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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狂风吹进江南了,美人英雄的千古绝唱却又不知要花落谁家了。几乎是从遇见那个男人开始,只夕便知道,若说风临齐此生有一劲敌,那便是面前的男人了,漠北王之子,羿北川。那双牢牢盯着自己的黑色瞳孔里,尽是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有不羁也有探寻。她今晚本该意外遇险,让风临齐救下她爱上她,私定终身。一环一扣,却又不知是哪里错了去。其实哪里都没错,这是她自己的因果罢了,万年后她重回天界拜访司命,看见自己命谱的那刻起,她才明白,何为,一生纠葛,至死不休。
主角:羿北川,只夕 更新:2023-02-22 0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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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羿北川,只夕的其他类型小说《漠北寒》,由网络作家“司马宇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漠北的狂风吹进江南了,美人英雄的千古绝唱却又不知要花落谁家了。几乎是从遇见那个男人开始,只夕便知道,若说风临齐此生有一劲敌,那便是面前的男人了,漠北王之子,羿北川。那双牢牢盯着自己的黑色瞳孔里,尽是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有不羁也有探寻。她今晚本该意外遇险,让风临齐救下她爱上她,私定终身。一环一扣,却又不知是哪里错了去。其实哪里都没错,这是她自己的因果罢了,万年后她重回天界拜访司命,看见自己命谱的那刻起,她才明白,何为,一生纠葛,至死不休。
天界议事大殿
瑶华之穹
“天帝,巡护天界的天兵来报,封印上古魔兽饕餮的封印禁制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一身银灰色铠甲的上神,屈身行礼,面色却有些许的急迫。
大殿之上,一席金色华服的天帝正淡淡的听着他的此番来报,神情里是参不透的淡漠和算计。
“封印松动已久,却终未曾让那饕餮突破禁制,此番急报,可是有什么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天帝面上并未有半分紧迫的神色,却是直接的点破了上神并未据实相告的部分,只见大殿之下的人陡然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俯下身。
“天帝,天帝恕罪,封印却是松动万年了,属下一直派人严加看管,多次协众仙加固封印,却也未有先战神的封印那般效果,只是此次封印有损,饕餮的部分元神怕是已经重见天日了。”
“重见天日?元华,我命你即刻派出天将暗访人界,协众仙镇守沧溟,务必加固封印,一定不能让饕餮元神离开天界。”
沧溟古来便是三界交汇之处,三界中作恶多端之人便都被关在那沧溟之中不能离开,听闻是个极其阴冷恐怖的地方。
大殿之上的男人眉头陡然蹙起,若饕餮元神逃脱,即使它难以幻化实体,但也足够三界生灵涂炭了。
“如今先战神元神尚未复原,在人间历劫不能打扰,若是饕餮奔着先战神元神而去,阻止先战神转世,那三界众生,将不免陷入浩劫。”
说话的男子一袭白衣,清风明月,世间难寻,正是天界司命仙君。
“司命,命谱之上可有指引?先战神何时能历劫归来,转世复生?”
元华上神语气里带了些情绪的问道。
“上神,此乃天机,时日未到,不可泄露。还是要慢慢等,许是三五年,也许是三五万年,看机缘看造化。”
“不可泄露?战神一日不归,我天界就要一日忧于饕餮作乱,忧于天界乃至三界众生。你叫我如何等的下去,别说三五万年,更别说三五年,就是三五日,也等不下去了。战神转世本就只是下凡历劫,历劫结束便可重回上神之位,可他在人间轮回百世,万年之久,是否也太久了些?难道是战神已经贪恋人间种种,不愿重回天界了吗?”
元华上神似是冲动了些,开口便没了遮拦,不管不顾起来。
“元华,战神曾为守护天下苍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封印凶兽饕餮,岂是留恋红尘,贪生怕死之辈,当年战神的元神四分五裂,轮回百世已久,却也还差了一瓣元神未归。这些话以后莫要再提。”
大殿之上的男人打断了元华上神的无理,元华自知说错了话,便也只好闭口不言却依旧面露不耐。
司命浅笑,只是翻了翻手里的命簿,没再给任何回应,随即嘴里念叨着。
“一个两个都要转世,都要复生,这三界啊,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兜兜转转,迷了谁的眼不谈,倒是多出了几条纷乱红线。
月灵山此时正是一日的日落之时,赤色的晚霞晕着金色的光,洒在月灵山的山脚下。
新月初升,女子靠在庞大的苍梧树下,缓缓睁开眼睛,深黑的瞳孔里混着洋洋洒洒的月光,一席水蓝色的衣裙更是衬得她,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月灵草便是如此,生于初生之月,善育生灵之气,善补魂聚魄。
她是月灵山仙境中最后一颗月灵草,吸天地日月之灵气,幻化为人形,为守护先战神人间历劫而生。
月灵族从出生到死去,都是为了给战神原身苍梧树提供生灵之气,避免其因为元神不全而魂飞魄散,还是草叶时的事情她早已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化形前她曾有个名字,只夕。
她还记得,从前的月灵山上有许多的月灵草,月灵山仙境独立于天界一侧,万年来无人问津。
他们世代以守护苍梧树,守护战神历劫为宿命,他们一代又一代因为生灵之气衰竭而死,现在终于轮到了自己,这是自己来这三界走一遭的宿命。
兄长曾说过,自化形成功开始,便可以吸收天地日月的灵气,为苍梧树提供生灵之气,苍梧树属木,畏火喜阴,一定要守护其化形成人,她的使命才算结束。
可她如今又有些许懵懂了,从前未化形时未曾见过世间万物,现在见却是看什么都很稀奇。
小草,小花,露水,小溪,石头,山,海,日,月,还有身后庞大的苍梧树,她感受到了盎然的生命力在她指尖凝聚又消散。
她的手好奇的顺着树干覆上去,却蓦地好似掉进了另一个世界,一层坚实的结界隔开了她和所有人。
她知道这是万物苍穹结界,月灵族世代守护的法器,可以从中窥见战神如今历劫到了何处。
那结界之后模模糊糊的似有个高大宽厚的背影,而那个人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熟悉,那个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个与日月争辉,守候天下苍生的身影。
按理说她应是从未见过的,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他是天界的战神,是那个她要用尽一生守候的宿命。
“临齐上神。”
她喃喃道,结界后面便是兄长所说的战神历劫所在的人界吧。
自己还是要快些熟悉起来,才好护佑战神成功历劫,早日回归天界。
她始终没能等到那个人转过身去看清他的面容,却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觉着他一定很好看,许是刚化形灵力不足,突然心神一晃,便从那个结界掉了出来。
果然,窥探上神历劫,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像自己这种刚化形的小仙,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精力。
若想趁早到战神身边护佑他历劫,恐怕自己也得去这人界走上一遭好好熟悉一下了。
想好了护佑战神历劫的计策,只夕便靠着苍梧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明月当空照的她极美,这便是月灵草,自幽暗处而起,淡雅清新却勾人于无形。
她想着明天便是自己继承先人灵力的日子,还是要早些休息,转眼便睡熟了。
眸光流转间,如星河满溢,春水习习。
白衣胜雪,温润如玉般的仙君悄然出现在月灵山仙境,他独自走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些平素从未出现过的怀恋与哀愁。
“幺幺,当年你亲手种下的月灵草也只剩下最后一株了,你何时才会回来呢?”
男人似乎有心事,一壶桃花酿拿在手里,喝的有些醉醺醺,路过苍梧树下看到了只夕,像,像极了,那身形像极了他的幺幺。
“你与幺幺长得真像啊。”
他醉了,手里眼里看到这个女人都有些方寸大乱,可是嘴里却一直在嘟囔着那句“幺幺”。只夕与他梦里的女人长得很像,他清醒了大半却又苦笑,一滴清泪随风而下。
“你不是她。”
他没再逾越分毫,只是将身上的大氅解下盖在只夕身上,便走了。
只夕半梦半醒间将身上的大氅向上提了提,一块白玉雕饰从那衣服腰侧掉下来,那玉握在手里触手生凉温润的很,只夕有些好奇地翻了个面,另一面上赫然两个被精雕细琢的大字“司命”。
只夕赶紧左右看了看,却没寻到这玉牌主人的身影。
“难道司命仙君来过?”
见四下无人,她只好将那玉牌好好的收起来,心里想着过些天去拜见仙君再一探究竟。
魔界
衡天台
“左护法,如今魔尊之位空缺,老魔尊逝世,魔尊长幼两子,尚处于化形之期,魔界群龙无首,眼看着边界诸王皆是磨刀霍霍想取而代之,天界更是大军压境不给我们一丝喘息的机会,不知道我们应当作何判断。是否请您先行登上魔尊之位较为妥当。”
幽暗的魔界地宫中,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大殿窗边,遥望着忘川。
自从魔尊长幼两子皆来此忘川河畔化形,魔界已经群龙无首了三百年有余,又恰逢老魔尊离奇崩逝,天界大举进犯魔族领地,边界诸王早已蠢蠢欲动,大有取而代之的心理。
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眼见魔尊长子即将化形成功,那时篡位便会难上加难,他们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将手伸进了忘川之渊想要趁其化形除之而后快。
如今魔族早已内忧外患,魔族子民也是民不聊生,烧杀抢掠,流离失所比比皆是,情况早已是万分危急。
魔族化形之时便是一个人法力最为衰弱的时候,若是在新尊化形之时边境诸王与大臣勾结里应外合,那便是最好的机会,取而代之。
如今,这件事整个魔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宫中新尊留下的左右护法又能守忘川之渊到几时却未可知了。
如今那条黑色的滔天蛟龙静静地卧于忘川之渊,除了宁静而深邃的吐息,再无其他反应。
右护法麒穆甚至不知这魔尊长子也便是新任魔尊是否能在大祭司所预测的化形之日成功化形。
“我司隐一世效忠魔族,自然不可能代替少尊登上魔尊之位,不必再说,你我只需稳住朝堂与边境,能拖一时便要拖一时,无论如何,切不可在北川化形期间有任何闪失。”
………
司隐用尽全力握了握手中的法器,如今魔族大敌当前,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少尊能早日化形归来重整乱局,兴许这魔族的万年基业还不至于被触及根基。
只是这忘川之渊如今有些太过平静了,如同死水般沉寂,无人知晓少尊如今如何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麒穆,你可知,有什么东西,可以加速化形吗?”
“万物史有载,天界月灵一族可汇聚天地日月灵气,加速修行,聚魂补魄。”
“月灵一族?”
“相传月灵一族为守护天界战神风临齐转世而生,在东海之极偏安一隅,守护风临齐是他们一族毕生的宿命,月灵草生于初生之新月,灭于万物生灵之气枯竭,只生长在月灵山上,可聚生气汇魂魄,是对修行大有帮助的灵草。”
“那还不快去寻来,助我魔界新任魔尊早日化形!”
左护法司隐转过身,眼睛里透出一抹狠厉与焦灼。
“只是……”
身后的麒穆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停住了嘴里的言语。
“只是?”
司隐颇有些不解。
“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三界之中,只剩下最后一株月灵草了,先战神转世在即,想要夺取灵草,怕是要费些功夫。”
话音未落,门外的影卫便走了进来。
“二位护法,大祭司有事来报。”
“快请进来。”
左右护法依次坐在高台两侧,大祭司一身血色长袍,满是诡秘而曲折的花纹,粗糙又带着些瘆人,一紫一白的阴阳眼,妖冶又疏离,却是能看透这世间万物的规律。
“大祭司,何事来报?”
麒穆沉下声,将稚气少年的模样藏在银色的面具之后,另一边的司隐也同是如此,他缓缓问道。
“臣发现,饕餮元神已有大半挣脱牢笼,直奔月灵山去了。此凶兽为祸三界,如今天界已派出众仙前去阻拦饕餮元神出逃,若是维护三界安危,我魔界也当派出一干人等出手相助。”
“饕餮元神出逃?便由大祭司带领一干人等前往相助吧。”
麒穆猛然站起,如今魔界本就不甚太平,若是饕餮元神扰乱魔界,这外患,便更严重了。
麒穆挥挥手示意大祭司退下了。屏退左右,那两张威严的面具便自动隐了去,露出两张青年的脸,一张嚣张跋扈些,一张老谋深算些。
“是,那臣先告退了。”
大祭司缓缓走出大殿,他有些佝偻,脸上有些不满,即便这魔界暂时没有魔尊,又怎么能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监政,简直荒唐至极,他撇撇嘴,颇有些不屑。
“刚才,大祭司说,饕餮元神直奔何处而去?”
左护法司隐突然起身看向麒穆,像是在谋划些什么。
“月灵山仙境。”
“好,好得很,麒穆,这样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司隐兀自笑了,似乎又有了什么成算。
“什么?”
麒穆脑子一向没有司隐转的快,却有些懵懂,他只适合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而司隐却比他更聪明些,心机重些也城府深些,若不是有他在,恐怕他们也没办法到现在还顺风顺水的立足朝堂之上,替少尊监政。
司隐顿了顿便开口说。
“我们如今正是缺了个契机前往天界,此番饕餮元神出逃直奔月灵山,想必是为了报万年前战神的封印沧溟之仇,我们派出人手支援天界,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月灵山,趁乱便可以带走月灵族人,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便也无人知晓,无从查起。”
麒穆跟着他的思路走了一番,发现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便马不停蹄的准备出发了。
“司隐,此法可行,若是能助尊上早日化形,也不枉我们去天界走一趟。我会即刻派出魔兵,前去天界和月灵山。我亲自去月灵山,将那月灵族人带回来。”
“好。注意安全。”
司隐话不多,只是跟麒穆说话时会多说上几句,他拍了拍麒穆的肩膀又看了看桌上的奏折,无奈的摇摇头。
这奏折只一天不看便会堆积如山,实在是让他力不从心,叹了口气又缓缓坐下来,继续看了起来。
月灵山仙境
她提起裙摆走入禁地,自己的亲族曾一代又一代的守护这片土地,他们一代一代的走进这块禁地,积攒天地日月的灵气,代代传承。
她轻轻把手放在世代守护月灵族的灵石之上,深不可测的灵力如滔滔不绝的泉水涌入她的全身经脉。
银色的光笼罩了她全身,待光芒褪去,已是两日有余,如今的她已经位列仙班,此生的宿命便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月灵族长之位到了她这一代,便只剩她一人了。
“只夕。”
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虚虚实实的影子。
“族长?”
“只夕,你要在此立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守护战神,不得有违。若违背此誓,便要受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极刑。”
“是,只夕立誓,生生世世护佑战神,若誓言有违,愿受极刑。”
眼前慈祥的族长轻抚她的额头,瞬间数千年轮回的沉淀便随之印入脑海。
“月灵族的女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完成我们月灵族最后的使命。”
随着声音逐渐消弭,下一秒只夕也被送出了禁地,眼前的禁地看起来是永远的关闭了,它不会再等来下一个族人,而她也成为了这三界之中最后的月灵草。
只夕想起早就计划好的人界之旅,她轻轻在苍梧树上结印,下一秒便失了踪影,踏破了那层结界,跌入了人界。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雕梁画栋的街道,这人界的火树琪花应接不暇,好不热闹,她呆住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路边的摊摊铺铺,她都从未见过,檀郎谢女,如痴成画。
一对一对璧人来来往往,连空气里都是浓情蜜意,人人手里皆提着好看的花灯,只夕才刚化形,自然对这人间的情爱不甚了解,只觉得新奇好看,明明灭灭的河灯,氤氲了整座城的情愫。
“小哥,我是外乡来的,看这街上热闹非凡,今日是什么日子啊?”
“今天是上元节啊!是有情人相会互诉衷肠的日子,姑娘若是第一次来我大梁,一定要好好游览一番,若有心上人一同游览,便更好不过了。”
路过的小哥耐心的给只夕讲解着上元夜的种种,还不忘在路边买了一束美丽的鲜花带给自己的意中人。
只夕看着他亲手将花朵献给意中人,看着他们对着彼此的笑意。
“原来,这是意中人?”
她感觉到这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有些不同,低头喃喃着。
城外大军驻扎营地
“禀告将军,有探子来报。”
一袭暗黑色铠甲的副将裴冠掀开大帐,向大帐中正在认真研究盛京布防图的大将军附身行礼。
“说了什么?”
“探子报说,盛京之中恐有漠北细作混入,想在上元夜引起混乱,转移视线。让我们把注意力从边境大军转移至京都内乱。”
眼前的大将军风临齐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布防图,如夜般暗黑色的铠甲在星辰之下发出肃杀的光。
“漠北向来阴险狡诈,今日上元佳节,盛京之中本就人来人往,若漠北此时发难,必会引起盛京大乱,如此,你我便装出营,进京探查。”
“是。”
风临齐的声音低低的,他换了一身如世家大族中族纨绔所着一般的锦衣华服,将自己伪装成了上元夜出来潇洒的贵胄子弟,携裴冠入了城。
天界沧溟
“他可信了?”
“信了,已经出营了。放心。”
人界盛京城
只夕看着路边的新奇玩意有些出神,随手拿起一串糖葫芦,清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就一股脑泛滥在了嘴里。
“真好吃啊!”
转身的刹那,她身后的摊贩一个没注意不知怎得便惊起了路边的马匹,殊不知竞成全的是宿命。
她没来得及躲闪,一只手还牢牢地拿着那串糖葫芦,只一息之间却被牢牢牵住,也就只是那一眼,两个人的相遇,惊了风月,晃了人间。
车马急,风却缓,你在人间走这一番,平白却入了我的眼。
那人虽是一身锦绣华服,眉宇间却没有半分的纨绔之意,而是一身正气,剑眉星目,没有妖冶,也没有丝毫的戾气,是临齐上神在人界的化身,她从未想到过会在这样的日子与他相遇,他们本就不该相遇。
她记得,今夜他本该携大军在城外驻扎,遇见自南魏前来大梁投奔亲人的女子。
那女子遭遇山匪,他便出手相助,自此结下一世良缘,可他如今却入了城,这与本来的命谱早已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只夕一时反应不来,便撞进了他的怀抱里,她抬起头细细看看眼前的男人,似是人界走这一遭,他的眉宇间便只剩下了杀伐果断。
他是大梁的将军,也理应如此,心系天下苍生,若说陌上人如玉,眼前的公子便更能称得上举世无双。
深邃的黑眸里装着星河璀璨。
只是,他眉宇间抹不去的仙气,便是证据。
宿命的证据。
“姑娘,你没事吧?”
他开口了,有些关切的低下头看看她。怀里的女子生的好看,就连他也呆住了,她好看却不似大梁人,一双眸子含情,玉软花柔,如九天之上落入凡尘的仙女。
纵使自己在这大梁朝见过如此多的美人美女,都不及她分毫。
“战……战神?”
她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忘了眼前的男子并不是天界的战神,他如今只是个人间的平凡人,仓皇里却喊出了他在天界的身份。
“姑娘,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多谢公子相助。”
只夕自知失言,赶紧站直了腰板,便退后了两步,行了礼以示感谢便跑走了。
“姑娘?”
“这姑娘好生奇怪,看着也并非我大梁子民,话都没说清楚便稀里糊涂的跑走了。”
男子有些起疑,他并未告知姓名,也未曾在这大梁盛京中与人相熟相识,她又怎会一眼认出自己便是将军。
莫非得到的情报有误,此次漠北军中派来大梁的细作,竟是个女子?
“将军,此女子甚是可疑,您并未告知身份,她却一开口便称您为战神,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属下去查查她的底细?”
风临齐仔细一想,这女子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去把她查清楚,若是漠北的细作,便抓起来带回大营。细细审问。”
“是。”
裴冠领了命令,一挥手便带着一众潜伏在侧的侍卫追着只夕跑走的方向去了。
只夕好不容易在这盛京找到了一处偏僻无人处,便迅速结了印回了月灵山。
今晚所发生的事早已偏离了战神这一世历劫的种种注定的因果,可命谱上所写的因果从未有错。
如此看来是有人刻意扰乱了战神历劫,将他引入城内错过了宿命之人,可这一步错便会步步错,历劫成功转世更是会遥遥无期。
若非自己今日去了人界,恐怕战神的宿命便要越来越偏,直到扰乱因果了,此番看来是要去拜访司命仙君的时候了。
如今,自己也被不怀好意之人强行卷入了战神的宿命,战神这一世怕是要凶险了。
“只夕啊只夕,你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月灵仙子,怎么就擅动了因果呢?若是因此耽搁了战神历劫,自己便是负了守候战神的誓言”
心里边正想着如何向司命仙君禀报此事,却见那苍梧树上投出一片幻影。
原来过不了多久便是战神这一世的历劫之时了,他本该在大帐外救下一女子,两人日久生情互许一世,却不想阴差阳错的进了城救了自己。
这一世,风临齐乃罪臣之后,抄没全家却依旧忠心为国,希望为国尽忠,进入朝堂之后便被大梁皇帝遣去平定边疆,他熟读兵法,在边界战无不胜,更是被进犯之敌称为北境战神。
皇帝给他加官进爵,赏赐万千之金,让他成为朝堂之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在一次胜战后班师回朝,却不想与在路上遇见了那曾救下的女子互许真心,因此结缘,定下了此生不负的誓言。
看到这里,只夕早已着急起来,若是今日不遇见那女子,一眼倾心,恐怕这一世的历劫,就此便要失败了。
红尘仙宫
白衣男子负手立于因果树下,树上因果错综复杂,轮回往复。
他细细探查,果不其然,早上的那股灵力波动,果然是有不小的原因。
“仙君......”
他轻轻挥手示意身后的仙侍不必再说。
“景煜,我已知晓了,让仙子进来吧。”
“是,仙君。”
敦厚的仙侍恭敬行礼,很快就退了下去。只夕的身影逐渐靠近了。
司命回过身,面若桃花朱唇轻启。
“小只夕,你来了。”
“月灵山,只夕,见过司命仙君。”
只夕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他有着寻常男子未有的柔美与温和。
说面若冠玉不过如此,他一身白衣,俊美如芝兰玉树,琥珀色的眼睛写尽了缥缈的仙气,乌黑的头发束在精美的白玉发冠中。
他看着不像个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沧桑仙君,却像九天霄云之上的不可多得的美少年,若说艳与天齐确实不妥,清风明月倒是可见一斑,着实不像已经比天帝还要年长些的年岁。
清风拂过他的头顶的桃花树,花瓣便倾泻而下。只夕却看呆了。
“仙子?是在看什么?”
司命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只夕。
“仙君长得真好看。”
她回过神来,行完了礼,伸手拂去了仙君肩膀上的落花。
“仙子谬赞了。”
似乎没想到只夕会说这个,司命愣了一愣便又笑了。那笑温柔的让人能沉溺在他眼里。
他翻翻手掌,一块晶莹剔透的荷花糕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他把手里精致的点心递给她,又将身后的茶为她倒上一杯。
只夕一开始还有些拘谨,闻到那荷花糕的扑鼻香气,便没忍住接了过来。
那荷花糕软糯清甜,入口即化,配上那茶的清冽可口,中和甜腻的口感,只夕忍不住眯起眼睛,本来急躁的心情也变得开心起来。
司命仙君看着她像是小猫一样眯着眼睛享受,忍不住笑了出来。
“仙君,这个也太好吃了吧!茶也好喝的很!”
果然还是小姑娘,司命看着她笑着摇摇头,想让一个小姑娘一直愁眉苦脸是不可能的。
正事还没来得及说,她的阴霾却因为一块小糕点一扫而空了,看着小姑娘明媚的眼神,他忍不住跟着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他开口说起了只夕此行来这里的目的。
“见你之前命谱便已告诉我战神难过此劫,既然你来了,便细细告诉我,这人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只夕听着眼前的司命仙君说话,他说话很好听,不急不缓让人很安心。
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脸上又变得愁云惨雾。
“我法力不精又刚化形成功,本想前去人界熟悉一番也方便守护战神左右,却发现战神的命谱被人无端扰乱,本来彻夜呆在城外大帐中的大将军,却无故进了城,如此便错过了那命定历劫之人,只是命谱向来不会被无端打乱,恐怕有人要要阻碍战神历劫。”
“战神命谱向来存于月灵山幻境,由你族世代守护,怎会有人偷查命谱呢?。”
司命仙君的笑意淡去了,温柔的眸子里蓦地盛满了疑云。
“小只夕,别紧张,虽说这一遭确实给战神这一世,添了不少的麻烦。但我瞧着也并非不能化解。”
“请仙君明示,我该如何?”
只夕听了司命的话一下便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他轻轻摘下一寸桃花枝,把它插在了只夕的发髻。
枝丫上的花苞娇嫩,本应迅速枯萎,却在靠近只夕的刹那,恢复生机,盛放。
“小只夕,命格确实不可更改,逆天改命更是枉顾天道,但,天道也会有疏忽。”
“若错过了,便也只好错过了,可也许错过了,也并非错过,你可明白了?”
他温润的嗓音里,带着一分的孤寂,还有九分的沉着,让人听起来,莫名的心安。
“仙君的意思是,偷梁换柱?”
.......
只夕只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司命口中的意思,他是要她去代替那命定之人与临齐上神历劫,此法虽说听着略荒谬了些,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也没错。
“放心,我会帮你的。”
看她脸上还有些畏惧的神色,他伸出手摸摸只夕的头,宽慰似的笑笑,流光溢彩的灵力自她身上过,只夕便换了一套衣服。
他俯下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兔绒刷子,轻轻的在她脸上描摹起来。
只夕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人,如梦一般,惊艳了她前半生大半的时光,他的呼吸如此靠近自己,但他也没有半分的分心,只是淡淡的轻轻的在她的眉眼上描摹着,像是兄长一般。
浅浅几笔,再看过来,便已变了模样,本就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如今却愈发的眉目如画了。
“让我看看。”
司命拉起她的衣袖,上下细细端详了一阵,便满意的点点头。
“只夕,到了人间切勿擅用法术,我会先封住你仙界记忆,待你助战神历过此劫,便能重回仙界,你记得,万事小心。”
“只夕明白了。”
她行过礼,司命仙君便送她去了人界,看着那个姑娘缓缓地走远了,便封住了她的记忆。
看着她的背影自己蓦地踌躇了些,此行不知道是祸是福。
“将军那日吩咐我等去探查那女子的下落,追到一半,她进了条巷子便再无了踪迹,着实可疑。”
“那便罢了,若她真是细作,在我面前喊我战神,恐怕也并非聪明的细作。”
裴冠带着一干人等赶回大营,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探子,白白遛了他与大将军一遭,除了那可疑的姑娘,竟再没发现半分细作的踪迹,只道是情报错误便罢了。
那日后,将军班师回朝又受了无数的封赏,万岁爷还为将军在那江南的富庶之地开了府邸,赐了百亩良田。
只夕去了凡间后,便在那江南找了处地方落脚,那处名为朝歌楼,楼里的管事看她无父无母自外乡而来只想寻个地方落脚,长得又好看的紧便收留了她。
朝歌楼不似别处花楼,此楼中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之辈,这也是楼里的规矩。
若坏了规矩,是要被赶出楼的,这朝歌楼向来不养闲人,若是只夕想留在楼中便要习得一门长处。
她本就是就天上的仙女来的,天生又聪慧的紧,三年五载的竟是练成了一曲鼓上舞,名动大梁,自此也成了这朝歌楼一等一的楼柱子,有她的演出无不是座无虚席。
从此这三界中,再无月灵仙子----只夕,只是多了个江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云染姑娘。
云染姑娘一舞动天下,可称之为天下绝色,王公贵胄,世家大族,哪个不曾是她的座上宾,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竟也是眼都不眨地送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连那盛京城中的号称最不好美色的那位九五至尊也曾在下江南时因看了她一舞而失了章法。
亲自为这朝歌楼写了块匾,曰:锦绣朝歌。
天界沧溟
“风临齐的历劫为何还没失败?”
“禀告上神,我们的计策失败了,不知司命星君如何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安排了仙子去人界助他历劫了,不知怎么的取了巧,那劫数竟是变也未变。”
惶恐的小仙身上透着魔气,战战兢兢的跪在一身着白色锦袍的男人身后。
过了半晌,一侧的崖壁后,走出了一个人影。
“我还以为你这天界的上神有多大的能耐,我帮你至此,区区一个凡人你都搞不定,倒不如如我所说,我亲自出手,让他灰飞烟灭便罢了。”
来人一身墨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着实是看不出身份,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当然不可,若被天界与魔界发现了端倪,你我大计将一败涂地。”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好,我有些后悔与你合作了。”
墨色的身影佝偻前行到那白色锦袍身侧。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除掉那仙子,仙子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历劫有望。”
“无需提醒了,我的事自会办好,你管好自己便罢了。”
白色锦袍的身影甩甩手,身后那跪着的小仙便灰飞烟灭了,再看过来早已没了二人的踪迹。
人界
锦绣朝歌
“刘公子,您来了。今日是想听琴还是歌舞?”
朝歌楼的管事的晃着手里的帕子,那叫一个合不拢嘴,谁知道哪里来的头牌姑娘,一曲鼓上舞那可是天下无双,连当今圣上看了都忍不住赞叹“惊为天人”。
凭着这块金匾,朝歌楼便一朝成了这江南最大也是最红火的酒楼,来的人无不是一掷千金只为一睹云染姑娘的风采。
“管事的客气了,我可是听说今日云染姑娘有演出,特意从盛京城赶到这惠州城一睹芳容的。”
那刘公子随手便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案台之上。
“刘公子大手笔,我这就为公子安排最好的位置。”
她伸出手引着那刘公子上了二楼,这二楼是有规矩的,若是价格给的不合适或是身份不到位,是万万上不得二楼的,虽说这管事的嘴里一口一个刘公子,王公子,李公子的。
但那其实都是各世家大族的姓氏,只是来了这朝歌楼便不兴那套肤浅的官阶与世家了,只道一个姓氏便罢。
当年万岁爷来时,为表清雅也只是称自己为江南富户家的皇公子,来此赏舞,不由得后来来的人便也兴起了这种叫法。
那云染姑娘的闺房便就在二楼,能上座二楼的便有机会献礼博其一笑。
管事的转个弯去了后院那里,有个小楼梯直通着云染的厢房。
吱吱呀呀的踩上去,云染已然准备开了今夜的表演,水粉色的软烟罗衬得她更是冰肌玉骨,愈发清冷如仙了。
连一旁帮着整理头面的小丫头都忍不住盯着看,越看越好看。
“咱们云染姑娘,真是这朝歌楼中最美的姑娘了。”
那小丫头年岁小,嘴巴也甜些,说些个天真的,倒也逗得云染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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