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响起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和拿不定主意的犹豫。
“哦,红耳啊?”
胖子老板的声音拉长,带上了招呼客人特有的热络,“那个最最皮实,好养得很!
不挑食,喂点小鱼小虫、龟粮都行。
温度别太低,冬天家里有暖气就行。
你瞧它,精神头多足!”
老板用食指关节敲了敲石头那个小格子的塑料外壁。
清脆的“嗒嗒”声响起。
小格子里的幼龟猛地顿住了笨拙的攀爬动作,脑袋倏地缩回壳里大半,只留下一点点突出的眼睛,警惕地朝着这边方向转动了一下。
然后,仿佛示威,又仿佛仅仅是确认安全,那只伸出小半的前爪,依旧顽固地向上抓挠着光滑的格子内壁,一下,又一下。
那细小的刮擦声,在我耳朵里被无限放大,如同用砂纸在反复摩擦我的神经末梢。
“养乌龟最省心了,”老板转头又对着我补充道,语气听起来轻松笃定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放水缸里自己就能活,耐饿,安静,比狗啊猫的省事多了!
十年八年也死不了,就图个安安稳稳……”老板伸出手,动作麻利地打开幼龟小格子上方的活动塑料盖片,他那宽厚、指关节粗大的手掌就要探进去,准备去捞那只小小的、正不知疲倦抓挠着内壁的幼龟。
“不要!”
我的声音猛地炸开在小小的店铺里,又干又涩,简直不像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尖利的、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嘶哑。
它太响了,像一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鱼缸。
老板的手停在半空中,手指离水面只有几公分。
鱼缸边挑选金鱼的男孩惊讶地转过头,水桶里原本悠闲的鱼也被惊得猛地乱窜,搅起一阵小水花。
整个店铺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半秒。
“什……什么?”
老板张着嘴,困惑又有点不快地扭头看我,手里的小鱼虫杯子也忘了放下,“你说……不要?”
我站在原地,后背的冷汗还在沁出,紧紧贴住了T恤布料。
喉咙滚了滚,艰难地咽下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
胸口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被一种冰冷、沉重又锐利的东西死死勒紧,那感觉像是被毒蛇缠住了脖颈,并且越收越紧,无法呼吸。
那小小的、湿漉漉的乌龟还在塑料格子里。
它缩回去的脖子再次试探着伸出了一点点,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