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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女星叶蓁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自己正在出演的一本改编小说中,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变成书中女主叶兰,却穿成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却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虾米,正当叶蓁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却一个接一个的飞来,究竟书中的叶蓁又有什么执念……
主角:叶蓁,周晨曦 更新:2023-03-02 1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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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蓁,周晨曦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之没有上帝视角有点慌》,由网络作家“一只祺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代女星叶蓁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自己正在出演的一本改编小说中,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变成书中女主叶兰,却穿成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却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虾米,正当叶蓁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却一个接一个的飞来,究竟书中的叶蓁又有什么执念……
叶蓁,一个半温不火的三线女明星,被得知出演当下热门小说《钟誉赋》的改编剧女主后,网络上一片哗然。
虽说这个剧组配置人员不太行,也是尽显娱乐圈“风采”。
叶蓁倒是看得开,虽然自己并不工于心计急切上位大火,但这十几年娱乐圈风风雨雨她也不是白熬的,还是能忍则忍秉着敬业实干的态度在片场读着原著。
叶蓁已是将自己的片段烂熟于心,又稍微看了看原著了解了个大概。
小说以女主叶兰的视角进行讲述,叶兰是相府二小姐,虽是相府下人所生,难免遭人白眼,但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受到八王爷青睐,最后二人一起克服诸多困难,恩爱相伴一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天正拍摄着一场女主被歹人所害,男主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料被推倒在地的叶蓁门上方的牌匾不知为何松动,“啪”的一下打落在叶蓁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疼,便是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不知过了多久的半夜,黑灯瞎火叶蓁也看不清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睡得床为何如此古怪,不像是医院的病床,倒像是红木做的小床。
叶蓁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揉了揉太阳穴便又昏昏睡去。
直到第二天,叶蓁被屋外的吵闹声扰醒了,这才微微睁眼,视线逐渐清晰,看着周围清丽秀雅古色古香的布置,身旁站着位衣着古装的女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片场的服装吗。
叶蓁怕自己是睡糊涂了,赶忙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推开房门看见眼前一切生生的愣住了。
春三月的光景,已有了暖意,门前桃花已然盛开。叶蓁左瞧右瞧,拍摄的各样机器消失了,没有现代衣着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百米开外的狗仔粉丝,可唯独这座宅子修的和片场的是一模一样。
叶蓁心中大惊,“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生疼。
叶蓁缓缓意识到了,紧张中却带着些窃喜:'没想到这年头,穿书这么热门的事能让我赶上呢。'
没等叶蓁把所有的事转过弯来,一群人已经行色匆匆的来到她的宅中。
七嘴八舌之间,也了解了来龙去脉,她竟是穿成了相府的大小姐,和她同名同姓的叶蓁!前几日是她十八岁的生辰,但也只有夫人来陪她用午饭以表心意,而这个大小姐席中不小心误服了厨房没处理干净的蘑菇,也是命大只是晕了过去直到今日才苏醒。
这。。。
叶蓁愣住了,'这怕不是穿越系统卡bug吧,没有上帝视角,还穿成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闹呢!'
她努力回忆着书中片段,'斯,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段啊,而且,这叶家大小姐不是在十八岁生辰时外出爬山不慎摔死的吗?作为一个工具人,她的死还推动了男女主的感情线呢。。
叶蓁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因为是实在太不起眼的配角,完全没啥个人信息,叶蓁头绪全无,别人穿书都穿成冤死的女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水到渠成,她这算啥啊???让她穿过来体验古代生活,混吃等死?
等等,冤死。
叶蓁表情忽然凝重起来,都是十八岁的生辰。
也就是说,不管是爬山还是吃蘑菇,这个大小姐都必死无疑。
她穿过来不是bug,原书的大小姐已经是真的死了。那这两次不同的“意外”,换个死法罢了,必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听着眼前一堆人围在床前嘘寒问暖的,叶蓁也是被吵得心烦意乱无法正常思考,忽然想着装个失忆,了解了解这个相府大小姐。
至此演了几日便从自己贴身侍女口中掌握了基本信息。
叶蓁这十八年过的平平淡淡,母亲早逝,父亲因她是下人所生有意疏远,对二小姐叶兰宠爱有加,这府中唯有她的贴身侍女蔓儿和续弦夫人待她极好。
叶蓁听着头疼,下人所生的不是二小姐叶兰吗,怎么这个身份转给她了?那叶兰又是谁生的?
啊,不会是,赵氏?
哈哈,不要太荒谬......还有我记得续弦也不是个善茬啊,叶蓁坐在床上独自凌乱。
倒也没法想太多,敷衍完每日一群人的假意关怀后,叶蓁精力已然不足,便是找了个由头闭门谢客。
叶蓁缓缓走向梳妆台前坐下,仔细瞧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高挺的鼻梁,明眸皓齿,双眼虽是病的有些无神却也生出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来,叫人生怜。
“小姐,奴婢扶您去床上歇着吧。”
叶蓁这才抬眼注意到自己的贴身侍女,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问道:“这府中,我可得罪过什么人没?”
蔓儿立马摆手:“怎么会呢小姐,你是最善良不过的了,连只蚂蚁都不肯踩死,又怎么会得罪人呢!”
近黄昏,叶蓁食不下咽,坐在餐桌前发呆。
忽然,蔓儿冷不丁开口,倒叫正在出神的叶蓁被吓回了神。
“如果硬要说得罪,那可能是二小姐。”
“叶兰?我冒犯她啥了?”叶蓁盯着蔓儿一脸疑惑。
“您现在是忘了,这二小姐一向跋扈,您前几日过生辰不过是被父亲赏了一匹上好的蜀锦缎子,这二小姐便气得要命,您回湘婉阁时恰巧碰到了二小姐,她便是对您口无遮拦羞辱一通,但您却好声好气的安抚她,后来夫人为了平息事端送了二小姐一批时新锦缎,这才草草了事。”
叶蓁的脸皱成了苦瓜状:“就这?就这就结下梁子了?她就要害死我?而且跋扈,那就是说她叶蓁跋扈也不能说叶兰啊?”
难不成......
蔓儿看房间四下无人,忽然俯下身子凑在叶蓁耳边悄声说道:“二小姐和一个富家公子有私情,在府中悄悄相见了几次,有次她的侍女正在西边阁楼外守着,却不料您出现在那里听到了些不雅之音,许是事后那侍女告诉了二小姐,她便开始处心积虑地针对您,小姐以后需要当心啊。”
叶蓁顿时后背发虚汗,变了变了,完全变了。
怕这叶兰早已不是书中的叶兰,她怎会偷情呢!
“还有。”蔓儿顿了顿,叶蓁凑近蔓儿想听听下一秒又是什么惊天大瓜,“您与八王爷有情。”
......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叶蓁试探的问下去:“那,我和他,有没有?”
蔓儿连忙否认:“怎么会!您当然洁身自好哪像那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暗通款曲!再说,八王爷也是很爱护很尊重您的。”
叶蓁深吸一口气,想着那些本该是女主角的基本信息如今变成她的身世背景,叶蓁越发的笃定,这《钟誉赋》的女主角怕不是变成……叶,叶蓁啦?
那这,要她穿过来看来也不是抓出害她的凶手那么简单吧,可是,这下一步的突破口在哪里呢。
半夜,叶蓁躺在床上愁的合不上眼,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悄悄地出了自己的房间。
月明星稀,虽是春天已至,半晚的风却还是寒凉。
叶蓁走到一处凉亭里坐了下来:“那如果真照我所想,本小姐变成了主角,那就是把后面书里的事情在经历一遍就行咯?...啊不对!现下的信息已经和原书完全对不上了,那原书的这位大小姐想完成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虽是凉风阵阵,叶蓁的脸却烫的不行。
'这大姐到底是想干什么,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在这暗潮涌动的相府里呆着,说不定这姐妹儿的执念还没完成,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嘎了呢。。。'
此时,竹林里。
八王爷周晨曦正在竹林里打坐,听着外面有些动静,稍移视线,却只见一女子背影,便要走出来看个究竟。
竹林丛中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叶蓁立马警觉起来,死盯着竹林方向。
月光隐隐照着竹林,黑暗中显得越发幽暗诡异,叶蓁取下自己头上仅剩的一根银簪攥在手中,踮着脚缓缓走向竹林,见着身旁有根还不算很脆弱的树枝,便破罐子破摔弯下腰去悄悄拾了起来。
“谁!”叶蓁壮了壮胆大喊。
周晨曦瞧着是叶蓁,心生欢喜,便快步走了出来。
“姝妍,是我。”
叶蓁不明所以,看着对方走出来的坦荡,漆黑的夜里隔着段距离也是看不清相貌,便想着或许是府里的客人。
可是,姝妍是谁,她怀疑对方或许是认错了人:“公子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口中的姝妍,天晚了,孤男寡女同处不合适,叶蓁先告辞了。”
不料刚一转身,右手腕便被男子一把抓了起来便往他那边扯,叶蓁受着巨大的惯性被直直的拽进男人的怀中。
叶蓁心里大惊,'我靠这人谁啊,没完没了了!'
她刚一把推开男人抬手就想扇这流氓一巴掌,结果刚抬起的手愣愣的停在空中。
虽是月光微弱,但就是这一星点微光却也使得叶蓁看呆了这眼前人。
这男子穿戴得体,剑眉星目,薄唇粉嫩,看的叶蓁吞了吞口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月光的投影下显得更加清晰。
周晨曦有些着急:“姝妍,是我,周晨曦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叶蓁听此大名表情差点绷不住,想来这八王爷还不知道她发生的意外。
'靠,这不是阴差阳错的变成了月下幽会吗。'脑子一转趁机拉开了两人距离。
叶蓁三言两语总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周晨曦听完一脸心疼,扶着叶蓁去凉亭坐下,虽不说话,却一直紧握着叶蓁的手。
母胎solo二十七年的叶蓁虽然也七七八八演过那么多亲密戏份,但终归是演戏,演着演着也对感情有些麻木了,这一下被这么个高质量帅哥握着,二人还是真实的情侣关系,叶蓁虽然心里暗爽但也是实在不知所措。
“那个,王爷,斗胆一问,姝妍是?”叶蓁也是尴尬极了,看现下脱不了身,倒不如开个话题也好再掌握些信息。
周晨曦神色有些悲凉,不想叶蓁竟失忆到如此地步,眼里黯然,却还是开口解释道:“姝妍,这是你的小字,你我定情之时互相交换了彼此的小字。从那后我便唤你姝妍了。”
叶蓁了然,顺势问下去,:“那王爷这么晚怎会在我们府中?”
“你爹下周生辰,父皇想于下周宫中设下家宴,派我来相府与叶相商议生辰事宜,但夫人说叶相今日被临时召入了宫中,便让我今日歇在相府了。我又挺认床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不白天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你,也不好询问,谁知你我缘分竟在今晚。”周晨曦说完便笑起来。
叶蓁也是在公司开会开多了,养成了不管谁讲话都爱一直点头的习惯,看着确实是有些傻的。
八王爷见状有些被可爱到,手搭上叶蓁的头,这才制止住。
叶蓁又是问了许多,周晨曦便耐心的答了许多,眼见着天都已蒙蒙亮,叶蓁便起身告退,快步回到自己的湘婉阁中。
周晨曦看着渐远的身影,喃喃道:“这丫头失忆后,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叶蓁刚推开门,看见蔓儿还在床边熟睡着,便踮起脚悄悄回到床上佯装睡下。
可就在她迷迷糊糊真的快要睡着时,帐帘忽然被掀开,天已大亮,叶蓁被突然袭来的光亮吓得立马睁开了眼。
她眨了眨眼恢复了视线,就发现此时床前正趴着一个小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眼里八卦味正浓。
叶蓁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你多久醒的。”
蔓儿有些得意答道:“您多久出的门我多久醒的咯~”
叶蓁抠了抠脑袋有些尴尬:“那你跟着我出去了?”蔓儿笑着点点头:“我可什么都看见了哦~”
叶蓁一脸黑线,看着如此诚恳的吃瓜眼,深吸一口气,全招了。
蔓儿因是怕小姐大晚上出门不安全,才远远跟着,只是远远看着她与一个人拉拉扯扯,却也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八王爷。
叶蓁看着她一脸磕cp上头样有些烦躁,冷不丁问了句:“要是王爷发现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姝妍了呢。”
蔓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念叨了几遍“姝妍”后,这才想起来,“小姐你都把小字告诉八王爷啦!这可是夫人亲自给你取的呢!”
“你说的我娘,还是......”
“当然是小姐的亲娘啦!小姐的母亲难产当天晚上不幸过世,这个小字,是叶大人后来告诉您的呢”
叶蓁心下了然这小字的重要程度,便也知道了周晨曦在那大小姐心里的分量。
可是虽然这夜了解了许多她与周晨曦的过往,却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穿过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蔓儿,你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我是指性格上。”
蔓儿神色有些异样,忽然跪了下来。叶蓁见状一惊,连忙扶起她来,“你回话就回话,动不动就跪干什么呀!”
“小姐,既然您都问到这里了,我今日也就讲了。”
“你但说无妨。”
“小姐这次失忆后,真的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虽然您这两天与旁人接触不多,大家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可是自打您醒来我在身旁服侍着,就觉得不对劲。虽然之前您也待蔓儿很好,但只是主仆情份,不会特别亲近,而且整日感觉整个人病怏怏的,虽然随和但也有些冷漠了。
蔓儿说罢不忘悄悄看眼叶蓁的脸色,见大小姐脸色尚可便又继续讲下去:“可是这两日您明显不同,愿意与人聊天了,忽然多了好些人气!奴婢也是这两日不知怎么感觉与您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便也是才敢像刚才那般放肆了些。”
叶蓁了然,既然性格变了,那或许太多的东西就会跟着改变了。
叶蓁因暂时没什么头绪,便先查起“蘑菇事件”来。
经过她这一周的观察与接触,虽然这相府二小姐因是续弦所生乖张跋扈了些,却也是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甚至是害人,都只是看起来小孩子不值一提的小把戏,没有太多的城府。
而且这小姐似乎不但不坏,甚至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这前两天叶蓁为了求证便去试探叶兰,“交谈”之间,信息量剧增。
这二小姐见叶蓁失忆后却也是不敢轻易去探望生怕露了马脚,虽是平日趾高气昂用鼻子看人,见到叶蓁就是毫不留情的羞辱一番,到头来确是叫旁人看去的假象,暗地里也给了许多好东西给她姐。
这不像是人格分裂,更像是......
两人合计好的一出戏,一出大戏。
叶蓁回湘婉阁的途中还是不解,既然姐妹情深,那为何需要装的似有血海深仇的仇敌,就连各自的贴身侍女都看不出来,这二人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到了时机,真相必然大白,你是我姐姐,我总不会害你的。”
叶蓁走时叶兰只留下这句话给她。
既然如此,这有问题的蘑菇大概率便不可能是叶兰做的。
那又会是谁呢,叶蓁坐在房中苦恼着,本是想赶快把杀人凶手找到,却不想令人不解的谜团更多了。
“哎哟真是愁死我了啊。”叶蓁急的一下一下用脑袋磕着桌子。
一周后,叶相的生辰如期而至。
这天一家子都起的奇早,天还未亮,两个女儿便被叶大人身旁的侍女敲了房门叫醒。
往年都是叶相在府中宴请各位大臣,今年皇帝心血来潮,想在宫中给宰相亲自过个生辰,也表示自己对宰相的重视,便特许叶相携家眷一同前往宫中。
不说进宫赴宴,更像是进宫面圣,每一秒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有所考究。
一家子进宫的衣裳也是八王爷和叶大人商量完后一天便开始赶制的。
两个女儿的进宫礼仪也是临时抱佛脚,晃眼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就罢了。就是叶大人叫她们能不讲话便不讲话,当个透明人最好。
夫妻二人的礼服不必说,均为绀色补服,以显庄重。叶辉本是不想带叶蓁前去的,奈何她这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不得不把她捎上,就给叶蓁随意挑了件素净的长衫,而给叶兰则挑了件青色如意纹短衫,米白色的花鸟纹下裙,既显活泼,又不失庄重,叶辉甚是满意。
叶蓁倒也是满意这件长衫,虽说素净,但裙摆处却绣了枝红梅也是多了些生气,想来也是叶辉怕这衣服选的太随意,冲撞了皇帝,那便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一家子梳洗打扮好后,夫人和两个女儿乘一辆马车,被皇后邀请到后宫中做客,叶辉则还是正常上朝,待退朝后才可至后宫中的一处花园中开始“家宴”。
早朝散尽已是中午光景,五月的日头还不算毒辣,微风鸟鸣之间,众人已欣然落座。
“今日朕心情大好,又恰好是叶爱卿生辰,好的很啊!来人,把朕的赏赐拿出来!”
众人视线齐转向低头快走碎步如麻的小厮身上。
“听闻爱卿喜爱古玩奇赏,朕这便命人在民间搜集些新奇玩意儿,挑了几件却总是不能称心,刚好最近越国来进贡,朕瞧着这件玩意儿还不错,便借花献佛拿来送给爱卿了。”
皇帝命人掀开盖在物品上的黄缎,大手一挥,两个侍卫便缓缓展开画轴。
“这画名为《锦华舞乐图》是当今天下最好的画师喻凡所作,爱卿看着可还喜欢?”
叶辉哪能不把握好这千载难逢的拍马屁机会,起身就快步走到殿中间“掷地有声”地跪下磕头:“谢陛下隆恩,这图虽是展现了宫廷宴会的歌舞升平,但也暗喻出宫内君臣和睦,陛下治下有方,宫外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的盛世景象啊!”
临了了,还不忘狗腿的加上一句:“陛下为百年难遇的明君,臣也愿自己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这一番话下来,皇帝确已是喜笑颜开,毕竟,哪个皇帝不喜欢自己被万人称颂呢。
一旁的叶蓁听到这番话难免生理上犯恶心,‘这个爹倒是很知道怎么哄皇上开心嘛,也不知道他这个位置坐的牢不牢固。’
侧脸看了眼叶兰,叶兰感受到后转过来与叶蓁浅浅对视了一下,果然,眼神会败露一切,叶蓁就怕“噗嗤”一声在殿前笑出声来。
宴席间。
叶蓁闷头苦吃,叶兰倒是不怎么动筷子,不,好像除了叶蓁,这席上的各位都没咋动筷啊!
她狂炫着桌上的每道菜,虽是在府中被反复强调过尽量少食席中食物,叶蓁虽然记得,但也实在是饿的紧了,便没顾上那许多繁琐的礼仪。
‘吃了这顿,我也算是真正品尝过御膳房的手艺了!这趟真没白来啊!’
皇帝很快便注意到了这席中吃相不太雅观的小姑娘,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姑娘皇帝没有丝毫要打扰她的意思,叶辉倒是看到到了皇帝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长女,又看着这小蹄子不堪入目的吃相,便开始咳嗽提醒。
叶蓁哪能注意到这些,继续低头扒拉饭菜,叶辉见状只好给了给坐在她身旁的二女儿一个眼神,叫她马上制止叶蓁。
叶兰见状,偷瞄一眼皇帝,手悄悄伸去叶蓁的桌下扯她衣袖子。
皇帝也不是瞎子,这一盘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在他眼中已是暴露无遗。
皇帝只觉得这一家子愈发可爱,开口道:“没猜错的话,这便是府中的二小姐?”叶兰一惊,猛地抬头,快步走到殿前——没错,叶辉刚刚磕头的地方,妾了妾身:“小女子叶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你是二小姐,那......”皇帝的手从叶兰那里划过,直直的指着虽已不再进食但却低着头扣手的叶蓁,叶辉见这丫头半天没动静,吓得脸煞白,赶紧提高了声音:“叶蓁!陛下问你话呢!”
叶蓁这才缓过神来,惊慌失措的盯着皇帝快速的起了身,踉跄几步来到叶兰身边才跪下回话:
“小女子叶蓁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叶蓁是吓得不轻,声音洪亮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
叶辉恼的直搓额头,刚回席不久又跑去殿前跪在叶蓁旁边急声开口道:“陛下威严!这丫头不是诚心想冒犯陛下!只不过小女前段时间吃坏了东西,虽是捡回一条命来,确好似呆傻了些,小女不慎冲撞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望陛下宽恕!”
叶蓁跪在一旁虽是胆战心惊,却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朕也没说要降罪谁啊,叶爱卿你的生辰朕怎会扫兴呢,再说了这明明是家宴,家人在一起的宴席你也别动不动就跪啊,你看你们父女三人跪成一排,难不成还要让您那大着肚子的夫人一家子整整齐齐的跪一起了你才满意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多不通情达理呢,好了好了快起来。”
话毕,皇帝走下正位,亲自扶了叶辉起身。
“陛下仁慈,臣不敢妄然攀附陛下家人。”
皇帝听完这话,眼神戏谑的停留在二小姐叶兰身上。
“我看您家两位女儿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这二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模样,要不然来个喜上加喜,朕迎您的爱女入宫为妃可好,这一来您可就是我真真实实的老丈人了!”
叶兰见这陛下年龄都与自己父亲差不多大,当然是一百个不愿,刚起身便又“扑通”一声跪下:“小女子蠢笨,年龄也还尚小,实在是无法贴心服饰皇上,姐姐刚遭意外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知书达理,父亲能得皇上以家人身份相谈并论整个相府已是荣耀之极!还望陛下看在父亲年老的份上,还请皇上留小女子在父亲身侧伺候!”
皇帝看这小丫头一阵说辞,忍不住拍着叶辉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哎呀!都说叶相教子无方,今天看来,全是一派胡言!这小女被教养的如此口齿伶俐,识得大体,乃你相府之大福啊!”
此时叶辉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也不知这皇帝到到底是真夸还是借机讽刺,弯着身子,皮笑肉不笑着。
一家子回到府中,已是临近黄昏。叶辉一路上脸都阴沉的可怕。
车内的人都沉默不语,只听着车轱辘“嘎吱嘎吱”的声音。
“跪下!”叶辉刚回府中便开始朝着叶蓁骂。
叶蓁早早的就猜到了自己今晚的惨状,也是打好了心理建设,泰然自若地就跪了下去。
“啪!”一个耳光,叶蓁脸上明显出现一道红印子,“好啊你,你真的好,你个下贱胚子,肚子里全是脏水,怕不是心里积怨多年,趁着这次机会好拉我下马,整个相府下马不是!”
叶蓁就跪在长廊的正中央,下人们还来来往往的干着活,虽是低头匆匆而过,但也是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了。
赵夫人在一旁连忙拦住:“老爷,叶蓁还小,慢慢教育便是了,小心动了肝火,对您身体也不利啊!”
“哼,慢慢教育,我看再慢,明天我们相府就被抄家了!这死丫头,早晚闯下大祸,还不如今天打死了,以绝后患!”
“蓁儿今天也是情有可原啊,她大病初愈今日又一直饿着肚子,许久没有进食,饿的紧了没规矩些也实属正常,再说陛下今日也没有真的动怒啊,您就原谅蓁儿吧!”
“那哪行啊。”此时站在主母身后的叶兰冷不丁开口,“我可站爹爹这边,不给点教训哪能长记性,您说呢爹爹~”
“来人啊!上家法!今日要不是兰儿挽回局面今日我的生辰怕不就是要变成我的忌日了!打!给我狠狠的打!”
从小细皮嫩肉的叶蓁也是出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她哪挨过板子啊,疼的嗷嗷直叫。
叶辉见状心里的火冒得更盛,夺过下人的板子便亲自上手:“你说你以前跟个死人一样也就算了,醒来之后怕是魂魄附体了一样!早知道那盘蘑菇弄不死你我就再加瓶毒酒给你灌下去算了!”
叶辉说完这话也忽然愣住了,怕是气的狠了也是脑子一热什么都说出来了。
此时院子里静的只有落叶掉在地上的声音,叶蓁连呻吟都忘记了,趴在木板上,艰难的抬起头来盯着这位还气急败坏的父亲。
“您就,如此恨,我吗。”说完,再没了力气,疼的昏了过去。
叶辉见她已经晕了便着人把她拖了回去,看着庭院中还剩寥寥跪在角落的下人,一个眼神给了身边的侍卫,“做干净了。”说罢,转头离开。
赵氏在厅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回房的途中心神不宁没来由的下阶梯时踩了个空。
大着个肚子的她本就快要足月生产,这一摔,摔的是腹痛难忍,被抬回宅中时,礼服已是被鲜血染透,在府中待命的稳婆和皇帝亲自下诏留在相府中的太医迅速赶到。
“这今晚怕是要早产了。”
叶辉赶来时赵夫人已经在生产,他在清辉阁门外急的打转,看着进进出出的奴婢出来一个逮着问一个线下赵氏的情况,奴婢们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情况,叶辉气的踹了门口的桂花树好几脚,他也算是老来得子,前两胎全是女儿,这好不容易续弦夫人有了一胎,叶辉是十分重视。
“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房里跑出来一个奴婢欣喜的喊道,叶辉听罢,高兴的不能自已,连忙冲进屋中看望自己的第一个长子。
赵夫人已累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听到是个男孩儿也是十分高兴。
叶辉连忙抱着儿子到了夫人身旁,“赏!今夜你们那都是有功之人,全都重重有赏!”
赵氏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力虚弱地说道:“老爷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叶辉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喜不自胜,想了想说到:“今日我的生辰,这孩子或是冥冥之中想来给他爹贺寿,定是个温良恭贤大孝之人,就取名,叶良贤,如何?”
夫人微微点头:“老爷亲自取的名字,良贤定是喜欢的,你看,他都不哭了呢!看来是喜爱的紧的!”
屋内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此时,湘婉阁内。
叶蓁刚被拖进房间,在屋里等待的蔓儿就被叶蓁身上血淋淋的情景吓得腿软瘫在地上。
等叶蓁被甩到床上时,蔓儿才跪着爬到了床前,看着叶蓁煞白的脸蔓儿急的哭了起来:“药,对,伤药!伤药在哪!”
蔓儿踉跄的起了身,在屋里翻箱倒柜。
还没等蔓儿找到药膏,虚掩着的木门便被一脚踢开。她正抓在手中的物品掉了一地,往门处看去竟是二小姐只身一人前来。
蔓儿被吓破了胆又跪着爬过去跪在叶兰跟前不停磕头:“二小姐,小姐都伤成这样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今晚就放过我们小姐好吗,她要是再不上药,感冒事小感染事大啊!这是会死人的啊二小姐,求求您了......”蔓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着叶兰步步逼近叶蓁床前却也是抽泣着无能为力。
“你觉得,就算是叶蓁今晚死了,相府上下会被惊扰到吗,况且就在几分钟前,宰相大人才喜得一子呢,他哪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蔓儿被叶兰的气势威慑到,不敢言。
“你要是还想你小姐活下去,就赶紧给我滚出去,把门给我关好了!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蔓儿此时已是失了神智,便是被命令着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叶兰脱掉叶蓁的衣服,里衣已是被血染的像是一件新的红色里衣,叶兰动作变得轻缓,开始给叶蓁上药。
叶蓁此时恢复了意识,只感觉药膏清清凉凉的在皮肤上来回抹着,但随之而来的疼痛却使叶蓁真正清醒了过来。
她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已是只剩一件肚兜,趴在床上。
叶蓁正想侧过脑袋看谁在给自己上药时,却被疼的立马又趴下去。
“别动!”叶蓁听罢乖乖的趴着,“你怎么来了,蔓儿呢。”
“门口哭天抢地呢,感觉要死了。”
叶蓁没忍忍住笑了起来,确是伤口生疼,笑的有些痛苦:“你就使劲儿吓她吧!”
药膏涂毕,叶兰正收拾着准备离开,却被叶蓁叫住:“现下,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的目的。”
叶兰的脚步停下,转身看了眼叶蓁:“一周后,城外辉柏山,未时,不见不散。”
说罢,推开了门,看了眼正跪在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蔓儿,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扶了扶头上的翠珠,扬长而去。
蔓儿见二小姐走出阁后,刚想跑进房内,不料一不留神被门槛“啪”的一下摔倒在地,蔓儿却顾不得疼痛,就是摔趴着,也爬去了大小姐床前。
蔓儿紧握着叶蓁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抽泣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忽然一个的接一个巴掌就打到自己脸上,埋怨着自己的无能。
“哎哟,你干啥!”叶蓁连忙抓住了蔓儿的手。
虽然叶蓁现下已是疼的没法动弹,却看着这小丫头对待自己如此真诚,有些许动容,还是忍着疼伸手拍了拍蔓儿的安慰着她没事。
深夜,叶蓁醒来看见自己床边趴着一个熟悉的小脑袋,便伸手抚上蔓儿的头发。
娱乐圈的真情实意又有多少,皇亲贵胄的真情实意又有多少,叶蓁只觉悲哀。
这偌大的相府,对自己最好的竟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下等女使,就是至亲也做不到这个份上。
感情这个东西,确是奇妙。
第二天,叶蓁醒来后发现房间一片狼藉,可惜自己身负重伤动弹不得,便叫来蔓儿。
正收拾着,蔓儿手中拿着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前前后后打量了一圈,有些好奇,便走到床前拿给叶蓁。
“小姐,你还有印象这是什么吗,上着锁的...难不成是什么金银财宝稀罕玩意儿!”蔓儿也是个小财迷,顿时眼睛里开始冒星星。
叶蓁哪能知道这是啥,本想着找找钥匙打开来一探究竟,晃了眼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湘婉阁,打消了念头。
想来也应该不是啥贵重玩意儿,不过刚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支开蔓儿,“我记得一周之后是刚好端午了吧?等那天出府,找个开锁的铺子就行了。”
一周后,正值端午。
叶蓁还从未见体验过这种过节的情景,当然是兴奋的不行,虽然掂量了下自己的钱袋子有些磕碜,但新鲜劲儿也丝毫不减。
“小姐你咋这么高兴,又不是没有过过端午,每年集市上都是那几样老套玩意儿,看都看腻了,您咋跟从来没见过一样。”
“嗨呀,你不懂!”说罢,叶蓁坐在梳妆台前左转转右看看,甚是满意,熄灯前忽然想起来:“哦对了,记得把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带上,别忘了。”
辰时,叶相带着两个女儿出门了。是因小少爷刚出生,赵夫人便留在府中和乳娘一同照看自己的孩子。
叶辉最近心情一直奇佳,就是叶良贤刚出生的第二天,这喜讯便传遍了朝廷,就连皇帝也在朝中亲自贺喜。流水般的贺礼进了相府,叶辉自然是脸都快笑烂了,连带着对叶蓁都好了许多。
叶蓁每逢进正厅给父母请安,看着这都快堆成小山的贺礼,难免心里不平衡,'嘁,不就是生了个男娃娃吗,将来能不能成大器还未可知呢,至于吗......
话说回来。
才八九点的光景,果然节假日的街市比平时热闹,这倒是从古至今都未变的。
叶蓁是真的稀奇,再加上从穿过来到现在,她也算得上是第一次出府,每个小摊上都瞧一瞧摸一摸,唯独最大的bug就是买不起。。。
叶兰瞧着自家姐姐寒酸的样子,在身后跟着,记着叶蓁把玩过超过十秒的小玩意儿,等她去了下一个小摊子,便走去前一个小铺子,嫌弃的打量一下却也都一一买了下来。
'这随便挑一件回现代,那我不就发了,嘿嘿嘿。'
叶兰看着这姐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顿感有些丢人现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后的侍从已是大包小包的提着。
叶兰怕叶蓁玩的忘形了,便快步跟上去,撞了下叶蓁。
叶蓁这才想起来今日的正事,身后的蔓儿看得真切,等叶兰走远后才凑到叶蓁身前好一顿埋怨。叶蓁听着纯当逗个乐,整理了下衣衫走到父亲身前:“爹,我看今日甚是热闹,想多在街上玩一玩,晚饭前一定回来,蔓儿跟着我,您就别担心了。”
“好,好,你去吧,你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好玩。”叶辉满口答应。
'原来这老头子开心的时候这么好说话。'叶蓁也开心,没那么多幺蛾子发生自然开心,搭上蔓儿的肩膀就蹦跶着离开了。
叶辉瞧着变得活泼的叶蓁,虽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转身又去跟同行的大臣说话去了。
蔓儿被叶蓁这举动有些不适:“小姐,这样不好吧。”
“嗨呀,没事儿,哪那么多规矩,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小姐了。”
“啊,小姐,这样不好吧。”蔓儿把前一秒刚说完的话又用一模一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好得很,好得很,你这小姐叫的我是一天也没听习惯过,这样,你以后就叫我...”叶蓁思索了一秒,“叫我蓁姐吧!”
“蓁,蓁姐?”蔓儿试探性念了一遍。
“欸~对了,舒坦!走,锁匠铺,导航!”
“啥?”蔓儿不明所以。
“额,就是,带路带路,带我去锁匠铺。”
“哦哦,好的蓁姐!不过您之前也是锁匠的常客啊,竟然连这条路也不记得了。”
叶蓁选择性屏蔽后半句话,两人有说有笑的不到半刻钟便来到了开锁铺,这铺子修在离城门不远处,叶蓁粗略的计算了下距离,便走进了铺子。
“有人吗?”叶蓁见铺子里没有一个人,害怕落空,试探的喊了一嘴。
没过一会儿,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哟,是叶蓁啊!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你,你不在我下棋都找不到对手了,哎呀你不知道,我那小徒弟棋是真的臭哦!快来快来陪我下一盘!”
叶蓁有些尴尬,忙逮住蔓儿这颗救命稻草开始眼神交流——
“我认识他?关系很好?”
“对啊对啊,你和钱锁匠关系很好的!您一得空就来和他下棋呢!”
“我平时咋叫他?”
“钱...钱叔!”
“下的啥棋,我那么闲的吗?”
蔓儿苦笑:“那我哪能知道呢...”
眼神交流毕。
叶蓁尴尬的对着钱伟笑了笑:“那个钱...钱叔啊!我今日找您是有事儿呢!我这儿有个盒子,但是我钥匙丢了,麻烦您帮忙看看呢。那个棋,下回下回,下回陪您下痛快!”
钱伟有些失望,瘪了瘪嘴,接过蔓儿手中的盒子,开始仔细瞧了起来。
钱伟瞧这木盒子了半天,叶蓁也瞧了钱伟半天,弱弱的开口:“钱叔,这盒,能开吗?”
钱伟抿了抿嘴,抬头盯了眼叶蓁,眼神又重新回到盒子上,半晌,开口道:“你这盒子哪来的。”
叶蓁有些紧张,听着钱伟的语气便知道这盒子可能暗藏玄机,“就,我收拾屋子,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个盒子,咋呢,打不开啊...”
钱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锁的形状有些特殊,若我没记错的话,这该是惠宝阁的独门形状,但我记得九年前这个惠宝阁不知怎得一夜间就销声匿迹了,除了门中的传人,没有一个人打的开这锁。”
叶蓁虽是有预感这锁可能不太好开,但没想到,'呵呵,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想来这盒子里有些线索,看来下一步就是开箱咯......'
“那您知道这惠宝阁是干啥的吗。”
叶蓁接过盒子随口问道,钱伟脸色顿时一变,瞧着周围没人,压低了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是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记得就一个晚上,这惠宝阁里面便血流成河,阁内人被杀的一个不留,至于有没有幸存者,就不得而知了。”
叶蓁瞧着时间不早了,匆匆告辞,出了铺子,发现身边还跟着蔓儿,'丝,忘了这丫头还跟着,咋整。。'
忽然眼睛一转:“蔓儿,我还有点事,你要不先回府吧,不用跟着了。嗯,或者,你去集市上逛逛有啥想买的去买吧!”说完就把钱袋塞给她。
“那怎么行呢小姐!您一个人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叶蓁俯身附在蔓儿耳旁:“我去城郊见八王爷,你回府帮我掩护着。”
蔓儿一脸八卦相:“没想到啊蓁姐~没问题,交给我吧!不过您也别太久了奥,快去快回!”
“知道了知道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啰嗦,摆摆手便快速往城外走去。
“你好,请问一下辉柏山怎么走啊?”叶蓁刚出城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方向,看到迎面走来个人就逮住问了。
那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答道:“看到前面那个驿站了吗,它后面有条小路,那便是上辉柏山的路。”
“好的谢谢您!”
那人好像要问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低着头走了。
叶蓁顺着小道一直往前走,'这山看着也不高啊,走这么久也没见着叶兰说的什么寺庙,应该没走过吧。。。'
叶蓁向后看了看,忽然发觉这小道有些阴森,未免心里有些发毛,'这叶兰怕不是要把我给卖了吧。'
正当叶蓁打退堂鼓时,一个人忽然从侧边的树林里缓缓走出来。
叶蓁余光瞥到了影子,吓得立马从头上拔出自己那根银簪子就大叫着闭着眼乱挥。
叶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头黑线。
叶蓁挥了一会儿,发现没啥动静,眼皮还抖着,悄咪咪的虚着眼打探周围,这才看清身前这个熟悉的女子。
叶蓁缓缓睁开眼,拍着胸口喘着粗气,“你这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啊,还有啊我说,一般这种出场铁定大反派啊,杀人灭口的那种,吓死我了!”
叶兰倒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在意,拉着叶蓁就开走。
叶蓁此时就像是个待宰的小羔羊,被牵着鼻子走。
“别说话,跟着我走。”
叶兰带着叶蓁七拐八拐,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停在了一座已经荒废了的寺庙背后。
叶蓁背上已全是冷汗,倒不是怕黑,就是玩多了密室逃脱待在一个空间里的未知与恐惧感。
“这啥鬼地方啊,你要约我谈话实在不用找个这么诡异的地方,像是要灭我口一样......”
叶蓁声音越来越小,叶兰却怎么也不转过身来,沉默许久,叶兰冷冷地开了口,指着前方一个小土堆:“你看到那堆土了吗。”
“看,看到啦,咋啦?”
“那是我娘的坟。”叶兰一脸波澜不惊。
!
“你娘!你娘不是赵夫人吗?”叶蓁捂着嘴退后了几步。
叶兰这才转过身来,一脸鄙夷:“谁跟你说的。被蘑菇给毒傻了吧。”
“这,这怎么会是你娘呢?就算是,她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这便是我要跟你讲的事了。”
不知何时,叶蓁已经找了块石头坐下,手撑着下巴,准备开始听故事。
“那年我刚八岁,记得那天电闪雷鸣,下着大暴雨,我还发着高烧,只隐约记得我娘把我放在一个竹篓里背着我跑着,一直跑,一直跑。
忽然一下,我娘摔了,我从竹篓里滚了出来。我浑身没有力气,就快要晕过去,我娘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没过一会儿,又把我抱起来开始跑,终于,跑到一座寺庙后面,寺庙墙边靠着一个稻草堆,我娘便把我塞进去藏了起来。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周围漆黑,我藏在稻草堆里闷得快要窒息掉,便扒开一个小缝隙,我看见我娘刚要离开,一群黑衣人便找到了她。
我娘挣扎着跑了几步,摔在了他们面前,她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却没曾想那个领头拔剑就往我娘身上刺,我眼看着她生生断了气,眼看着那群人便要走到我这稻草堆跟前来,我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眼。没成想从他们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人,将人群生生劈开,那领头人被一剑刺穿,顷刻毙命。剩下的人见状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那人把我从稻草堆里抱出来,临走前,我趁他不注意,在那领头身上扒出一块玉佩。”
叶兰顿了顿,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块玉佩扔给叶蓁,“那人背着我下了山,过了几日,等我病好全了,便把我送到了一个小宅子里,从此我便与你们一起生活了。后来我爹仕途越来越好,搬进了如今的相府。
过了几年我才从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信里得知,我娘与我爹情深,那时我爹落魄,我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两人不顾我娘家里人的反对私定终身,这便有了我,我爹听说后,待我奇好,便是要什么有什么。
等我在那小宅子里安顿下来后,便找了一日偷溜出去,等我再找到那座寺庙时,我娘的尸体连位置都没变,趴在那里,已经发臭了,还睁着眼,我便把她埋在了这里。”
“所以。”叶兰眼神突然暗了下来,带着强烈的恨意:“我没有一天忘记我娘的惨死,但我没有办法一人查出凶手,也不能大张旗鼓,打草惊蛇。”
“我需要你的帮助。”
叶蓁听故事入了神,被q到了这才回神,叶蓁微微皱眉:“可是,我能怎么帮你呢?”
“去找八王爷。”
叶蓁惊的站了起来:“你又知道了?”
叶兰冷笑:“这府里,还没有我叶兰不知道的事。”
“好,就算我去找八王爷又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过是当今皇帝的一个儿子罢了,最多能找点人帮你打听打听?”叶蓁越听越迷糊,大脑主板都要烧干了。
叶兰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八王爷拥有一个秘密情报局,这也是我无意得知,虽然还不知道叫什么,但这个情报局堪比八年前的惠宝阁,布防精密的无懈可击,而这并不是一个据点,而是散落在这天下的各处,形成一道密布的网,你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这网里的一根线,但只有八王爷的令牌,才可以号令这只巨网办事,以此查到天下任何一件事。”
……
“哇哦~”
叶蓁听傻了,没想到自己男朋友还有这种非人类的技能,瞬间爽歪歪,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躺赢的感觉。
“额,就是说我去找他要这个令牌?就行了?”
叶兰恨铁不成钢:“你去要?你去明目张胆的要?他的情报局连皇帝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啊,那你是咋知道的。”叶蓁随口一问,看见叶兰下一秒就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连忙补救到:“啊啊啊,我知道了,我去想办法偷来!”
叶兰这才脸色好转,“走吧,说的够明白了,下山吧。”
“那个,额,妹妹啊,我能不能弱弱问一句,那就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这个令牌,有啥好处没啊?”
“哼,当然了。”叶兰指了指叶蓁手里攥着的玉佩:“收好了,别被任何人发现,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翻船了另一个都得跟着淹死。”
叶蓁抿了抿嘴,小跑着一路跟着叶兰,路上已经一万个后悔,'我曾经还天真的幻想过最多不过是宅斗,没想到这一来就是血海深仇版终极大boss啊。
救命!妈妈!我想回家!!!'
天色渐晚,正当姐妹二人快要下山时,忽然两侧树林里窜出一群黑衣蒙面人,叶蓁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蹲下了,直接缴械投降一个劲的求饶。
叶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就在那剑柄即将劈过来刺向她们的时候——
只见一男子着金色圆领袍从天而降,落地之时树叶乍起,扬起的土灰迷了众人视线。
一众黑衣人被逼的连连后退,双方交错之间,领头的一个眼神,顷刻间三人被团团围住。
只见这衣着华丽的男子从腰后掏出一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来,按住扇柄尾处一颗圆形蓝珠子,借着风势将扇子横扫出去。
扇子腾空之时扇尖顿时突出几根小刺,扇面略过之地树叶哗哗作响,就在这扇刚被甩出包围圈时,却似被牵了线般折了回来。
蒙面人还未来得及做任何思考便顷刻间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叶兰轻蔑一笑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像是一切都是她安排好了似的的一般从容淡定。叶蓁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却也是看愣了这场干净利落的操作。
此时男子警戒完四周再无危险后,走向前去检查了蒙面人全身,却只在口中发现一个鱼泡似的小袋,戳破后流出黑色浆体,也便知几个死士,没多想快步走向蹲在地上的叶蓁。
她这才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原是她的小情郎周晨曦。
还未等周晨曦张口关切,叶蓁一脸迷茫,愣愣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晨曦将叶蓁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神情有些严肃:“我刚好去你家找你。”
叶兰见此也不多言,留下二人径直离开了。
叶蓁慌了神:“你去相府找我?那你走正门岂不是暴露了?”
周晨曦未答,从衣里掏出一张信纸。
“你约我酉时来你家一叙,我见这字虽仿的极像却也看出些端倪,也是怕你出什么危险,到你阁中后,却发现只有你贴身侍女在房中,她见到我看起来也好似有些惊讶,说什么你与我在一起怎的我回来了你没回来。得知你在辉柏山后便赶来了。”
叶蓁尴尬的抠抠脑袋,有些汗颜,'谎言是个圈,戳破直接回起点啊,哈哈......不过嘛,这哥怎么越看越像个恋爱脑。。'
这下一群人都知道她搁这儿到处骗人呢,换到现在她这都进失信名单了吧......
看着周晨曦又要开口,叶蓁身子一僵,直直的倒了下去。
周晨曦见状慌了神,一把抱住叶蓁,他见犹怜,煞白的小脸上额头还发着细小的汗珠,全身上下也是冰凉,想着或许是惊吓过度,把他拿来当挡箭牌也应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便也就不再多问,抱着叶蓁向山下走去。
不到半刻钟周晨晞的马车便停在了相府门前,叶辉此时也正好回府,撞见叶蓁被八王爷抱着下了车摸不着头脑,行了礼后试探着问道:“这,她这是怎么了。”
“我刚在集市上转悠,刚好碰见小姐不知怎得晕倒了,我便将她送了回来。”
“哦哦,那可真是太麻烦八王爷了,为谢王爷搭救小女之恩,还请八王爷留下用晚膳可好?”叶辉一脸奉承道。
没成想八王爷竟是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身边的小厮连忙凑上来讲:“王爷,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会怀疑你笼络朝中重臣,这样对您是极为不利的啊!”
“无妨,用顿饭而已。你先回去,要是父皇问起来你就说我去祭拜母妃了。”
那下人见是劝服不了周晨曦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带着剩下的人一并走了。
叶辉哪还笑的出来,见这八王爷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自家府邸赶紧派人跟着他,却也是没跟几步就被周晨曦甩掉了。
回到湘婉阁后,蔓儿见自家小姐回来竟成了这副模样,看着周晨曦一通照顾自己便挪了位置站在旁边不敢多语。
“行了,可以醒了。”周晨曦轻轻拍了拍叶蓁的小脸。
叶蓁又见自己装晕被抓了个现行,缓缓睁开眼,没来由的有些生气瞪着周晨曦:“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周晨曦宠溺一笑:“好了,好好休息,你父亲邀请我吃饭呢。”说罢,起身离开。
蔓儿实在是看不懂现下是个什么剧情,“小姐,搞什莫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叶蓁戏谑的看了眼蔓儿:“你丫头好的不学尽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学去了,你讲话好机车哦!大人的事,你就少管了啦!”
此时,正厅里。
叶兰见八王爷与父亲一同如席,虽是没有料到但也依旧镇定自若。
宴会在假意奉承中举行的风生水起,没过一刻钟,周晨曦便起身与众人告辞,叶辉也是毫不挽留,实在是有些装不下去。
待周晨曦走过叶兰的桌席时,稍作停留,悄声开口:“二小姐,好手段啊。我警告你,最好离叶蓁远点。”
叶兰拿着手帕佯装擦了擦嘴:“王爷抬举了,叶兰哪敢。”
周晨曦瞥了眼叶兰,丝毫不作停留,扬长而去。
已至戌时三刻,街上却还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周晨曦放眼望去万人空巷的街道眼里尽是人们欢声笑语的景象。
夜市开放是他们这朝的重点改革,眼下看来确实是甚有成效。
没错,现在这新王朝便是当朝皇帝蓄谋已久的谋反并且成功的结果。好在这皇帝勤勉持政,仁爱有加,战火与家破的悲痛在极短时间内得到了平息,百姓们见状也是逐渐心悦诚服,这才有了眼下繁荣欢歌的景象。
周晨曦随意在一个茶坊坐了下来,茶坊老板赶忙凑前问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岭外音书。”周晨曦只道四个字。
“客官,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只见周晨曦腰中露出一块乍一看像是灰色石头的东西,上面刻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
老板一见此物脸色一变,除去刚刚一身谄媚气却是多了几分严肃与狠劲,压下了声音来对答到:“飞鸽传信。”
下一秒抬高了声:“客官既要品我茶坊最名贵的茶,便随我前来。”老板弯着腰掀开帘幕,等着周晨曦走进去。
待周晨曦在仓库中站定,茶坊老板单膝跪地:“参见主人,主人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相府二小姐叶兰的底细,若有问题不必来报,即刻斩杀。”
“是!小的这就去办!”
周晨曦掸了掸身上的落灰,漫不经心的走出了店铺。
此时,清月阁中。
“东西都送过去了吧。”叶兰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是的小姐,一件不落的送到湘婉阁了。”
“行了,我出去一趟,有人来你就说我睡下了。哦对了,你再去湘婉阁一趟,把这个拿去给大小姐。”
叶兰说罢从梳妆柜里拿出了一个包好的纸袋,直到看见贴身侍女走出阁中,这才四下环顾一圈走到房间的最里处。
叶兰来到书柜旁,架上放着四五个一模一样的碧色花瓶。
她走到一处花瓶跟前,只见她摸了摸瓶身,微微一笑'今日运气还不错。'摸了摸瓶身那处细微的裂缝,将花瓶拿起,放置于它相邻的一个空格子里。
只见花瓶瓶底忽然开始变色,待整个花瓶变为花青蓝,最里侧一处不起眼的墙皮忽然弹开成为一道小门。
叶兰拿起附近一根带有烛火的手柄快步走向小门,进去后再次观察了门外动静,便小心的关上小门。
是一个暗室。
室内黑的可怕,伸手不见五指,叶兰靠着微弱的灯光,顺着向下的台阶扶墙前行。
此时除了叶兰的脚步声只剩下不知何处“滴答滴答”的声音。
终于,到了平地之处,叶兰照着唯一的烛火依次点亮了室内的两盏灯笼。昏暗中,也略能看出整个暗室的构造——
屋内有些狭小,称着灯笼散出的红光略显诡异,正中央陈设着一个陈旧的木桌,桌上堆着一些书籍纸张,四周因常年未经打扫,布满了蜘蛛网和昆虫尸体。
叶兰在此处未作过久停留,走到木桌前,挪开那盆已经枯死的兰花后向下一按——
桌后的墙面缓缓向两侧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条一眼不见底的隧道,隧道两旁一路有白色烛火照着,倒也少了几分毛骨悚然的诡秘气氛。
墙面由厚重的石头堆积而成,叶兰沿着这条道一直走着,走了快半刻钟,这才到了一个敞亮的阁中,令人惊讶的是,这间屋子除了没有窗户其他陈设竟与她那清月阁长得一模一样。
叶兰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口道:“出来吧。”
这时,从后方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个宽袍大袖的男子自行转着轮椅到了叶兰的正对面。
这男子长相清秀,却是那双单眼皮让整个人显得神秘而又病态,他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来,手中的折扇缓缓地摇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兰。
“今天事情办得不错。”叶兰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五六颗圆形的黑色珠子。
“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还有把今天那批人处理干净,别露了马脚。”
这人并未回应叶兰,依旧漫不经心的扇着扇子,叶兰看来也是习惯的,接着问了下去:“周晨曦那边可有所行动?”
那男子这才开口道:“就您今日这么一操作,那人要是还有点脑子,想必今晚便要开始行动了。”
叶兰冷笑着“哼”了一声,“蛰伏了八年了,也是交锋的时候了。”
“对了,那把钥匙找到了吗?”
“暂时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您给我的那本秘书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叶兰顿时来了兴趣。
“这书中的每一页的页脚边上都有一串数字,可惜没有什么规律,联系不到任何东西。”
叶兰接过那本已经快脱线的书,开始翻看起来。
“一零三,零一九,七三八......”叶兰看着页脚那些数字,念了出来,看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
“这里有我誊抄的一份书中的所有数字,您拿好了。”
叶蓁满意一笑,“煜南做事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有需要拿着腰牌去找线人,自会满足你的所需,我先回去了。”
赵煜南低了低头表示告辞,转着自己那嘎吱作响的轮椅又回到了身后的阴暗之处。
叶兰听着这莫名令自己心里发毛的噪音对着那消失的身影又补了一句:“去把你那破轮椅换了!”
叶兰匆匆原路返回,就在她刚关上那道小门时,她的贴身婢女欣怡也刚刚推门而入。
“回来了。东西交到叶蓁手里了吗。”
欣怡点了点头,“已经交到大小姐手里了,只不过......”
叶兰看着黎欣怡支支吾吾的,皱起了眉:“只不过什么,快说!”
“只不过大小姐说,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想让您明日去她阁中一趟。”
叶兰气的翻白眼,这大姐怎么毒蘑菇一吃智商降的跟三岁小儿一般,算了算了,自己选的队友,跪着也得合作,没好气的问道,“她说几点。”
“大小姐约您明日午膳后去找她即可。”
“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这辈子没这么操心过,过来伺候我更衣,我要歇息了。”
半晚,整座相府除了湘婉阁的灯亮着,周围一片漆黑。
叶蓁把玩着这个看起来像小药包的玩意儿实在不解,鼓起勇气拆开后,发现里面是白色的粉末状。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千八百部宫斗剧,心里划过一丝不安,接着用食指沾了些粉末到手指上闻了闻,“咦~这啥味儿啊......”赶忙拍了拍手把粉末从手中抖干净。
'不是吧,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像啥好东西啊。'叶蓁转头看见自己房里堆满了叶兰送来的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心里一愣:“这难道就是给个甜枣打一巴掌?就这么让我自行了断了不太好吧,呜呜呜,原主有啥执念我都还没搞清楚呢!”
叶蓁小心翼翼地归位了这小药包,将它放进自己的梳妆柜中。蔓儿见着自家小姐要就寝了,便走到烛台便想要吹灭烛火。
“等等!”叶蓁急忙制止了蔓儿。
“嗯?小姐怎么了?”蔓儿不解’
“没事,今晚我不想熄灯,留着吧。”
“哦,好的小姐,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蔓儿看了看烛火又看了看叶蓁,见无异处便弯着身倒退着出了门。
叶蓁看着门窗被关好后,松了口气,此时她已是精疲力尽,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不知为何总是不安。
“原来这才是网友们口中的,‘小心别睡得太死,容易嘎啊’......”
第二日,午膳后。
叶蓁虽等的心虚,但也张望着门口,等着叶兰的身影。
叶兰一直在屋里研究着那整整几页纸的数字,要不是黎欣怡的提醒,差点就忘了这档子事。
这二小姐没好气的加快步伐走向湘婉阁,一副要去找叶蓁干一架的样子。
“碰!”门被叶兰一脚踹开,正出神的叶蓁被吓得手中的点心掉在了桌上,她赶忙收拾了起身给叶兰让座。
叶蓁此时微微弯着腰站在叶兰身侧,给了蔓儿一个眼神,蔓儿虽是一万个不放心但还是和其他下人一并退下了。
“行了,坐吧,搁这儿演啥呢,把我塑造成个嚣张跋扈的模样给谁看啊。”
“哈哈,这不是姐姐照顾妹妹吗,应该的应该的......”
叶兰视线跟随着自觉坐下的叶蓁,“行了,说正事吧。”
叶蓁乖乖的把那药包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桌上。
叶兰接过,有条不紊的拆开着,那白色粉末又一次出现在二人眼前。
“我记得你从小精通药理,虽然是失忆,但也不至于一点也不会吧。”
叶蓁些许汗颜,尴尬的笑了笑。
见状,叶兰便知这姐妹怕是真的没救了,叹了口气,本想着这大小姐还不至于将所有东西忘得一干二净,现下看来是得使点手段挽救一下了。
叶兰从身侧的食盒中搬出一摞书,有些费劲,放在了桌上。
叶蓁不禁有些发冷汗,这书难不成是给她准备的?果不其然,二小姐开口道:“既然你全忘了,我也不是不乐意再培养一个好帮手出来,这些书,一月之内需得全部熟悉下来,我会不定时抽查,听见了吗。”
叶蓁取了几本书翻看了一下,有通药理的《黄帝内经》,有权谋之术的《孙子兵法》,当然晃眼一看还是病理书最多,结果看到最底下那本,叶蓁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这竟是一本春宫图!
叶蓁瞪大双眼指着叶兰,一时失语,“你你你!”叶兰挑了挑眉:“怎么了吗,你有什么意见?”
“这,这本也要熟读并背诵???”
“当然。”叶兰说的轻描淡写。
叶蓁的脸已经拧成了麻花,先不管这些书她读不读的完了,眼前这个药包才是现在的主线任务吧。
她把药包向前推了推,叶兰瞥了一眼:“读完这些书你自然就知道怎么用了,记得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去拿到周晨曦的令牌,不管用什么手段,知道了吗。”
此时的叶蓁已像是一只被驯化的小狗,已经有些遗忘了自己前来的初衷,叶兰像是有什么引力一般吸引着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叶兰做事。
叶兰见着她这灵魂出窍般的状态,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而叶蓁不知道的是,从此刻开始,她才开始真正的蜕变。
叶蓁虽是各科成绩烂的掉渣,好在她的记忆确实是甚好,高三那年拼死拼活考上一个还算不错的戏剧学院,后来的台词课上最出彩的便永远只有她了。
叶蓁像是着了魔一般拼命的看书,傍上叶兰后日子也算好了起来,每天买来各种各样的药材捣碎烹煮,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呛鼻的中药味儿。
叶兰也是没有闲着,隔三岔五的便来叶蓁屋里一趟,下人们还以为这两位小姐的关系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要好,也在私底下传了千八百个“破镜重圆”的版本权当闲暇时给自己逗个乐了。
一月后。
在叶兰推门出湘婉阁的那一刻,叶蓁这才缓缓站起来去将门关上。
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眼里多了几分犀利与冷漠,或是因为这一月的学习强度太大整个人清瘦了一圈,清冷之感更胜。
只记得叶兰出门前最后一句话。
“我的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再次拆开那小药包,已是了然一切。
“哼,迷情药,春宫图,水到渠成啊。”叶蓁讥讽地笑着,拿出一张陈旧的宣纸,提笔写得道:
见信如晤。
今久不见君,思念已成疾,凄凄惨惨戚戚。愿明日往初见之地,于月下共解相思孤寂之苦恨。艳阳暖月,妾似雨薇。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姝妍亲笔。
叶蓁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又提笔:“长苏亲启。”
“蔓儿过来,务必亲自将这封信送到王府中。”说罢便将信递了过去。
蔓儿应声接住,却不敢多语。
她只是觉得看着这一月大小姐与二小姐过密的接触,不知为何好似又变了回去,清冷又孤傲,有些落寞。
这时一双手搭在了蔓儿肩上,她忽地抬起头来,见大小姐对她温柔的笑着,“放心,我还是你的蓁姐。”
说罢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去吧,这封信很重要。”
蔓儿忽然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水不从眼眶里涌出却还是模糊了视线。'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不,是我的蓁姐,从没变过!'蔓儿激动极了,赶忙应声道:“信不辱命,奴婢这就去办!”
叶蓁不知怎得松了口气,便觉得忽然清闲下来,看着渐远的背影,神色有些凄凉。
'难道她真的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的一颗棋子了吗,难道真的就一直被叶兰摆布下去了吗,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她又哪知道什么初次相见的地方什么周晨曦的小字,只不过是叶兰有意透露她有意听进心里记着罢了。
忽地想起来藏在床底的那个木盒子,看着四下无人便拿了出来,又从衣里掏出那块玉佩放于桌前。
叶蓁用手摩挲着玉佩的纹路,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的看这枚玉佩,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思索良久无果,放下玉佩又去盯着那木盒的小孔看去,隐约看到了很多小齿状的东西。
叶蓁现下无事东翻西找出了一根小针胡乱的对着小孔乱戳一通,见着毫无动静的木盒,她又顺手将小针丢在了桌上,将玉佩放回衣袖中,将木盒归位。
看着天色依旧还早,却是身心俱疲,拿着一本医书便上床卧着随便翻开一页开始打发时间。
不知何时,叶蓁懵懂间被人轻声拍醒,原是自己看的睡着了,蔓儿回府时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虽是仲夏,夜里却还是凉的,叶蓁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刺痛,沉重的眼皮似是下一秒又将要倒在床上昏昏睡去,却想着今日的大事,拼了命的睁开眼振作起来。
“辛苦你了蔓儿,没被人发现吧。”
“放心小姐,我素来与王爷身边的小厮关系还不错,他们见是我便领我从小门进了王府,无人看见的。”
“那就好。来吧,替我好好梳洗打扮,今晚有好事等着我呢。”
今日的叶蓁格外可人,衣着保留了清丽淡雅的观感,是为青色交领襦裙,头发随意用一根木簪挽了挽其余的长发披在身后,见着整体风格定了下来便开始在在妆面上狠狠下了功夫。
倒是还记得一些美妆博主的教程,没有棉签就从棉被里揪出一些来裹成小小的一坨,用银针戳起拿到烛台前微烤一下,这便有了简易版烫睫毛的工具。
桌面上摆着黄的蓝的胭脂不知怎么用便一并摈弃,找到一瓶粉粉嫩嫩的胭脂便轻轻抹至下眼睑,本就动人的眼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叶蓁在梳妆台前观赏了一番自己的妆容,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一切准备完毕,叶蓁这才从梳妆柜最底层的那个盒子里取出已经少了快一半的药包,“接下来,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厨房做的几个小菜已经早早的准备好放在食盒中,叶蓁将盒中的玉色酒壶拿了出来,将剩余的所有药粉倒了进去,做的甚是谨慎,为了掩盖药物本身的气味,叶蓁又加了些花蜜,便是轻易闻不出任何破绽。
因是偷溜出去,叶兰帮她打点好了府中的一切,蔓儿便在房间中佯装自己还在府中。
叶蓁从小门顺利溜出坐上了早已停留在外的马车。
一路上,她都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已经算是去的很早快速熟悉环境,以便自己假装恢复记忆不被戳破,但个中细节心里实在是没底,握着食盒的手掌心早已全是冷汗。
不过一个钟头的时间,马车缓缓停下,叶蓁回神来,算了算时间也该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她掀开帘幕,被车夫扶了下去。
放眼望去,像是一个小型的休憩湖庭。
马车所停之处已是在通往湖心亭的木板桥头,叶蓁没有停留,拿上食盒,朝着湖心亭走去。
亭子四周围有透色白纱,亭中央简单的摆放着一个石桌和几根石凳,湖周围稀稀落落的分布着一些正盛开的荷花,一只无人的空船也停罢在湖中,不知被谁用麻绳套在了这凉亭底部的一个小钩子上。虽是夏季,湖中也是鲜少有蚊虫。
'这俩人还挺会挑地方,这种首因效应的氛围感里双方不动心才怪呢。'叶蓁边想着边将食盒中的小菜拿了出来。
眼看着天色还早,叶蓁懒懒的坐下开始回忆起书中叶蓁与周晨曦的种种过往:
听周晨晞讲我俩相识于这亭中,那天我正从乡下祭祀完赶路回相府,途经这湖心亭便遇到了也在此处休憩的八王爷。二人初见,双方心生好感,却不敢多言,你来我往了几句叶蓁便是羞得红了耳朵,匆匆告辞。
八王爷当下便是喜欢的紧了,便开始找机会与叶蓁偶遇,正巧是三天后的七夕,周晨曦早有准备,令人准备好烟火,便在桥下观望着等待叶蓁的经过。
叶蓁刚走至桥中央,顿时,烟火漫天。
正当此时,叶蓁发现了正从桥另一头上来的周晨曦,二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便于桥上定情。
叶蓁收到了周晨晞的一根木簪作为定情信物,便是她今日头上簪的那只,而她当时身上只剩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淡蓝色香囊,便从裙带上取下赠与了八王爷。
原来所谓巧合机缘,佳偶天成,只不过是处心积虑的欣然付出与心甘情愿地默默等待。
叶蓁叹然,这细水长流的爱情又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呢。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站着走一会儿坐着趴一会儿,时不时还回马车上补个小妆,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叶蓁望眼欲穿,等待着那道路消失之处另一辆马车的出现。
正带入角色呢,不经意间一辆大很多的铁制马车停在了她那小破烂的后面。
周晨曦见湖庭中已是微微烛火亮起,便快步向亭中走去。
帘幕被轻轻掀起,叶蓁见男主角登场瞬间进入了角色。
她眼眶忽地一下红了起来,身子软了一下便踉跄几步撞到周晨曦怀中。
周晨曦的手还悬在左右两侧,只是对这久违的温存有些略不适应。看着眼前这小猫般的小人顿时心生爱怜,一手搂住叶蓁的腰一手抚上她的头,轻轻拍着。
‘想来是思念的紧了,她孤身一人在这暗潮涌动的相府也是无依无靠的,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如此行为,成她口中的僭越了吧。’
叶蓁擦擦顿在眼眶里还未掉下的眼泪,离开了周晨晞的怀抱,妾了妾身:“姝妍僭越了,还请王爷见谅。”
二人相对无言片刻,叶蓁没忍住轻微咳了咳,周晨曦顿时有些慌神,又见姝妍脸有些苍白,脱下自己的披风就包裹住了小小的叶蓁给她系上。
披风有些大了,不过周晨曦披风上的余温也让手脚冰凉的叶蓁好了许多,披风上还残留着周晨曦自带的体香
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周晨曦见状开口道:“要不今日先如此吧,看你身体不适,我明日再来相府看你?”周晨曦的手附上了叶蓁的肩,像是在征得同意一般。
叶蓁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八王爷离开,眼睛又一红,扑上去抱住周晨曦,两只手牢牢抱紧了周晨曦的腰。
八王爷招架不住,直接缴械投降,便是一下又拉近了二人距离,将叶蓁一整个圈进自己怀中。
二人抱了良久,直到叶蓁整个人身体都快暖和了,这才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退出了那温暖的港湾。
“王爷,良辰美景,怎能没有佳人美酒作伴?”
“你还是唤我长苏罢。”边说着边走向了石桌。
“长,长苏,姝妍给你斟酒。”叶蓁叫的还不是很熟练,周晨曦便权当她害羞了,被可爱的紧。
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月色中一片诱人的气息。
直到酒杯已空,叶蓁微醺间见这王爷竟无丝毫醉意,反倒是自己燥热难耐。
为何。
难不成那机关我按反了!
叶蓁心中大叫不妙,脑子高速运转想着补救方法。
'如此,便破罐子破摔吧!'
叶蓁从石凳上起身,走不稳,便顺势坐在了周晨曦腿上,双手吊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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