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不眨地死死锁定在那片厚厚的玻璃盖板上,锁在水缸内浑浊的水里,锁在石头那缓慢起伏的背上。
水缸盖压得严丝合缝,上面还重重压着那本该死的《现代汉语大词典》。
阳光透过阳台门一点点移动,从我左侧的地面慢慢爬向我右边的沙发扶手,像熔化的黄金流淌,在地板上刻下清晰移动的亮斑。
水缸周围却依旧笼罩在一种凝滞的安静里。
石头一直很老实。
偶尔动一动脖子,把嘴里的龟粮咽下去,或者伸出小短腿刨一刨水,仅此而已。
水缸盖纹丝不动。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我空旷的脑海里被无限放大,咔嗒、咔嗒……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绷紧了我快要断裂的神经。
直到下午两点半。
阳光已经挪到了阳台门槛,客厅光线暗了一些。
喉咙干得冒火,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火辣的刺痛感。
我盯着水缸盖板上厚厚辞典棱角分明的阴影轮廓,又坚持了五分钟。
那刺痛的干燥感从小腹一路烧灼到喉咙口,连唾沫都分泌不出来了。
不行了。
就在厨房。
三分钟。
最多三分钟。
我目光飞速扫过——餐厅和开放式厨房一墙之隔,厨房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水龙头就在靠门口的洗涤槽。
视线……我的视线穿过餐桌,还能勉强落在水缸靠厨房这面的玻璃壁上。
我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椅子腿在瓷砖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大步冲进厨房,扭开水龙头。
冷水哗啦啦冲出来,有点泛着铁管味。
我俯身凑过去,嘴巴对着水流,大口大口吞咽。
水灌得太急,冰水呛进了气管,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慌乱地关小了水流。
我弓着腰,咳得眼泪直流,视线一片模糊。
就在直起身、试图擦掉眼角咳出的泪水的那一瞬间。
客厅里传来非常轻微的一声。
噗。
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毯上。
又轻又软。
心脏在那一刹那冻结了。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头颅,又猛地倒流回脚底,浑身冰凉。
我甚至没敢立刻回头去看那个水缸,而是像生锈的齿轮,极其艰难地、一格一格地,扭转头,越过洗碗池上沿,视线投向厨房通往客厅的门口——我放凳子的地方。
空荡荡。
那本该死的《现代汉语大词典》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