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官翻找册子之后,只发现江昭住的院子有空位,于是让下人将晏为卿的行李搬去,刚好见太子的下人也在打扫床铺。
那下人以为晏大人住另一侧,便将江昭的床铺收起,换上了新的,把晏为卿的面巾挂在江昭旁边。
看此情景,三人心中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
江昭擦脚的手一抖,差点拿不住这帕子。
难怪她觉得枕套眼熟,这绣着这花纹的衣裳她穿了三年,能不眼熟吗?
晏为卿地视线从面巾移到江昭脸上,他面无表情。
江昭讪笑着,赶紧把脚放下站起身,当着晏为卿的面使劲地拍了拍手中那条帕子,好似要把脏东西拍干净。
晏为卿并未理会,他朝着齐玄舟的方向,作揖顿首。
“见过殿下。”
齐玄舟自然是明白阿昭闯祸了,他轻咳一声,上前几步将江昭的身影挡住。
“晏少傅,不必多礼。”
晏为卿起身,扫了眼屋内的陈设,随后说道。
“想来今日便是本官与江公子挤一挤。”
对于这安排,江昭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从前她也是与晏为卿住同一间屋子。
晏家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晏母的,另一间是晏为卿的,晏为卿寻常要去书院,只有休沐才回来,于是他的屋子也就成了江昭的,两人同床共枕是常有的事,她早就习惯了。
虽然…可能因为今日那一眼,江昭心底有点发怵,正当她打算视死如归同意这个安排时,她忽而想起被随手塞进枕头底下的物件。
若是被晏为卿发现……
不行!
江昭绷紧着身子,心被提起。
“不行!”
齐玄舟也觉不行,阿昭是女子,真能与外男同床共枕,即便这外男是他敬重的老师,也是不妥的。
于是他提议。
“本宫与阿…江昭是少傅您的学生,我们本该尊师重道,即便我是太子也不该因此优待,不若我与江昭同一榻。”
晏为卿并未直接回应齐玄舟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江昭身上,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
倒是连靠近他也是不愿了。
心果真如当初一般狠,丝毫不留情面。
江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中慌乱更甚,指着齐玄舟的床铺。
“殿下说得没错,晏大人您去睡那边吧。”
太子附和。
晏为卿侧头扫过一眼太子的床榻,铺着蟒纹被褥,他今日若是睡了,明日便能被人以“大不敬”的由头参上一本。
“殿下贵为太子,岂有礼让下臣的说法,何况殿下用度特殊,若是违背,便是礼乐崩坏,臣认为此举不妥。”
晏为卿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场面一下子陷入纠结。
他迈着步子上前,不徐不疾,走到江昭跟前,睥睨着她。
“至于江公子,怕也没资格用储君之物。”
江昭:“……”
齐玄舟自知理亏,可他断不可让阿昭与太傅同床,阿昭是女子,若这件事传出去,不知会引来多少闲言乱语。
倒不是他怕阿昭影响名誉后难以出嫁,齐玄舟私心认为,阿昭作为长公主,无需出嫁,若是有了兴致,招几个婿便好。
只是怕流言令她不喜。
如此想着,齐玄舟上前一步,他握住江昭的手。
“本宫与江公子一见如故,视若知己,约好彻夜共谈。”
他脑袋一热,想出个损招。
“不若,我们三人一同而眠?”
夜色如墨,月轮高悬。
三人并排躺在一张床榻,好在净恩寺香火足,厢房修缮得好,这原本用于一人的床榻竟然也是挤下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