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
就是这张表格,第一次将那个总是坐在教室角落、沉默得像影子一样的女孩,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推到了他的认知里——离异家庭。
前世,这份认知带来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点自我满足的“怜悯”。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皱了皱眉,觉得这女孩“挺可怜”,然后便有了后来那些刻意为之的“帮助”。
现在回想,那所谓的“可怜”,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车祸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苏宁儿最后惊骇绝望的眼神,依旧在神经末梢尖锐地叫嚣。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真实的痛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他回来了。
带着前世的悔恨、遗憾,和那场雨夜酒吧里,她带着酒气的绝望告白。
视线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迫切,越过几排课桌,投向教室左后方的角落。
找到了。
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茂密的梧桐枝叶。
阳光穿过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低着头,细碎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显得有些倔强的下巴。
背脊挺得很直,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僵硬。
她正在写作业,握着笔的手指很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整个人缩在那宽大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校服里,像一只努力把自己藏进壳里的小动物。
安静,沉默,近乎透明。
和前世记忆里那个后来染着夸张发色、眼神带着刺、被叫做“精神小妹”的苏宁儿,判若两人。
也和他最后看到的、醉倒在雨夜中绝望告白的苏宁儿,截然不同。
张鹤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酸涩的胀痛感弥漫开来。
这就是最初的她,那个被他轻易忽略、又被他那点廉价的“可怜”惊扰过的苏宁儿。
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教室的沉闷。
张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目光紧紧锁定了那个角落的身影。
苏宁儿迅速收拾好书本,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利落和谨慎。
她没有看任何人,像一尾沉默的小鱼,低着头,顺着墙边,在喧闹起来的人流缝隙里快速穿行,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
张鹤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情绪。
他站起身,没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