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脸上泪痕交错,混着灰尘和嘴角的血迹,狼狈不堪。
额发被汗水和泪水黏在脸颊,校服领口被扯歪了,露出纤细脖颈上刺眼的红痕。
她紧紧抱着自己,像一只受惊过度、被暴雨淋透的小猫,只剩下最本能的防御姿态。
当张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肩膀缩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墙壁的阴影里。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难堪和羞耻,仿佛最不堪的伤口被最意想不到的人赤裸裸地揭开。
张鹤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那些模糊的、被自己忽略的画面,那些关于她后来变化的流言蜚语,在这一刻,在她破碎而狼狈的身影前,变得无比清晰而沉重。
她不是天生带刺,她的刺,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绝望中,被硬生生磨出来的铠甲。
而他,在前世,只看到了那冰冷的铠甲,从未想过铠甲下是怎样伤痕累累的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塞,走上前几步,在距离苏宁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干净的校服外套,动作尽量轻缓地递过去。
“披上吧。”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天冷。”
苏锐看了看张鹤,又看了看妹妹,眼神闪了闪,没有阻止。
他忍着手臂的剧痛,退开了一小步,给张鹤让出一点空间。
苏宁儿依旧死死低着头,没有动。
只有肩膀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张鹤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催促。
他沉默地站着,举着那件带着少年体温的外套,像举着一个无声的、笨拙的橄榄枝。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巷子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模糊的城市噪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宁儿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迟疑和试探,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里面盛满了惊惶、未干的泪水,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死寂的疲惫。
她飞快地、怯生生地瞥了张鹤一眼,那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触即离,随即又慌乱地垂下眼帘。
她伸出手,手指因为寒冷和惊吓还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