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记忆中更加锋利。
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冷峻的眉眼,下颌线紧绷如刀削。
而他臂弯里,挽着一位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人——优雅、精致,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他们的视线隔着人群相撞。
颜书瑶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入那道旧疤里。
靳云川的眼神在看清她的瞬间暗了下去,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他身旁的女伴察觉到异样,轻声问:“云川,怎么了?”
他收回目光,嗓音低沉:“没事。”
可颜书瑶看见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
五年前,医学院解剖室。
福尔马林的气味浓烈刺鼻,冷白色的灯光下,颜书瑶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剥离着尸体第七根肋骨的软组织。
“书瑶。”
身后传来靳云川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解剖台旁,白大褂上沾着零星的血迹,手里却握着一支鲜红的玫瑰。
“你干什么?”
她皱眉,“解剖室不能带——”话没说完,靳云川将玫瑰轻轻放在解剖台上,与那具苍白的尸体并列。
然后,他拿起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掌心。
鲜血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颜书瑶,”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我喜欢你,像喜欢解剖学一样——明知残忍,却无法自拔。”
她愣在原地,手套上还沾着尸体的防腐剂。
而他只是将染血的手术刀递给她,说:“你要不要也试试,在我心上划一刀?”
“颜老师?”
林妙的声音将颜书瑶拉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站在画前太久,周围的观众已经投来疑惑的目光。
而靳云川——他正朝她走来,身旁的女伴挽着他的手臂,笑容得体。
“好久不见。”
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颜书瑶强迫自己微笑:“好久不见,靳医生。”
“这位是?”
女伴好奇地打量她。
“颜书瑶,大学校友。”
靳云川简短地介绍,眼神却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现在是知名画家。”
校友。
颜书瑶在心里咀嚼这个词,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曾经在解剖室的储物柜后接吻,在停尸间隔壁的休息室里相拥而眠,而现在,他们只是“校友”。
“靳院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画展?”
她听见自己问,语气轻松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