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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春宴后续+全文

sunmr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朱漆大门前已蜿蜒十丈车马。徐忠捧着洒金名帖高唱:“金陵织造局李大人到——“声调拖长的尾音惊得枣红马扬蹄,车辕铜铃晃碎门匾”积善传家”的金漆。徐向晚立在滴水檐下,浅杏裙摆的银线流云纹掠过青砖,伸手搀扶颤巍巍的刘老夫人:“您老慢些,石阶昨儿才拿米汤刷过。”门房西厢忽然喧哗。小弟蹲在礼箱堆里翻找,石榴红里衣沾满西域葡萄酒的紫渍:“这琉璃盏的鲤鱼纹,倒像池子里养的那尾!“徐母提着襦裙疾步赶来,金线牡丹纹扫落半匹苏绣:“小祖宗!这可是要呈给宫里…“话音未落,老仆徐忠已抱着鎏金礼盒闪身避让,盒面嵌的螺钿寿星杖头正映着日头,晃花了门房记账先生的叆叇镜。西角忽传来瓷盏碎裂声。徐家小弟踩着锦凳偷抓糖瓜,月白缎面鞋底沾着酱汁,在青砖地印出歪斜的寿字纹。...

主角:sunmrsunmr   更新:2025-03-12 16: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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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sunmrsunmr的玄幻奇幻小说《赏春宴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sunm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漆大门前已蜿蜒十丈车马。徐忠捧着洒金名帖高唱:“金陵织造局李大人到——“声调拖长的尾音惊得枣红马扬蹄,车辕铜铃晃碎门匾”积善传家”的金漆。徐向晚立在滴水檐下,浅杏裙摆的银线流云纹掠过青砖,伸手搀扶颤巍巍的刘老夫人:“您老慢些,石阶昨儿才拿米汤刷过。”门房西厢忽然喧哗。小弟蹲在礼箱堆里翻找,石榴红里衣沾满西域葡萄酒的紫渍:“这琉璃盏的鲤鱼纹,倒像池子里养的那尾!“徐母提着襦裙疾步赶来,金线牡丹纹扫落半匹苏绣:“小祖宗!这可是要呈给宫里…“话音未落,老仆徐忠已抱着鎏金礼盒闪身避让,盒面嵌的螺钿寿星杖头正映着日头,晃花了门房记账先生的叆叇镜。西角忽传来瓷盏碎裂声。徐家小弟踩着锦凳偷抓糖瓜,月白缎面鞋底沾着酱汁,在青砖地印出歪斜的寿字纹。...

《赏春宴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朱漆大门前已蜿蜒十丈车马。徐忠捧着洒金名帖高唱:“金陵织造局李大人到——“声调拖长的尾音惊得枣红马扬蹄,车辕铜铃晃碎门匾”积善传家”的金漆。徐向晚立在滴水檐下,浅杏裙摆的银线流云纹掠过青砖,伸手搀扶颤巍巍的刘老夫人:“您老慢些,石阶昨儿才拿米汤刷过。”

门房西厢忽然喧哗。小弟蹲在礼箱堆里翻找,石榴红里衣沾满西域葡萄酒的紫渍:“这琉璃盏的鲤鱼纹,倒像池子里养的那尾!“徐母提着襦裙疾步赶来,金线牡丹纹扫落半匹苏绣:“小祖宗!这可是要呈给宫里…“话音未落,老仆徐忠已抱着鎏金礼盒闪身避让,盒面嵌的螺钿寿星杖头正映着日头,晃花了门房记账先生的叆叇镜。

西角忽传来瓷盏碎裂声。徐家小弟踩着锦凳偷抓糖瓜,月白缎面鞋底沾着酱汁,在青砖地印出歪斜的寿字纹。“二少爷当心烫!“春桃急急捧来描金漆盘,盘中寿桃的胭脂红正与小儿羊角辫的红绒球同色。徐母扯他坐下时,金线牡丹纹扫落半块千层糕,掉进糯米粉缸惊起白雾,迷了狸花猫碧绿的瞳仁。

日头攀上戏台飞檐时,前厅已如蜂房嗡鸣。金陵织造局的李大人提着鎏金礼盒跨过门槛,玄色马褂的铜纽扣正卡在徐谦翡翠扳指的螭纹凹槽里。「徐公治河有方,连圣上都赞秦淮清波映丹心!」徐向晚垂眸添茶,见父亲袖口微抖——那「丹心」二字原是三年前洪汛时,他悬在河堤三日三夜染出的朱砂色。

「这道糖醋黄河鲤,用的是庄上今晨现捞的。」徐母执银箸布菜,金线牡丹纹掠过青花鱼盘。鲤鱼眼珠嵌的琉璃子忽然脱落,正滚进刘家表姑娘的苏绣帕子。「好兆头!鲤跃龙门呢!」徐向晚笑着打圆场,却见小弟蹲在桌底,正用偷藏的糖瓜黏那琉璃珠子。

戏台忽爆出三声云板,演《麻姑献寿》的旦角水袖扫落金粉。徐父捋须而笑:「这麻姑眉间的花钿,倒似晚儿及笄时的样式。」徐母嗔他一眼,指尖金护甲刮过茶盏边沿:「老爷又浑说,那花钿分明是照着前朝古画改的。」

八抬大轿堵死东角门。漕运司王参将的玄色轿帘掀起,露出半张黥着船锚刺青的脸:“徐老寿星的面子,咱们弟兄特备了…“话音被十二人抬的太湖石寿屏撞碎,石面天然纹路竟似麻姑献寿图。徐忠忙指挥小厮挪动石屏,汗珠顺着皱纹沟壑滚进衣领,在深蓝棉袍上晕出墨色云纹。

后园莲花缸畔忽爆出啼哭。五房的双生子为争竹马滚作一团,宝蓝缎面褂子沾满芍药花粉。徐向晚提着裙摆疾步赶来,浅杏色银蝶纹披帛扫落石阶青苔:「快看池子里!」

两小儿抽噎着抬头,见徐母立在曲廊下撒鱼食,金线牡丹褙子在晨光里绽开,惊得锦鲤跃出水面。「那是牡丹仙子施法呢!」徐向晚指尖轻点小弟鼻尖,「再闹腾的皮猴儿,都要被收进仙囊里!」

东角门忽飘来甜香。芸姐儿捧着朱漆食盒跑来,鹅黄裙摆扫落的海棠花瓣正掉进鱼食罐。「晚姑姑快尝梅花酥!」酥皮裂开的纹路竟与她襟前银蝶触须暗合。春桃急得跺脚:「小祖宗仔细裙角沾了油!」

三老夫人在廊下轻笑:「当年你娘带着咱们姐妹偷厨房的糖瓜,可比这疯多了…」徐母耳尖微红,金护甲刮过青瓷盏沿:「陈年旧事还提!」


宣德八年六月初七,申时的暴雨裹挟着雷声砸向城西柳条巷。季少白策马踏碎青石板上的水洼时,绯色官服补子的云雁金羽已淋成暗褐色。他跃下马背的瞬间,蹀躞带悬着的银鱼符撞在门环上,惊得檐角铜铃里栖着的麻雀扑棱棱窜向铅灰色天际。

“季大人当心!“徐向晚提着月白素绫裙裾跨过门槛,银线绣的卷草纹被雨水浸得根根分明。她发间那支累丝嵌宝鸾凤簪歪斜着,东珠流苏缠住耳后一缕青丝——这是三刻钟前在沈府赏棠梨时匆匆赶来的模样。

正厅的猩红毡毯浸透暗色液体,四具尸首呈环抱状倒卧在八仙桌旁。妇人着了件褪色的蜜合色缠枝莲纹比甲,怀里三个稚儿分别穿着宝蓝、鹅黄、浅碧的细棉布袄子。最小的女童右手紧攥半块海棠糕,糖霜混着血渍在掌心凝成诡异的霜花纹。

“寅时发现时,灶膛灰还是温的。“里正举着油灯的手不住颤抖,昏黄光影掠过西墙悬挂的《婴戏图》——画中放纸鸢的童子眉眼竟与死者长子如出一辙。季少白俯身查验妇人耳后的淤痕,深青色曳撒下摆扫过翻倒的甜白瓷碗,羊乳残渍在地砖上蜿蜒成道苍白的河。

徐向晚执起案头未绣完的香囊,银红绉纱上金线牡丹缺了半片花瓣。她忽觉指尖刺痛,翻过背面看到三根绣花针呈品字形扎在衬布里——针尾系着的红丝线纠缠如血管,延伸至窗棂缝隙外的棠梨树枝。

“这海棠糕…“沈明棠的声音自廊下传来。她今日着了件被雨打湿的孔雀蓝妆花缎披帛,发间走马灯簪子的琉璃罩裂了道缝,《长生殿》的戏码卡在杨玉环自缢那幕:“用的是城西刘记的模子,昨日我差丫鬟送来的。”

季少白用银镊夹起半块残糕,对着天光看到糕体气孔间渗着靛蓝色细丝。他忽然执起徐向晚手腕,翡翠镯子滑落露出中衣袖口的算式墨痕:“徐姑娘可记得,上月通州漕运那批被雨水沤坏的岭南靛蓝草?”

戌时的更鼓穿透雨幕,三人立在城西刘记糕点铺前。季少白剑鞘挑开蒸笼,数十个海棠糕模子底部的缠枝莲纹间,赫然嵌着未洗净的靛蓝草碎屑。徐向晚俯身时珍珠禁步扫过门槛,惊起柜底窜出的灰鼠——那畜生叼着的正是沈府丫鬟昨日装糕点的缠丝玛瑙盒。

子夜时分,督察院证物房的地砖漫着血腥与糖霜混杂的甜腻。季少白将染血的《婴戏图》铺展在酸枝木案上,烛火穿透绢帛显出背面的墨迹——歪斜的”救命”二字被童子的纸鸢线割裂成四段。徐向晚执灯照见画轴末端,半枚带血的指印纹路竟与妇人耳后淤痕完全吻合。

五更梆子响过三巡,徐向晚在停尸房展开那件未完成的香囊。银红绉纱背面用茜草汁写着:“三月初七,靛蓝草入库”,字迹被血渍染成紫黑色。季少白突然破门而入,雨过天青色直裰下摆沾着棠梨花瓣,掌心躺着块从柳条巷老槐树洞掏出的鎏金长命锁——锁芯处卡着半片带血指甲。


徐向晚扯断颈间羊脂玉坠红绳,玉观音恰落入孕妇渗血的掌心。春桃捧来鎏金银唾壶接住黑血时,徐福已撕开玄色衣摆,露出内衬的素绫里衣——那竟是御赐的冰蚕丝,此刻成了包扎伤口的绝佳布料。

“三…“孕妇染血的指尖划过徐向晚杏色衫袖,在玉色缠枝暗纹上勾出歪斜字符。徐福忽然按住车板某处雕花,指间发力竟启开暗格,取出的青瓷药瓶纹样,与孕妇腰间松脱的豆绿宫绦如出一辙。

骅骝马忽仰天长嘶。

徐福虎目扫过崖顶,玄铁朴刀凌空飞旋而归。刀身沾着半片鸦青衣角,祥云纹滚边下靛蓝丝线泛着冷光。徐向晚已扶正累丝步摇,将孕妇腕间半枚鎏金累丝同心结收入袖中,芙蓉面上却仍是从容:“徐护卫,劳烦查看车底暗箱。”

暮色染红山道时,马车缓缓启程。徐福玄衣下摆沾着岩屑,掌心犹有麻绳勒痕,腰间虎头铜扣却将半片鸦青衣角牢牢锁住。徐向晚抚过撕裂的月白马面裙,眸光落在昏迷孕妇微隆的小腹——那里,隐约透出青鸾衔珠的轮廓。

暮春申时三刻,青帷马车碾过金陵城西的槐花石板路。徐向晚掀起妃色缠枝莲纹轿帘,东珠垂帘扫过她新月般的眉梢,正照见医馆檐角铜铃上栖着的白鹭——那禽鸟被惊得振翅时,落下三片绒羽,飘飘荡荡落在昏迷孕妇撕裂的藕荷色竖领袄上。

春桃腕间錾花缠臂金撞开杏林堂的乌木门扉,艾绿缠枝莲斗篷裹着的妇人被轻轻安置在竹榻。徐向晚月白妆花马面裙扫过青砖地面,十二幅金线滚边掠过药柜铜锁,在夕照里扯出细碎流光。她发间累丝嵌宝步摇的猫睛石坠子随动作轻晃,正映着孕妇腕间水头极足的翡翠镯——昨日在断崖边救起时,这镯子已磕出蛛网裂痕,此刻却被徐向晚用金丝细细嵌补成缠枝纹。

“劳驾取三七粉来。”

徐向晚褪下妃色披风,露出杏色立领纱衫的玉色缠枝暗纹。春桃忙将备用的猩猩毡铺在竹榻,八宝璎珞项圈拆散的南洋珍珠簌簌滚落,恰垫在孕妇渗血的蜜合色中衣下摆。那中衣原是上好的湖绸,此刻撕裂处却露出内衬的苏绣百子图——针脚细密处可见石榴绽开,露出玛瑙籽似的婴孩笑脸。

六曲屏风后转出个鬓发如银的老大夫,石青色直裰上沾着炮制药材的桂皮屑。他腕间五色丝绦系着的药杵轻叩黄铜药秤,惊起碾槽里僵蚕的碎末:“这位娘子肩胛伤处泛青,怕是沾了崖底的毒蕈孢子。”

说话间老大夫的玄色云头履踏过满地槐花,葛布袜口露出的艾草纹,正是端阳驱邪的旧俗。徐向晚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药囊形制奇特——墨绿锦缎上绣着《难经》经络图,束口的赤金螭纹扣竟与徐府马车雕饰如出一辙。

竹榻上的孕妇忽然抽搐,腕间翡翠镯磕在乌木扶手上,迸出几点金镶的缠枝纹碎屑。春桃忙捧来鎏金银唾壶,却见昏迷之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突然抓紧徐向晚的杏色衫袖,在玉色暗纹上勾出个歪斜的”叁”字。檐角铜铃恰在此刻急响,穿堂风裹着浓重的酒气破门而入。

门槛处歪着个宝蓝程子衣的男子,云纹纻丝袍襟前沾着酒渍,乌纱冠歪斜露出里层褪色的红缎。他腰间松脱的素银带扣上錾着并蒂莲,却与孕妇足下葱绿撒花鞋的纹样分毫不差。老大夫的药杵突然停在半空,玄色云头履碾碎了三粒僵蚕——那男子锦靴上沾着的,分明是崖底特有的赭石色黏土。


午时的烈日灼烤着废弃砖窑,季少白蜷在陶瓮里。追兵首领的镔铁护腕刮过窑壁,刮落的陶土中混着青苇碎屑——断面油光正是工部特供的桐油浸泡痕迹。他屏息捏碎怀中的硫磺弹,刺鼻烟雾里,《漕运总览图》的血渍河道突然与砖窑裂缝重合,指引出一条通往地下暗渠的秘道。

未时的暗渠水流裹挟腐叶,季少白借磷火微光摸索前行。锁子甲刮擦洞壁的火星,偶然照亮某处凿痕——正是工部营造司特制的鹤嘴锄印记。当追兵的牛皮靴涉水声逼近,他潜入暗流,指尖触到石壁凹槽里的铜匣,匣面”宣德二年造”的铭文与吴中私印的篆法如出一辙。

申时的夕阳染红义庄纸幡,季少白藏身棺椁夹层。他腕间的《河工考成法》残页已阴干,墨迹缺失处显露出朱砂批注的九宫算法——正是破解铜匣机关的密钥。追兵掀开棺盖的瞬间,他弹射而出的铁蒺藜钉入靛蓝箭衣,带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工部铜符的残缺轮廓。

酉时的鸦群掠过乱葬岗,季少白在残碑后包扎伤口。撕碎的棉布中衣浸透血与河水,布纹间残留的银屑排列成河工银两的熔铸编号。当追兵的火把照亮碑文,他翻身滚入盗洞,指尖触到某具枯骨怀中的玉牌——牌面”工部营造司主事”的阴刻,正与二十年前河工贪墨案卷里的失踪官员名录吻合。

戌时的月光浸透荒寺断墙,季少白在韦驮像后喘息。锁子甲缝隙嵌着的青苇碎屑突然泛光——原是苇杆中空处填了夜明珠粉。他借微光展开玉牌拓印,失踪主事的生辰八字竟与吴中族谱记载的庶子生辰完全一致。追兵的牛皮靴踏碎山门时,韦驮像手中的金刚杵突然转动,露出暗格中的金漆木匣——匣内《工部河防密档》的骑缝章,正与吴中日常批红的印鉴纹丝不差。

亥时的梆子声混着更鼓传来,季少白攀上钟楼飞檐。怀中的密档残页在风中猎猎作响,缺失的页码数字突然与钟面刻度重合。当追兵的弩箭射穿铜钟,轰鸣声里某处暗格弹开,三千张河工银票的”宣德通宝”水印在月光下流转如银河,每张票面的朱砂批红都烙着吴中私印的螭纹边款。

碧云寺三重檐歇山顶的琉璃鸱吻衔着将散未散的晨雾,徐向晚踩着青砖上凝结的桃露跨过山门,月白色素缎竖领长袄的琵琶袖扫过韦驮像鎏金杵,银线暗绣的竹叶纹遇着香火烛光忽泛起青芒。她发间累丝嵌宝兰花簪的叶脉以波斯水晶薄片层叠而成,随晨风轻颤时将穿过古柏的光线析成七彩菱花,正映在身侧张若华妃色妆花缎比甲的珍珠纽扣上,二十四颗南海小珠顿时化作星子,在缠枝莲纹间流转生辉,惊得檐角铁马叮当,震落香案前小沙弥捧着的《捐输录》泥金笺,纸页纷飞间”通州卫千户捐棉二百斤”的墨字正盖住功德箱铜锁的螭纹。工部尚书嫡女李明玉捧着鎏金算盘跨过门槛,杏色马面裙的织金襕纹扫过蒲团,裙摆百子图里放纸鸢的童子忽被香灰点染,发带竟与徐向晚簪头的兰花纹严丝合合,光禄寺卿侄女李淑宁抱着账册撞进偏殿,藕荷色缠枝纹披风扬起时露出内衬《女诫》暗绣,手中黄麻纸突遇香火暖气显出朱砂批注——某页”永乐十九年义仓旧米”的字样旁,竟浮出通州卫军粮特有的三足乌火漆印。徐向晚指尖抚过米粒,忽从陈年粳米中拈出半片鎏金菩提叶,叶脉阴刻的《金刚经》梵文遇着殿内烛火,在明玉的算盘珠上投出”因果不虚”的汉译疏注。


三通鼓响震落柳梢檀木葫芦,陆昭云并指抹过白翎箭的动作让徐向晚想起父亲书房里的《九边骑射图》。当他的箭簇劈开她钉在柳叶上的金箔箭时,断裂的柳枝恰坠入沈明棠捧着的越窑青瓷冰盏,浸在梅子浆里的碎冰撞出编钟似的清越声响。陆昭云卸下犀角扳指时,领口内朱砂雄黄佩上的钟馗捉鬼图随动作微晃,那方寸间游走的丹砂符咒,竟与她袖中藏着的龙虎山驱瘟符纸同出一脉。

日头攀过柳梢时分,场边鎏金铜盆里的菖蒲酒已蒸出琥珀色雾霭。沈明棠拎着被箭气震裂的冰盏,袖口银线绣的蟾蜍被梅子汁染作绛紫,倒像是真从月宫坠下的捣药玉兔:“陆参将这手回鹘骑射当真了得,只不知与徐姑娘家传的诸葛连弩相较…“话音未落便被徐向晚掷来的艾草团砸中眉心,她鬓边新插的朱砂画额簌簌落下金粉,恍若给满地柳叶都描了驱邪的艾虎纹。

端午市集的喧嚣裹挟着五毒绢灯的流彩漫过御河石桥,徐向晚的杏红衫子拂过青石栏上湿漉漉的雄黄酒渍,裙摆十二幅金线密绣的百毒不侵纹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沈明棠追着个卖艾虎香囊的货郎,月白直裰下摆沾了朱砂写的钟馗像,活像从画里逃出来的捉鬼天师。陆昭云玄色锦袍上的织金云纹却在灯火里显了真容——原是九百九十九朵端午祥云纹,云气间藏着御赐的”忠勇”二字暗章,随步履行止时隐时现,恍若真能镇住八方瘟气。

河面龙舟昂起的朱漆龙头已点燃赤金瞳仁,徐向晚扶着沈明棠的肩踏进彩舫时,腕间五色丝绦缠着的翡翠螭虎佩正巧撞上陆昭云剑鞘的鎏金螭首。鼓点声里,三人衣袂翻飞纠缠如端午正午的百索缕——杏红缠枝莲纹掠过玄色织金云蟒,月白暗花罗扫过泥金纱披帛,佩玉叮当混着龙舟号子,竟比御河上竞渡的二十四支桡手还要喧腾。沈明棠斟满雄黄酒的错金螭龙杯递到半空,忽被浪头掀得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泼在陆昭云箭袖行蟒纹上,金线绣的蟒鳞霎时游动起来,仿佛真要从织锦里腾空而去镇守边关。

戌时的更鼓混着艾草燃烧的噼啪声漫过城墙,徐向晚立在角楼飞檐下整理被晚风吹散的堆云髻,赤金五毒簪上的蜈蚣须钩住陆昭云织金袍摆的云纹。两人俯身去解的当口,沈明棠拎着盏走马灯转上城阶,灯影里旋转的五毒剪纸将他们的影子投在青砖上,蝎子与壁虎的暗影交叠处,赫然映出角楼脊兽口中含着的辟兵镜反光——那铜镜上映着的杏红、玄色、月白三色衣袂,竟比灯市里最绚烂的烟火还要灼眼。

晨钟荡开金陵城头的薄雾时,陆昭云的玄色织金云蟒纹圆领袍已扫过徐府门前的青石阶。他叩响鎏金辅首衔环的当口,腰间那柄錾着”破虏”铭文的佩剑正巧映出徐向晚穿过影壁的身影——杏红缠枝宝相花纹竖领大襟衫外罩着泥金纱比甲,十二幅马面裙上密绣的百鸟朝凤纹随步伐漾起涟漪,裙裾间缀着的二十四粒白玉禁步却未发出丝毫声响,倒像是真被主人用掌心攥住了雀舌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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