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白瓷碗里浮着油花,苏棠夹起一个,却尝不出味道。
顾念突然敲了敲酒瓶:“晚姐,陪我喝一杯?”
苏晚的筷子顿在半空:“你明天还有通告。”
“就一杯。”
顾念仰头灌了半瓶啤酒,喉结滚动的样子像极了八年前在舞蹈教室偷喝可乐的少年。
可他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哑了:“你是不是还要像五年前那样扔下我?”
瓷碗“哐当”掉在桌上,苏棠的指尖被溅起的热汤烫得发红,可她感觉不到疼。
她望着顾念圈住苏晚肩膀的手,望着姐姐僵在半空的手,望着少年埋在姐姐颈窝的后脑勺——原来他说的“扔下”,从来都不是说给她听的。
“小棠?”
苏晚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苏棠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逃也似的往玄关走,背包挂在木柜上,垂落的红绳勾住了她的指尖。
她顺着红线一拉,另一块佛牌从背包夹层里滑出来——和她的那块一模一样,连流苏的编法都分毫不差。
“姐。”
她攥着两块佛牌冲进卧室,苏晚正站在窗前,背影单薄得像片纸,“这是怎么回事?”
苏晚转过身,眼睛里有水光:“奶奶说...红绳系住姐妹,灾祸就绕着走。”
“所以顾念问的是你?
所以他抱的是你?”
苏棠的眼泪砸在佛牌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我没阻止你。”
苏晚走过来,想碰她的手又缩回去,“你明天就要飞H国了,我只是...想让你走得安心。”
安心?
苏棠望着姐姐眼底的青黑,突然想起上周在公司撞见她蹲在楼梯间吃止疼片。
原来不是她没时间回家,是她总在替自己扛。
可顾念呢?
那个她藏在日记本里八年的名字,此刻正在客厅沙发上睡着,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凌晨三点的雨还在下。
苏棠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雨水顺着屋檐滴在她脚边。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知道不会是顾念。
“到了H国记得报平安。”
苏晚把热乎的糖炒栗子塞进她手里,“林姐说你住的公寓有落地窗,能看海。”
苏棠攥紧栗子,壳刺得手心发疼。
她想说“我不怪你”,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出租车的远光灯刺破雨幕,她坐进去时回头望了眼,客厅的灯还亮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