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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一书院,天下得一半。马上驱胡虏,笔下治江山。偏偏京城出了个狗见嫌,心思活络,但凡人干的事一个都不沾边,狗见了也退避三舍。
主角:林敬贤,白泽云 更新:2023-02-05 22: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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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敬贤,白泽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白寒涧》,由网络作家“爱吃小鱼干的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间一书院,天下得一半。马上驱胡虏,笔下治江山。偏偏京城出了个狗见嫌,心思活络,但凡人干的事一个都不沾边,狗见了也退避三舍。
京城林家巷子,一条街都是林家的,当年林家出生入死两代人埋骨战场,先帝为表其忠嫁长阳公主于林家长子,林家巷子就是作为嫁妆赐给了林家。
长阳公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林维贤天资聪慧,一表人才十四岁便考进白寒涧书院,现已经读了两年。
次子林敬贤提起就让人牙痒痒,要说林家两个儿子资质都不错,林敬贤儿时也是聪慧过人。
先帝七十岁寿辰,长阳公主带两子贺寿,长子妙笔丹青,诗赋卓绝。次子那年八岁画了一幅乌龟图,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趴在假山上仰着头,虽说幼童笔法稚嫩,没有大家经验老道,然而八岁能有如此画技同龄中很难再先出第二个。
先帝一时高兴赐婚太子侧妃幼女,加封信平公主。一时之间,在座朝臣无不羡慕。林家这是要享受三代皇恩。
但是问题就出在次子身上,这孩子是聪明,可聪明劲不用在好地方,就想着嚯嚯人。堵别人家狗洞,好好的鸡毛都拔秃了,也不吃,给人家又放了回去。
要是这些小事倒是也不让人恨得牙痒痒,这小子胆儿肥,皇家他也嚯嚯。
太后在后花园种了两棵蟠桃,两棵树是江南道总管命人千里迢迢送过来以解太后思乡之苦。
这两棵桃树宫中有专人打理,每逢桃子成熟的时候太后都有赏赐。那一年这小子进宫不知道怎么躲过一帮人的视线,两棵桃树的果子吃的就剩几个,吃就算了,果子咬的都是最甜的两口,剩余的就随意丢弃。
太后也不生气,没有责罚任何人,只说孩子胡闹是常事,这宫中冷清闹闹也好。
自此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户部员外郎家养的用来看门的大黄狗。这林家次子那日带着一小厮闲逛,路过东河巷子那黄狗就叫了两声。这小子记仇了,带着小厮回去找了一节软木用肉汤熬煮,涂上黄胶就去引诱。
那黄狗以为是肉,一口就咬了下去,这下好了,两排牙紧紧的粘住了怎么都挣不开。下人没办法只得敲掉两排牙才脱身。
自此整个东河巷的狗见了林家次子就躲,那条黄狗没了牙没几天就被送锅里了。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又经茶楼说书人一渲染有人就取了个名号——狗见嫌。
林家人也没怎么追究,一是这事儿已经传开,堵不如疏,没必要跟升斗小民见识,况且也不占理。二是蒙受皇恩,林家有一个胡闹就够了,自己再这么一闹就显得跋扈,免不了御史台言官破嘴开始喷口水。
名儿算是就这么闯下了,这小子也不在意,相反是更加胡闹。
这一日,狗见嫌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刚准备喊林二跟随,未过大门就被林大人喊住。
“林二,准备带少爷去哪里胡闹,滚回去,林家的家法什么时候连个下人都管不住了。”
林二是林家从市上买回来给狗见嫌当书童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跟着狗见嫌胡闹。
林业群,字泽平,林家家主,有一个大哥,也就是狗见嫌大伯,建平七年跟随狗见嫌爷爷出征死在了莱州城。父子二人死在战场,先帝为了保住林家基业无论如何都不让林泽平进去军中。
林泽平也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娶了长阳公主就安安心心的在户部当职,目前官居二品,任户部尚书。有风声传出这两年会进入中枢,入内阁议事。
林二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狗见嫌要挨训,行了个礼就赶紧滚下去了。
狗见嫌见这种情况就知道父亲是什么事要找他了。就在昨日,教书先生给他讲《礼记》,要说记性也算好,一个上午就背的七七八八。
就是这先生是个老古板,说什么读书要身正,清净,数落狗见嫌坐没坐姿,趴在桌上有辱斯文。又说经典要摇头晃脑方能品出其中滋味。
狗见嫌当然气不过,趁着先生午睡,用了一根细绳拴住先生头发,另一头绑在桌腿上,又用火折子点了他的胡子。
这老先生那里受得了这个气,下包烫伤,头发也被扯掉了一大块,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好不容易缓口气拿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被狗见嫌倒进了半盏醋,弄的这老先生是破口大骂,说什么都不再来了。
林夫人好说歹说气算是消了,教书还是算了,另谋高就吧。最后用了三十两给人家赔了不是,把老先生送走了。
“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这全京城的先生现在听说林家都不敢来,人家是怎么得罪你了。”林泽平愠怒的说道。
“爹,这先生不行,您再给我换一个吧,太无趣了。”狗见嫌陪着笑脸说道。
“你给我去祖宗面前跪着,好好反省,这几日就在家待着那里都不要去了。什么时候反省完了,什么时候出门。”林泽平一甩袖子,忍住自己抽人的冲动,转身就进屋了。
狗见嫌会老老实实的跪着吗,当然不会。墙高自己肯定是翻不过去的,但是有梯子呀。等到父亲午睡就去找梯子,没想到早就被父亲收起来了。
狗见嫌揪着林二找来了一段圆木,搭在墙上,底下让林二扶好,自己顺着圆木往上爬,到了墙头放下一段绳子让林二系在墙边的树上,顺着绳子就逃出去了。
京城东边是牲畜集市,有一条流龙河,弯弯曲曲,岸边青草躺在上面,阳春三月,让人不觉得瞌睡就来了。
也不知是躺了多久,狗见嫌叼着一根草昏昏沉沉的仿佛听见有人喊他。睁开眼转过头看过去,是三弟怀贤带着林二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怀贤是林泽平建业三十一年去山东赈灾收养的,孩子父母就躺在旁边,不过早就没了生气,当时怀贤只有三岁,孩子无亲无故心一软就收养了,改名怀贤。
相对于狗见嫌这孩子性格就好的多,人老实不惹事,读书就没什么天赋,不过有一副好身板,跟着林家护卫学了一些本事。
狗见嫌打不过的架都是这孩子找回来的,除了长子维贤就最听狗见嫌的话。
“什么事匆匆忙忙的,天还没塌下来,老家还在呢。”狗见嫌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二哥,娘在找你,中午吃饭去祠堂没见你,爹就知道你跑出来了。”怀贤说道。
“说事!”狗见嫌不耐烦说道。
“二哥快回去吧,太后娘娘召娘进宫聊天,说是让带着你。”怀贤说道。
“唉,去就去吧,正好看看皇祖母,走,回家。”说着就站起来往林家巷子走。路过南街的时候,热闹的街顿时就炸了,人群中听到有人大喊,狗见嫌来了!
这一声如同一声惊雷,顿时整条街收摊的收摊,关门的关门,连狗都找洞躲。
“切,我又不吃人!”说着就往前走。
转身又对着林二说道:“林二你家少爷威名怎么样。”
“少爷的威名响彻南街,一提少爷的名儿无人不腿软。”林二压低了身子谄媚的答道。
刚一说完,不知是谁的鸡受了这惊慌,在街上到处乱窜。
“怀贤,林二,快,快,快,抓住它,本少爷中午还没吃饭,抓回去做叫花鸡。”狗见嫌兴奋的说道。
怀贤身手不错,三五两下就按住了,转身把鸡塞给林二就被狗见嫌挽着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见一辆通体鎏金,雕镂彩凤的马车驶来。
宫中的马车,看样式是慈林宫太后娘娘的,车旁跟着的正是自家服侍母亲的宫女。没跑了,太后派车接母亲进宫的。
“二少爷快来,夫人等你呢,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灵香说道。
府里能陪母亲进宫的也就只有这陪嫁的丫鬟灵香了。看来母亲在车上,向前跑了几步转身说道:“你们先回,林二看好我的鸡,要是跑了,晚上我就把你烤了。”
没等林二回答,三两步就钻进了马车,还没坐下头上就挨了一巴掌,不用说就知道是母亲抽的。
透过马车帘子看见灵香往缩在鸡笼旁边的人丢了一粒碎银子。那鸡贩顿时趴在地上磕了个头。
“整日胡闹,没个正型,真是气死为娘了。这也就是太后娘娘宠着你,你那个便宜舅舅也宠着,哪天指不定给为娘惹出什么祸端。”说着又抽了一巴掌。
“娘,都抽傻了,别打了。”狗见嫌摸着头说道。
“老老实实的跟我进宫,给你皇祖母请安。”说着母亲又抽了一巴掌。
进了慈林宫,一帮宫女太监都乱了起来,太监总管赶紧吩咐几个太监去御花园看着,又安排几个宫女跟着。
这名声,宫里都怕。太监总管领着往寝宫走,转过廊桥迎头就碰见一个身穿黄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身边跟着一个凤披霞冠,端庄大方的美妇。
一旁宫女太监全都拜服,这便是当朝承平皇帝和隆安皇后。
长阳公主踢了狗见嫌一脚,一帮人急忙跪下行礼,狗见嫌心思不在这里,他心心念念御花园的两棵蟠桃,算算日子应该熟了,一时就忘了行礼,这才被踢了一脚。
“皇妹快请起,朕今日无事便来给太后请安,这不正好碰上皇妹了。”皇帝笑道。
“见过皇兄,见过皇嫂。”起身便又说道“嫂嫂这阵子气色渐好,想来是有喜事了。”
“哪有喜事啊,这阵子御花园开的不错,就多走动走动,这心情自然就好。等会皇妹别着急走陪我这个嫂嫂四处转转,你皇兄操劳国事可没时间陪我这个半老徐娘。”皇后笑道。
“皇后这是埋怨朕没多陪陪你,也好,让皇妹陪你说说话。”说着看着狗见嫌说道“狗见嫌这时候进宫又惦记太后的两棵桃树了吧,朕可是有两年没吃到太后赐下的蟠桃了,你说说你怎么赔给朕。”
“舅舅,我是您外甥,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不就是蟠桃吗,我母亲也种了几颗,要不然您遣人去我家摘,和皇祖母种的是一样的。”狗见嫌笑着说道。
长阳公主照着小腿就是一脚骂道:“没大没小没规矩。”
这一脚有点重,疼的那是龇牙咧嘴。
“皇后,皇妹,我说这小子机灵吧,这是向朕要官职了,给了这小子官职他才会喊我陛下,进宫叫舅舅那是探亲,不算朝见。”
“你家有你不吃,过来偷朕家的,转过身去。”皇帝转过头说道。
狗见嫌刚一转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皇帝说道:“带路,今日给你好好算算账!”
皇后和公主都捂着嘴笑,至于一旁的太监宫女那是真的解气,总算是有个人能收拾这个祸害。
踹这一脚,这是疼爱,是舅舅与外甥开的玩笑,无伤大雅。不是惩罚,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想要官职,就学学你大哥,他进书院已经两年了,再过两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最少是个六品官,打磨个几年仕途会一路平坦,将来进中枢不是问题。”
狗见嫌在前面走,皇帝就在后面一脚脚踹。
“五月你就去书院,不仅你去你两个表哥,太子和四皇子也去,你有本事带着他两个胡闹,书院的先生有的武艺高强,惩罚起来连朕这个皇帝都是不给面子。那些老家伙有的还是朕的先生,但时候由不得你。”皇帝笑着说道。
“陛下,臣妾也想试试,这猴子可是祸害了臣妾不少东西,今天我也解解气。”皇后笑着说道。
“好啊,皇后跟我一起,还别说这一脚下去还真让人心情好不少。”皇帝对着皇后说道。
于是两人你一脚我一脚,狗见嫌疼的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反抗。
“舅舅,舅母,放我一马吧,屁股要烂了。”狗见嫌求饶道。
“饶了你,你何曾饶过那些花花草草,狗见嫌,这名儿可在这洛阳城可是比陛下名声还大。”皇后边踹边说道,一旁的长阳公主不住的捂嘴偷笑,丝毫没有求情的意思。
就这样三步挨两踹,一路就进了寝宫。四人行礼之后,太后故作生气的说:“陛下还跟孩子一般见识,也难得今天过来看看哀家。”
然后又对狗见嫌说道:“活该挨揍,去玩吧,我和你母亲说说话。”
狗见嫌行礼之后撒丫子就跑,身后的几个宫女紧紧的跟着。
来到御花园就冲着桃树去了,没等近身,几个太监死死的拉住衣角,说什么都不让过去。
“世子,您就放过小的吧,今年宫里要是再没了蟠桃,太后娘娘要怪罪的。”一个太监哀求道。
“少唬我,皇祖母才不会怪罪,每年我都吃,你这小厮怕什么,再拦着信不信敲烂你的牙。”狗见嫌不耐烦的说道。
“您那是吃吗,一颗蟠桃就咬那么一两口,您好歹也留点吧,这两棵树算让您给嚯嚯了。”太监继续哀求道。
这时候,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走了过来,对着一帮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陛下有令,今年蟠桃一共三百一十四个,少一个狗见嫌送宗人府打十板子。”
这就受不了了,别人这么叫我可以不在意,你一个太监也这么叫,这没把我这个世子放眼里。
没说的,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挣脱开一帮太监,上前照着小腿就是一脚,太监总管没动,自己的脚却开始疼起来。
不甘心呐,抡起拳头就照着手臂下去,太监总管还是没动,手却疼的厉害。
“世子别折腾了,奴婢是练家子,您打不动的。奴婢只是照宣陛下的旨意,您动手自然是不会还手,只是世子别伤着自己。”太监总管笑着说道。
“你们退下吧,让世子自个折腾,不用看着了。”太监总管对着一群太监宫女说道。
这个气呀,被个两条腿的奴才治住了。看着一帮奴才退下,心想着怎样才找回面子。
憋着一肚子气就在御花园到处转,蟠桃是动不了了,皇帝不发话随便折腾,这发了话去动肯定是要吃板子。
走到御花园中心就看见荷花池,里头的鲤鱼真是个个肥美,这就有办法了。蟠桃不让动,这鱼没问题吧,外甥中午饭都没吃上,做舅舅的不得照顾一下。
摸摸怀里从慈林宫拿的点心,有办法了。
御花园有巡视的侍卫,随手一招带头的就过来了。
“把你手中的长矛借我一下,待会还你。”狗见嫌说道。
这侍卫也知道狗见嫌的名声,哪里敢反抗,没等递过去就被狗见嫌夺了过来,知道这小子要惹事,太后护着谁敢动一根毫毛。也只有认栽,只期望处罚的时候轻点。
临近黄昏的时候,马车出了宫门,赶在鼓声敲响的时候从南街回了林府。
狗见嫌高兴吗,当然高兴,马车的后面是好几条肥硕的鱼。你不就是不让我摘桃子吗,那我就霍霍你的鱼。
林府的后花园,不时地飘出浓烟,还伴着有人大声地呵斥。
“林二,你个狗奴才搞快点,少爷我肚子里没油水,中午还没吃呢。”狗见嫌咆哮道,不时地还踹上一脚,今天在宫里被人快踹成四瓣屁股了,回来不得找个人发泄一下。
“少爷已经够快了,您还没回来鸡我就杀好了,估摸着时间已经开始烤了。您再耐心等会儿,我现在去杀鱼,小的也想尝尝这宫里的鱼是个什么滋味,说出去够我吹上半年的。”林二不改狗腿子的模样,一脸谄媚的说道。
“二哥,给我留个鸡腿,今天跟着府里的人练了一下午,快饿死我了。”怀贤坐在一旁说道。
“三弟,少不了你的,哥还指望你帮我打架呢,待会分你半只。”狗见嫌说道。
扒开一层灰,出现了三个泥疙瘩,狗见嫌问道:“怎么是三个,林二,另外两只哪里来的。”
一旁的烤鱼的林二笑着说道:“少爷,灵香姐姐给了银子买一只鸡有点亏,我见鸡笼还有两只就拿回来了,那银子够买好多只了,那鸡贩子不吃亏。”
“聪明,今天少爷心情好赏你一只,三只鸡刚好一人一只。”狗见嫌十分痛快的说道。
三个人围着火堆,吃着烤鸡,烤鱼,就差没有酒。林府对晚辈是禁酒的,狗见嫌偶尔会偷着喝,被发现了就赶紧跑,他不怕林泽平,怕的是长阳公主,无论怎么胡闹都不打紧,酒色财气要是染上了绝对会往死里打。
少年人惹上这些亏身体,容易染上恶习,长阳公主是绝对不饶情。有一次狗见嫌偷偷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那一次醒来直接动了家法,那是三天没下来床。
“林二,去弄点水来,少爷我口渴了,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别以为你鸡烤的好,就开始飘了。”狗见嫌自顾自的说道。
林泽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林二的背后,狗见嫌只顾着自己手里的烤鸡哪里注意到父亲悄无声息的出现。
“要不给你整点酒!”林泽平冷不丁说道。
“酒就不用了,府里没满十六不能喝酒,我可不想......”话说一半才发现是父亲,手里的烤鸡顿时香味少了一半。
林二抱着手里的烤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烤鸡递过去吧已经吃了一半,不给吧,显得自己这个下人爬到主人身上了。
“滚一半去,本大人还不至于和一个下人抢吃的。”林泽平朝着林二踢了一脚又说道:“去给我拿条烤鱼来,刚下差正好也饿了,然后去找灵香送坛酒过来。”
林二放下手里的烤鸡,殷勤的拿来一条烤鱼,刚准备转身去找灵香,林泽平说道:“除了陪着这混小子胡闹,你也就这点本事,这鱼腥味去的彻底,咸淡适中。”
林二笑了笑,转身就去找灵香,不多时手里就捧着一坛酒就走了过来。
林泽平单手接过酒对坐着的两人说道:“今天允许你们喝点,你在宫里被陛下和皇后娘娘踹换来的鱼,也不能白吃了。”
第二天,林府刚吃过早饭,进来了一队人,看门的刘老头急忙打开中门迎接,又安排人去内府通报。狗见嫌刚下了桌准备出外面逛逛就碰上了。来人正是昨天被自己打的太监总管和抢了长矛的侍卫。
林泽平带着长阳公主出来赶忙见礼,这是皇帝有旨意下来了。
林府的人刚一跪下,那公公就捏着嗓子眼高声说道:“陛下口谕,林家次子狗见嫌,五月赶往陵州就读白寒涧,不得有误。”
待林府一众人起身,公公说道:“狗见嫌陛下有旨,去书院什么都不能带,只能自己走过去,另外,昨天您偷了陛下御花园里的鱼,陛下让我等过来收走林府的蟠桃作为赔偿。”
这个气呀,还是亲舅舅吗。不就是几个桃子吗,用得着还得找回去。
一帮人去往后花园,蟠桃自然一个都没剩下。这帮人和强盗一般,差点连枝丫都给拿去了。
行,不好就是去书院吗,大哥也在哪里,正好见见大哥,我去还不行吗,一个小小的书院能耐我何。
这舅舅不像一个舅舅,这点小事也要计较。
一帮人没等林家人起身就径直走进后院,这皇帝发话,长阳公主自然不好阻拦。况且不就是桃子吗,这也就是外甥和舅舅在胡闹,懒得管。
公公出林府的时候一脸的笑意,身后的侍卫抬着两筐桃子,林府的人跟在后面送行。到了门口公公笑道:“世子,陛下交待了,您去书院不能带下人,只能自己走去,三百里不能骑马,只能靠您两条腿。这进书院除了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一律不能带。您最好备点麻布衣服,这绫罗绸缎在书院是穿不了多久,这苦头还在后面呢,您好自为之吧。”
公公是一脸笑意的走了,狗见嫌是气的七窍生烟。强盗啊,桃子摘走了就算了,这临走还来这一出。一旁的父亲早就笑的前仰后合,这逆子总算是有个人能制住,心里头那个高兴啊。
“爹,我还是不是亲生的,皇帝舅舅这样对我您就这么高兴。”狗见嫌十分生气的说道。
“你这逆子,平常气你爹还少了,陛下这是给我出气,我能不高兴。”说着抚着胡子一甩袖子就进了内庭。
“对了,今天你可以领例份了,爹今天高兴,这个月给你涨一倍,等你去了书院你就一文钱都没有。”说着也不管狗见嫌什么表情,大笑离去。
清化坊康成楼,里面一群食客对着东南角的一个说书先生,不时地端起茶抿上一口,偶尔店里的小二动静大点就破口大骂,生怕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这说书先生是个瞎子,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是他孙女,父亲前几年戍边就没再回来,母亲前年病死。瞎子没什么本事,幸好说的一口好书,掌柜的见爷孙可怜就收留了,酒楼也为此多了不少食客。
狗见嫌带着林二和三弟,领了例份就来到康成楼,说是再有一个多月就去书院了,今天大气一把请客。三个少年找了个角落,小二送上来一壶茶水就被一旁的林二喝回去了。
“换一壶上好的龙井过来,你们这茶沫子也好意思端上来脏我家少爷的口。”林二呵斥道。
那伙计知道这是达官显贵,悻悻的下去了,不多时白瓷茶碗,青花茶壶就送了上来,林二接过殷勤的给两个少爷添上茶水,自己站在一边。
“二哥,今天您请客我要吃好的,这阵子练武总是感觉饿,等我练好武艺就去书院找你。”一旁的怀贤说道。
“怀贤,我们是兄弟不说那些,我去书院钱又带不走,不趁这个时候花完什么时候花,今天敞开了吃,林二你也坐,少爷今天请客。”话刚说完,就听见惊堂木一响,瞎子开始说书了。
“今天,说说那崇业坊林家巷林府的次子狗见嫌,这林家次子也算得上是聪慧,一幅神龟图在七岁那年先帝寿辰大受夸奖,还许了一位公主。可见这深受皇家宠爱,这林府三代蒙受皇恩。”说着抿一口茶,接着又说。
“可是这林家次子坏事做尽,调皮捣蛋,祸害乡里,这户部员外郎家的黄狗被祸害的两排牙都没了,自此这街上狗见了都是退避三舍,也不知是谁就取了个绰号,名为狗见嫌。”
“这不是夸张,太后的桃,御花园的花花草草,教书的先生,全都被祸害了个遍。教书先生脸上被画了他拿手的王八,有的被烧了胡子,茶水里面加醋,桌脚被锯掉凡此种种,数都数不过来。这京城的教书先生一听是林府的事那是拔腿就跑,就在昨日,就昨日,陛下不让他摘太后种的两颗桃树,转身就在御花园水池抓了陛下养的鱼。”
有人就问道:“就没人治得了,如此胡闹有失贵族体面。”
“体面,那是他放在眼里的,不信你招惹一下,他绝对想着办法双倍找回来。别看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后说是要处罚,最后不都还是宠溺的紧,这皇家何曾对人如此宽容。这林府的夫人长阳公主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舅舅惩治外甥能有多重。”
狗见嫌在角落听着也不生气,自顾自喝着茶,一旁的怀贤问道:“二哥,要不要我上去教训一下!”
“坐好,你忘了大哥离家事交代的了,清化坊的瞎子让我们多照顾一下,你看那女童无父无母,瞎子养着他容易吗,干嘛还要去为难他,说就让他说呗,少不了一块肉,我这恶名响彻京城,正好就没人来找林府的麻烦,也没人会蠢到得罪我。”狗见嫌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三个人点了一桌子胡吃海塞,临近黄昏才停了下来,吃的那是走不动道。
“林二,我说你这奴才我林家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让你坐下吃你就吃,怎么和你家少爷抢鸡腿,抢鱼尾。是不是少爷我最近没抽你,开始飘了。”狗见嫌扶着肚子说道。
“少爷,这不是饿的吗,府里的伙食哪有这里的好,我都好久没跟着少爷吃的这么痛快了。”林二答道。
“行了,行了,喊小二过来结账。怀贤,要不要我扶你。”狗见嫌问道。
“二哥,不用了,我能走,等你去书院的时候我在请你。”怀贤答道。
“屁话,都是兄弟,不差这顿,帮二哥打架就行,这京城的纨绔有的二哥打不赢就得你上了。”狗见嫌笑着说道。
“没问题二哥,你打不赢的我去给你找回来。”怀贤笑着说道。
三人结了账,起身就准备出门,路过瞎子面前,狗见嫌停了下来,甩了一锭银子在瞎子面前,二两银子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响。瞎子伸出双手在桌子上摸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一边说着谢谢,还让一旁的孙女赶紧磕头。
“敢问公子大名,好让老朽记住,日后能还这份恩情。”瞎子说道。
“恩情就算了,我大哥离家让我们两兄弟多照顾一下您,说您儿子上了战场,留下这么个孙女孤苦无依,我这有些日子没来,今天不刚好有时间吗。”狗见嫌说道。
“公子大哥是哪位?”瞎子说道。
“林家长子,我就是你口中的狗见嫌。”狗见嫌笑着道。
“老朽多有冒犯,只是为了生计不得已如此,林大公子的确有恩于老朽,老朽的儿子就是跟着林大将军的。”瞎子说道。
“没事,我还得感谢你宣扬我的名声,狗见嫌这名儿不错,狗都不敢惹我更何况京城的这些纨绔,有时候坏名声比好名声好使。走了,再过一个月我就去书院了,以后就没这打赏了。”狗见嫌说道。
“老朽恭祝林公子前程似锦。”
狗见嫌头也没回径直出了康成楼,感觉一身轻松,哼着小调往家里走。
林家是一文一武,林业群是长子娶了公主就职户部,次子林业魁战死,留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和林维贤年龄相仿目前在军中任骠骑校尉,次子留在京中看守家业。
瞎子的儿子就是跟随林业魁战死边疆,这债林家是欠下了,狗见嫌再怎么胡闹是绝对不会为难一个瞎子,况且还是林家欠他的。
第二日,狗见嫌带着林二和怀贤在流龙河钓鱼,流龙河是洛河支流,狗见嫌最喜欢来这里钓鱼,林二负责烤,狗见嫌和怀贤就负责钓鱼。
要说林二烤鱼烤鸡的确有一手,可以说比康成楼大厨差不了多少。
这鱼是烤上了,就是苦了一旁的乞丐,这香味四处飘散,对乞丐来说是极大的诱惑,流着口水又吃不上一口,难受啊。
狗见嫌心情好的时候,会分点不吃的鱼头,都说鱼眼的肉最为好吃,他却偏偏喜欢鱼尾,但是传出去就是狗见嫌连路边的乞丐都不放过。
林二烤着鱼,狗见嫌在一旁催,这时候浮漂下沉,狗见嫌心里一喜,这是条大鱼,有好久都没钓到过了。扬竿一提,水下分量很重,但是没什么动静。他一个人提不起来,就喊一旁的怀贤帮忙。
这没拉上来不要紧,等把鱼拖到岸边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鱼,这分明是一具女尸。这一下子把三人吓了一跳,旁边看热闹的顿时多了起来,你一嘴我一嘴,顿时嘈杂了起来。
不多时官府的人就过来了,几个捕快费了大劲儿把尸体抬了上来。
尸体泡的有些发白,看着装是富贵人家的女子,正是豆蔻之年。头上没有任何发饰,脖子上有明显的於痕。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面貌,也没人认识是哪家的姑娘,只是叹息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世子也在,本官想问问一些细节,不知世子能否告知?”京都府尹走过来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没什么不好说的,本少爷在这里钓鱼,本来还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拖上来一看才发现是女尸,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府尹大人可派人到河道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家中人口失踪的,其余的本少爷也不好下判断。”狗见嫌回了一礼说道。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这说不准就是狗见嫌做的,这京城就这么一个祸害。
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这话就听不得了,无缘无故就冤枉人,空口白凭的没有证据。
“你,给我出来。”狗见嫌一指人群说道。
没等说完,怀贤就上去了,揪着那人衣领从人群中拖了出来,也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就往地上一甩,那人顺势就跪下了。
“无凭无据就冤枉人,你一个平民冤枉我这个贵族知道是什么罪,证件都没有张口就来,照这样以后是不是京城出了点什么事都得算到我头上,你不想活了我可以想办法满足你。”狗见嫌平静的说道,越是平静越是有怒意。
那人身体一哆嗦,这一嘴欠就算被人打死都是活该,一个平民对抗贵族这不是找死,更何况自己的确没有证据。到这个地步,只得老老实实的跪着,一声不吭。
“我虽然胡闹,但是你们何曾见我祸害过人命,也没听说过欺负了哪家的姑娘,最多就是偷鸡摸狗的事儿多点,要是把人命算在我头上,我不答应,我林府也不会答应。”狗见嫌手一指人群说道。
“你们听好了,这事是我发现的没错,但凡有证据我没的说,该怎样就怎样,若是没有证据,要是让我在听到这种话,我保证你们家连一块砖都不会留下。”狗见嫌一改平常胡闹的性格怒目说道。
“陛下,密卫来报,流龙河发现女尸,府尹大人已在追查。”洪公公行礼之后躬身说道。
“这等小事也要知会朕,自己处理,依法严办就是了。”皇帝说道。
“只是发现女尸的是林世子,有人还诬陷是他做的,林世子当场就辩驳,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这才禀告陛下。”洪公公答道。
“传朕口谕,京都府尹配合狗见嫌查案,三日内告破此案,不得有误。三日期限一到,此案没破,命狗见嫌入宫到宗人府受罚。”皇帝接着又说道,“他不是被人冤枉吗,那就自增清白,没那个本事就受罚吧,总不能先帝亲赐的世子是个窝囊废吧。”
“是,奴才这就传旨。”洪公公行了一礼,转身踏着碎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此时,河岸旁的人越来越多,狗见嫌也没心思钓鱼,这出现女尸这鱼烤出来也没胃口,随手就送给一旁看热闹的乞丐,乞丐一愣,也没客气,填报肚子最要紧,管他有没有死尸。
“大人,您这边要多派些人手了,沿河的人家重点查查,另外仵作要多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漏洞,在派人用船在河道中搜索一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尸体脖子上有淤青应该不是失足或是自杀。”狗见嫌对府尹说道。
“我这就安排,只是世子这几日不要乱跑,以免有人说闲话。”府尹说道。
这时候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人群立马就散开一条路。来人正是洪公公,那个被狗见嫌打了没打动的太监总管。
“陛下口谕,京都府尹配合狗见嫌查案,三日内告破此案,不得有误。三日期限一道,此案没破,狗见嫌入宫到宗人府受罚。”太监三两步下马,用那尖利的嗓音高声说道。
“不是,这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没破案还得受罚,这还讲不讲理了。”狗见嫌忍着大人的冲动说道。
“陛下说了,世子要想自证清白就得破案,您是皇家的世子,不是皇家的窝囊废,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世子的。”洪公公笑着说道。
“破就破,人还能被尿急死,我就不信我这三条腿还不如你这两条腿的。”狗见嫌笑着对洪公公说道。
洪公公笑了笑,行了一礼,说道:“那奴才回宫里复命去了,奴才告退。”
京都府衙暗室,停放着一具女尸,盖着白布。狗见嫌和府尹站在旁边,仵作清洗好了手,向着两人行礼说道:“应该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的淤青是凶手留下来的,除此之外,死者左手指甲断掉了,小腹微微有隆起,已怀有三月身孕,裙摆上粘有黄泥,鞋子丢失。初步判断凶手掐死之后,将尸体投入了河中。”
“另外,死者穿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女子,但是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发簪都没有,流龙河并不算湍急,应该不会把头饰冲掉,手上也没有手镯,看穿着死者手上应该是有手镯的。”
三天破案,这不为难人吗。
此时的狗见嫌脑袋也没有任何头绪,仔细的看了看卷宗,问道;“派出去的捕快有回来的没有?”
“还没有,地方太大,住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府尹说道。
“死者裙底有黄泥,这说明死的时间并不长,这黄泥有粘性,时间久了黄泥自然会冲散。三日前有下雨,派人四处找找看沿河一带哪里有类似的黄泥地,先缩小范围。然后找找看河里有没有丢失的鞋子,最好是绣鞋,死者首饰不见了查查当铺近期有没有人当首饰。这些先安排下去,我在等等先派出去的人。”狗见嫌对府尹说道。
府尹只能照办,皇帝都发话了,自己只能帮扶,不能作为主官。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放到自己手里就是个麻烦,有人顶岂不更好。由着他折腾,自己照办就行了。
“世子,在下这就安排,您有任何吩咐只管知会一声。”府尹说道。
出了暗室,到大堂就见一个捕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大人,延庆坊李员外家内宅小姐丢失,我们盘查才发现,另外巡河的兄弟在河里找到一只绣鞋,现在正送过来。”捕快说道。
不多时,有一个捕快匆忙赶来,手里拿着一只鞋子,走上前来就递了过来。
狗见嫌没有去接,对着仵作说道:“看看鞋底有没有类似衣服上的黄泥。”
仵作拿过一看,说道:“世子,的确和衣服上的黄泥一模一样,而且和死者尺寸刚刚好。”
“那就没错了,拿着鞋子去延庆坊。”狗见嫌说道。
延庆坊李员外家,此时的李府已经是哭声一片,一帮下人战战兢兢,不时有竹条抽了下来。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连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们这些狗东西有什么用。”李员外此时已经在咆哮。
狗见嫌和府尹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觉得好笑,女儿丢失几天才发现,这是多大的心。
“李员外,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陛下命我主管此事,必然会给你个公道,除了内宅的的下人,其他的都让他们退下,本世子要问话。”狗见嫌说道。
李员外脸色很难看,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京城最大的纨绔,破案,别逗了,但是这是奉皇命,自己肯定是无法阻拦,更何况府尹也在。
“全听世子的,李家何故招来此等祸事啊。”说着叹息一声,把该赶走的赶走,就剩内宅负责李家小姐起居的两个丫鬟和看门的两个护卫。
狗见嫌招了招手,仵作立马上前递过鞋子在李员外面前。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家女儿的鞋子。”狗见嫌问道。
李员外结果仔细的看看,顿时天旋地转,身旁的李夫人早就昏厥了过去,若不是捕快及时扶住,早就摔在地上了。这反应就没错了,死者就是李员外家小姐。
京城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时流龙河的死尸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这消息此时恐怕已经传到李府了。
“我问你们四个,你们家小姐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不要告诉我不知道,贴身丫鬟不知道自己家主子去哪里了,李家就算是把你们打死也不算触犯王法。你们好好想想,想仔细了,若是有什么遗漏我不保证你们能好好活着。”狗见嫌笑着说道。
“大人,我们两个是真的不知道啊,小姐还么出嫁,我们护卫只负责看门是不允许进内宅的,小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两个护卫跪在地上,一个机灵点的说道。
“也是,你们进不了内宅,这几日就没有什么动静吗,你们两个呢,不交代一下吗,不要告诉我你们小姐凭空消失的。”狗见嫌说道。
两个丫鬟此时已经抖如筛糠了,身上明显有竹条抽过的痕迹。
“哎呀,看看,看看,这李府的家法太严厉了,这细皮嫩肉的抽出这么几条淤青,不知道官府大牢里面烧红的烙铁,沾了盐的皮鞭子不知你们两个受不受得了。”此时的狗见嫌一脸坏笑的威胁道。
“大人,我们说,我们都说,您放过我们,我们不想进大牢。”一个大点的丫鬟说道,小一点的那个此时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了。
“三天前的晚上,下完雨之后,那时候进阶鼓已经敲过了,小姐跟奴婢说她想出去转转,平时除了交好的人家内宅女眷聚会,或是去寺庙上香,小姐是不能出门的。”
“那天白天小姐就吩咐奴婢以摘树上的风筝为由搬了一个梯子到内宅,到了天刚黑的时候,小姐就让奴婢把风,奴婢劝了好久,天黑不安全,小姐执意要出去,就搭了梯子翻墙出去了。”
“奴婢一直守到天亮都没见小姐回来,又怕老爷怪罪,想着说不定小姐一时贪玩,晚上就回来了。直道听到流龙河发现尸体才知道出事了。”
两个丫鬟一个边说边哭,另外一个此时已经哭成泪人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员外,我能去闺房看看吗,这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往外面跑,说不准有什么线索。”狗见嫌说道。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在下这就带路。”李员外流着泪一脸颓废的说道。
进了内宅,狗见嫌就留了那两个丫鬟,一行四人就进了李小姐的闺房。
“李员外,我不让这么多人跟着是想给李府留个好名声,这两个丫鬟不是凶手却是间接导致了李小姐死亡。不至于死,但是活罪必定难逃。”狗见嫌一进房便说道。
两个丫鬟顿时一软,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您是说小女的死另有隐情,求大人还在下一个公道。”说着双膝一软,跪地乞求道。
“你先起来,李家小姐本少爷已经同官府验过尸,脖子上有淤青,明显是被人掐死,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本以为是见财起意,后来仵作说死者小腹微微有些隆起,已有近三个月身孕。”
“既然有身孕,想必偷摸出去不是一次两次,这两个丫鬟还有事瞒着,李府的护卫也不尽职,出去不是一次两次,护卫却什么动静都没发现。你自己说说,本少爷说的有没有道理。”狗见嫌说道。
李员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若是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府的脸自然全都丢的干净,也气这帮下人,吃了这么多白饭,连条狗都不如。
“多谢大人留言面,只是小女惨死,还请大人找出真凶还李府一个公道,李府上下就是奉上半数家产也心甘情愿。”说着一边哭一边抱着狗见嫌大腿哀求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审出两个丫鬟,进闺房就是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少女怀春,意外怀孕,不是凭空出来的,必定有偷情的信物。
狗见嫌在房间里打着转,梳妆台,首饰盒没有,小小的房间就这么大,能放在哪里。走到床边准备翻找,李员外想阻止,转头一想话又收了回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两个丫鬟此时已经是害怕的全身都抖了起来。
没错了,问题就在这里,仔细翻找之下,终于在枕头下面的被褥里找到几封书信。
狗见嫌拿在手里眼睛盯着两个丫鬟,晃着手里的书信。
“说说吧,你们两个还有没说完的话,现在说出来少点皮肉之苦,等到了衙门就没机会了。”狗见嫌笑着说道,在两个丫鬟看来这笑让人面对的仿佛是个活阎王。
“我全部交代,大人不要送奴婢上衙门,求求您了。”大一点的丫鬟说道,另外一个小一点的还是埋着头哭泣。
“行了,收起你们的眼泪,老实交代,本少爷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狗见嫌不耐烦说道,语气都重了几分。
“奴婢叫小叶,是四年前老爷买回府里的。年初的时候,小姐去城外法华寺上香,遇上了一位公子,那公子容貌英俊,又写的一手好诗,小姐就告诉她自己是延庆坊李府的小姐。公子自那以经常用书信和小姐来往,小姐怕人知道就吩咐我外出的时候偷偷的帮忙传递。”
“一来二去,小姐便对上眼了,就偷偷的用梯子翻墙放公子进来。上月的时候,老爷将小姐许配给了一位官宦人家的少爷,小姐说不希望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于是就想着和书生私奔。”
“三日前,小姐就收拾了些细软让奴婢两人帮忙放她出去,没想到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大人来府里才知小姐已经遇害。奴婢没有害小姐,求大人开恩呐。”小叶哀求道。
“你们是没害人,但是间接导致你们家小姐遇害,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怎么罚,不是我说了算,大衍朝有律法。”
“还有没有没交代的,这时候交代的越多对你们越有利,好好想想。”狗见嫌不改笑脸说道。
“没有了,奴婢知道的都说了。”小叶说道。
“都说了,呵,这公子住哪里,长得有哪些特征,还有你是说了,这小的丫鬟可一句都没交代,你们小姐有身孕,你们都瞒着了,你确定都交代了,看来不上点刑罚是不会老实了。”狗见嫌不耐烦说道。
“奴婢已经都交代了,小姐有身孕奴婢都不知道,她来府里时间较短,很多事小姐没让她插手,怕嘴不牢。至于那公子奴婢不知道住哪里,每次都是以风筝为信,只要风筝飞起,就是三更相会。”小叶哀求着说道。
“行了,说不说都对本案无意义了,有这些线索本少爷抓住真凶都是迟早的事。”狗见嫌说道。
此时的李员外已经几乎昏厥,家贼难防,这要是传出去不成了京城的笑话。这还有何颜面在京城待,只恨自己没看住女儿做了这种有辱门庭的事,又恨这该死的哪家公子勾引良家妇女,若是喜欢你只管上门来提亲,成不成另说,何必做此下三滥的勾当。
四人出了内宅,狗见嫌手一招,几名捕快立马上前把两名丫鬟准备捉拿,李员外此时薅起一旁的扫帚朝着两名丫鬟打去,愤怒的喊道“我打死你们两个白眼狼,李府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们还我女儿......”
这一下,几名捕快遭殃了,这扫帚扫在脸上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又不好计较,只得先拦下李员外,又喊人把两名丫鬟先押回衙门。
“李老爷,我先走了,你先节哀,本案有任何进展会派人通知你,到时候对簿公堂还请配合。”狗见嫌说道。
“谢大人,请大人早日破案,李府上下感激不尽。”说着一边抹干净泪,一边招手,两个下人端着托盘上来,一看足足有二百两。
狗见嫌笑了笑,没收,心想这李府还是很上道,怕官府敷衍了事,提前送上好处,又怕嘴不牢,未婚先孕这要是传出去就真没脸面了。
“我奉皇命三日内破案,自然会竭尽全力,这二百两,我就拿一半,另一半算我的就不要了,这拿走的一百两就给官府的捕快,他们四处寻找线索,况且这几日还需麻烦他们,这一百两就是心安理得。”
说着把银子抛向捕快,说道:“这是李老爷的好意,拿回去分一分,收下了就好好办案。”
狗见嫌说完就径直出了李府,怀贤和林二早就在门外等着了,狗见嫌对着府尹说道:“这银子分给了捕快,不出钱他们哪里肯出力,府尹大人没意见吧。明日辰时,还在这里,算算时间这案子差不多也该破了。”
“走了,不送。”说着潇潇洒洒的往清化坊走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狗见嫌吃的很香,林大人见儿子这般也就不再问了,倒是长阳公主急了。
“鹿儿(乳名),案子破的怎么样了,你舅舅要是处罚你娘就陪你去,凡是有娘,不管破不破的了娘都护着你。”长阳公主说道。
“不用了娘,最多明日这案子就破了,到时候娘就找皇帝舅舅给我讨赏,这事儿不能白干,还得自己掏腰包。”狗见嫌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你再过一个月就要去书院了,这阵子随你折腾吧。你大哥来书信了,说让你去了找他,他有些事交代。”林大人说道。
狗见嫌埋头吃饭,手一伸,说道“信给我。”
“没有,烧了。”林大人看都不看一眼说道。
与此同时,太极殿皇帝问道:“狗见嫌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世子已经找出线索这两日相信可以破案,还李家一个公道。”洪公公躬身说道。
“还算合格,告诉京都府尹,全力配合,就算让他临时当几天府尹都可以,但是案子必须破,破不了案,府尹同罪。”皇帝头都没抬的说道。
第二日,辰时的时候狗见嫌已经早早的等候在李府,一个人无聊的在李府喝着茶。李老爷吩咐着下人伺候好,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只是府尹的人还没有到,未免有些不耐烦。
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府尹一群十几个人前后进了李府。一进来行礼道:“世子本官来迟了,中间等了一下未赶来的手下,按您昨日的部署,我们昨日有了一些眉目。”
“不打紧,李老爷,本官今日就要破案,要不要跟着本官去看看。”狗见嫌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在下需要一个真相,恳请跟随大人找出真凶还小女公道。”李员外躬身行礼说道。
“好,你要公道,本少爷就给你公道。所有捕快听着,去三人在延庆坊附近找有黄泥的地方,那里一定是案发现场会留有线索,其余人以延庆坊为中心,挨家挨户找出年龄十六岁到二十的男子,读书人重点排查,排查的时候要看手臂有没有抓痕,有抓痕的不问缘由一律带到府衙,另外去城中当铺找寻一下近期有没有当女子首饰的男子,找出来一律带回。”
“就这么安排,我在府衙等你们,未时一过必须回来,本少爷开堂审案。”狗见嫌说道。
一众人躬身回是,就各自散开办事去了。
李员外,走吧,我们去衙门等候结果。
未时三刻,京都府衙围满了人,这事儿早就传开了,说是林家的狗见嫌要破案。这就新鲜了,一个纨绔能有这本事,他能破案,母猪都能上树。
不过说归说,凑热闹的事不去白不去。一时间人山人海,府衙的门都快挤破了。没办法只能安排人手维持着秩序,等着一帮捕快回来开堂。
没等多久,一帮捕快带了几个人回来,一进府衙就把十二个人按在地上,然后起身抱拳行礼说道:“大人,按您吩咐,所有符合本案特征的都已悉数带回。”
说着就退到一旁,门外看热闹的,顿时就嘈杂起来。
狗见嫌一拍惊堂木,高声喊着肃静。心想,嘿,这木头拍着还挺威风的。本来是想府尹主审,没想到他却推脱,说是您自己破案对本案更熟悉,就不掺和,自己旁听就行,这功劳还是会算在自己头上就不讲那些虚礼。
狗见嫌走下来盯着底下的十二个人,说道:“本少爷向来公平,你们当中穿麻衣并且不住在延庆坊附近的可以退下,与本案无关。剩下的,住延庆坊附近,并且这几日有去当铺当首饰的自己出来,否则等会儿刑罚加倍。”
话刚说完,人顿时就分成了两波,剩下有嫌疑的就剩四个人。
“本少爷问你们四个,你们当中有没有读书人。”狗见嫌问道。
四个人都答是,这就难办了,四个人还得慢慢排查。
“你们四个把袖子都撸起来。”狗见嫌说道。
四个人露出手臂,都是读书人,长得那是一个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苦。
仔细看去就只有一个人手臂上有抓痕,没得讲,就这个嫌疑最大了。
“你跪下,其余三个退下,没你们什么事了。”狗见嫌说道。
“为何要跪,我是秀才,见官不跪是我朝法令,大人凭什么要我跪。”那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狗见嫌问道。
“郑崇,承平四年秀才。”郑崇说道。
“郑崇,这三年过去了还是个秀才,别急等会拿出证据你的功名革去了,到时候想跪可就不那么好跪了。”狗见嫌笑着说道。
“带人犯开堂。”狗见嫌回到堂前一拍惊堂木说道。
不多时,林府两个丫鬟就被带了上来。
“三日前,李家小姐被害,尸体抛入河中,经本少爷查明,有人勾引欲与其私奔,其中林府丫鬟暗中帮忙,没想到私奔不成反被人杀害。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李家小姐身上首饰全都不见,鞋子丢失,脖子上的淤青明显是被人掐死,抛尸河中。”
“本少爷在河边钓鱼偶然发现尸体,这两日派人排查走访,这才有些线索。今日就要找出真凶,还李家一个公道,不知郑功子可曾认识底下跪着的两个人。”狗见嫌严肃的说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人人都喊你狗见嫌,谁不知道这京城你是最大的纨绔,就你能破什么案,这两人我根本没见过,又怎的会去害李家小姐,我是读书人,怎会行如此苟且之事。”郑崇急切的说道。
“我是纨绔没错,谁告诉你纨绔就一定是酒囊饭袋,就一定是不学无术的傻子。你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没有狼心狗肺的,我要是没有证据怎敢凭空诬陷,我看你是礼义廉都有,唯独无耻。”狗见嫌说道。
“你们两个抬起头看看,这位是不是你们小姐认识的那位。”狗见嫌问道。
小叶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话,此时已经心如死灰,等待的就只有如何判决。
“好,人没抓错,上证物。”说着捕快递上来一只鞋子和一只耳环,狗见嫌又拿出枕头底下翻出的书信。
“你看看,这耳环可曾熟悉,是不是你当掉那只很像。”
“本少爷派人去河边寻找,就找到了这只鞋和耳环,昨日李家小姐身上没有任何的首饰,发簪,耳环,佩饰,手镯全都不见了,想必郑公子已经送进了当铺,很可惜,本少爷当铺都已经查过了,掌柜的就在外面,只要和我手中的书信一对比,你还跑的了吗。”狗见嫌笑着说道。
“天下读书人这么多,仿字迹有什么稀奇。”郑崇说道。
“字迹是可以仿,可是你手上的伤怎么解释。”狗见嫌问道。
“这是我自己劈柴不小心弄伤的,难道这也能成为证据。”郑崇说道。
“自己弄伤的,你这书生手上没有茧子,和大家闺秀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会自己劈柴,你问问堂下的百姓,他们劈过柴的手上有没有茧子。”
一群人都在议论纷纷,是啊干过活的手里怎么可能没有茧子。人看来就是他杀的,没想到这读书人也是人面兽心,这圣贤书都进了狗肚子。
肃静,狗见嫌一拍惊堂木喊道。
“本少爷在和仵作验尸的时候,李家小姐指甲断掉过,你应该是从后面把她掐死的吧,死者在挣扎之下,用指甲抓你的手臂,这就是你手上伤的由来。死者窒息,必定会用力蹬腿,情急之下,鞋子就掉了一只,前几日下了雨,裙摆和鞋子上必定会沾染黄泥。”
“本少爷已经比对过两只鞋子上和裙摆的黄泥是一模一样,在给你看个证据,带当铺掌柜上堂。”狗见嫌说道。
不多时,一位中年人就走了进来,留着胡须,穿着绸缎,战战兢兢的躬身行礼说道:“小人着有德见过大人。”
“赵掌柜,您看看,这只耳环可是堂下的这位郑公子去当铺所当之物。”
赵掌柜接过耳环仔细端详,说道:“确实是郑公子所当,当日小人记得清楚,郑公子当了一对玉镯,一只金步摇,唯独耳环只有一只。”
“所当之物可曾带来。”狗见嫌问道。
“带来了。”赵掌柜答道。
“李员外看看是否是你李家之物。”狗见嫌对着李员外说道。
“正是小女之物啊,你这个禽兽,我家小女何辜,你竟如此对她。”说着扬起拳头朝郑崇打去,一旁的捕快赶紧拦住。
“郑崇,你还有何可说,当铺之物是你所当,李家的丫鬟也确定是你,更何况你手上的伤,还有我手里的书信,人证物证俱在,非得等本少爷上邢你才肯招。”狗见嫌对着郑崇说道。
“我招,我全都招。”此时的郑崇一脸颓废,如同一滩死水。
“那一日,李家小姐通知我半夜三更他会收拾好行李,说她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想和我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不再回来。”
“我今年春闱落榜,不甘心就此放下功名,便想着让她和家里周旋等我三年,只需三年待我金榜题名便八抬大轿娶她。没想到,她一心只想和我私奔,并且带着攒下的二百多两。”
“我并没有起贪念,也没想杀她,他骂我忘恩负义,没有担当,只顾自己的功名不为她考虑,扬言要去京都崇文馆告我,要我身败名裂。”
“我情急之下就拉着她想在劝慰劝慰,没想到她是个倔脾气,根本不听我解释。又怕她惊叫惊动巡夜武侯,就从背后挽住他的脖子,捂住嘴,没想到她力气很大,就将我手给抓伤,我一着急就用力,没想到就给掐死了。”
“我当时很怕,又看见她掉在地上的银子,就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银子和身上的首饰就将她抛入河中,当时天黑没想到遗漏了鞋和耳环,我又不敢再去哪里,我怕她的冤魂来找我。”
“我问你,你拿走的财物现在在什么地方。”狗见嫌问道。
“首饰给了当铺,钱这两日已经在春风楼花掉一半,另一半藏在床底下。”郑崇说道。
“禽兽,李家小姐如此待你,你杀人之后转身把钱花在妓子身上,还读圣贤书,我呸,看门狗都比你有情有义。”狗见嫌一口痰吐在郑崇身上说道。
底下顿时一阵附和,是啊是啊,这读书人也怎的狼心狗肺,这比狗见嫌差远了。
嘿,这怎么拿他和我比,我哪里得罪了你们,出个畜生就和我比,敢情我就比畜生强点呗,一帮小民,口无遮拦,这看来平时祸害的还不够啊。
“肃静,本少爷现在宣判。”狗见嫌一拍惊堂木说道。
“犯人郑崇,贪财无义,今杀害李府千金,即刻革除功名,罚抄家产以慰李府,剩余充公,另按大衍律令,徙三千里,遇赦不赦。李家丫鬟有失职之罪,间接导致李家小姐遇害,徙杖二十,徙三千里,当铺赵掌柜收受赃物,念其不知情,责令退还赃物于李家,不另做处罚。”狗见嫌判完,看向一旁的府尹。
府尹点头作揖,表示判决合理。赵掌柜此时脸色就难看了,无妄之灾,就当吃个亏,花钱消灾自认倒霉。
郑崇和两个丫鬟就惨了,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堂下的人议论纷纷,只道是活该,这种禽兽千刀万剐才好。至于主犯,简直是有辱圣人绝学,这回去得看好自家女眷,可不要再出这种事。
李员外此时声泪俱下,一边骂着凶手,一边磕头感谢府衙众人,还李家公道。同时庆幸没有把怀有身孕的事说出去,这要是抖出去,李家在京城就别想待了,以后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哪里还有脸做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高声喊道“陛下口谕,宣狗见嫌进宫面圣,京都衙门之事交由京都府尹一应处理,不得有误。”
话未说完一众人早就跪下了,郑崇心里一凉,这事陛下都知道了,看来自己是没有好活了,想到这里已经全身瘫软,下身已有液体渗出。
嘿,陛下都知道这林家少爷狗见嫌的外号了,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
别扯了,这么大点京城,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下算是名满京城了。跟着一群人笑声渐起。
狗见嫌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在人群中突然停下说道:“你们放心的笑,我狗见嫌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等我祸害你们的时候别哭就行,哪天偷看了哪家闺女洗澡,我可就要强行纳妾了。”
说着头也不回上了马车,一群人顿时就鸦雀无声。
太极宫此时的皇帝正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拿着蟠桃在啃。洪公公进来的时候,头也没抬的问道:“狗见嫌过来了?”
“回陛下,世子已经破案,已回宫复命。”洪公公行礼后说道。
皇帝放心手中的书,看着狗见嫌说道:“还是皇家的种,不算笨,这案子要是破不了,朕不给你送宗人府,到时候下一道旨,罚你去书院养猪去。”
“这案子不是破了吗,陛下您答应的赏呢,先说好,君无戏言别框我。”狗见嫌笑着说道。
“想要赏,可以呀,这案子上还有朕没吃完的点心,就赏给你吧。天子赐食,这是满朝文武求都求不来。”皇帝笑着说道。
“点心就点心,总好过没有。”狗见嫌说完就上前连着盘子都端走了。
“陛下,我领了赏,这就退下了,回去晚了,坊门关了就回不去了。”说着头也不回离开了太极宫。
狗见嫌是占到便宜了,点心无所谓,盘子值钱啊。也不着急回去,拐了个弯就走到了御花园,前两天不让我摘桃,今天可没说不让,来都来了,不得摘点回去尝尝。
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朝着御花园走,后面的太监跟着求着狗见嫌出宫。
出宫,别逗了。雁过拔毛的选手,能不沾点便宜回去,这不枉费了我狗见嫌的名声。
狗见嫌加快了脚步,御花园没有停留就直接来到两颗桃树这里。到了一看,顿时傻眼,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顺手往地上一放,转身就对着身后的太监拳脚相加。
“我桃呢,我问你们我的桃去哪里了,两棵树的桃都不见了。”狗见嫌气愤的说道,手脚根本没停下来。
“哎呦,世子别打了,奴才也不知啊。”太监求饶道。
狗见嫌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两颗桃树,这才发现树上留有一张纸条,拿在手里一看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上面写道,今日桃已摘走,赐给后宫,没想到吧。想吃来年再说,忘了,以后三年你都在书院,三年你是没桃吃咯。
落款皇帝舅舅。
进阶鼓响起的时候,狗见嫌已经到家了,晚饭没吃直接就躺床上呼呼大睡,这一天给气的,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谁想到老狐狸更胜一筹。
一个月时间还是很快,五月临近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暑热了。京都还是这样,少不了的狗见嫌,吹不完的杨柳风。
明天就是出发书院的日子,狗见嫌没有做任何准备,林二他带不了,三弟也不能跟着去。他躺在院子的阴凉处,穿着一件里衣,林二在旁边扇着风。不多时睡意就来了,脑袋里怀念着大哥在家的时候。
那时候三兄弟天天都围在一起,大哥文静,读书聪明,知书达理,在权贵子弟中算是顶流,自己胡闹,不喜欢那些规矩礼仪,偏偏就喜欢在市井小民中胡闹,在达官显贵身上找乐子,三弟虽然是收养的,也是亲兄弟,为人老实,读书资质平庸,却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每次自己打不赢的架,都是喊三弟帮忙找场子。他自己知道,皇家是拿他当自己的人,什么人才能叫世子,那是王爷的儿子。虽然在外称少爷,那也是不太好过于放肆,这个世子也是沾了母亲的光,但是不影响皇家对自己的宠爱,皇家是拿自己当自己人。
就狗见嫌做的那些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处罚,还由得他胡来。京城第一纨绔就那么好当,背后没人顶着早就死了千八百回。
“二哥,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我收到大哥来信了,说是让给你多准备点里衣,外衣最好用麻布,比较耐穿,到了书院家里的衣服都不能带进去。也不让带银子,总之什么东西书院都提供,外面的一律不让带。”
“大哥还嘱咐我,他知道你自己不会收拾,让我给你多备几双鞋,到了书院千万不要得罪先生,书院的先生很多都是练过武艺,打人的时候是不会留情的。”
“二哥,我也想去书院,可是我不能去,你到了书院写信给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书院是什么样子的。等明年我也十五岁就可以去书院找你了。”
“行了,行了,三弟你让我好好睡会儿,东西你给我准备就行。”狗见嫌不耐烦说道。
“少爷,林二以后就不能跟着你了,少爷去书院了以后林二就没人带我玩了。”林二说道,一边还抹着眼泪。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你跟着我吃香的的喝辣的,三年我不在就受不了,林府什么时候还容不下一个下人,聒噪。”狗见嫌说道。
天还没亮的时候,林府已经忙得上蹿下跳了,狗见嫌朦胧着睡眼说道“我说娘,舅舅什么都不让带,您这里瞎折腾什么。东西三弟昨天给我准备好了,您就别操心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娘这不是担心吗,再说你东西不带,怎么的出门前要祭奠一下列祖列宗吧。林家人出远门这是规矩,进了书院就算是入了半个官场,以后在朝堂书院是你一个强大的靠山,别人考进去都难,你是陛下钦点的,这是皇恩。”长阳公主说道。
与此同时,太子府和四皇子的晋王府也是忙得鸡飞狗跳。两位皇族的反应就是两个字,头疼。
天亮的时候,三队人马出了城在南门汇合,走在前面的是二百亲卫,只不过没有穿着盔甲,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青色布衣,后面的二百亲卫也是如此。
骑马的只有最前头的一位宦官,仔细看去,这不就是经常让自己吃瘪的洪公公吗。
“陛下口谕,两位皇子和世子不能骑马,不能坐车,从此时起你们表兄弟三人只能步行去书院。”洪公公高声说道。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世子殿下,陛下命我等四百人护送,监督三位去书院就读,不得徇私,您三位赶紧上路吧,这三百里的路得五六日才到,若是耽搁了行程,怕是要错过书院的进门时间,恐怕是要受处罚的。
“这是流放,是报复,为什么不能骑马,三百里,听听,这走下去腿还在吗。我破了浮尸案,那也是有功的吧,这没赏怎么还得受罚。”狗见嫌跳着脚说道。
“我说表弟,父皇就是想磨磨我们的性子,报复吗,也是有一点,至于流放就过了,你可知父皇也是就读书院,这是恩赐懂吗。”晋王笑着说道。
“省省力气吧,有这发牢骚的时间已经出南门很远了,父皇怎么说就怎么做呗,做不了我这太子四弟你就来当,我就当个混吃等死的王爷。”太子一旁说道。
“诶,不对啊,我胡闹陛下才把我流放书院,两位表哥怎么也陪着我倒霉。”狗见嫌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炖了我二叔的狗。”晋王说道。
“我打了太子洗马,那家伙太啰嗦,什么都不让我干。然后我就让父皇把我贬为王爷,当太子太累了。”太子说道。
“两位表哥比我牛,小弟甘拜下风。”狗见嫌说道。
“我说表弟,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书院吗,不就是走着去吗,就当游山玩水呗。”太子说着搂过狗见嫌一边肩膀。
“我说,就凭我们三个去了书院不得称霸,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晋王搂过另一自肩膀说道。
“陛下有过交代,去了书院只能用本名,不得透露身份或者以身份压人。”洪公公冷不丁的在旁边说道。
“你闭嘴!”三个人同时说道。
“我说,狗见嫌这个名字到书院就成笑话,以后就喊你敬贤。”太子说道。
“大哥说得对,那以后大哥就叫咸安,我就叫符成,这没人喊我晋王殿下还是很轻松的。”晋王说道。
敬贤仔细思索,觉得这样也不错,再苦也不会苦了两位皇子吧,实在不行就抢他们两个的,反正现在身份不管用。
“我说两位表哥,想个办法,这个太监实在太可恨了,能不能合作一下帮表弟找回来。”狗见嫌对着搂着自己肩膀的两位表哥小声说道。
“你说洪公公,这位从父皇太子的时候就跟在父皇身后都十几年了。一身的武艺你当是白练的。不过就我们三个的脑袋,从长计议的话,打不疼他倒是可以恶心他。”咸安说道。
“我们晚上动手,现在想想办法,别让他察觉。”符成小声说道。
“二位表哥莫非也在他身上吃过亏?”敬贤说道。
“废话,往事不要重提啊。”符成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在他身上吃亏,舅舅倒是开心了。”敬贤说道。
“我俩怎么说,平日都被看的紧,你今年见我俩能有几次,都是被关在国子监读书。我俩还羡慕你呢,你在京城胡闹名声多响,我们做不了,也不能做。有时候我都想拿这太子之位和你换,你问问四弟他愿不愿意换。”咸安说道。
“当然愿意,每日胡闹还不用受处罚,这王爷算个锤子。”符成说道。
三个少年一路走,一路小声的嘀咕,搂着肩膀向着南方走,一众护卫前后开道。
此时的南街已是欢声一片,有好事者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喊道,狗见嫌走了,三年不回来了。狗见嫌走了,三年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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