,光看金光灿灿的佛像宝物,就够让人惊掉下巴了。
“这里供奉了历代达赖灵塔,唯一没有的,便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
罗布提到了仓央嘉措,梁书媞想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非常喜欢仓央嘉措的诗歌,尽管后来证实有些诗歌并非仓央嘉措所著,但也不耽误梁书媞对这位活佛的喜欢,那时在学校图书馆里把有关仓央嘉措生平的书,几乎看了个遍。
宫殿里的光线偏暗,参观的游客几乎肩摩踵接,声音也有点嘈杂,梁书媞朝后偏了头,林芝知道她有话要说,就往前稍俯了身子低头,
“等我们去八廓街的时候,去那个玛吉阿米餐厅逛逛好吗?我以前看书,说仓央嘉措晚上从布达拉宫偷跑出来,就是在那个地方和他的爱人见面。”
林芝微笑着道:
“当然,你想去哪儿逛,就去哪儿逛。”
梁书媞听见林芝答应了,也很开心,朝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道:
“林芝,你脾气和性格真好。”
脾气和性格好?林芝听到梁书媞对他的评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在医院里的实习生见了他,绝对是说不出他性格好吧。
从一间大殿出来,又得上另一间殿。
只是这间殿宇的阶梯又窄又立,每次只能通行一人,还都得低头弯腰。
梁书媞只顾着看前面的台阶,虽然提了裙子,但还是疏忽了一角,踩在了裙子上,给绊的趔趄了一下,右膝盖磕到了台阶上,她赶紧右手扶了一下台阶,尽管如此,她自己也没控制住,小声“啊”了一下。
罗布也是走上去以后,才转过身问:
“梁小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
从楼梯上去,梁书媞才左右拍了拍手,掸了掸刚才手上沾的灰。
从这间殿里逛完,走到尽头下楼梯,和刚才的楼梯也是一个样子。
罗布也是先下,梁书媞跟着要下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林芝道:
“你等一下,我先下去接你,你慢一点。“
这回梁书媞可没逞能,顺着他道:“哦,好的。”
看林芝下去以后,梁书媞才下楼,她右手提着裙子,左手撑着墙壁,一节台阶一节台阶往下走。
下到三分之二处时,林芝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梁书媞自然没有客气,毫不犹豫将左手搭了上去,并且把些许力道给了过去。
最后,两人指尖与指尖相互紧紧握着,等梁书媞站稳后,就像上次在卡定沟扶她的肩膀一样,林芝很快就松开了。
转瞬即逝的肌肤触觉,还是头一次,她想。
也只有在那一瞬间她才感受到,自己指尖是微微泛着凉,而他,却是温热的。
在林芝还没来得及走到她身后时,梁书媞将左右手背在了身后,微微互相摩擦,产生一点热量。
宫殿游览完后,他们就要顺着布达拉宫的背后,一路下行下山,梁书媞和罗布加了联系方式,然后告别。
布宫的背后是一圈转经筒,两人站在转经筒前,预备打车去八廓街。
到底是高原天气,等从布达拉宫出来后,万里无云的艳阳高照已变换成了乌云遮天,感觉连气温都降了一些。
林芝见梁书媞的外套是短款的,下半身只着裙子,于是道:
“天冷了,你要不回酒店换个衣服,我们再去大昭寺。”
梁书媞的手还在口袋里插着,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我裙子下面穿了打底裤,不冷的。”
既然如此,林芝也只是点了点头,
“好。”
打上车以后,两人坐在后排,在前往八廓街的路上,路两边是三层的藏式建筑,整齐排列着。
一眼望去,是和内地城市建筑截然不同,让梁书媞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拍摄左侧沿街风景,等她收回手机时,听到坐在右侧男人道:
“刚才该让你坐右边的,这样拍右边的街景,遮挡会少一些。”
其实本来是无伤大雅的话,倒令梁书媞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一直拍照有点没见过世面一样,于是为自己解释道:
“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其实,也算是职业病吧,我们一般工作,尤其是田野考古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发现的步骤和操作,都得拍照和文字记录。”
“再还有,我觉得记忆的东西会越来越不靠谱,有些经历说不定隔个两三年就忘了,留点记录,也是好的。”
梁书媞不是一个随便交心的人,但也许从一开始林芝给她的印象足够好,让她愿意偶尔不设防吧。
林芝听了梁书媞的话,转头看向她的眼睛,
“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好。”
她看向他,他的眼里并非有焦灼或真挚的情绪,只是从容和淡定,但又不像是敷衍。
他嘴里的很好,又是什么很好?
梁书媞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就像中国画,留白才是重要吧。
下了车,他们从一个路口,往里走,就是八廓街。
一路上,男女老少,三步一跪,五步一磕的人,多不胜数。
冷风阵阵,却熄不灭世人宿愿的心。
“你为什么想着来西藏旅游?”
直至这一天,旅程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他们才讨论最初的初心。
林芝道:
“香港政z府,会不定期组织一些医院的医生,向内地贫困地区义诊并且提供手术治疗的项目,今年刚好是西藏,我去年的年假还没有休,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提前过来逛一逛,算是放松。”
梁书媞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还以为他的回答跟大多数人一样,对民俗信仰的好奇,对山水的向往,对自由的追寻。
“那如果你们要是去内蒙义诊,那你说不定会提前去内蒙玩是吗?”
“对。”
林芝言简意赅的回答,让梁书媞内心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他的答案,太世俗,世俗到让人觉得高风亮节。
“那你呢?为什么想来西藏,除了看星星。”
“我?那可太多了,体验不同的民俗风情,看美的风景,美的星空,看我喜欢的诗人,喜欢的影视剧里提到过的地方。”
“比如玛吉阿米?”
“对。”
他们在前往玛吉阿米的路上,沿街的店铺都挂着别具特色的手工艺品。
在一家店门口,梁书媞停了下来。
她俯身拿起一个手镯一样的首饰,只不过是木质的,手环的开口处分别是用藏银包裹,并镶嵌了彩色的宝石。
梁书媞见一路上这样的镯子很多,于是问了老板:
“你好,这是什么?”
老板是一位女性,肤色黝黑中透着红气,热情道:
“鸡血藤,是一种药材植物做的,我们这里很多人戴的,活血化淤还能辟邪。”
梁书媞对活血化淤不感兴趣,但是一听辟邪,便来了劲,于是问了价钱,不同品相的价格不一样,倒也不算贵。
“那我买几个回去给同事朋友当礼物吧。”
她选了四个普通的,又指了指再上面一些,藤环看起来更光滑和粗一点的,
“这个呢?”
“这个贵一点,你看节很少,五十一个。”
“五十两个。”
“那拿不来,美女,没有这样对半砍的。”
梁书媞砍价本领最多砍两个来回,于是最后一次进攻,
“五十两个拿下,普通的我也换成这个,要不然我都不要了。”
老板一脸菜色,但还是从一旁拿出袋子,嘴上嘟囔,
“哎,不赚钱的,算了算了,卖给你了。”
梁书媞心里当然知道,老板还是血赚了一笔,但还是二维码扫了150过去。
她接过袋子,和林芝便离开了。
林芝看她一脸认真的低头摆弄袋子里的东西,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递在了他面前,
“呐,送你一个,老板说的,能辟邪防小人。”
林芝笑着伸手接过,看着藏银的纹路,
“老板明明只说了辟邪,那里有说防小人。”
“哎呀,意思差不多了。”
梁书媞给自己准备也挑一个拿出来戴,结果感到脸上一点冰凉,她抬头朝天看的同时,一只手也伸出去感觉,也感到了一触湿润,
“我怎么觉得像下雪了。”
她的话音才落,林芝的脸上同样感觉到了凉意,紧接着,他看到了可目视的雪花,落在了自己深色的外套上,
“是下雪了。”
他们不远旁一位陪着妈妈磕长头的小男孩,站了起来,笑着喊:
“阿妈,阿妈,下雪了,下雪了。”
雪花好像是瞬间降临的,雪势也是瞬间变大的。
进藏以来,梁书媞不是没见过雪,但那都是沉寂在山上,在路上。
而只有眼下这一刻,是落在她身上的。
她笑容难掩,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双手接着漫天雪花,对林芝道:
“林芝,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乌云坠雪,长空飘絮飞绵,他们走在拉萨的八廓街上。
看着冒着大雪依旧匍匐的人,三千世界玉相连。
天与地,又有何分别。
整个冬天,林芝几乎一直待在香港,香港下雪的概率和中彩z票差不多,他也很久没看到下雪了。
林芝看着雪中梁书媞的笑颜,见她眉睫沾满落雪却也毫不在意。
风雪缠绵,听得见的失控。
“是啊,很幸运。”
在八廓街被裹上银色时,两人身上也卷满了雪,站在了一座墙体是黄色的房子前。
林芝念着牌匾上的字,
“玛吉阿米。”
梁书媞其实心里也明白,几百年的时光流逝,此玛吉阿米并非彼玛吉阿米,更多的是商业的噱头。
但是,至少她来到了这片雪域。
“程医生,走吧,这顿饭我请你。”
他们坐到了临窗的地方,是赏雪景的好位置。
梁书媞端着甜茶,一口气喝了半杯,对着林芝道:
“在八廓街遇到这场雪,西藏之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林芝替她斟满杯子,“是意想不到的惊喜,香港几乎不下雪的。”
梁书媞听他提到了香港,自然自己也想到了西安,于是道:
“其实西安这几年雪下的也不多,不过,下雪时的西安非常美,尤其下雪天去城墙上走一走,城墙两侧悬挂着红色灯笼。”
“大雁塔也不错,那时候,玄奘大师的雕像上会覆一层雪,就像真的是在风雪里历经八十一难一样。”
“我们都会说,一下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
一提到西安,梁书媞便侃侃而谈。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西安的。”
林芝道。
梁书媞愣了一瞬,接着点了点头,
“好。”
最后,又加了一句场面话。
“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当向导,请你到我们家面馆吃面。”
“在西安哪里?”
“生意最好的就在钟楼附近。”
“店名叫什么?我要是其他朋友去西安玩,也让他们去尝尝。”
“哈哈,那感情好,提前谢你们捧场,就叫梁记面馆,来了提我名字,给你们送冰峰。”
“冰峰是什么?”
“嗯~,就是我们陕西那边的特色汽水,像芬达一样,但比芬达好喝。”
点的菜上来,他们吃了一多半后,林芝道:
“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你来香港玩,到时候,我也一定会招待你。”
“但是医生不是很忙吗?”
“见面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用餐快结束时,梁书媞没头没尾的突然说了一句,“秋天。”
“秋天?”林芝不懂,于是重复。
“西安的秋天,天高云淡,金风玉露,更宜人。”
“你想让我秋天去?”
林芝细看她的眼眸,如秋水,碧波沉静。
梁书媞没有说她想不想,只是说:
“秋天适合来旅游。”
屋外雪落琼碎,他们彼此相隔千里,又跋涉千里,说着关于秋天的话题,有这一遭相遇,总归是难忘的。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早晨六点,比起内陆城市这个时间点已然逐渐苏醒,拉萨这座城市还沉睡着。
梁小蕾却醒来了,一向觉得觉不够睡的人,竟也早起了。
11点的飞机,手机的提醒事项开始弹出了信息。
她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片,分不清清晨还是半夜。
梁小蕾想起昨天从羊湖回来后,晚上她下楼去找老板要洗漱用具,餐厅的投影仪上放着电影《冈仁波齐》。
看的人有七八个,那七八个人之中,就有程钧熙。
但他居于一隅,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梁小蕾看着他的背影,时光仿佛倒回到她进藏的第一晚。
《冈仁波齐》演到故事里的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布达拉宫。
幕布上的布达拉宫,梁小蕾此时朝窗外看去,还能见到。
它亮着灯,是拉萨城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等她收回目光,再朝前看去,不知何时,程钧熙却转了身,看着她。
梁小蕾忽然悲从中来,有种东西使劲在往外流失,她不知道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在悲伤还没来得及褫夺自己全身时,努力牵起嘴角,朝程钧熙笑了笑。
程钧熙本要招手,邀请梁小蕾一起过来看,但只见她与他打完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上了楼。
程钧熙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回到电影上,但等电影演完,大家都站起来离开时,他才意识到,
哦,原来电影结束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梁小蕾要出发的时间。
她将房间再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在确认无误后,拉着箱子出了门。
她刚合住门,隔壁程钧熙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梁小蕾见他穿戴整齐,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送你去机场。”
“呃,马路对面就是机场大巴,不用麻烦你了。”
她婉言拒绝。
程钧熙却置若罔闻,直接拉过她的箱子,走了。
到了民宿楼下,梁小蕾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口。
见他们出来,路虎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位男士,从车前跑过来,见状要去接程钧熙拿的箱子。
程钧熙却没让,只让对方去打开了后备箱的车门。
随后,他便将梁小蕾的箱子放到后备箱。
合了后备箱门后,那位男士把车钥匙递给了程钧熙,再朝台阶上的梁小蕾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梁小蕾心里诧异现在的租车行服务都这么周到了吗,竟然都送车上门了。
“上车吧。”
前往机场的路,和昨天去羊湖的路,有部分是重合的。
梁小蕾恐怕是起来的太早,在这几近无多的相处时间,她竟然睡着了。
程钧熙并无介意,仿佛在全身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司机的角色。
接近一小时的车程,梁小蕾至少睡了四十分钟。
等能望见贡嘎机场的航站楼时,好巧不巧,她睡醒了。
车子停到停车场,程钧熙又帮她取了行李,一路走到航站楼门口。
天空上,又卷起了一层层白云。
之后,是晴是雨,还是雪,都与她梁小蕾无关了。
“程钧熙,你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这次,程钧熙并没有再像早晨那样一意孤行。
他松开了梁小蕾的行李箱,手掌轻轻用力,将箱子推到了梁小蕾的跟前。
“梁小蕾。”
在程钧熙喊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除过那一次在林芝玩的游戏,这还是听他头一回,叫她的名字。
“一路保重。”
这是他临别的祝语。
“你也是。”
也不说有缘或日后再见,梁小蕾丝毫不拖泥带水,拉着箱子转身就走。
十米过后,她忽然停住脚步,往后回头看,程钧熙还玉树临风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那一瞬,她撇下了箱子,一口气跑回到他身边。
“程钧熙,我想起在卡定沟那天要问你的话了。”
男人眉眼里从惊异到了然,笑着道:
“你问。”
“你婚恋否?”
程钧熙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
“否,单身。”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就往前一步,踮起脚,落了一个吻在他的唇角。
程钧熙似乎才闻到一丝类似淡水蜜桃味道,这个吻就离开了。
始作俑者竟然连一秒的对视都不曾给对方,直接扭头就要跑。
程钧熙手比脑子快,拽住了梁小蕾的胳膊,将人拉回来看时,才看到她的脸上布了层红晕。
梁小蕾的勇敢转瞬即逝,耍完流氓,逃跑都没跑成功。
她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梁小蕾感到有一双手放在了她脸的两侧,迫使她抬起了头。
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直至程钧熙低头吻她的气息吞没了她。
在这一吻中,梁小蕾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度,就连大脑的眩晕,也不知是高原的缺氧还是这个吻带来的。
后来还是梁小蕾先推开了程钧熙,结束了这个吻。
再然后,程钧熙却拥抱住了她,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道:
“一路平安,下飞机了给我发消息。”
梁小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放开了她。
梁小蕾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一直走到她行李箱的地方。
她知道程钧熙还在看着她,虽然她没有再转身,再回头,但还是高高地伸起了胳膊,摇晃着,做了拜拜的动作,迈着步子潇洒而又自由地进了航站楼,消失在程钧熙的视野中。
机场里的安检严格,人又多,梁小蕾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按照流程走。
等坐上飞机,在起飞前,她耳机里还播放着歌曲,
“缘份已失去心律
失去心跳送院中
严重到急救急剧
急症急也无作用
……”
飞机开始滑行。
她用手机进行了最后一项操作后,便关了机。
飞机飞入高空后,梁小蕾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西藏,俯视着连绵不断地雪山,如一条条巨龙蜿蜒沉睡。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梁小蕾没有一秒是睡着的。
她看着地貌,自己和飞机一样,一步步离开藏地,最后逐渐驶入到她熟悉的地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古城西安,此时西安的地面温度是…………”
程钧熙独自驶车,回到了拉萨,收拾了行李,办理了退房,再驱车驶往另外一家酒店,等待他明天从香港来的同事入住。
一直等到中午两点,他的手机上还没有收到梁小蕾的信息,按道理,飞机一个小时前就该降落了。
程钧熙倒也不再犹豫,直接编辑文字,准备发信息。
“到西安了吗?”
他的回车键按出去同时,对话框上就显示了他的文字。
只是这文字前,多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程钧熙使用微信的时间并不多,竟也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还以为是网络问题,再试了一两次,直到他读到下面灰色的文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从小被评价说聪明的程钧熙,短短的两行字,他来来回回读了三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拉萨瑞吉酒店的套房里,装饰豪华却又安静,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阳光就照在这里。
有时候,晌午太阳,并非完全热烈和暧人的。
唯有茶的热气,像点燃的藏香一般,升起缕缕烟雾,证实着时空并非凝固,而是流淌。
“呵。”
房间里,只传来一声冷笑,最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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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月中旬到神木开始,梁小蕾的工作和生活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恢复了正轨。
随着太阳直射点的北移,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早,她的上工时间也是一天比一天早。
有时候大家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亮眼且丑的马甲,戴着安全帽,蹲在探方里一层层扫土,拍照、记录。
一眼望去,哪里还分得清民工和研究员,大家都一样。
身体和大脑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时候,就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中间6月底某一天,梁小蕾的父母来了一趟石峁村,当时接到电话的她还坐在小马扎上找北绘图。
领队王老师也是善解人意,当下就让梁小蕾把工作转交一下,不急的活就先放下,给她放半天假,让她去见父母。
虽说当初来神木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想躲开一些父母介绍的避无可避的相亲,但这么久,父母来看她,她也很高兴。
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直接穿着上工的衣服就去村口找父母。
梁国伟和王昭霞就在村口和门口闲坐的老太太聊天,就看见100米远的地方有个女孩,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戴着防晒帽,走三步跑两步地朝他们过来。
“爸,妈。”
梁小蕾最后10米一口气跑到他们跟前,把人抱住。
王昭霞才把姑娘抱了两下,本来就瘦的人,现在骨头都硌人,
“你一天天的不好好吃,胡减肥,看现在瘦成啥了。”
“哪里瘦了,是肌肉好吧。”
梁小蕾说完,还把防晒服袖子拉上去,做了个屈肘的动作,给他们看她的肱二头肌。
梁国伟自从见了闺女,脸上一直乐呵呵的,笑着笑着,看到女儿鞋子和裤腿上的土,又变成了苦笑。
他自己和王昭霞,小时候都是苦日子,后来结婚出来做生意卖面,虽然辛苦,但那时候也年轻,一碗一碗,家产也就赚出来了。
有了梁小蕾,家境已经算是不错了,没让她吃什么苦,谁能想到一路培养下来,他们千辛万苦从土里走出去,女儿又走回土里。
不过眼下,心里虽然有一点舍不得,但发牢骚的话,还是没说。
“小媞,车上后备箱,给你拿了些东西,还有一箱苹果,你妈昨天还做的肉臊子,你不是说宿舍有冰箱,完了都拿回宿舍冻下。”
“爸,这儿苹果多的跟啥一样,你还从西安拿,费劲不。”
梁小蕾一想父母拿着这些东西一路坐高铁过来,然后从神木市租车再开到石峁村,心里就有些难过。
“哎,你放回宿舍,和同事一起吃。”
…………
在原地聊了几句,梁小蕾就说领导给她放了半天假,带他们去吃饭逛逛。
王昭霞心里一想还能和闺女再多待半天,又是高兴又是不放心道: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你领导会有意见吗?”
“妈,没事,本来大家都是换着休息,我来了这边,一天假都没休过,老师们人都很好的。”
用完饭后,梁小蕾带他们去参观了石峁遗址已对外开放的区域,
“神木石峁遗址博物馆可能明后年就能建成了,到时候就能吸引更多的游客来这里了解这座目前中国发现的最大史前城址了。”
梁小蕾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听众只有自己的父母,她自己本身也没有做为多大贡献,看着风卷起黄土高原遗址上的尘土与黄沙,跨越千年的对话,突然心里觉得澎湃,与有荣焉。
如果没有王昭霞接下来的话,梁小蕾可能还会再自我感动一阵。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院里的考古博物馆开了吗,有没有可能把你调到博物馆去工作,往文博方向发展,就不用一天风里来雨里去了,你舅妈上次还来店里说她有个同事的女儿考到市博物馆去了,一天工作挺轻松的。”
梁小蕾原本还想再细讲石峁遗址的考古意义,却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梁国伟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吸一边道:
“对,你考试的书还看着没,完了可以看看你们这个专业其他岗位,或者看公务员有什么适合的岗位,去看看,试一试,不一定非得是田野考古。”
梁小蕾深呼吸了一口,从说不出话,到不想说话,在她沉浸和感动于父母翻山越岭对她的爱时,他们却总能有办法说出十分扫兴的话。
即使梁小蕾自己也知道他们的话很有道理,都是为她着想,可她却还是会本能地产生抵触的情绪。
她敷衍了一句,“嗯,再说吧,有份工作能干就不错了,哪里轮得到我挑肥拣瘦,再说野外工作,包吃包住,一天还能多给一二百补贴。”
“你,”
王昭霞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被自己的丈夫拉住了胳膊,
“行了行了,都这么大了,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知道。”
于是,三个人都心有默契似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晚上,父母把给梁小蕾带的东西,帮她拿回宿舍后,就开车去了市里住酒店,坐第二天早上的高铁回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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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多聊,只是问了几句场面话打算结束,施乔菲却冷不丁地道:
“前两天,我在多伦多,碰见阿珩了。”
程慕睿这才正色,朝僻静的地方走了两步,
“他怎么样?”
“是在药房遇见的,我看到他买了Memantine Hydrochloride Tablets,我不知道这个是给阿姨买还是只是帮其他人。”
施乔菲曾经也读过医科,有些药物的名字扫一眼,她也能知道用途,盐酸美金刚片,临床上多用于治疗阿尔茨海默氏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她见程慕睿听了她的话眉头微皱,倒有点后悔自己说这件事情,忍不住劝道:
“阿玙,或许是我认错了,你也知道,我不读医科很久了,阿姨年龄还不算大,不会得这个病的。“
“好,谢谢,我知道了,昊昊过来,把手机给你妈妈拿过去。”
9月底,作为古丝绸之路起点的西安,要举办一场为期三天的国际性会议。
因为一些临时管控,梁千柔所在的考古工地也借着这场东风,停工三天。
虽然他们不用下地挖土,还是得整理资料,但又给了他们一天可以岔开用的调休。
梁千柔很早和沐龄两人凑到了同一天假,虽然晚上各自都有事情,但约着白天一起出去街拍。
这几年,要论对汉服包容性最强的城市,一定是非西安莫属。
无论是古风古韵的景区明城墙、大雁塔之下,还是现代奢华的商业综合体,街道小路,身穿各朝汉服的人早已屡见不鲜。
前脚一个贵妃骑自行车过去,后脚李清照就戴着墨镜坐着摩的路过。
梁千柔和沐龄,很早就有了穿汉服出去逛街拍照的想法,但奈何夏天太热,冬天太冷,要么就是时间凑不到一起,太懒,拖了一年又一年。
眼看苹果肌的饱满程度已不如刚毕业时的样子,所以痛定思痛,珍惜当下,别拖了。
她们俩早上就去了钟楼附近的一洲商城,这里从地下一层到地上二三层,全是做汉服妆造的。
虽说她们的专业都算得上是历史类的,而且要求严谨,但可都不是什么汉服警z察,只要好看就行。
于是在网上看的攻略,找了家评价和客照都还不错的店去做妆造。
她们都没有选当下最热的唐制汉服,沐龄选的是套藕粉色的明制汉服,梁千柔则是比较素雅的魏晋风格,绿纱白裙,腰间系着深红色的腰带。
因为服装风格的原因,都是妆容淡雅,发饰上的珠翠没有很多,但尽管如此也是垫了不少假发,外加满头看不见的黑夹子。
“这顶一天,下午脖子怕都废了。”沐龄在一旁开玩笑,梁千柔自己也认同,
“可能明天就得找个盲人按摩给我按按颈椎了。”
两人都是来之前吃了早饭,等妆造全部做完也快临近中午,一方面因为沉浸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一方面也趁妆造状态最好的时候,赶紧拍些照片,就连午饭也不吃了。
一路沿着南大街走到了书院门,最后进了关中书院,人不多,绿植虽少,但旧时建筑外加部分翠竹,也能拍出好看的照片。
从关中书院出来后,她们又打车去了大雁塔。
别看只是为了拍照,但真的又很费时费力,一下午的时间,简直弹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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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梁书媞帮忙设置好了导航,不到两小时的车程,她们赶10点左右就能到。
除过出城的时间遇到早高峰稍微堵了一阵,上了高速后,基本一路畅通,和原计划的时间也没差太多。
理论上来讲,梁书媞毕竟以前来过太白山这里,她肯定更为熟悉,是得充当导游这个角色。
但实际到了以后,根本不需要梁书媞操任何心,从停车场到办票大厅,以及洗手间的位置,程清玙都一清二楚,明显是认真做了攻略的,她只要放心跟着走就是。
实话实说,当一个废物,真的很爽。
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也是我国大陆东部的第一高峰。
山里本就冷得早,现在其实是己经错过了最美的秋景,树叶大都落了,而且顶峰拔仙台从8月底就封闭了,他们去不了。
不过西时有西时的景,只要能顺利爬到天圆地方,他们还是会比城市里的很多人更早看到这个季节的落雪。
检票过后,统一安排去坐上山的景交车,盘山路往上行驶时,梁书媞死去的回忆才开始攻击,不怪她刚下车的时候觉得这地像是没来过。
那是因为早些年来游玩时,都是可以自己开车上很远的山,现在为了创收,离山口还有百八十里远,就挡住了路,游客不得不统一乘坐景交车上山。
沿路景交车的停车点,他们都下去走,还未到拔高的地方,遇到石缝的狭窄地段,程清玙总是走在前面,遇到台阶湿滑处,不忘回头提醒梁书媞。
就连梁书媞包里重的东西,早都被他拿去放到他包里背。
一路走来,他们一前一后,看他的背影多过看他的正容,但即使是背影,也给够了安全感。
对于程清玙的心动,抛过表面的皮相,落实在每一个细节处,他同样让人无可挑剔。
两人没有乘坐最长的大索道,而是有所取舍的坐了小索道。
所谓大小,只是距离长远,大索道一步抵达天圆地方,小索道半爬半乘。
“你在香港平时爬山吗?
我看新闻有的明星就经常爬什么太平山。”
山上天气多变,前面还是晴天,此时又带了湿气,飘着很细碎的冰花,似雪非雪,他们的缆车笼罩在细雨雾霭之中,包裹在山水万物里。
“会爬,但是你也知道,香港的山是无法和秦岭相比的。”
梁书媞趴在玻璃上看外景,雨雾挡住了沟壑嶙峋,所有的朦胧不清之中,唯有他们二人,能彼此看的真切。
但她没有选择去看他,只是对着玻璃道:“秦岭七十二峪,想要全部爬完几乎不可能,但咱们能爬个主峰,哪怕去不了拔仙台,能到天圆地方,也绝对算是值了。”
程清玙在很多事情上,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但同样也有不少事情,讲究随遇而安。
他并不坚持一定要走到太白山的那个地方,一切以梁书媞的身体状况为重,爬不上去了,随时可以选择返回。
“你根据你的身体来看,我们出来以赏玩为主,不强求登顶的。”
梁书媞坐正了身子,看他一眼,“我知道,我们又不是第一回出来玩,我什么玩心,你还不清楚吗?”
从缆车下来,就是持续性的向上攀爬。
路窄难行,只容一上一下,他们无法并行。
程清玙无数次回头,把手递过来,拉着梁书媞走过每一道险途。
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逐渐降低,云雾中他们呼吸的热气,也转成冷雾。
程清玙比梁书媞细心,饮用水她只备了两瓶矿泉水,但对方拿了保温水壶。
每到平台宽阔休息处,他都会兑好水温让梁书媞慢慢喝。
梁书媞接过,胸腔里涌动的心跳声,到底是剧烈运动带来的,还是眼前的男人,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
倒出来的水,梁书媞喝不完时,程清玙自然而然接过水杯,饮完剩下的,最后再合到保温壶上。
半山腰的风突然袭击,程清玙把梁书媞护在胸前,风走过,他还不忘把她冲锋衣上的帽子系紧。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怕到自认为是足够清醒理智的人,也会在很多个瞬间,觉得能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或者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就己经此生无憾,不后悔了。
想要爬到天圆地方,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遇上下山的人,梁书媞会问对方,距离天圆地方还有多远。
奇怪的是,梁书媞在经过不同路段,问了不少人,他们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就在上面,马上就到了。”
就在好心人你哄我骗的激励中,他们在两点左右到达目的地。
天圆地方,海拔3511米。
阴了很久的天,忽然云海散去,山中积雪显现。
“要拍照吗?”
“我们俩个一起自拍吧。”
“好。”
回程就没那么费劲了,这种较轻松的状态持续到坐上景交车下山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差点要了梁书媞的老命。
说是景交车,其实就是中小型的大巴车在山间盘旋。
山路崎岖,十八弯,再者是体力枯竭,她晕车了。
眩晕感带来的恶心让梁书媞想吐,她头顶在玻璃上,闭眼强撑,想凭借那点冰凉缓解缓解。
只可惜大巴车里面,封闭的严严实实,得不到半点新鲜空气让人喘息。
司机油门和刹车踩的都毫无前兆,梁书媞胃里翻匀着酸水,几次差点翻上喉咙。
程清玙本来是闭眼休息,察觉到旁边人动静,他睁开眼,见梁书媞在从背包里取矿泉水。
他于是问:“我这儿还有热水。”
梁书媞摇了摇头,“就想喝点凉的。”
新取的矿泉水还没拆封,梁书媞腿软手软的,拧了一下,还滑手了。
程清玙很快伸手,替她打开,见她只是抿了一口,又盖住,脸色惨白。
“是不是晕车了?”
这时,司机也很给力,把大巴车当赛车开,猛拐弯,一点刹车都不踩,梁书媞眼睛闭着靠后忍了忍。
然后开始在背包里手忙脚乱找塑料袋,她早上买水的时候,商店老板给了她个袋子。
“我想yue。”
她言简意赅。
程清玙坐首身子,见她取出袋子,便拿走了她腿上的背包,顺便把水拿在手里,以防她要用。
梁书媞把塑料袋撑在面前,准备随时忍不住吐。
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她从某种角度体会到了时间相对论,比如上山时坐景交车没觉得用太多时间,怎么下山能如此漫漫漫漫长。
很多年晕车都没这么厉害过了,梁书媞一下口腔泛酸,她终于忍不住,胃里的液体就呕了出来,全是酸水。
这一吐,确实是好了些,人都活了一点。
程清玙轻拍梁书媞的后背,没有半分嫌弃,一手拿过呕吐袋,一手把矿泉水给她,让她漱口。
“能好一点吗?”
梁书媞嘴里噙了一口水,点点头,伸手要去拿自己的呕吐袋自己吐,程清玙却道:“没事,我接着,你吐就是。”
最后,终于终于,一个多小时的下山路,停车了。
梁书媞下了车,腿抖着把自己的垃圾拿去扔,一看周围和她一样半死不活的人不少。
此时太阳都完全落山,天地万物沉浸在最美的蓝调时刻,山色黯凝。
她无心欣赏,手撑在一棵树旁,北风瑟瑟心悲戚,哎,太丢人,太丢人了。
意气风发没有,呕成弱鸡倒是有。
梁书媞毕竟再厚脸皮,也还有个度,就算程清玙不嫌弃,她自己心里尴尬。
浑身上下还是不得劲,她怕一会儿坐程清玙的车回去,半道上,又晕车吐了。
停车场里,她看到了某辆路过的大巴车上印的温泉广告,心里有了主意。
两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往后备箱放背包时,梁书媞忽然道:“程清玙,要不你晚上你先回西安吧,我明天自己坐公共汽车回来。”
后备箱的门还开着,程清玙背包放了一半,一脸不解,“为什么?”
梁书媞说不清楚原因,半真半假道:“我想来都来了,找个温泉酒店住一晚,泡泡温泉,解解乏。”
太白山下的温泉,一首很出名,不为爬山,光是为了来泡温泉的人都不少。
话出了口,梁书媞不禁脸色泛红,因为这话听起来,心思稍微多想点的人,会想歪的,好像是她在邀请什么的。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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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大巴车上,梁书媞前侧的座位不是不停地接电话说文件在哪里放呢找一下,就是后侧的发语音说领导的意思是让赶紧处理完,不要再拖了。
她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没有外出舟车劳顿,终于能回家的轻松感,反而像是看完一场完美的演唱会,接踵而来的是空虚和失落。
等她到家,同事兼室友兼好友的沐龄并不在,估计是回父母家了。
沐龄跟她基本是同一期进的省考古研究院,不过梁书媞主攻的秦汉考古研究,沐龄是做文保修复的,但相同点她俩都是省考古研究院的合同工,没有正式编制。
这件事对她俩来说,先不提实力,反正运气欠缺,在梁书媞考试的前一年,考古研究院那年招考的人数比较多,等她考的时候,本来就没几个岗位招聘,结果还遇上了大家都卷编制,梁书媞自然而然成了炮灰,不过好在最后又有合同工招聘,梁书媞总算凭着西北大学考古专业研究生的学历和能力,进了省考古研究院的大门。
尽管梁书媞目前对编制这件事情没有非常强的执念,毕竟考古从待遇上来说,正式和非正式的差别,就是吃饱和饿不死,反正都不富,再说她自己也没有认为她能一辈子,就干考古这一个行业,田野考古的辛苦从来不是纸面上的。
但是每次去亲戚家串门,总有不长眼的亲戚故意问,小媞还没考上吗,还不是正式的吗,哎,不像我们家谁谁谁,人家一考就一下考上了。
梁书媞到家后,提着一股劲,先整理行李,换床单,打扫卫生,整个收拾完后,她才有功夫躺床上休息。
稍微眯了一个小时,闹铃就响了,她又赶紧起来,准备赴晚上的约。
方泽阳定的是一家云南菜馆,见第一面时,梁书媞倒算是欣慰,终于有一次介绍,是实事求是了。
至少,从样貌气质身高上来说,比她以往的相亲对象,质量高的多得多,算是一表人才的。
对方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出来相亲,两个人倒没有太过拘束,一上来就跟认识的朋友一样,开始交谈。
问工作,问兴趣爱好,再问从小到大上学的地方,试图在里面能找出一点交集,然后再扩展话题。
虽然有时候对一个人,不能有职业滤镜,但方泽阳至少是对得起普通人对警z察的好印象。
等饭吃完了,话题也能将将好聊完,不存在意犹未尽。
转折点倒是在两人吃完饭,下楼时,方泽阳才道:
“梁小姐,今天这顿饭你觉得如何?”
梁书媞只按照字面上的问题回答,
“味道挺好的,我喜欢那个鸡汤,很鲜。”
“呃,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怎么样?”
梁书媞看了眼方泽阳,最后相当官方道:
“挺好的,长得好,人也精神。”
她本来还想再夸上几句,但觉得说太多了,引他误会,想多了,于是赶紧话锋一转,
“就是……”
“就是,就是没感觉?”
在方泽阳说出梁书媞内心想法的这一刻,让她对人民警z察洞悉人心的能力肃然起敬。
“对,就是没感觉。”
方泽阳闻言一笑,
“实不相瞒,我猜的出你是不愿意出来相亲的,但是家里逼的没办法对吗?”
梁书媞点了点头,
“你这样说,也证明你和我一样是吗?”
“你很聪明。”
梁书媞听方泽阳对她的评价,立马本能地开怼,
“别这么爹,我聪明,我知道。”
方泽阳连忙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是真心的,没其他意思。”
梁书媞也不是那么计较,就也打了哈哈,
“哈哈,我也只是那么一说。”
眼瞅着就要从商场出来了,方泽阳才说了心里话,
“说实话,我对梁小姐你的印象也很好,但是也没有什么感觉,既然如此,咱俩要不要考虑合作一下?”
梁书媞瞬间悟了,
“你是不是想说,咱俩回去就对家里人说觉得印象可以,彼此先慢慢了解,这样家里人就先胡乱不介绍了?”
“梁小姐,你真的很聪明,我真的是夸你的。”
梁书媞二十出头的时候,看到类似租个女友回家过年,或者合约情侣的这种新闻和影视剧,只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到了一定年龄,再结合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就不再觉得这是影视剧胡诌,简直就是艺术来源生活。
“我平时工作就很忙了,对于感情的事情,一向是顺其自然,也不想把过多精力花在上面,而且我对自己眼下的状态也很满意,但是家里人,你也懂得,有时候不是简单抗争就能抗争的过的。”
方泽阳说的每句话,都是梁书媞的感同身受,
“我明白,要不然咱俩也不至于出来见面了,鲁迅和胡适那么牛逼的人,都扭不过传统,得娶家里安排的女人,咱们这一代,再蹦跶得厉害,还是难逃如来佛的手掌心。”
眼看两人有了初步共识,方泽阳便再问了一遍:
“那你同意一起合作吗?”
梁书媞有时候觉得荒诞和现实是没有差别的,她受够了把自己和别人,当成物品一样展览,这个相亲对象不行,没关系,还有下一个。
“我同意,但我希望我们给家长的说辞,只是觉得彼此能聊得来,先当朋友,互相了解,给他们一剂迷惑就行,让我们先能清闲一段日子,再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祝你早日遇到你的crush。”
梁书媞是在真心说这件事,方泽阳倒会抓重点,
“为什么是祝我早日遇到crush,不是咱俩都,或许你是不婚主义?”
梁书媞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把审犯人的技能和敏感度,拿来对我,咱俩就别合作了。”
方泽阳赶紧道:
“别别别,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来。”
从商场出来,方泽阳提议开车送梁书媞回家,被梁书媞拒绝了,只说自己坐地铁方便。
方泽阳也是个爽快不装的人,好在这会儿也才晚上八点多,梁书媞住的又是比较繁华安全的地,他也就没有硬送,见梁书媞进了地铁站,他也就往停车场走了。
周六晚的地铁,梁书媞处在人满为患之中,地铁行驶的过程,她拽着扶手,看着玻璃里倒映的自己。
明明这一幕是她的稀松日常,她却觉得陌生。
下一秒就是内心的自嘲,去了一趟西藏,还真以为自己净化心灵,与世隔绝了吗,醒一醒。
四月,是西安最春天的时候,夜晚也是。
梁书媞从南门的地铁站出来,沿着城墙下的环城公园往回家走。
分不清是樱花还是海棠花,反正红的粉的混在一起,弥漫了一路,连空气都是醉人的。
后来在花树下,她找了椅子坐下,想起了程清玙。
准确地说,她一直在想程清玙。
在飞机起飞前,她毫不犹豫删除程清玙微信那一刻,就是为了给自己不要留后路。
既然所有的故事都如此美好,那就斩断一切现实的链接,让它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将自己说服后,她才起身准备继续往回家走,临走时,她稀里糊涂地看了眼天空,城市很亮,星星很少。
旅行的戒断反应,她会撑过去的。
*
隔日傍晚,程清玙坐在酒店的大堂,拿着平板电脑认真地在看文献,就连门口停了一辆大巴车,车上下来一群人的动静,都没有打扰到他。
“阿玙,阿玙。”
程清玙只闻其声,就猜到来人,他合住平板,站了起来。
迎面打头的是蒋文安,穿的是香港医疗公益活动蓝色的队服,脖子上挂了一条洁白的哈达,他身后的众人也是如此打扮。
程清玙走了过去,淡淡道:
“来了。”
蒋文安竟也不想着温情叙旧,开口却是抱怨,
“我以为你会在机场接我们,程公子,你架子也太大了吧。”
程清玙倒也不再跟蒋文安原地废话,直接绕过他,朝他身后的其他医生走去打招呼。
晚上照例聚了第一顿餐后,各位医护人员早早回房休息,明天一早还得坐车去日喀则,正式开启这次义诊。
程清玙本也是打算回房休息,蒋文安精力却充沛到不像是头一回进藏的人,还要拉程清玙出去逛逛。
程清玙自然没让他得逞,还善意提醒,
“我劝你宜家早点回房躺着休息,太过于兴奋嘅话,厅日一车嘅医生,冇嚟得及下乡睇医生人,你就成了第一个病人。”
“无趣,你自己玩得尽心了,又嚟扫我嘅兴。”
程清玙留了句“听人劝食饱饭”,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程清玙瞅见蒋文安眼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你琴晚做贼去了?”
“唔係啦,我高原反应,头赤嘅要死,一晚上都喺失眠。”
上了大巴车,蒋文安又过来坐程清玙身边,神经兮兮道:
“琴晚上,乔治讲你让佢俾你揾了辆车,讲你要揸车载靓女。”
本来在看窗外的程清玙扭回头,不冷不热看了蒋文安一眼,冷漠道:
“冇嘅事。”
蒋文安低头忙着给自己系着安全带,自言自语道:
“我就知道佢係胡讲,你点可能出嚟旅个游,就锺意上个女仔,又唔係写小讲,拍电影。”
他扣好安全带再看程清玙时,对方竟已合了眼睛,这会儿车子已经开始启动。
蒋文安还处在对窗外的一切都好奇的状态中,见程清玙却一副闭眼漠不关心的样子,便又吐槽,
“让你靠窗坐真係嗮。”
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却还是惹得程清玙想起了梁书媞,他顺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拍了拍旁边的人,没好气道:
“滚进去坐,然后一路上闭嘴。”
蒋文安再心大着,也察觉出了程清玙心情的古怪,深知这人心里有了事,不想说的话,问也是白问,但就这也不忘怼回去讽刺一句,
“OK,OK,睇嚟你呢几天西藏白待了,高反俾我仲严重,心情咁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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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蕾签收完所有东西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她母亲王昭霞就在其中,一边闻着花香,一边问:
“哎呀,谁给你送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朋友吧,也许是欣然吧,她之前说给我寄牦牛肉干的。”
回答她母亲的功夫,她拆开了箱子,里面东西都被泡沫袋裹了一层,方方正正,她估计可能是月饼吧。
“是不是小方啊?”王昭霞又是一问。
泡沫被撕开后,红色铁盒的正中心,印着黄色篆体的印章,字不难,梁小蕾很快识别出来,是半岛二字。
半岛酒店的半岛。
直觉从天灵盖泻了下来,她知道是谁了。
王昭霞的母亲见梁小蕾不说话,碰了碰她胳膊,
“月饼吗,是不是小方啊?”
小方?梁小蕾迟钝地转身问:
“小方?小方是谁?”
王昭霞一脸无语,
“啧,就你不是之前说聊得还不错,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嘛。”
哦,梁小蕾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方泽阳吧。
“不是他。”
“是欣然寄的,她爸中秋节给客户送礼,她捎带也给我寄了份。”
梁小蕾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她又慢慢地拆了其他东西,一共是2盒半岛月饼,2盒美心月饼,再是2盒不同种类的茶叶。
美心月饼盒上,写了流心奶黄。
北方人不怎么吃咸月饼,但梁小蕾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几盒月饼,都是港岛的特产。
这些都是次要的,让梁小蕾意想不到的是,里面还有好几本未拆封的新书。
她看了看封面,几乎都是古代历史题材方面的书籍,正是她喜欢看的类型,而且还是都是港中文出版社新出版的,内地还没有。
说实话,梁小蕾的喜好之一,就是逛书店,买书。
从上初中开始,零花钱除了吃饭,全拿去买杂志了。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亚马逊上买书,买到人家最后在国内停止运营,她又转战到其他地方。
上次去香港,也逛了书店,但是香港的纸质书贵的要死,有的一本价格在内地能买十本。
秉持着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只好忍痛打了退堂鼓。
她不清楚程钧熙为什么想到会送她书,但真的很投她所好。
再结合前几日,程钧熙问过她中秋的安排,她回复大概率在店里帮忙,以前在西藏的时候,她就说过饭馆的位置和店名,还说他来西安玩的话,请他吃三合一。
感慨之前随口提过的地方,他倒还记得住,脑子真好。
梁小蕾把这些东西放在一处,包括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程钧熙。
并明知故问了一句,【是你送的吗?】
那面还是照旧隔了很久之后回复,【香港没什么好的特产,但流心月饼不错,希望你喜欢。】
梁小蕾:【书我也很喜欢,有本我还一直等内地出版了买呢。】
程钧熙:【香港最近有书展,我也是路过,按照店员推荐买的。】
再一句,【祝你和叔叔阿姨,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
梁小蕾可不是那种日常就能收礼如流水,见怪不怪的人,收到这些,她还是挺开心的。
【谢谢,花很漂亮,祝你也中秋快乐。】
梁小蕾不太爱吃甜食,月饼更是前年、去年、今年单位发的,还都丝毫未拆的在某个角落放着,压根没有吃和拆的欲z望。
打发走母亲后,她拆了一盒月饼,咬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和口感倒是惊艳了她,馅料细腻绵软,咸蛋黄流心也丝滑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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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蒋文安还在旁敲侧击地向赵欣然打听消息。
“赵小姐,你朋友也是在西藏吗?”
“不是的,我是在西藏教书,书媞是在西安工作的。”
“哦,那她也去过西藏了?”
“对,今年春天的时候,我们还见了一面。”
春天?蒋文安这下就对上了。
“是四月份的时候,对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我给你说……”
梁依岚回来时,他们还正聊得热火朝天 ,她没想到这个医生还在。
“蒋医生,程医生已经走了,剩下我们自己可以。”
蒋文安本来还打算在问问梁依岚她和程鹤轩的关系,但是见这女生脸上表情倒是有些不高兴,他就也不好意思了,便也告辞了。
等乱七八糟的人都走完了,赵欣然才开始吐槽,
“靠,梁依岚,你真不是人,来西藏玩的时候,搞了个艳遇都不告诉我。”
梁依岚瞬间恼了,板着脸纠正,
“不是艳遇,你别乱说,我们很清白的。”
赵欣然自觉刚才用词严重,但还是忍不住多嘴,
“清白吗?你没看见你俩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看彼此,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好吧。”
梁依岚又没法反驳,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叹了口气。
赵欣然又问:
“你来香港没通知他?”
梁依岚一言不发,赵欣然看着样子,也不准备再问了,可是梁依岚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着她道:
“我去西藏的火车上,就和他见面了。”
“后来,没想到,我去林芝玩的团,他也在里面。”
赵欣然的眼睛睁大了一些。
“再后来,从林芝回来,我就问他要不要一起逛拉萨城,然后他同意了。”
赵欣然深呼吸了一口,十足一副撒贝宁吸氧的表情,
“我们就一起逛了布达拉宫,大昭寺,还去了羊湖。”
“最后,他送我去了机场,我就回西安了。”
赵欣然很想叫护士过来,给她把氧吸上,
“就这些?”
梁依岚顿了一下,偏起头,抬起手指,挠了挠耳垂,用很小的声音道:
“再没多少,就临别kiss goodbye 了一下。”
“谁主动的?”
梁依岚眼神乱瞟,给自己找补,声音还是不大,
“呃,虽然是我先主动的,可是后来,第二次,是,他主动的。”
有人倒吸一口气,
“What?梁依岚!!!就这你还好意思刚才给我讲你俩清白?要不要赵老师给你重新教一下清白两个字怎么写?”
梁依岚舔了舔嘴唇,又靠回椅子上,
“哎,当时就想着反正不会再见面了,勇敢一下,我上飞机就把他微信删了,哪里想到还会见呢。”
赵欣然要不是顾及一只手还在输液,早就双手抱着梁依岚的肩头晃了,
“梁依岚呀梁依岚,你真的是小刀拉屁股,让我开了眼了,你怎么给我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感觉啊。”
“我靠,就这人家还愿意帮咱,也是够意思了,够有种,是个男人了。放你?要是被人强吻了,结果转头人家把你删除了,再见面,你还能心平气和给人家帮忙?”
赵欣然批判的每一句,都让梁依岚觉得就跟容嬷嬷拿针扎在她身上一样,
“我那不是想着反正没结果,有缘无分,就干脆一些,对彼此都好嘛。”
赵欣然开始学着电影里姜文的口吻,掷地有声地道:
“你告诉我,这不是缘分?那特么的,什么才是缘分!!!”
梁依岚看着赵欣然一副癫婆上身,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己瞬间无语了,她闭上眼,
“我困了,眯一会儿,你的吊瓶自己看着。”
赵欣然看她有心回避,就也就不得寸进尺多问了,默默打开手机,找一找类似的小说看看,准备打发时间。
等赵欣然输完液,她们再去结款的时候,却被告知,账单已经付过了。
梁依岚让再打印了一份账单出来,赵欣然凑过来看,加上急诊费用,合计港币4530,换算成人民币4200左右,赫然里面还包括了1晚的床位费。
“小媞,我要不返回去再躺一会儿吧。”
从医院出来,两人回酒店的路上,都还处在香港医疗昂贵费用的震惊中。
不过赵欣然并没有让梁依岚为难,直接微信转了4300给梁依岚,
“小媞,你替我转给你的程医生吧,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欠了他人情。”
梁依岚当下并没有收这个钱,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转给程鹤轩,对方也不会收的。
医院出来回酒店所有洗漱完,上z床时,已经三点多了。
酒店厚软舒适的床垫,使得梁依岚躺上去,分分钟进入睡眠。
酣甜的梦里,回到了火车上的那一晚,她看他照顾完生病的旅客,起身离开,过道里,他就要消失,她赶紧喊了他的名字,
“程鹤轩。”
他转身,抬头看了她。
这一回,就算梦里的她还是没有戴眼镜,但她却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后一天,她俩去了迪士尼玩。
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赵欣然对程鹤轩的印象上大分,总是旁敲侧击地让梁依岚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查了一下,说是香港的医生,一个月工资至少七万,有的被称为星球人,一球一百万,意思一个礼拜就能赚一百万啊!!!”
梁依岚听了这个说法,内心不震撼是假的,她自然会下意识和自己的工资去对比,想想自己一年的工资才抵得上人家一个月工资上下,那还玩什么,都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她俩坐在树荫下吃冰淇淋的时候,看着穿着蓝色公主裙的辛德瑞拉被一群人环绕着走过去,梁依岚道:
“可是,你不觉得,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别看赵欣然平时大大咧咧充满孩子气,但或许是她的经历让她多了一份洒脱,她咬了一口梁依岚草莓味道的冰淇淋道:
“为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地球,他是生活在火星吗?”
她又指了指距离灰姑娘不远拿着盾牌走过的美国队长。
“他们能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你和他又为什么不行?”
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泄了下来,梁依岚低头尝了口赵欣然海盐味道的冰淇淋,等两人的冰淇淋都快吃完时,她才缓缓道:
“欣然,我们改签吧。”
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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