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骄傲。无缘由的。
旁边坐着的不知是谁的家长，柳皎皎很想兴奋地摇着对方的肩膀炫耀——“现在讲话的是我朋友！我的朋友贺暻禧！他真的好棒！”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真这样做可能会带来骚动。成人礼，代表发言，贺暻禧的高光时刻，她可不能毁掉这一切。
贺暻禧讲了约莫5分钟，在一片掌声中走下台，落座前，他突然把目光投向后排观众席，深深望了一眼，距离有些远，柳皎皎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听见了小动物后援会的欢呼鼓掌呢，她想。
上学十余载，柳皎皎头一回觉得仪式前的讲话很短，总觉得贺暻禧讲得太少，时间过得太快，虽然也不知道他具体讲了什么，但就是想久久地听着。我不会是因为过于激动了才觉得有意思吧？她有些担心地捂了捂心脏。好在这只是一时的错觉——据夏桃所说，接着贺暻禧讲话的教导主任才讲了两分钟，柳皎皎就像晕厥那般昏睡了过去。
“哈哈。”她有些尴尬地笑了，“昨晚没睡好吧。”
假的。昨晚睡得香得不能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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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红毯的尽头，小动物后援会一人抱着一束花，和一群端着手机拍照的家长站在了一排。
出来了。
有个眼尖的小妹妹看见了人群的轮廓，率先叫了起来，她爸爸忙把她抱在胸前，她在家人的怀里落得安定，又咵咵一阵拍手。
贺暻禧走在最前面，微笑，腼腆的酒窝抿起，与校长拍掌，然后抬眼，瞳孔猛地放大，捂嘴，不可置信，又笑了起来，边走边捧腹大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眉毛舒展开来，笑得俊脸通红。
“哇……”贺暻禧走到跟前，还在感叹。
“恭喜贺会长！”夏桃笑嘻嘻地把花递过去。
“前，”季悠扬纠正，“前会长。”
他说着，也把自己手里的花送到贺暻禧眼前，“兄弟得先拿我的花吧？”
夏桃无语。
“季有氧别逼我在这个最快乐的地方扇你哈。”
贺暻禧求助的眼神落到了柳皎皎脸上。
她半挑起眉毛，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但趁乱再添一把火的能耐还是有的——她把自己的花举到了贺暻禧眼前。
贺暻禧似乎没看穿她的诡计，很是利落地把那束蓝色绣球花捧在了怀里。
谢谢哦。他无声道谢。
但还是被发现了。
“哈，”季悠扬冷笑一声，低头望向揪着他外套领子的夏桃，“我看我们也不用打了——被坏兔子截胡了呢。”
“打架不好，大家和睦才是真的好。”贺暻禧苦口婆心。
“打起来打起来。”柳皎皎看热闹不嫌事大。
贺暻禧歪着头，忽闪着漂亮的眼睛。
“这还算我管辖的范围哦，坏兔子小姐，”像他们往常打游戏那般，那人的声音总这样温柔又无奈，“给我个面子嘛。”
可当这声音不是通过耳机，而是在耳畔，温热的呼吸吹过她脸庞。
“休战。”
夏桃和季悠扬握手言和，虽然双方表情冰冷，似乎觉得不够尽兴，但前贺会长的脸面算是守住了。
十二月，冬风呼呼刮破空气。柳皎皎烧着的脸颊，需要在这风里静静。
关于这天的回忆，柳皎皎只能记得他们在那间新开的商场里玩了一个下个下午室内蹦床主题公园，攀岩过后，手上满是镁粉的印记，拍不干净，洗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再难以分清手掌心残留的究竟是粉末，还是干掉的手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