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圈,似乎是为了防止雨水渗进去。
糖纸下还压着张字条,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楼下便利店的新品,治失眠。”
失眠?
我有些奇怪,却还是在401门口留下了现金和纸条——“谢谢。”
6梅雨季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我在公司改方案到晚上九点,窗外的雨幕密得看不见路灯。
直到收拾东西时才忽然想起忘记带伞。
正犹豫要不要冒雨冲去地铁站的时候,工位旁突然多了把深灰色的伞。
伞骨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伞柄处缠着圈医用纱布,熟悉的薄荷味混着雨水的腥气。
我抬头,看见周沉站在阴影里,连帽衫的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他的手指绞着伞绳,指节依旧泛青,依旧像是在冷水里泡了很久。
“我、我看你没带伞。”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顺、顺路。”
顺路吗?
可我们公司和他的学校在相反方向。
而且,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我公司在哪,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没带伞的?
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过伞。
“一起回去吧?”
我说。
因为他只带了这一把伞。
伞骨很沉,是老式的铁架伞,伞面边缘绣着细小的薄荷图案,针脚歪歪扭扭,像是手工缝的。
周沉走在我右侧,刻意和我保持半米距离,肩膀却始终朝着我这边倾斜,像是要用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雨。
路过巷口的路灯时,他忽然顿住脚步。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墙根下蜷着只三花流浪猫,浑身湿透地发抖。
周沉蹲下身,从兜里掏出包猫粮,指尖被猫爪划出红痕也不在意。
路灯在他发梢镀了层暖光,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绷带下的手腕有道陈旧的烫伤疤痕。
“以......以前住的地方,有只老猫。”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雨丝,“总在我放学时蹲在巷口,后来被车撞了......”他没说完,把猫粮袋放在猫窝旁,起身时踉跄了下。
我下意识扶住他的胳膊,才发现那触感瘦得硌人。
哪怕隔着布料,仍能感觉到皮肤下的凉意。
7那晚的雨下到后半夜。
我在阳台收衣服时,看见周沉的窗台亮着盏小台灯。
窗帘被风吹得扬起一角,露出堆成小山的考研资料。
他伏在桌上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