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地板上,就在水缸旁边。
词典展开着,书页乱糟糟地摊开在地毯上,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掀翻滑落下来的。
水缸的玻璃盖板,也歪斜地掀开一角,斜搭在缸壁上。
水面波光晃动。
浑浊的水底下……空无一物。
巨大的惊恐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猛地转身,扑向阳台!
推拉门敞开着一条缝。
阳台那半人高的白色护栏外面,只有午后浅金色的阳光和城市远处模糊的轮廓线。
护栏光滑的瓷砖顶面上,几道粗粝的刮擦痕迹清晰刺眼,一路延伸向那致命的边缘……咚——哗啦!
熟悉又陌生的声响从遥远的下方传来。
沉重而遥远,是肉体撞击硬物的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稀里哗啦爆裂开来并轰然坍塌的连锁轰鸣。
不像砸在柔软的人体上,更像……砸穿了某种坚硬的、结构复杂的东西。
预想中的尖叫和混乱并没有立刻响起。
楼下似乎凝固了几秒,一种真空般的死寂蔓延开。
我的心跳在这寂静里疯狂撞击着胸腔。
然后……“哎呦卧槽!”
一个男人粗嘎的惊叫如同锋利的锥子,猛然刺破了这虚假的安宁。
“天呐——谁家花盆掉下来了?!”
另一个声音,女声,拔得又尖又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快看啊!
砸穿了!
车顶都塌了!!”
“我的老天爷!
下面是不是还躺着个……是个……?”
“救护车!
快叫救护车——!”
“别喊了!
那人好像……没动静了…………不是花盆!
我看见了……好像是……一只大乌龟?”
“……乌龟?!”
“……老孙家的……那个开小面包车卖水果的老孙……刚停完车下来……头就……”<嗡鸣声彻底淹没了我的耳朵,像有无数只蝉在颅内拼命震动翅膀。
我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厨房的白瓷砖墙面、客厅的水缸架子、阳台上刺眼的护栏边缘、楼下遥远模糊的晃动的人影……都扭曲成抽象狰狞的色块漩涡。
冰冷的黑色潮水迅速涌上,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喂,朋友?
看好了没啊?”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点不耐烦的嗓音在我耳朵边上响起,瞬间把我从溺毙的冰冷窒息中扯了出来。
我猛地打了个寒噤,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攥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