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悦陈宇的其他类型小说《~爱与恨的纠葛~林悦陈宇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南来西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梧桐树叶筛下的光斑在柏油路上跳跃,像一地细碎的金币。初夏的风带着点黏腻,吹过林悦微汗的额角。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学校门外,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讲座入场券,印刷的油墨味混合着行道树淡淡的气息钻入鼻腔。十年了,生活像一潭被抽走了活水、只剩下沉淀物的死水缸。丈夫陈宇的脸在脑海中模糊了一下,随即被一个更清晰的念头取代:今晚的鱼该清蒸还是红烧?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掐断了。她深吸一口气,混在年轻的学生人流里,走进了那座爬满常春藤的老文科楼。报告厅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气味——旧书页、粉笔灰和年轻人蓬勃的荷尔蒙混杂的气息。灯光暗下来,主讲教授冗长的开场白像一层温和的催眠剂。直到那个身影走上讲台。“下面,有请美术系学生代表,苏然同学,分享他对本次主题‘边缘...
《~爱与恨的纠葛~林悦陈宇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梧桐树叶筛下的光斑在柏油路上跳跃,像一地细碎的金币。
初夏的风带着点黏腻,吹过林悦微汗的额角。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学校门外,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讲座入场券,印刷的油墨味混合着行道树淡淡的气息钻入鼻腔。
十年了,生活像一潭被抽走了活水、只剩下沉淀物的死水缸。
丈夫陈宇的脸在脑海中模糊了一下,随即被一个更清晰的念头取代:今晚的鱼该清蒸还是红烧?
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掐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混在年轻的学生人流里,走进了那座爬满常春藤的老文科楼。
报告厅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气味——旧书页、粉笔灰和年轻人蓬勃的荷尔蒙混杂的气息。
灯光暗下来,主讲教授冗长的开场白像一层温和的催眠剂。
直到那个身影走上讲台。
“下面,有请美术系学生代表,苏然同学,分享他对本次主题‘边缘叙事与视觉表达’的理解。”
聚光灯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他很高,身形介于少年人的清瘦与青年人的挺拔之间,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清晰的手腕骨节。
年轻得几乎有些扎眼。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地刺破了报告厅里嗡嗡的背景音。
“边缘,从不是地理坐标,而是人心的尺度。”
他语速平稳,目光扫过台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们习惯仰望中心,习惯被定义。
但真正的表达,往往始于那些被忽视的角落,始于沉默的裂缝……”他谈起基里科画中空旷广场上扭曲的影子,谈到博尔赫斯笔下交叉小径的花园如何隐喻命运的迷宫。
林悦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入场券的边缘,那上面粗糙的触感变得格外清晰。
陈宇从不谈这些,他谈的是合同、股价、高尔夫球场新换的草皮。
而台上这个年轻人话语里涌动的生命力,像一股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她麻木许久的神经末梢。
提问环节,林悦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
聚光灯再次打过来时,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苏同学,”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你提到‘沉默的裂缝’,那么,在表达这种‘边缘感’时,创作者自身的身份认同——比如,一
个拥有所谓‘中心’资源的人,是否天然带着一种审视甚至猎奇的视角?”
问题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尖锐,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日常琐碎掩埋的锋芒。
台上的苏然明显愣了一下。
灯光下,他微微眯起眼,视线落在林悦身上,带着审视。
几秒钟的静默,空气仿佛凝滞。
随即,他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是某种微弱的共鸣被拨动。
“一个极好的问题。”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资源本身并不构成原罪。
关键在于,你能否真正弯下腰,甚至匍匐下来,用那个裂缝里的尘埃去观察世界,而非带着怜悯俯视。
这需要……一种近乎自毁的诚实。”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依旧定定地落在林悦的方向,“就像我们此刻坐在这里,谈论边缘,本身不也是一种中心的傲慢?”
他巧妙地反问了回来,像抛回一个柔软的刺球。
散场的人潮裹挟着林悦往外走。
初夏夜晚的风吹散了报告厅里闷热的气息,带着草木的清凉。
她刚走出大楼门口,那个声音自身后响起:“刚才的问题,很厉害。”
林悦回头。
苏然就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拎着一个旧帆布画夹,走廊的光线在他年轻干净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是你?”
林悦有些意外。
“是我。”
他走近一步,空气里飘来一丝极淡的松节油气味,“我叫苏然。”
“林悦。”
她报上名字。
“林老师?”
他试探地问。
林悦摇摇头,一丝自嘲掠过眼底:“不是老师。
只是……一个还没被生活彻底磨掉好奇心的人。”
她顿了顿,“你的回答才厉害,四两拨千斤。”
“只是碰巧……也困惑过类似的问题。”
苏然的目光掠过她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铂金手链,又迅速移开,“您对基里科似乎很熟悉?”
话题就这样滑向了艺术。
他们并肩走在被高大悬铃木枝叶遮蔽的校园小径上。
路灯光透过叶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林悦谈起大学时沉迷超现实主义的时光,谈起那些被柴米油盐逐渐覆盖的梦想碎片。
苏然则聊起他在巴黎交换时看到的某幅原作如何震撼了他,聊起他如何试图用油画颜料去捕捉城市角落里转瞬即逝的孤独感。
他的话语间
跳跃着天才的直觉和未经世事的纯粹热情,像一簇簇小小的火焰,不断舔舐着林悦内心早已熄灭的灰烬。
“就是这里了。”
苏然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实验楼侧面停下,推开一扇不起眼、甚至有些锈蚀的厚重铁门。
门轴发出滞涩的呻吟。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挑高惊人,顶部是巨大的弧形玻璃天窗,此刻被深蓝色的夜幕覆盖着,几颗疏星冷冷地悬在天际。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复杂的气味:松节油、亚麻仁油、干燥的石膏粉、未干的油画颜料,还有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尘埃味道。
巨大的画架像沉末的森林伫立在阴影里,上面蒙着白布。
墙角堆叠着完成或未完成的画框、雕塑泥的残块、散落的画笔。
一盏孤零零的工作灯从高处垂下来,在中央空地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照亮了光晕中厚厚一层各色颜料的斑驳印记。
“我的‘裂缝’。”
苏然的声音在空旷里激起轻微的回响,带着点自嘲,也带着隐秘的骄傲。
他走到角落,掀开一块厚重的防尘布,露出一组画作。
不是林悦想象中常见的风景或人物,而是扭曲、变形的城市角落——生锈的下水管在画布上蜿蜒如巨蟒的骸骨,霓虹灯招牌的碎片折射出病态的光,一张模糊的、被雨水冲刷的脸孔印在废弃报纸的头版头条上。
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挣扎的生命感。
林悦屏住了呼吸,慢慢走近。
她被其中一幅未完成的作品攫住了目光。
画布上铺着大块沉郁的靛蓝和灰紫,笔触粗粝狂放。
中心位置,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女人的侧影,线条极其简洁,甚至有些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背景的混沌。
但那微微扬起的下颌线条,那低垂眼帘下流露的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是疲惫?
是渴望?
还是深藏的温柔?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击中了林悦。
她怔怔地看着那模糊的轮廓,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跳动了几下。
画布右下角,一行小小的炭笔字迹:*困*。
“这幅……”她指着那侧影,声音有些发紧。
“还没画完。”
苏然的声音很近,就在她身侧。
林悦能感觉到他年轻身体散发的热力,还有那独特的松节油混合着淡淡汗水的味道。
“
只是……一个偶然闪过的念头。
觉得有些东西被困住了,在画里,也在画外。”
他侧过头看她,工作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专注,带着探究,“林姐,你觉得,困住她的,是什么?”
林姐。
这个称呼第一次从他口中清晰地吐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和试探。
空气仿佛凝滞了。
画室里只有老旧工作灯镇流器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嗡鸣。
林悦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锐痛。
她看着画布上那个模糊的自己——是的,她几乎确认了,那就是她,是她某个瞬间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倒影。
困住她的,是家里永远擦不干净的地板,是丈夫陈宇回家后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是餐桌上日复一日精致的、却永远只换来一句“还行”的晚餐,是日历上那些被红笔圈起来、最终又因他临时出差而划掉的纪念日……是十年婚姻里无声堆积的尘埃,厚重得足以湮没一个人所有的光。
“是……”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那个答案千钧重,压在舌尖。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画室里浓烈的混合气味涌入肺腑,带着一种近乎救赎的刺激感。
她抬起头,撞进苏然等待的、毫不掩饰的目光里。
那目光太亮,太烫,像黑暗中骤然燃起的火把,灼得她心口发慌,却又本能地想要靠近那一点光和热。
“是习惯。”
她最终说出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习惯了……不被看见。”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里面?”
苏然追问,语气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执拗和不甘,他向前逼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画室里浓烈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干净又略带侵略性的青春气息,形成一种令人晕眩的漩涡。
林悦的心跳骤然失序,像一面被重锤擂响的破鼓。
她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抵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旁边一个蒙着布的画架边框。
退无可退。
苏然年轻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放大,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剖开她层层包裹的伪装,直刺那最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细看的空洞。
“我……”她语塞,所有准备好的、关于责任、道德、安稳的壁垒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
笑。
她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慌,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而身后那个名为“习惯”的世界,正在无声地崩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突兀地、尖锐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是陈宇专属的铃声。
那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画室里酝酿的、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泡。
林悦浑身一颤,猛地侧身从苏然和画架之间的狭小空隙中挤了出来,动作仓促得差点带倒旁边一个倚着墙的画框。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陈宇”两个字闪烁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压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划过屏幕,声音努力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喂?”
“在哪儿?”
陈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车流和人声,显然还在外面。
他的语气是惯常的、带着点疲惫的询问,没有太多情绪,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勒紧了林悦的神经。
“……在图书馆,查点资料。”
她垂下眼,目光扫过脚下厚厚一层斑驳的颜料渍,低声回答。
“嗯。
晚饭不用等我,有个应酬,跟恒昌的人。”
陈宇的语速很快,交代事务一般,“可能会晚点回去。
你自己吃吧。”
“好,知道了。”
林悦的声音很轻。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忙音嘟嘟作响。
林悦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她抬起头,撞上苏然的目光。
他站在几步之外,刚才那灼人的热度已经从他眼中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以及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嘲讽并非针对她,更像是针对这通电话所代表的那个巨大而冰冷的现实。
“图书馆?”
他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谎言,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林悦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火辣辣的。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苍白和虚伪。
画室里沉默下来,只有老旧灯管的嗡鸣声被无限放大,填充着令人难堪的空白。
刚才那几乎要冲破堤坝的冲动,被这通电话和随之而来的羞耻感硬生生压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狼狈和无处遁形的尴尬。
“我……该走了。”
她低声说,不敢再看苏然的眼睛,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
她无所遁形的地方。
“嗯。”
苏然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开了通往门口的路。
林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弥漫着松节油气味和隐秘渴望的画室。
推开沉重的铁门,外面初夏夜晚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舒畅,胸口像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往下坠。
回家的路变得格外漫长。
地铁车厢里摇晃的光影,像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在她眼前晃动。
陈宇那句“你自己吃吧”在耳边反复回响,轻描淡写,却像钝刀子割肉。
她想起出门前特意炖上的那盅汤,此刻大概已经凉透了,凝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十年,多少个“你自己吃吧”,把她的期待一点点熬干。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照亮一尘不染的地板,也照亮了鞋柜旁随意扔着的一双沾着泥点的男式皮鞋——陈宇的。
他回来了?
林悦的心猛地一跳。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沙发上的人影。
陈宇斜靠着,领带扯松了,歪在一边,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茶几上放着一份翻开的财经杂志,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
他闭着眼,眉头微蹙,即使是休息状态,眉宇间也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被俗务缠身的倦怠。
“回来了?”
林悦放下包,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
陈宇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间带着浓重的疲惫。
“恒昌那帮人……难缠。”
他嘟囔了一句,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厨房里,汤果然凉透了,凝着一层乳白色的油脂。
林悦把汤重新加热,端到客厅。
陈宇这才睁开眼,坐直身体,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味道淡了。”
他评价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是陈述还是不满,目光又落回那份财经杂志上。
林悦站在沙发边,看着他低头喝汤的侧影。
灯光在他头顶落下一小片阴影。
她忽然想起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困》。
画中女人模糊的侧影,低垂的眼帘下,是否也盛满了这样日复一日的、无声的消磨?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委屈和荒谬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
“陈宇,”她听到自己
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颤抖,“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陈宇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她,眉头习惯性地又蹙了起来:“怎么了?
突然说这个。”
他的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带着审视,“工作上不顺心?
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那目光里有关心,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一种对“麻烦”的本能警惕。
林悦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那个带着惶惑和不安的自己,像看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她准备好的话,关于那个画室,关于苏然眼中灼人的光,关于她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瞬间被冻结在喉咙里。
她甚至能想象出陈宇可能的反应——困惑,不解,然后归结于她的“胡思乱想”或者“闲得发慌”。
“没什么。”
她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瞬间涌上的湿意,声音重新变得平板,“就是……随便问问。
汤还要吗?
我再给你盛点。”
她转身走向厨房,脚步有些虚浮。
身后传来陈宇重新翻动杂志纸张的哗啦声,和他一声带着倦意的回应:“嗯,再盛半碗吧。”
这一晚,林悦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身侧的陈宇呼吸均匀,早已沉入梦乡。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手机屏幕幽微的光亮起,一条新的好友申请静静地躺在那里。
头像是空白的,昵称只有一个字母:S。
指尖悬停在冰冷的屏幕上,犹豫着。
拒绝?
那个画室里松节油的气味,苏然带着洞悉和嘲讽的目光,还有那幅名为《困》的未完成肖像……所有的画面和感觉汹涌而来。
她仿佛又站在了那个悬崖边上。
身后是十年婚姻筑起的、名为“习惯”的坚实堤坝,虽然冰冷,却代表着安全与秩序。
而前方,是浓雾弥漫的深渊,唯一的光亮是那个年轻画家眼中灼热的火焰——危险,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最终,那根手指带着孤注一掷的微颤,按下了“接受”。
几乎是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简短的信息跳了出来,来自那个空白头像的S:“习惯是茧。
破茧,才能看到光吗?”
没有寒暄,没有试探,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切入了他们上次未完成的对话核心。
林悦的
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窒息般的悸动。
她盯着那行字,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过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她才在黑暗中摸索着,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缓慢地敲击:“也许……光在茧外,也在心里。
只是需要勇气去看见。”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像完成了一个巨大的仪式,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紧紧闭上眼睛。
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碎裂,又有什么在破土萌动。
这一夜,她枕着窗外隐约的车流声和身畔丈夫沉稳的呼吸,却感觉自己正漂浮在无边的海上,前方是未知的风暴,而身后,那看似坚固的堤岸,已然被凿开了一道细微的、不可逆转的裂痕。
接下来的日子,城市像一张巨大的网,而林悦和苏然成了这张网中两个小心翼翼的节点。
他们之间的联系隐秘而频繁,像地下河流淌在生活的表层之下。
那个空白头像的S,成了林悦手机里一个特殊的标记。
信息通常简短,带着苏然特有的锐利和跳跃的诗意。
“咖啡馆窗边,第三盆绿萝的叶子又卷曲了。
像某种无声的抗议。”
配图是一角模糊的、光影斑驳的窗台。
林悦在超市排队结账时看到,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她回复:“阳光太烈,或者心事太重?”
“也许它在等待一场暴雨。”
他的回复很快。
有时是深夜。
“颜料在画布上凝固的过程,像时间被强行按了暂停。
残酷又迷人。”
附上一张未完成画作的局部特写,浓烈的色彩在黑暗中扭曲、纠缠。
林悦躺在陈宇身边,看着屏幕的光,心脏在寂静中鼓噪。
她回:“暂停之后呢?
是新生,还是更深的凝固?”
“未知是唯一的解药。”
他答。
他们像在进行一场持续的文字探戈,试探、靠近、又因现实的压力而迅速退开。
话题从未触及彼此的具体生活,却又仿佛洞悉了对方灵魂深处的所有褶皱。
苏然的文字像火种,不断点燃林悦心中沉寂的角落。
她开始重新翻出蒙尘的旧书,在陈宇出差或应酬晚归的夜晚,泡一杯茶,读一首诗,然后与屏幕那头的S分享那些被遗忘的句子带来的战栗。
她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活过来,像一
株久旱的植物贪婪地吮吸着甘霖,尽管这甘霖带着禁忌的标签。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午后。
陈宇去了邻市谈项目,归期未定。
林悦收到信息:“‘裂缝’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老地方,敢来吗?”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凉,呼吸却急促起来。
衣柜里那条买了很久却从未穿过的酒红色连衣裙,此刻像有了生命,无声地召唤着她。
她穿上它,镜中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种陌生的、近乎少女般的紧张和光彩。
她精心描画了淡妆,喷了一点珍藏的香水,然后像个初次赴约的少女,怀着巨大的忐忑和隐秘的兴奋,再次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锈迹斑驳的铁门。
画室依旧空旷,但中央的空地上,支起了一个小巧的圆桌和两把旧椅子。
桌上放着一个粗陶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白色桔梗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纯净。
苏然正在调整画架的角度,听到声音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林悦身上那条酒红色的裙子上,瞬间凝固了,随即,一抹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炽热在他眼中燃烧起来。
“你来了。”
他声音有些低哑,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脱下的薄外套。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桌上摆着简单的食物:酥皮烤得金黄诱人的牛角包,散发着浓郁的黄油香气;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配着小小的奶罐和糖罐;一盘色彩缤纷、新鲜欲滴的沙拉。
没有刻意营造的浪漫,却带着一种日常的熨帖和用心。
“尝尝,”苏然拉开椅子,“学校后门那家法式小馆子买的,老板是地道的巴黎人,脾气很臭,但东西不错。”
林悦坐下,拿起一个牛角包。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浓郁的黄油奶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满足地微微眯起眼。
苏然坐在对面,没有动食物,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目光坦诚而直接,带着年轻艺术家捕捉光影和神韵的敏锐。
“喜欢?”
他问。
“嗯。”
林悦点头,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脸颊微微发热,“很久……没吃到这么有温度的东西了。”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其中隐含的深意。
苏然的眼神暗了一下,随即扯开一个笑容,带着点少年气的狡黠:“那以后,我
负责给你投喂温度。”
他拿起咖啡杯,朝她示意了一下。
<咖啡的香气混合着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
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关于新上映的电影,关于最近一本引起争议的小说,关于城市角落里某个被遗忘的老书店。
气氛轻松而愉悦,仿佛那巨大的道德枷锁和年龄身份的鸿沟暂时被隔绝在这片由巨大天窗和斑驳画架围成的空间之外。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处的玻璃天窗斜射进来,在布满颜料渍的地板上投下一道倾斜的光柱。
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别动。”
苏然忽然放下咖啡杯,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命令式的温柔。
林悦下意识地僵住。
苏然迅速起身,几步走到旁边的画架前,抽出一张干净的速写纸固定在画板上,拿起一支炭笔。
他的动作迅捷而流畅,眼神瞬间变了,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林悦。
“就这样,”他一边飞快地在纸上勾勒线条,一边低声说,“保持这个角度,这个神态……你刚才低头看咖啡杯的样子……太美了。”
林悦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能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颈间流连,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她微微侧着脸,目光落在光柱中飞舞的尘埃上,努力维持着姿势,脸颊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烫。
时间在画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中被无限拉长。
画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炭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苏然停下了笔。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场重要的仪式。
他取下那张速写纸,走过来,递到林悦面前。
纸上是一个女人优雅的侧影。
线条简洁而有力,寥寥数笔,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微垂的眼睫下流露出的温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颈部的线条流畅而脆弱,微微敞开的领口下,一小段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背景是虚化的光影,唯有她颈间,他细致地勾勒了一条细细的链子——正是林悦今天戴着的那条铂金项链。
“这……”林悦看着纸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指尖微微颤抖。
画中的女人比她认知中的自己更美,更……有灵魂。
一种强烈的被看见、被珍视的感觉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像吗?”
苏然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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