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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竹马发现我超甜张鹤苏宁儿小说结局

路在人走事在人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冰冷的雨丝裹着初冬的寒意,狠狠抽打在城市迷离的霓虹上。空气里塞满了火锅底料浓烈到发腻的香气、廉价香水刺鼻的甜味,还有酒精挥发后留下的、令人头晕的酸腐气息。张鹤扶着苏宁儿,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半边胳膊上,脚步踉跄得厉害,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次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那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颈侧,痒痒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灼热感。“张鹤…张鹤…”她含混地咕哝着,声音被酒精浸泡得又软又糯,完全失了平日那种刻意绷出来的冷硬调子,像某种脆弱的小动物在呜咽,“我…我没醉…你信我…信,信。”张鹤敷衍地应着,手臂用力,更稳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试图把她从这湿滑的、被油污和雨水弄得反光的人行道上拔起来。同学聚会早已散场,喧嚣褪去,只剩下...

主角:张鹤苏宁儿   更新:2025-06-04 0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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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鹤苏宁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竹马发现我超甜张鹤苏宁儿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路在人走事在人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冷的雨丝裹着初冬的寒意,狠狠抽打在城市迷离的霓虹上。空气里塞满了火锅底料浓烈到发腻的香气、廉价香水刺鼻的甜味,还有酒精挥发后留下的、令人头晕的酸腐气息。张鹤扶着苏宁儿,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半边胳膊上,脚步踉跄得厉害,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次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那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颈侧,痒痒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灼热感。“张鹤…张鹤…”她含混地咕哝着,声音被酒精浸泡得又软又糯,完全失了平日那种刻意绷出来的冷硬调子,像某种脆弱的小动物在呜咽,“我…我没醉…你信我…信,信。”张鹤敷衍地应着,手臂用力,更稳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试图把她从这湿滑的、被油污和雨水弄得反光的人行道上拔起来。同学聚会早已散场,喧嚣褪去,只剩下...

《重生后竹马发现我超甜张鹤苏宁儿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冰冷的雨丝裹着初冬的寒意,狠狠抽打在城市迷离的霓虹上。

空气里塞满了火锅底料浓烈到发腻的香气、廉价香水刺鼻的甜味,还有酒精挥发后留下的、令人头晕的酸腐气息。

张鹤扶着苏宁儿,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半边胳膊上,脚步踉跄得厉害,像踩在棉花上。

每一次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那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颈侧,痒痒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灼热感。

“张鹤…张鹤…”她含混地咕哝着,声音被酒精浸泡得又软又糯,完全失了平日那种刻意绷出来的冷硬调子,像某种脆弱的小动物在呜咽,“我…我没醉…你信我…信,信。”

张鹤敷衍地应着,手臂用力,更稳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试图把她从这湿滑的、被油污和雨水弄得反光的人行道上拔起来。

同学聚会早已散场,喧嚣褪去,只剩下这条后巷的寂静和头顶昏黄路灯投下的、将他们影子拉得扭曲而孤独的光晕。

刚才在酒吧角落,她就是这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睛里蒙着一层激烈情绪的水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张鹤,你知不知道…高中三年…那些找你麻烦的混混…都是我找人…撵走的…”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张鹤心底某个早已蒙尘的角落。

他还没来得及咀嚼其中的分量,就被她拖入了这迷离的雨夜。

“小心点,看着路!”

张鹤皱着眉,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

她的高跟鞋又一次崴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旁边栽去,他慌忙用力,才险险把她拽回来。

就在这时,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巷口拐角处,刺眼的、惨白的光束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雨幕,如同咆哮的巨兽,瞬间吞噬了视野里所有的颜色和形状。

那光太亮,太近,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蛮横速度,直直地朝他们碾压过来!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张鹤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光柱里疯狂飞舞的雨滴,像一颗颗细小的、绝望的钻石。

他看到苏宁儿茫然抬起的脸,那双总是带着点倔强和疏离的眼睛,此刻映满了那恐怖的、不断放大的白光,瞳孔深处只剩下纯粹的、凝固的
惊骇。

“宁儿——!”

声音撕裂了喉咙。

不是思考,是刻在灵魂里的本能,一种比前世婚姻里的麻木、比大学时四年无望“舔狗”生涯中积累的所有疲惫都更原始、更汹涌的力量,猛地从他身体深处炸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那个温热的、依赖着自己的身体朝着安全的方向推了出去!

巨大的、沉闷的撞击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轰然坍塌。

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

视野剧烈地旋转、颠倒,霓虹灯的光晕和路灯的昏黄绞缠在一起,最后定格在苏宁儿跌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那张惊恐扭曲到极致的脸。

剧痛迟了一瞬才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淹没了一切感知。

黑暗温柔地、不容抗拒地拥抱了他。

……“啪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张鹤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真实的闷痛。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混合着粉笔灰、旧书本和少年人特有汗味的、属于教室的复杂气息。

光线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着。

头顶是缓慢旋转、嗡嗡作响的旧吊扇,扇叶边缘积着薄灰。

讲台上,秃顶的数学老马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一元二次方程,粉笔在黑板上吱呀划过,留下一道道白色轨迹。

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树叶,在课桌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周围是熟悉的蓝色校服,一张张青涩的、带着困倦或偷偷摸摸看课外书的脸孔。

初三(一)班。

他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一切尚未开始,或者说,刚刚开始的地方。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正捏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袋口敞开,几页边缘微微卷起的资料滑落出来,散在桌面上。

其中一张家庭信息登记表的一角,赫然映入眼帘。

姓名:苏宁儿。

监护人:父亲(苏国强),职业:个体(无固定)。

母亲:离异。

那几个黑色的铅字,像带着小钩子,瞬间钩住了张鹤的视线,也钩起了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

是了,就是这一天。

他作为班长,负责整理核对全班同学的档案
信息。

就是这张表格,第一次将那个总是坐在教室角落、沉默得像影子一样的女孩,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推到了他的认知里——离异家庭。

前世,这份认知带来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点自我满足的“怜悯”。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皱了皱眉,觉得这女孩“挺可怜”,然后便有了后来那些刻意为之的“帮助”。

现在回想,那所谓的“可怜”,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车祸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苏宁儿最后惊骇绝望的眼神,依旧在神经末梢尖锐地叫嚣。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真实的痛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他回来了。

带着前世的悔恨、遗憾,和那场雨夜酒吧里,她带着酒气的绝望告白。

视线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迫切,越过几排课桌,投向教室左后方的角落。

找到了。

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茂密的梧桐枝叶。

阳光穿过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低着头,细碎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显得有些倔强的下巴。

背脊挺得很直,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僵硬。

她正在写作业,握着笔的手指很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整个人缩在那宽大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校服里,像一只努力把自己藏进壳里的小动物。

安静,沉默,近乎透明。

和前世记忆里那个后来染着夸张发色、眼神带着刺、被叫做“精神小妹”的苏宁儿,判若两人。

也和他最后看到的、醉倒在雨夜中绝望告白的苏宁儿,截然不同。

张鹤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酸涩的胀痛感弥漫开来。

这就是最初的她,那个被他轻易忽略、又被他那点廉价的“可怜”惊扰过的苏宁儿。

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教室的沉闷。

张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目光紧紧锁定了那个角落的身影。

苏宁儿迅速收拾好书本,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利落和谨慎。

她没有看任何人,像一尾沉默的小鱼,低着头,顺着墙边,在喧闹起来的人流缝隙里快速穿行,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

张鹤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情绪。

他站起身,没有像
前世那样急着去办公室交档案,而是将散落的资料仔细收拢,重新装回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里。

指尖拂过“苏宁儿”那三个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需要确认,需要靠近,需要……重新认识她。

机会并不难找。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值日生。

张鹤磨蹭到人快走光,才状似随意地拿着扫帚,踱到教室后方苏宁儿座位附近。

她的位置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空荡。

桌面上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贴满明星贴纸或写满励志语录,只有几道用铅笔轻轻划下的浅浅痕迹。

桌肚里也很简洁,书本码放得整整齐齐,边角都磨损得有些卷起。

张鹤的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桌肚最里面的角落。

那里,静静地躺着两个东西。

一个是他上午课间顺手递给她的那种普通水果硬糖的彩色糖纸,被小心翼翼地展平了,压在一本厚字典下面,只露出一个鲜艳的边角。

另一个,是一个空了的、小小的玻璃牛奶瓶。

瓶身洗得干干净净,瓶口残留的一点白色奶渍也被仔细擦掉了。

正是他昨天放学时,看她脸色苍白,随口说“多喝牛奶补钙”,然后塞给她的那瓶。

张鹤拿着扫帚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前世,他从未留意过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他给予的那些“帮助”,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随意。

他甚至记不清自己给过她多少颗糖、多少瓶牛奶。

他以为她或许会感到温暖,但从未深究过,这些廉价的“善意”在她灰暗的世界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现在看来,她收下了,甚至……珍藏了?

这想法让他喉咙发紧,心口那块酸涩的地方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带来更深的刺痛。

放学铃声响起,张鹤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车棚取自行车,而是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朝着学校后门那条相对僻静、通向一片老旧居民区的巷子快步走去。

那条路,似乎是苏宁儿回家的方向。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被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半遮住的角落站定,身体微微缩在树干投下的阴影里,目光却锐利地投向巷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放学的学生潮水般涌过,喧嚣又渐
渐退去。

就在张鹤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路时,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苏宁儿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依旧低着头,脚步匆匆,像一只急于归巢又充满警惕的小鸟。

她拐进了巷子。

张鹤屏住呼吸,悄悄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距离。

巷子很深,两旁是斑驳的旧墙,墙上爬着枯萎的藤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附近人家飘出的油烟味。

突然,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争吵声隐约从前方一个岔口传来。

张鹤的心猛地一沉,脚步加快了几分。

“……要钱?

老子哪来的钱!

你个赔钱货!

跟你那死鬼妈一个德性!”

一个粗嘎的、充满暴戾的男声嘶吼着,声音浑浊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令人心惊肉跳的肉体撞击声,伴随着女孩极力压抑却还是泄露出来的痛呼和呜咽。

“爸…我没有…是学校…要交资料费…”苏宁儿的声音细弱颤抖,带着绝望的哀求。

“资料费?

放屁!

老子看你就是欠揍!

养你有什么用!”

又是几下更重的闷响,像是拳头或者什么东西砸在身体上的声音。

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恶毒的咒骂。

张鹤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前世车祸时那股想要摧毁什么的力量再次在四肢百骸里奔涌!

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从另一个方向冲进了那个阴暗的岔口。

“苏国强!

你又发什么疯!

放开宁儿!”

一个年轻但充满愤怒的男声响起,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是苏宁儿的哥哥,苏锐!

张鹤冲到岔口边缘,借着墙角杂物的掩护往里看。

狭窄的死胡同里,景象让人窒息。

一个身材壮实、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男人(苏国强)正粗暴地揪着苏宁儿的头发,把她狠狠往旁边布满青苔的湿滑墙壁上撞。

苏宁儿蜷缩着身体,校服被扯得凌乱,脸上有清晰的指印,嘴角破了皮,渗出血丝。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却倔强地不发出大的哭声。

苏锐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猛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开苏国强,死死地把妹妹护在身后。

他个子还没完全长开,显得有些单薄,但眼神凶狠,死死瞪着摇摇晃晃的父亲


“小兔崽子!

反了你了!”

苏国强被撞了个趔趄,酒劲加上暴怒,变得更加狰狞。

他抄起墙边一根不知谁丢弃的木棍,劈头盖脸就朝苏锐砸去!

“哥!”

苏宁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苏锐下意识抬手去挡,木棍重重砸在他的小臂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他痛得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但依旧死死挡在妹妹前面,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

“妈的!

老子打死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

苏国强彻底疯了,抡起棍子又要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带着风声,精准地砸在苏国强抡棍子的手腕上!

“哐当!”

是半块沉甸甸的板砖。

苏国强手腕剧痛,木棍脱手飞出,人也痛得嚎叫一声,捂着手腕踉跄后退。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锐和满脸泪痕、惊恐未定的苏宁儿。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砖头飞来的方向。

张鹤站在岔口的光影分割处。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勾勒出少年人初显的棱角,也照亮了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愤怒。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捂着手腕、又惊又怒的苏国强。

那眼神,冰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子,完全不像一个初三学生能拥有的。

苏国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少年眼中骇人的冷意镇住了片刻,酒似乎也醒了几分。

他看看张鹤,又看看护着妹妹、眼神同样凶狠的儿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小杂种”、“多管闲事”,最终慑于两个半大少年身上那股豁出去的狠劲,捂着剧痛的手腕,骂骂咧咧、摇摇晃晃地转身,朝着巷子深处自家那个破败的小院方向走了。

直到那个暴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子拐角,紧绷到极限的气氛才骤然松懈。

苏锐长长吐出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刚才被木棍砸中的左臂无力地垂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看向张鹤,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谢了,兄弟。”

张鹤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他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苏锐,落在了他身后的女孩身上。

苏宁儿蜷缩在哥哥身后冰冷的
墙角,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脸上泪痕交错,混着灰尘和嘴角的血迹,狼狈不堪。

额发被汗水和泪水黏在脸颊,校服领口被扯歪了,露出纤细脖颈上刺眼的红痕。

她紧紧抱着自己,像一只受惊过度、被暴雨淋透的小猫,只剩下最本能的防御姿态。

当张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肩膀缩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墙壁的阴影里。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难堪和羞耻,仿佛最不堪的伤口被最意想不到的人赤裸裸地揭开。

张鹤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那些模糊的、被自己忽略的画面,那些关于她后来变化的流言蜚语,在这一刻,在她破碎而狼狈的身影前,变得无比清晰而沉重。

她不是天生带刺,她的刺,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绝望中,被硬生生磨出来的铠甲。

而他,在前世,只看到了那冰冷的铠甲,从未想过铠甲下是怎样伤痕累累的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塞,走上前几步,在距离苏宁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干净的校服外套,动作尽量轻缓地递过去。

“披上吧。”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天冷。”

苏锐看了看张鹤,又看了看妹妹,眼神闪了闪,没有阻止。

他忍着手臂的剧痛,退开了一小步,给张鹤让出一点空间。

苏宁儿依旧死死低着头,没有动。

只有肩膀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张鹤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催促。

他沉默地站着,举着那件带着少年体温的外套,像举着一个无声的、笨拙的橄榄枝。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巷子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模糊的城市噪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宁儿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迟疑和试探,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里面盛满了惊惶、未干的泪水,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死寂的疲惫。

她飞快地、怯生生地瞥了张鹤一眼,那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触即离,随即又慌乱地垂下眼帘。

她伸出手,手指因为寒冷和惊吓还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
几乎是屏着呼吸,接过了那件对她而言显得有些宽大的校服外套。

她没有立刻披上,只是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谢谢…”一声细如蚊蚋的道谢,几乎被巷子里的穿堂风吹散。

张鹤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他别开脸,掩饰住翻涌的情绪,看向苏锐:“你的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锐活动了一下剧痛的左臂,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倔强地摇头:“没事,骨头应该没断,习惯了。”

他语气里的麻木让张鹤心头又是一刺。

“哥…”苏宁儿担忧地看向苏锐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真没事!”

苏锐强撑着,用没受伤的手胡乱抹了把脸,看向张鹤,眼神认真起来,“今天真的谢谢你。

我叫苏锐,这是我妹,苏宁儿。

你…怎么称呼?”

“张鹤。”

张鹤报出自己的名字,目光下意识地又转向苏宁儿。

听到他的名字,女孩攥着外套的手指明显收紧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让她无所适从的重量。

苏锐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巷子深处却传来苏国强那醉醺醺、骂骂咧咧的咆哮声,似乎在催促他们回家。

苏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深切的厌恶和无奈。

“我们…得回去了。”

苏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认命的疲惫。

他看向妹妹,眼神变得柔和而忧虑,“宁儿,能走吗?”

苏宁儿用力点了点头,用张鹤的外套胡乱裹住自己凌乱的校服,试图遮住那些狼狈的痕迹。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

张鹤看着他们兄妹俩相互搀扶着,朝着那个如同魔窟般的小院走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单薄又绝望。

那个家,对此刻的他们而言,不是港湾,而是另一个需要面对的战场。

他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子拐角,那压抑的咒骂声也渐渐被院门隔绝。

冰冷的夜风毫无遮拦地穿透他单薄的毛衣,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但他胸膛里却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混杂着愤怒、心疼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的火焰。

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做一个袖手旁观的旁观者。

第二天清晨,空气清冽,带着深秋特有的寒意。

初三(一)班的教室里
弥漫着早读前特有的、带着点慵懒的嘈杂。

张鹤坐在座位上,看似随意地翻着英语书,眼角的余光却牢牢锁定着教室门口。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苏宁儿低着头走进来,脚步比昨天更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身上穿着张鹤那件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明显大了不止一圈,袖子卷了好几道才勉强露出手腕,下摆几乎盖到了大腿。

那抹深蓝衬得她露在校服领口外的脖颈愈发纤细苍白。

她脸上昨天被打的指印淡了些,但仔细看还能看出点痕迹,嘴角的伤口结了深色的痂。

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快速穿过过道,回到自己的角落位置。

坐下时,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宽大的外套脱下,仔细地折叠好,放在桌肚最里面,仿佛那是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

然后才拿出书本,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埋进一片隔绝的安静里。

张鹤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的悸动。

他拉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杯,又摸出两颗包装鲜艳的水果硬糖——正是她昨天珍藏的那种。

他没有犹豫,拿着东西站起身,在周围几个同学略带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径直走向教室后方那个安静的角落。

他能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那个缩在座位上的身影瞬间绷紧了。

她的头垂得更低,握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几乎要把那廉价的塑料笔杆捏断。

张鹤在她课桌旁停下脚步。

他没有像前世那样,带着施舍般的随意递过去,而是微微弯下腰,将保温杯和那两颗糖,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她课桌的右上角,一个她无法忽略、却又不会显得过于逼迫的位置。

“杯子是新的,洗干净了。

里面是热牛奶。”

他的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努力掩盖着下面汹涌的心绪,“糖…拿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红肿的嘴角,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嘴角…还疼吗?”

这句询问太过直接,也太过逾越了他们之间那近乎陌生人的界限。

苏宁儿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烫到了。

她依旧死死低着头,但张鹤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如同风中脆弱的蝶翼。


滴小小的、晶莹的水珠,毫无征兆地从她低垂的眼睫上滚落,“啪嗒”一声,砸在她面前摊开的练习本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只有那滴眼泪,泄露了平静表面下瞬间的崩溃和汹涌而来的、无法言说的委屈与脆弱。

张鹤的心像是被那滴眼泪狠狠砸中,闷闷地疼。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所有的担忧和笨拙的关心都压回心底,然后转身,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整个早读,张鹤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能感觉到,后方那道视线,偶尔会带着一种怯生生的、难以置信的探究,极其快速地扫过他的背影,又像受惊般迅速收回。

下课铃刚响,张鹤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看看,却发现苏宁儿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像往常一样,迅速消失在了喧闹的人潮里。

张鹤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座位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个角落。

然后,他的视线定住了。

在她桌面的右上角,那个他放保温杯和糖的位置,此刻静静地躺着两颗东西。

两颗全新的、包装和他早上给的一模一样的水果硬糖。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射在那两颗小小的、色彩鲜艳的糖果上,折射出一点微弱却温暖的光晕。

它们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张鹤怔怔地看着那两颗糖,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涩和难以言喻暖流的情感猛地冲上他的喉咙,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他从未在意过那些他随手给出的糖纸和空瓶。

而此刻,这两颗被郑重还回来的糖,像两把小小的钥匙,“咔哒”一声,轻轻旋开了他心防最坚硬的一角。

她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尽管依旧沉默。

她用自己仅有的、最微小的方式,笨拙而认真地回应着。

不是接受,不是依赖,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一种带着伤痕的、无声的等价交换——她不欠他的。

张鹤慢慢伸出手,拿起那两颗带着女孩指尖余温的糖,紧紧攥在手心。

坚硬的糖纸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无比真实的痛感,却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傍晚时分,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冬雨。

空气湿冷粘稠,吸进肺里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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